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90年代好种田 - 分卷阅读5
回龙村煤山很多,以前生产队还在的时候附属回龙村的每座山都属于集体,那几座煤山也没人组织去开采,仅仅是谁家要用就去挖,不过后来在实行分田到户的时候,山头也给一并划了出去,一座山头起码能分几户人家。
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烧煤就得花钱了。
虽然花不了多少,不过以前的钱很难找,自然很金贵。
秦扬家当初也分到过田地山头,不过他爹秦正国不争气,分到田地后日子变得好过不少,谁知他却开始沾上赌博,没钱就变卖田地,背着媳妇将家里仅有的几块地卖完后,他又搜罗家里的东西去卖,最后居然把主意打到了属于秦家一家子的山头上。
秦正国背着家人联系好买主,为几千块就把不止值这个价的大片山头给卖了。
后来这事败露,秦正国八十多岁的爷爷当时就被气得昏迷倒地,生了场重病,没多久就去世了,而原本就不怎么喜欢他的秦奶奶跟秦爷爷因此更加恨他了,连带着秦扬秦凤也被秦奶奶恨上了。
家里没田没地,日子过得很艰辛,一家子几天没饭吃是常事,秦家人谁都不想管他们一家,秦扬的妈妈就带着两兄妹天天去山上挖野菜度日。
基于家境所迫,秦正国一开始在村里四处借钱熬过了一段时间,借不到钱后居然开始干起鸡鸣狗盗的事,偷了几次得手后就越发猖狂。
后来他被抓了个现行,全村为此开了批斗大会,秦正国被气愤的村民暴打了一顿,可他还是不长记性,竟然又跟镇上的人合伙去挖村里鲍家的坟墓,据说鲍家祖宗曾经当过大官,坟里面全是陪葬品,谁知挖坟的时候却被村里人偶然撞破,给告发了。
秦正国吓得一段时间没敢回家,秦家一家上上下下全被这事连累,鲍家人有背景,喊来不少人砸了秦家,还把秦家编排得十分难听,整天被村里人指指点点,秦扬秦凤更是天天被村里的小孩嘲笑辱骂。
两兄妹走在前头,后头就有人扔石块。
一个多月后秦正国偷偷潜回家中,却被人告发,鲍家就喊来一拨人将秦正国堵在家里,拖到院子里来打。
秦扬秦凤两兄妹就这么被关在家中,被他痛哭流涕的妈妈抱在怀里,眼睁睁的看着他爸被一群人殴打。
一群人下手又狠又重,秦正国被打成重伤只剩一口气,又没钱去看病,秦扬的妈妈就挨家挨户跪着去给人借钱,九十多户人家挨个跪过来,最终也只有马老师家借了十块钱给他们家,看不起医生,就只能开药来吃。
后来伤好了,秦正国却瘫了,那年正是八四年。
再后来,秦扬无意间知道了当初去给鲍家人通风的居然是他二叔,秦卫国。
从那以后,秦扬再也没有叫过秦卫国一声二叔。
而他们一家人也成了众矢之的,不仅被村里人瞧不起排斥,在家里还受尽了亲人的辱骂跟冷嘲热讽,秦扬跟秦凤更是他奶奶的出气筒,从未给过两兄妹好脸色。
这么熬了几年,八七年的时候秦扬他妈妈终于受不了这种窝囊生活悄悄走了,全部的担子便这么甩到了年仅十五岁的秦扬身上。
秦扬的少年时期过得糟糕无比,因此渐渐变得沉默寡言,不爱与人沟通。
农忙时他就走出镇子去别的村子帮人家收庄稼,熬到十七岁的时候秦扬开始出门打工,然而赚来的钱全被他奶奶要走了,原因很简单,秦正国卖了属于他们一家人的山头,得赔。
当年的秦扬虽然家庭不幸,但该有的骨气一分不少,于是答应赔偿,但前提是他们得让秦凤跟秦正国跟他们一起吃饭,秦奶奶本来不答应,是秦扬他爷爷力排众议将这事应承了下来。
这个家,秦扬只敬重他爷爷。
一路忆往昔,等秦扬回过神来时,已经穿过大山里的小路,到了第一座煤山。
明媚的太阳照射在山林间,周围四面全是高山,紧挨小路的第一座煤山山脚下有二十几人正忙着挖煤,秦扬上去随便问了问煤炭的价格,因为是外地老板来开的煤场,所以价格有些高,一大麻袋要一块五。
秦扬随口要了几麻袋,在别人的指点下找到了这座煤山的煤老板,罗青松。
罗青松个头很高,有一米八几左右,长得十分魁梧,他是第一个在回龙村开煤场的人,也是在这开煤场最久的人,这些年里对他们村里的危害与贡献都不少,是个让人又爱又恨的人。
因为刚来没多久,在煤场上搭的屋子全是用石棉瓦跟木梁子打的,很简陋,罗青松忙招呼秦扬坐下,说:“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秦扬如今虽然只有十九岁,却十分沉稳,他说:“听说有人买了山头开煤场,一时兴起就过来瞧瞧,顺便买些媒去烧烧。”
罗青松笑道:“小兄弟对挖煤也有兴趣吗。”
秦扬:“对挖煤不感兴趣,对这座煤山倒是有些兴趣。”
罗青松眼中满是困惑,却仍旧十分有礼貌地说:“对这座煤山有兴趣?”
秦扬双手交握着放在身前,“恕我直言,你这座煤山出煤量虽然高,但褐煤却不少,罗老板是个生意人,应该知道产量质量都得一块儿抓,这一带的大山里,还有好几座煤山,其中一座煤山质量十分好,不知罗老板感不感兴趣。”
“你怎么知道这座煤山质量不好。”罗青松皱眉,眼里满是疑惑,上下打量着秦扬。
重生前的事他怎么会不知道,他还知道这座煤场从开采以后死了多少人出过什么事,老家的事他或多或少都一直从秦凤的嘴里得知过,如果顺利的话,他打算通过此法赚一笔钱,买几块地。
秦扬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我对如何分辨矿山略知一二,罗老板现在不信没关系,等你信了再来找我也不迟,我叫秦杨,家住回龙村,罗老板哪天来了兴趣,可直接来找我。”
罗松青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随口应付:“行,我记下了。”
秦扬见状,自知没聊的了,于是起身道别,花了两块钱请煤场上的人用马帮他把三麻袋的煤炭运回家。
经过江家的时候,秦扬特意往江家院里瞧了瞧,没人。
到了院里,秦扬让人把三大麻袋煤炭卸下来放在门外,秦凤顿时高兴道:“那么多煤,够用好久了!”
秦扬淡淡的嗯了声,打量院子一圈,问:“看到江宇没有。”
“没有啊。”秦凤说:“小傻子就喜欢到处跑,饿了肯定知道回来。”
秦扬虽然有些担心,不过也没放在心上,毕竟是在村里,应该不会出事。
他奶奶无意间出门来瞧见秦扬买了煤,心中顿生不满,她走出屋子,说:“出门那么久,也挣了不少钱吧,还舍得花钱去买煤。”
“没几块。”
秦奶奶脸色不好,不满的撇着嘴角,每次秦扬回家都会把打工赚来的钱给她,可这次却只拿了两瓶酒一包糖就给打发了,昨天等了一天也不见他还钱,于是弯弯绕绕,绕到了还钱上,说:“几块就不是钱啊,家里有煤你还瞎买什么,有那闲钱买煤,多少也还你家二叔点,他家两个儿子都要读书,到处都得花钱。”
秦扬敷衍道:“嗯。”
秦奶奶对他的态度感到不满,却也不在说什么,而是问道;“你什么时候回城里去。”
“不回去了。”秦扬说完不等其反应过来,转身就往外走,一边对秦凤说:“我出一趟。”
“好!”秦凤目送秦扬出了院门,转身就回了屋。
等秦奶奶反应过来时,秦扬已经走得没影了,骂也没处骂去。
秦扬走下白坟,顺着小路下了偏坡往村里走去,打算去镇上一趟,买点油盐跟菜。
刚出村子,走上黄泥田,就听见一阵细微哭声从土坡上传来。
秦扬目不斜视,充耳不闻往前走去,刚走出去没几步,脑海里却突然想起一早上就消失没影的小傻子。
心念一动,他两步冲上了偏坡,走到坟包上居高放眼看去,四周全是油菜地,当中一处空出来的草地上,小傻子只穿了条花裤衩坐在地上,伤心无措的哭着,还不时挠挠被虫子叮咬的白皙大腿。
秦扬眉头一皱,三步并作两步跑下去,绕过地埂走到草地上,有些不悦地说:“你怎么在这儿!”
“秦扬哥哥……呜呜……”江宇脑袋上全是泥土,浑身脏兮兮的,他哭得眼睛红肿,见到秦扬双眼一亮,吃力的站起身来走到他身边,抓着秦扬的衣襟委屈道:“裤子……裤子被抢了,我回不了家……”
秦扬:“……”
看样子,这小傻子多半又是被欺负了。
第6章 警告
秦扬无奈,脱下身上外套给江宇包住屁股,将衣袖系上,转身来背对着他,膝盖半弯曲,“不准哭,擦干净鼻涕,上来。”
江宇立马紧紧抿着嘴唇不出声,抽搭两声吸溜鼻涕,他抬手擦干净鼻涕,乖乖趴到秦扬背上,被背着走出几步后玩心渐起,瞬间忘了伤心事,被泪水冲刷过后更显明亮的双眼开始好奇的东看西看。
秦扬背着他小心翼翼的走在地埂上,问:“谁把你带到这儿来的,裤子被谁抢的。”
江宇眉头轻皱,一脸苦恼的想了想,说:“杨壮壮他说……要带我去掏鸟蛋,可是这里都没有鸟窝,他骗人。”
“又是杨壮壮。”秦扬凌厉的眯眼,责备:“他前段时间不是打了你?你怎么还跟着他跑这里来。”
“可是他跟我道歉了,要带我一起玩。”江宇敏感的察觉到秦扬的不满,怯怯的缩小一圈,嘴上却不死心的为杨壮壮开脱,“杨壮壮说要跟我做好朋友……还给我擦药了哦,嘻嘻。”
这最后一句话,傻子说得相当自豪。
擦药?秦扬眉头紧拧,低头看垂在自己身侧的右腿,原本结痂的伤口绿糊糊的全是草汁,上面还残留不少渣滓。
秦扬顿时怒火中烧,背着江宇几步回了家换上一条宽松料子裤,裤管捋过膝盖,领着他下了白坟,径直找去大和平家。
院子里,一群八九岁的孩子正在玩跳格子游戏,一见有人来了,纷纷站在原地怯怯的看着秦扬跟小傻子不说话。
秦扬向着几个小孩走去,江宇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满脸开心的冲一群小孩子友善的笑着,他看着画在地上的格子一脸羡慕,明亮的双眼里满是期待,显然也想去跟他们玩游戏。
其中一个剃着平头穿得脏兮兮的男孩看着两人,见秦扬面若冰霜来者不善,遂嚣张的大声呵斥道:“你是谁啊,不准你来我家!傻子!也不准你进我家院子!”
秦扬居高临下的站在一群小孩子面前,斜睨男孩一眼,沉声道:“你家?看来你就是杨壮壮,把你家长喊出来。”
“我不认识你!”杨壮壮眼神有一瞬的害怕,自知这个人估计是来帮小傻子撑腰的,他瞬间一脸暴戾,上前猛推秦扬,大叫:“不准你们进我家院子,这是我家!你们赶紧出去!”
秦扬虽然身躯精瘦,杨壮壮却无法将他推动一步,他冷冷的看着杨壮壮嚣张跋扈的嘴脸,乍然想起当初在他们兄妹两身后丢石头的人,秦扬倏然脸色阴冷,周身暴戾之气,猛地一把拎着他的胳膊将人提溜着丢到地上,沉声道:“滚!”
杨壮壮屁股着地,摔得结实,他怔怔的看了秦扬几秒,随后嘴一撇,哇的大哭出声,一旁的小孩子则是吓得哇哇大叫着赶忙跑出了院子,江宇也被杨壮壮的惨状吓得肩膀抖了抖,一脸畏惧。
屋里,正美滋滋抽着旱烟的老头听到哭声,忙放下烟斗跑出来看,自家小孙子正坐在地上哇哇大哭,院中多了个陌生人,老头猜到孙子估计是被人欺负了,顿时拉长着脸不高兴的疾步走来。
秦扬冷冷盯着一脸心疼的杨和平,这个当初怂恿大伙欲将他们一家赶出村,借他家一升玉米面却夹杂着无数泥土沙子来羞辱他妈妈恶事做尽的人,实在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遂嗤笑:“舅爷爷,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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