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皇纪元 - 第二百一十章 命运之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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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头又惊又怒的瞪着萧云鹤,张了几下嘴,说不出话来。

    萧云鹤露出了一丝微笑:“这些总不是我强辞夺理信口胡说吧?颜诗章和李勉那样德高望重地忠义之人。在你手上也得不到重用。那个时候,你宁愿听信蓝脸鬼陆升的一面之辞,对颜、李这样的忠直之人也视而不见。结果最后事实证明了。陆升是奸人是祸害。可你仍然没有回心转意来重用颜、李之辈。这说明了什么?你非但没有识人的本事,更没有用人的韬略和自我反省地胸襟。皇城禁苑的时候你应该清醒一些了——尤其是当马燧亲手挥刀将窦文场与王希迁斩杀的时候,你就该明白过来。或许你会怪这两个奸人在你眼前作祟蒙敝了圣听——可是你自己回头想一想,为什么太宗皇帝就没有被这样地小人蒙敝呢?”

    “你、你还有脸提太宗皇帝!”老头死犟嘴,忿忿然的骂道,“你欺压君父谋反叛国,列祖列宗岂能饶你?!”

    “你志大才疏、不学无术、嫉贤妒能、听信小人、祸害忠良、荼毒子民、祸害社稷、断送江山!”萧云鹤义正言辞的怒声喝斥,“列祖列宗饶不了的。是你才对!”

    萧云鹤的每一个字眼,都像一棒巨锤一样的狠狠砸在了老头心头,让他楚彦身yizhen阵惊颤。待萧云鹤喝骂完了这一句,老头居然呆立当场,瞪大了眼睛看着萧云鹤。说不出话来。

    “从来没有人敢在你面前说出这样的话来,也从来没有人敢去点醒你。”萧云鹤紧皱双眉目光如刀的看着老头。语气平静地说道,“你自己,也从来没有反省过自己。所以,你一天天错下来,一步步错下来,最终就会要断送整个大齐的江山。大齐在你的手上,只会积重难返。你胸无大志得过且过,明明有更好的局面却不去争取。你这样的思想和行为,不配忝居帝位。为帝者,就当创不世之基业,造福当代恩泽千秋。你没有这样地志向也没有这样的能力。你只想着自己当着皇帝一天,大齐没有灭亡就算是能向列祖列宗交待了。试问:太宗皇帝,会放过你这样不肖地子孙么?他若是在天有灵,肯定会想一剑将你斩杀,以慰那些为了开创大齐盛世而埋骨青山的英烈!”

    “你……你信口雌黄!”老头额头流下汗来,理屈辞穷的强犟嘴。

    “你很害怕,对么?”萧云鹤微微冷笑,平静的说道,“你没有想到,有人会比你自己更了解你。说实话,你这样的人若是生在太平盛世,当个因旧守成的平庸帝王,还勉强够格。可是很不幸,大齐经历了安史之乱后,割据藩镇已然形成,大齐王朝分崩离析日渐衰落。你偏偏在这时候登上了帝位。内忧外患,没有一个是你能解决得了的。当初你也曾踌躇满志的要振兴大齐。可是一番努力遇到失败之后,你马上就灰心丧气自报自弃了。没有人是为shengli而生的。没有失败,怎么可能会迎来成功?你的性格和秉性决定了,你不能在当今乱世当好皇帝。大齐在你手上,非但无法振兴,反而只会病入膏肓积重难返。一遇到危机,你第一时间想到的jihi——逃。朱之乱的时候,哗变的士卒仅有数千人。国都可是有数百万baixg,那可都是你的子民!你放弃了几百万人被几千人吓跑——试问,baixg凭什么还要jixu信任你、尊重你?这一次,你又跑了。我围攻三门放玄武门不攻,jihi有意要网开一面。要不然,你以为你能出得了皇城吗?你以为,义薄云天的马燧在皇城禁苑放你走,真的是巧合吗?我若是派李怀光镇守那里,结局会当如何?——你没有想过这些!完全没有想过!你只想着你是皇帝,你是君仪天下威猛无比的皇帝,人人都要对你俯首帖耳惟命是从。你没有把别人也当作是人;你没有想过,人人都是有感情的。你从来不懂得什么叫感恩什么叫体恤他人。你无能又自私,薄情又自大——人人对你恩至义尽,你却仍然在嗔怒别人的不忠不义!——我说的这些,你有想过吗?!!”

    “朕、朕……”面对萧云鹤连珠炮似的疯狂轰炸,老头显然是呆愣住了,宛如痴呆了一般。

    “一个人格有缺陷、性格有缺陷、能力又不济的人,就算在市井之中,也会被人所摒弃。”萧云鹤摇头冷笑,“又如何能当得好皇帝?”

    老头已是头昏脑胀心寒胆怯,心中喃喃想道:怎么感觉,他成我爹了?!

    这一番话骂了出来,压抑在萧云鹤心头许久的怨怒也宣泄得差不多了,感觉yizhentongkuai。时局决定心态,要不是自己现在shengli在望掌握了一切,哪里敢这样对着皇帝直言不讳?老头的脸色也是yizhen青yizhen红千变万化,难堪到了极点。虽然他zhege皇帝威武不足,但这么多年来,还真是没有人敢这样跟他说话。

    李诵被马燧拉着走开了许多,已经听不太清楚帐蓬里的说话声。zhege时候,帐蓬里冷了场却是明显的感觉得到。他有些担忧朝帐蓬走近。马燧想拉住他,转念一想这毕竟是人家皇族的人在处理家事。太子去旁听一下,也是在情在理……

    半晌过后,老头干咽了一口唾沫,狼狈不堪的怒视着萧云鹤说道:“既然朕在你心目中是那样的不堪,那你杀了朕好了!杀了朕,你取而代之。一了百了,岂不tongkuai?!”

    “如果杀了你就能解决一切问题,就能让大齐从此振兴,我的确是早就做了,根本不用等到今天。”萧云鹤毫不客气的说道,“直到现在,我也真的从来没有想过要杀死你。要不然,玄武门不可能畅通无阻,皇城禁苑那里也能成为你的葬身之地。我不是朱,不会只顾着眼前的微末利益就不顾一切。更何况,不管你相不相信,我不想让皇城之中再上演骨肉相残的惨剧。亲情,对于皇族来说最为淡漠的东西,在我心中却是占据着一块很重要的地方。”

    “xiaohua!虚伪!”老头连连冷笑,不停的摇头。

    “我没让你相信,也没想过博取你的理解和同情。”萧云鹤冷静的回击道,“我只想让你看清眼下的形势,做出聪明的选择。一个对你自己、对所有人、对大齐天下都有利地选择。这才是一切事件的核心。时至今日,我希望你能够像个真正的皇帝一样,站在更高一点的地方。为大局着想一次。你能不能抛开成见和私念,将是决定一切的关键所在。”

    老头眼珠子转动了yizhen,突然haha大笑起来:“haha,朕明白了!你根本就不敢杀朕!你害怕天下仕人不放过你,害怕大齐的子民群起反对你!你zhege虚伪的野心之徒,将一切从我地手上夺走了,最后还要liyong朕。还要朕站出来为你正名——休想!”

    萧云鹤叹了一口气,unai的摇头:“没banfa,你jihi这样一个心如针眼的人。我是不该奢望你做出立足于大局的决定的。看来我做地这一切,都是白费了。你根本不会理解我的苦心,也没有想过zhege大齐的天下全局。你实在是太令我失望了!失望!透,汉王,比我们父子俩更加重要。说一个最简单的——汉王若死,派谁去经营西川?儿臣么?!父皇自己亲自去么?谁去也办不到!岂不说西川的子民们不答应,jihi南诏、东女国那些蛮国也会再乱起来。吐蕃就更不用说了,有汉王在,赤松德赞绝不敢再造次正眼小觑西川。可是,只要汉王一灭,他就会肆无忌惮!到时候,谁能阻挡?儿臣么?父皇自己么?!恐怕,我们只能割地求和——就用这样的banfa,偏安一隅苟延残喘下去么?!我们就用这样的功绩,去地下面对李家的列祖列宗么?!”

    老头面如死灰不停的发抖,喃喃的道:“想不到……朕在你的心目中,也是那样的无能!”

    李诵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有些不忍的说道:“实话实说,相对于汉王,我们父子俩的确是太过无能了。盛世立长,乱世立贤。汉王,jihi为了眼下的大齐而生的。父皇,我们……还是顺应天命,做出正确的选择吧。与其鱼死网破让彼此都得不到好处,让大齐的天下越发的不可收拾……还不如,明智一点,退位让贤。这样,或许是我们唯一为大齐做出的好事。究竟汉王是不是比我们更胜任zhege主宰乾坤的重责,到时自有公论。如果他不行,天下万民和后世子孙自然饶不了他zhege叛国逼宫的反贼;如果他比我们强,的确做得很好……父皇,我们还能赢得一些清名。毕竟,我们立足于大齐的天下,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老头全身僵硬,脸上露出了苦笑:“其实……我们已经没了选择,对么?”

    李诵和老头,一起看向静立在一旁的汉王。

    萧云鹤轻轻抽动了一下嘴角:“我不逼你们。”

    老头冷笑:“你还要怎么逼?拿一柄剑搁在朕的脖子上,才算是逼吗?!”

    萧云鹤不动声色的淡然道:“时局如此罢了。”

    老头既恼怒,又unai。汉王摆出的那个shengli者的姿态,让他颇感愤懑。但是,他却又有一种力不从心的感觉。其实他并不傻,只是有些不甘心。他总认为,自己是yiai的栽在了汉王的阴谋诡计之中。

    “别不fuqi。”萧云鹤牵动嘴角,平静的说道,“你的下场注定如此。与其让外人蚕食掉大齐的江山、让李家就此沉沦,还不如让我来重振一下李唐的声威。不管怎么样,你都不会做赔本的买卖。其实,zhege皇帝你当得并不开心。除了关内这块地方,哪里还把你zhege皇帝真正放在眼里?这不得不说,是一种悲哀。你骗谁都可以,唯独骗不了自己。你在皇位上,每日如坐针毡骑虎难下。与其这样,还不如安安稳稳的享受太上皇的安逸生活,将这一堆的麻烦事,交给我来处理。正如太子所说,处理得不好,骂名是我的;处理得好,你还要获得清名。何乐而不为?”

    “你真的是很虚伪,也很奸诈。”老头的脸上怒气充盈,“朕zhege皇帝jihi当得再如何不开心,也轮不到你来篡位。你这是无耻的抢夺!”

    一旁李诵接过了话头:“父皇……儿臣虽然有志向重振大齐,却自认没有那个能耐真的去做到。既然皇兄有zhege胆魄和能耐,就让他来好了。儿臣是真的愿意拱手相让。大齐的江山,现在真的像是一个烫手的山竽。儿臣……怕是接不过来。父皇又何苦将它紧紧拽在手里不肯放手?”

    老头的眼睛微微眯起,死死地盯着汉王。萧云鹤也毫不退缩的迎上了他的眼神,寸步不让。

    二人的眼神,在虚空之中凌厉的冲突相撞。就像在进行一场殊死的战斗。

    过了许久,老头眨了几下眼睛,转移了视线。

    萧云鹤心中暗自冷笑。

    老头终于叹了一口气,说道:“罢了……罢了!天命如此,朕再也无话可说。萧云鹤……哦不,朕现在要叫你李漠了!你不再愿意用朕给你改的名字了,是吧?李漠。希望你真地如你自己所说,能够将大齐经营得有声有色。不然,我们李家就要多一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徒!朕会眼睁睁的看着你做这一切事情的,天下人也会死死的盯着你的一举一动。你最好不要幻想做一个暴君或是昏君。不然,谁也饶不了你。”

    萧云鹤心头一震。眼睛里一道星芒闪现。但他依旧平静,淡然说道:“放心吧,我会尽力地。”

    “哎!——”萧云鹤狠狠的锤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摇头长叹。他耷拉着头懊恼了半晌,然后抬起头来。徐徐的说道:“唯一庆幸的是……大齐地江山,还没有旁落到他姓之手。李漠啊李漠,你毕竟是李家的人。别忘了李家先祖创业之艰辛。朕这一生……的确是没有做过什么对大齐真正有益地事情来。临末,只好成全你一次,来一次豪赌。如你所愿,朕愿意将江山顺禅给你,让皇权平稳的过渡。这样一来,大齐的天下或许会少几分波折,多一份安宁。也难得你搞清楚了一点,不管朕是如何的软弱无能。在天下仕人和baixg心中,仍然是不可取代的帝尊正统。我明白,眼下一切大局已定,不管我怎么做,你登基称帝是迟早的事情。你能在这时候还顾全着天下大局、顾及着那一丝丝的骨肉亲情。朕还是要感激你的。回国都吧!回了国都,我们一步步来。帝都生乱。淮西李希烈和河北四王,包括虎视眈眈地吐蕃人,肯定会趁势造乱了。我听马燧说,你将十余万大军齐调入京,看来也是做出了zhunbei。不管怎么样,在面对外敌的时候,我们李家的人终归是一家人。回京之后,朕会另立太子,让你入主东宫。等淮西、河北等地的纷乱暂时平息之后……朕,就将帝位禅让于你。”

    萧云鹤和李诵同时郑重的拜倒下来:“陛下英明!”

    “英明也好,糊涂也罢……事已至此,不必多说了。”老头面如死灰,颓丧地摆了摆手,“朕累了,想一个人静静的休息。你们都退下吧。”

    萧云鹤和李诵拱手退下。二人出了帐蓬,居然不约而同地吁了一口气。

    然后,二人四目相对,各自露出了一丝颇有玩味的微笑。

    夜已经很深了,马燧等人退得老远,四周极其安静。帐蓬上倒映着老头的身影,摇摇晃晃。看来,他仍然在枯坐,并没有入睡。

    二人缓缓的踱着步子,各自满怀心事,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皇兄……”李诵先打破了cheno,“我们xiongdi,已经很久没有像这样在一起安静的相处了。”

    “是的……”萧云鹤轻轻的点了点头,“至从我离开京城入川以后,就再没有过。”

    “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很unai!”李诵摇头苦笑,“成王败寇,这样的结局或许是最好的。至少,比我预料中的要好。”

    “预料?”萧云鹤微微皱眉。

    “是啊……”李诵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说道,“至从第一次西川大捷的消息传来以后,我就预料到,你会是shengli的一方。而我和父皇,迟早要败在你的手上。于是,我们父子俩,无可救药的走上了一条不归之路——那jihi,除掉你。”

    “不归之路么……”萧云鹤微微笑了一笑,心中暗自道:原来,不只是我一个人走上了这条路。造化弄人,时局决定人生。也许至从我重生的那一刻起,我们就都走上了不归之路了。或许我们之间。并没有谁对谁错,只有谁胜谁负而已。这jihi我们的命运!

    李诵jixu平静的说道:“可是越到后来,我越感觉,我们注定要失败。父皇和我已经渐渐的众叛亲离,而你则是在一天天的壮大,大齐地子民对人寄予了厚望。这样的一个局面,让我害怕、让我胆怯、让我慌乱。我曾不止一次的下定决心。要劝父皇放弃与你的争夺……zhudong将皇位顺禅给你。可是,我没有。因为我了解父皇,他是撇不下zhege脸面的。更不能容忍,自己这样轻易的就接受失败。”

    萧云鹤笑了一笑:“皇帝很好强,很好胜。但是。却总是找不到取胜的法门。所以,他经常恼羞成怒。其实,他也是一个可怜地人。”

    “是啊!父皇,其实真的很可怜。”老头的神情中,露出许多的凄怆和怜悯。淡淡的说道,“除了我,没有人知道他每天过得有多痛苦。其实在我小地时候。那时父皇还刚刚登基。那时候的父皇,踌躇满志要振兴大齐,也付出了许多的努力。可是迎接他的,只是一次又一次的失败。渐渐地,他开始变得灰心丧气,失去斗志。整个人,也开始变了。最初,他也是信任大臣任人为贤的。可是朱之乱。对他的打击很大。那时候,满朝文武不是逃jihi降,让他既伤心又恼怒。当时,护着他从皇宫里逃出地,jihi霍仙鸣、窦文场等等这些宦官。于是从那以后。他开始不太信任大臣,转而信任宦官。再后来的事情你也知道了。在奉天时。缺粮少物,唐安公主也因无药医治而夭折了……从此,父皇变得贪婪而怪癖,一心敛财。同时,对什么人都不太信任……因为,前来救驾的李怀光,也能反叛。其实,父皇真的是很可怜。一个人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怎么可能还不崩溃?他能强提着一口气坚持到今天,已经很不容易了。所以……皇兄!”

    蓦然间,李诵双膝冲着萧云鹤跪了下去。

    萧云鹤骇然一惊,连忙伸手想将李诵拉起来:“太子快起来,这是做什么?!”

    “不!”李诵倔强的摇头,仰头认真的盯着萧云鹤,一字一顿的说道,“皇兄一定要答应我一个请求。否则,我今天就跪死在这里,永远也不起来。”

    萧云鹤unai地扔头,叹道:“你说吧。”

    李诵满副期望的看着萧云鹤,说道:“求皇兄……让父皇陛下能够终老此生,安度晚年!”

    萧云鹤心头微微的抽动了一下,点头:“不用你说,我也会这样做的。快起来吧!你是国储这样给我下跪,成何体统?”

    李诵站了起来,神情颇为jidong,声音也有些颤抖了起来:“皇兄……真的会答应我zhege请求么?”

    “会。”萧云鹤真诚地看着李诵,认真的说道,“不管你相不相信,我之前对皇帝说地话,是真心的。我不想让皇城之中再出现骨肉相残的惨剧。同时,皇帝对于我来说,jihi一笔无形的巨大财富,我怎么可能丧心病狂的对他不利?你放心吧!其实,如果我与皇帝之间没有了利益冲突,或许能成为真正的父子,相知相依。只是……这需要时间。需要时间来让皇帝化解心中的心结。我相信,会有那么一天的。因为,我是真的很有诚意。我会把他当成我真正的父亲来对待。”

    “好……好!”李诵的眼睛里,就这样涌出了泪花。嘴唇不停的发抖。

    也许是太过尴尬了,他蓦然转过身来,长吸了一口气平稳自己的语气,然后淡然说道:“回京之后,就请皇兄收拾打点东宫,早一点搬进去住吧。承恩殿旁的柳荷池,要派人清理淤泥了。夏秋过后,荷叶枯死,eidao会很难闻。崇文殿里,先前正在翻修,因为太过老旧了,一到冬天就寒气逼人。那里,是读的好地方。崇文馆里的学士们,还是有许多有才华的。皇兄可以……择人用度。”

    “嗯……谢谢。”萧云鹤点了点头。突然感觉,心里有一点酸。

    “陆贽、王丕、王叔文这些人,都是忠臣,也是良才。”李诵的声音里,已经有些哽咽,“这一次,他们也跟随我,陪着父皇一起流落了出来。我会劝他们转而效忠皇兄的。请皇兄……善待、善用这些人。”

    “你放心,我会的。”萧云鹤的声音也很轻,生怕惊动了李诵心中最柔弱的那根神经。

    “这样……我也就无怨无恨了。”李诵仰起头来,想止住奔流而出的泪水。二人静静的站在那里,呆立了半晌。

    许久以后,萧云鹤说道:“你想去哪里?”

    “西川。”出乎萧云鹤的预料之外,李诵回答的十分干脆。新立太子,旧太子定然是被流放、软禁的结局。这样的一个潜规则,是无需再作阐述的。萧云鹤和李诵,都默契的没有直接提起。

    “哦?”萧云鹤微微惊咦。

    李诵背对着萧云鹤,露出了一抹自嘲的微笑:“我想去皇兄的旧地看一看。在那里,我想我会更加明白,皇兄究竟出色在哪里,我们的差距,究竟在哪里。更何况,西川天府之国,有皇兄的天威垂临,那里也将是大齐天下最安宁的一处地方。你会答应我么?”

    “我已经答应你了。”萧云鹤心中轻叹了一声:李诵,谢谢你!你自己选择了一处,最让我放心的地方。把你流放到西川去软禁……在那里,你将获得最好的善待和礼遇。

    夜已极深,萧云鹤也就dasuan在这处小山坳里先过一夜,明早再请马燧一起护送皇帝回京。由于部队只是出巡,并没有带太多的辎重,皇帝和太子等人住的帐蓬还是临时回军营里取来的。大部份人,都只能露宿。萧云鹤有伤在身,自己回了马车中安歇。

    刚刚进到马车zhunbei休息,听到外面自己随行的汉王府侍卫大声喝斥:“什么人?站住!”

    “是我!文安公主!”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

    萧云鹤心中微微一动:是文安啊……

    他掀开了车窗的帐帘对外面说道:“让她过来——文安,快来。皇兄在这里。”

    黑夜的火把之中,一个身材高挑穿着粉红宫妆的少女,慢慢的走了过来。萧云鹤远远的看着不觉暗自惊异:几年不见,文安长成大人了……身裁相貌,都挺出众呢!

    文安走到了马车前,毕恭毕敬的行了一礼:“文安见过皇兄……”

    “呃……起来。”萧云鹤愕然的愣了一愣:这还是当初在奉天时,那个往自己怀里钻然后玩弄盔甲帽缨的女孩儿么?我那早夭的baobei儿兕子,长大成人以后,也会是这副oyang么?

    文安公主的出现,不经意的触动了萧云鹤心中最柔软的一处地方。

    “谢谢皇兄。”文安站起了身来,仰头看了萧云鹤一眼,大眼睛扑闪了几下看似有满腹的话要话,却又低下了头来。

    “来,进马车里来,和皇兄说说话。”萧云鹤对文安伸出了手。

    文安公主犹豫了一下,咬一咬嘴唇,伸出手来被萧云鹤牵住,登上了马车。

    马车里很宽阔。装饰得虽然简单却是十分的舒服。文安公主就跪坐在萧云鹤对面,低低的垂着头,一言不发。

    “怎么了,文安?”萧云鹤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温柔,“你以前跟皇兄在一起的时候,可不是zhege样子的。今天怎么这么拘禁呢?”

    “你会杀我吗?”文安公主突然一下仰起头来,惊惧而又有些愠怒的看着萧云鹤。

    萧云鹤微微惊了一惊:“怎么会呢?你怎么要这么问?”

    “那你会杀父皇和太子哥哥吗?”文安连珠炮似地发问。

    萧云鹤轻叹了一口气:“也不会。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伤害他们。”

    “可是你已经伤害他们了!”文安稚嫩的声音里,有些嗔怨,“刚刚……父皇和太子哥哥,抱头哭了。哭得好伤心。我还从来没有见他们哭得这么伤心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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