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教武周 - 第十八章:仗义每从屠狗辈
夜黑山路,凉风习习,月还没有上稍头,几个身影却在草丛中钻了出来,唐冠见入眼开阔,而且他过目不忘,对于路线了然于胸。
牛郎和小七却不知说何是好,他们与唐冠萍水相逢,小七更是扒走了唐冠的钱袋,可他竟然相见之下,不做责怪。
“小郎君,你为什么要帮我们”
小七终于忍耐不住询问,记事起便孤苦伶仃的几人,早就习惯了世间白眼,这时见唐冠仪表不俗,竟然对待自己等人如此宽厚,而且最重要的是那一袋子钱对自己来说可是天文数目,很难想象为何唐冠如此淡然。
“仗义每从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唐冠借着月色微微一笑。
“我不是善人,不过也懂什么叫善心,好好照顾那个小妹妹”唐冠像是自嘲一般的话语还有那似懂非懂的诗文,都让两人一阵哑然,他们从没有接触过像唐冠这般的少年郎君。
说到这唐冠心中一动,开口问道:“你们牛郎,小七的名字是怎么来的”
两人闻言也来了精神,小七抢先答道:“那庙里有七仙女,牛郎哥看我长得俊就这么叫我了”
说到这清秀脸上带起了一丝笑容,牛郎微微摇头道:“俺给大户在山上放牛,以前倒是有个老爹,四岁的时候就没了”
唐冠闻言暗暗摇头,这世道说好也好,说坏也坏,他们这种孤儿能活下来已经是个奇迹。
“天地君亲师,男儿黄金膝,你们也别喊我什么郎君了,叫我唐冠吧,以后不要再随意下跪了,人这一辈子老跪着多没劲”
“冠哥!”小七到不认生,见唐冠这么说,当即眉开眼笑的称呼。
牛郎却依然拘谨,“小郎君,天这么晚了,不然把你送到镇上吧”
“不用,你们快回去吧”说罢转身便走,突然一阵耀眼火光传来。
“找到了!在这里!快来啊!”
“啊哈哈,终于找到了,这下唐员外得破财了!”
火光刹那由远而近,唐冠闻言心头一凛,“哈!小哥!果然是你,跟我们回去吧!”
“好汉饶命!”唐冠还没看清来人,便在牛郎与小七惊讶的目光中直接蹲下双手抱头,他们依稀记得就在前一刻这个小郎君还教导说以后不要随便下跪了。
这变脸之快堪称神速,一时间不由齐齐愣住。
“小郎君!别啊!”举着火把之人瞬间移开,却是一副农民打扮的中年人,慌忙将唐冠扶起。
唐冠这才看清来人,大松一口气,还以为自己老爹惨遭江湖仇杀,自己行踪泄露,要被绑票。
立即站起身子,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般问道:“大伯,你们这是要上山打大虫吗”
“去病!”就在唐冠询问之际,一道声音让唐冠一惊。
“惨了,被发现了!”唐冠暗道一声糟糕,来人赫然是唐维喜,原来他晚间招唐冠吃饭,竟然发现儿子不知所踪,林雨熏被几经逼问下才说了实情,立即招集家中仆役佃农搜寻。
“哎呀,疼疼疼”来的还不止他一人,一胖妇人二话不说上前扭住唐冠耳朵,正是唐夫人。
“娘,别扭了,掉了,掉了”
“臭小子!你怎么跑这里来了”唐夫人一边数落着唐冠,一边望向牛郎和小七。
“孩儿出来透透气,没想到走远了,幸亏这俩小哥把孩儿送下山来”
唐维喜一边暗松一口气,闻言也望向小七二人,上前说道:“两位小哥有劳了”
小七与牛郎面面相觑,见唐冠频使眼色,忙摆手答应。
“他曰必有报答,他曰必有报答”唐维喜见这两个衣着褴褛,料是山野孩子,应付两句便携着唐冠往回走。
唐冠走时回望愣在原地二人两眼,这才一边应付着父母数叨,一边渐行渐远。
本来火光通明的山下再一次黑暗下来,牛郎轻叹道:“回吧”
说罢与小七二人摸索上山。
“有劳了,有劳了”
“多谢,多谢”唐维喜一边向乡亲佃户答谢,一边让老王取些铜板递给这些人。
这些人拿到钱自然眉开眼笑,而在唐维喜身旁的唐冠这时才明白那人大喊破财是什么意思了。
没想到父母对自己如此上心,一不由暗自哑然。
终于众人都应付走了,唐维喜板起脸来:“你想出去,可以说,让老王陪你一起出去!”
“孩儿知道错了”唐冠耸拉着脑袋,虽然满腔可以的,你看这是什么”唐冠边说便从怀中掏出物事摆到桌上。
林雨熏见状也上前查看,直见唐冠如一个百宝箱一般,掏出一些泥质娃娃和昝钗物事。
这都是女孩子喜欢的小玩意,因为林母之死一直闷闷不乐的林雨熏此时也有了些许喜色,见到唐冠一边拿一边说,心中一暖。
“你看这娃娃,像不像我”唐冠拿着一个大头娃娃,逗弄林雨熏,林雨熏轻轻一笑。
唐冠见逗弄美人开心,更是忘乎所以,絮叨着今天的所见所闻。
“等改天有空,我给你介绍几个新朋友”
“好好,你快回去吧,一会王伯伯找不到你,又要着急了”
“老王住哪不好,非住我隔壁!真不吉利”唐冠闻言也小脸一拉,隔壁老王这个经典称呼一直让他哭笑不已。
“胡说什么,王伯伯人好的很,快回去吧,明个我还要陪夫人”
“得得,你都赶我走”唐冠摆摆手,一副不高兴的模样,起身便要走。
“小”林雨熏见状小脸一紧,她一直谨记着母亲的话与唐家的人尤其是唐冠要保持距离,但一定不能惹怒他们。
“逗你的,我走了”唐冠转首在林雨熏鼻上一刮,出了房门。
林雨熏却轻轻摸了一下脸庞,并没有熄灯,反而从袖中取出一只草蜢,呆呆望着。
唐冠出了温暖闺房,走在冰凉院中望着头顶明月不由喃喃道:“陈伯伯,你不会拿了我的诗文说是你自己写的了吧”
陈允升一去数月,渺无音讯,一直记挂这事的唐冠不由将自己内心的“龌龊”转嫁到了他人身上。
一辆马车行驶在山道,周围还有几个壮硕中年人,腰间跨刀,警惕望着四周。
“阿嚏!”半寐半醒中的陈允升突然一声喷嚏。
睁开眼睛摸摸鼻子,那赶车的车把式听到动静,笑道:“陈郎君,天冷了,穿厚点穿厚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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