神皇纪元 - 第二百八十五章 决战
他摸了摸小胡子,不禁有些兴奋了起来。
在前带兵行进的论莽罗,咬着牙根,恨不得飞上城头将萧云鹤等人撕成碎片。不久前在岐山的时候,他被狠狠的戏耍了一番。不仅打了大败仗折损了几万人马,还失去了最亲的弟弟,后来自己精疲力竭,居然被李晟一枪撂倒生擒过去。这简直jihi奇耻大辱,而仇人现在就在眼前!
要不是赞普有令,他现在就要带着这一万铁骑飞奔而上,用吐蕃精骑最拿手的骑射,先把萧云鹤射成马蜂窝再说。
可就在这时,后方居然传来号令——“停!”
论莽罗有些恼羞成怒,但也只得勒住马止住了大军,心中暗自不满:这赞普,今天是想玩什么?!这打仗都像小孩子玩游戏了!
一万吐蕃骑兵,在离玄门关一箭之地的地方,停了下来。玄门关上的唐军,依旧没有一个人露头。
赤松德赞忍不住hehe的笑了起来:“有意思,很有意思。我还从来没有打过,这么有意思的仗。”
一直在旁边没有出声的论悉诺,有些郁闷的说道:“赞普,十八万大军要摧翻zhege玄门关,并不是太难。赞普为何?……”
赤松德赞面带微笑的看着zhege吐蕃的战神,说道:“老将军,你别心急。现在看似平和,其实,是我在和萧云鹤斗智,比拼耐心。谁先沉不住气了,谁就会让对方占有一点心理优势。萧云鹤,是个人物啊,不错不错,不枉我亲征一场。”
虽然年岁已逾五旬,可论悉诺的身板依旧十分的粗壮强健。略带点灰白的长胡须,也让他更添了几分威严和庄重。他jihi赤松德赞最倚重的心腹大将,吐蕃人心目中的军神。最大的一个原因,jihi因为在二十年前(广德元年),他率军攻破了号称天下第一城的国都城。从此,他还为自己取了一个汉名:马重英。
论悉诺摸着灰白的胡须,haha的笑了起来:“赞普,我知道你是在玩弄他,享受一下猎手的快感。不过,老臣可是有些憋不住了。老臣现在就想冲上玄门关,将萧云鹤小儿手到擒来,献给赞普!”
“老将军,你是要亲自上前吗?”赤松德赞看着论悉诺,意味深长的微笑道,“那就请吧!我吐蕃的军神请战,我哪里还有不准的?请老将军带上一万人攻城队,加上论莽多的一万骑射手——开始攻城吧!”
“是!”论悉诺心中大喜,用他苍老粗重的声音吼道,“儿郎们,拿出高原雄狮的勇气来,冲垮玄门关!”
吐蕃大军中,传出yizhen惊天巨吼!
萧云鹤眼睛一眯,眼神中寒气四射:终于来了!
常年在海上飘泊滚打的人,都会惊服于大海无量。那滚滚的怒涛和惊天的骇浪,足以摧毁一切。西川的将士们,远在内地,很少有人见过海。
可是,他们今天亲眼目睹了一回汹涌澎湃的人潮黑压压的一片骑兵,如同滚滚怒涛袭卷而来;除了比海涛巨响更恐怖的喊杀声,还有无数刀枪剑戟在翻滚。
声浪,杀气,几乎化成了肉眼可见的气浪,朝玄门关前冲涌而来。生性粗悍的吐蕃人,骑着他们同样彪悍烈性的战马,宛如魔兽张开血盆大口发出了怒吼,用可以撕破天地的利獠,蛮横无匹的杀了过来!
“迎战!”萧云鹤挥展手臂,从喉咙里发出了一声怒喝!
这一声喊,就如同晴天霹雳,将所有唐军将士的心神,瞬间凝聚到了一点。
一箭之地的距离——瞬间消失。吐蕃人,已经冲到了玄门关下!站在高逾三丈的玄门关上,几乎可以看见吐蕃人握着钢刀的手青筋暴露;听到他们的吼声,如同野兽一般歇斯底里!
最先赶到城门边的,是论莽罗的骑兵。这些人早已集攒了太多的liqi在手臂上。zhege时候,他们手中的弓箭,已经全都拉到了满月。铺天盖地一般的箭矢,已经朝玄门关城头射上来。
玄门关上,墙阙边最靠前的一排将士,支起了一人高的大铁盾,形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铁墙。吐蕃的人箭雨,七成以上射到了铁盾墙上,发出劈里叭拉的巨响。偶有几支箭从缝隙里钻透过去,就会有唐军将士惨叫着倒地,非死即伤。
在飞骑的掩护下。论番诺率领的一万攻城部队,已杀到了玄门关前。三十多架云梯迅速搭上了城头。悍勇地吐蕃人,手咬钢刀开始飞快的朝上面攀爬起来。
“弩车!”萧云鹤亲自拿着不同颜色的旗帜,大声怒喝的指挥各个部队协同作战。
喊音刚毕,一排唐军将士推着弩车,从举着铁盾的唐军xiongdi们中间冲上前去。城阙边,出来了若干露出的孔洞。唐军的弩车精准地从洞口中射了出来。有近三尺长的硬弩长箭。发出尖锐的呼啸声,朝吐蕃人扑面射去。
玄门关下,yizhen惨叫四起!
正朝前冲涌的吐蕃骑兵,迎头撞下势大力沉的飞弩,好多人和马匹都被生生地射穿了。更有甚者。被飞弩洞穿之后,身体还被钉到了地上。临死前还在拼命的挣扎,却不能移动半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血在yizhen飞溅,染红了玄门关下的土地。
吐蕃人惯用地锥形冲射阵,从前到后人马渐多。前方迎到痛击。后面的人可以从更宽广的地方绕过,不会被前军绊倒,也不容易踩到伤者或死者。所以。弩车虽然迎头痛击了一批冲在最前地吐蕃弓骑手,但并没有减慢他们的攻势。天盖地的箭雨仍然不停的朝城头上射来。迅猛霸道的箭矢,甚至可以飞越城头之后穿透唐军的铁甲,将人致伤致死。玄门关城头的守城军舍的板壁上,已经插满了箭矢,变得如同刺猥一般。萧云鹤所站地地方,四个铁盾手举着看牌誓死护着他,四周散落一地的箭矢。萧云鹤却是毫发未伤。依旧拿着旗帜指挥城头御敌——
“弓箭!”
弩车十分迅速的后退,装配箭矢。弓弩手飞快上前,卯足了liqi的唐军将士们,恨不能一瞬间将手中的箭矢射光,个个大声怒喝着疯狂射击。
想比于吐蕃地骑射手。这一批唐军守城将士的弓箭本事要差上一截。但好在居高临下借了一分力道,而且吐蕃人个个直接暴露在射程之下。更容易诛杀!
玄门关上,一场并不逊色地箭雨,也朝吐蕃人扑了过来。这一回,穿着简易皮袍木甲的吐蕃人,算是吃了一点苦头。二千名弓箭手一起发射,在这仅仅一两里宽的玄门关前,还是颇具威力的。奔腾在最前的吐蕃射手们,发出yizhen阵惨叫,人仰马翻。许多马匹被射中后,一下失了重心就朝前栽倒在地。直接将座上的骑兵掀飞,狠狠砸到地上活活摔死、踩死,或是被翻滚倒下的马匹压成了肉酱。
吐蕃骑兵的冲射,受到了强有力的遏制。城头上的唐军明显感觉,射来的弓箭雨变得稀薄了许多。可是仍然不断有唐军中箭倒地,惨叫毙命。一枚枚冰冷梆硬的铁箭头,插进了唐军的血肉之躯里。扎破皮肤直达腑脏,甚至是贯穿了头胪。
玄门关上,也是yizhen血雾四溅,惨叫四起。
可是,只要有人倒下了,马上就有人,从玄门关zhege局部来讲,我们的人数优势根本发挥不出来。看那玄门头城头。唐军道,“其实我一直对自己的xiongdi们都很好的。只是这性子……有时总是按捺不住,要发作。俺以后会改。”
“嗯,好。”萧云鹤点头笑了笑,“安排你的人去城头布防吧。”宋良臣拱手一拜,大步走了。萧云鹤终于长吁了一口气,抬眼看向前方一片烟尘飞扬的地方。吐蕃人正在朝后大范围的撤退。
武元衡走到他身边,说道:“大人。你在城头也辛苦了半天了,huiqu歇歇吧?若有战事,臣下再派人紧急通知你。”
“不用huiqu休息了。我就在这守城舍里歇一会儿。”萧云鹤回头看了看玄门关上建的那栋小屋,不由得hehe笑了起来,“看,都射成刺猬一样了。伯苍,城中的情况怎么样?外面有没有什么消息送过来?”
“城中一切都井然有序,没有问题。”武元衡说道,“只是……成都那边,还没有送来任何消息。不知道李晟、李怀光、楚彦他们,还有雅州独孤王妃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萧云鹤皱起了眉头,深吸了一口气说道:“赤松德赞,不简单。不是普通的莽夫,不容易duifu。其实刚刚两军正在僵持不下,他不顾虚名的zhudong先撤了。我就在danx,他会耍出什么诡计来。明枪好躲,暗箭难防。我们,也要好好的筹划筹划了。”
贺兰山,冰封之下无法逾越的贺兰山。
阴风怒号,千里雪飘。地上的积雪已足有一尺厚,一脚踏上去,几乎就能淹到膝盖。
李怀光脸色阴沉,身披甲胄厚袍,在帅帐里焦燥的来回走动。石演芬和其他十余名将军,齐齐将眼神定格在他身上,视线跟着他一起晃动。
“他娘的,不等了——发兵!”李怀光突然粗声暴喝起来,一马鞭甩到了身前的矮几上,“这贼老天,搞什么玩艺!一场大雪下了足足十天,这还没完了!”
石演芬连忙上前道:“父帅,大雪封山,贺兰山阙无法行军。我朔方军的补给,更是一个大问题。这时候仓促起兵,恐怕……于军不利呀!”
“住口!你zhege黄口小儿,懂得什么!”李怀光大声喝骂起来,“这一次,几乎是我大齐数十年来最大规模的一场战役,整个西线全部打响。我们朔方军已经龟缩得太久了,再等下去,天下人都要xiaohua我们是孬种!——大雪封山咋滴,全部弃马,步行行军!每人带足十天干粮,务必在五天之内杀到会州城下!”
众将yizhen愕然:步行行军,五天杀到会州……三百多里呀,而且是步兵!这可能么?!
“怎么,都成孬种了么?”李怀光看着身边众将,大声喝斥道,“你们想想,汉王现在正在西川,和三十万吐蕃人拼命。我们这样急行军一场,又不会死人,你们就怕了?!别忘了,我们是大齐的精锐边军,守卫朔方十年未尝一败的王牌铁军!”
“是!”石演芬等众将,齐声应诺,大声吼了起来。
“出发!!”李怀光大声一吼。率先跑出了帅帐。
一望无垠的大雪地里,两万唐军举着赤红的唐字旗号,一走一歪的开出了军营。
与此同时,泾原节度的李晟,却已经开战了。天公作美,原州这里并没有下大雪,只是出奇的寒冷。泾原军兵发仅一日。就突击到了并不太远地原州城前。这里,jihi泾原节度的死敌、吐蕃人占据的大齐原州。
李晟微眯着眼睛,看着原州城头上林立的弓箭手,对身边李说道:“儿,看来吐蕃人早有zhunbei了。我们的奇袭。没有多大效果。”
李还略带一点稚气的脸上,露出了一个自信满满的微笑,说道:“父帅,就算未能奇袭,也可以强攻得下。末将愿意冲阵。夺下原州城头,当成送给父帅大寿地贺礼!”
“hehe,我儿有这样的心意。为父就已经很gaoxg了。”李晟抚髯大笑,说道,“可是这一战,实在是事关重大。胜败倒是其次,我们一定要打出威风打出成效来,为西川汉王减轻压力。所以,这一战,还是为父先上。你押住后军阵角。在后观战。”说罢,他又朝后面招了一下手,一员小将骑着马跑上前来,拱手一拜:“父帅!”
“嗯,慈儿。”李晟说道。“这是你第一次上阵吧?好好呆在你师兄身边,看为师用兵。”
“是!”房慈拱手抱拳大声应合。房慈长高了许多。身披盔甲腰悬长剑,颇有了几分将门虎子的eidao。他的脸上,带着一股与年龄不合的沉稳与大气。这一两年来,他跟在李晟身边学习武艺韬略,与李日日相处,几乎就要成了亲xiongdi一般。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李晟在他心目中,就如同遥不可及地天神与和蔼可亲的父亲。于是他也像李一样,尊称李晟为父帅。
两员小将并马凑到了一起,各自有些兴奋的看着正在提马缓缓前行的李晟。
李晟右臂上扬枪指苍穹,大声喝道:“xiongdi们,杀啊!”
yizhen雷鸣般的巨吼冲天而起,唐军如同出匣猛虎,朝前原州城门冲杀而去。
zhege时候,渭州城外三十里处,楚彦则是在破口大骂:“狗日地吐蕃蛮子,居然将渭水用树杆石头挡住!”他忿然的站在船头跳脚骂了yizhen,然后下令道:“全军下船,向渭州突击。吐蕃蛮子这么害怕要堵河了,肯定是兵力不济。我们趁时机,抢攻渭州!”
“吼!——”二万余名凤翔大军,发出yizhen巨吼,都利索的跳下船来。瞬间集结之后,楚彦翻身上马,拔出大刀来朝前挥指——“突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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