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同人)荒岛超人 - 分卷阅读34
五点左右汽车准时到达最后一站,是个小型集市,走到巴乃存需要大半个小时。胖子之前向司机打听过,得知村子里有专门接待旅游的民宿旅馆。
下了车站在地上,人还感觉在晃,张起灵什么话也没说就包揽了吴邪的背包,一边肩膀挂一个,面无表情的跟着胖子走。胖子扭着脖子朝吴邪挤眉弄眼好一会儿,吴邪提着不算沉的腰包走在最后,身体轻飘飘的,心里却很沉张起灵挺直的背影像扎在他心里的一根刺一样。
进了村胖子一路询问过去,问到一个叫阿贵的人那里,才算找到地方。
阿贵四十多岁,有两个女儿一个儿子,年纪都不大,有两间高脚的瑶族木楼,一座自己住,一座用来当旅馆,在当地算是个能人,很多游客都是他从外面带过来的。
除夕夜,应该一家人围在一起高高兴兴吃团圆饭,他们三个大老远来打扰,阿贵也不介意,热情的招呼他们安顿下来,提来热水给三个人擦脸,又嘱咐他的两个女儿去再做些饭菜。
收拾一番之后大家坐在高脚木头的地板上休息,乡间的黄昏十分漂亮,看的人心都化了。晚饭还是坐在楼前地板上吃的,阿贵陪着,吴邪向他打听二十年前的考古队,他摇头说不知道,不过还是答应明天帮忙去村里打听。
晚饭的主菜是炖肉,还有甜酒,瑶寨人还有打猎,吃的据说是松鼠的肉,感觉很怪,但是甜酒相当不错,入口是甜的,爽口清冽,胖子和吴邪直夸好喝,连张起灵都喝了不少。
酒足饭饱之后阿贵的女儿云彩拎着竹篮过来收拾,胖子嬉皮笑脸的,帮她收拾好了,还要跟着去洗碗。
大概是真的喝多了,坐了一会,吴邪愈发感觉脑袋迷糊,就着身边的柱子靠了上去,微微发热的脸被风吹着舒服的不是一点点。
闭着眼睛靠了一会儿,再睁开眼,看到柱子的另一边靠着张起灵。也不知道是看吴邪靠在这里,他跟过来的,还是他先来的。从脸色看,吴邪看不出他是不是也喝多了,只见他垮着肩膀,头歪着抵在柱子上,眼睛是睁着的,视线不知道落在什么地方……
金红的太阳渐渐落到了远山背后,天空的星辰开始明朗起来,被云遮了一角的月亮挂在西边山头,不大也不圆……静怡的气氛非常舒适,就这样靠在同一根柱子上不说话,不动,整个世界只有彼此呼吸相闻,这样的简单舒适简直让人想这一刻就地老天荒……吴邪心里的话来来回回,最后还是问了出来,他声音很轻,“你这几天怎么了”听起来像是自言自语或者是梦话,没有像平时一样,和他说话总要缀上句“小哥”。
张起灵闻言轻轻转过脸来看他,隔的很近,连彼此的睫毛都数的清……他看了好一会儿,就这么一动不动,其实他想问吴邪如果这次我还是找不回记忆怎么办,不过想来想去他还是没说出口,问这样的问题其实没有意义,问了也是让被问的人为难。
阿贵说他家这酒后劲大,果然没一会儿,吴邪就更迷糊了,眼皮都撑不住,脸上脖子上的红色又深了几分。张起灵看着他,看着他的目光慢慢变的涣散,整个人都软了下来,忍不住伸出手,指背轻轻贴上吴邪发红的脸颊,有点烫……他轻轻蹭了蹭,上面还沾着薄薄的汗……
第二天阿贵一早就出门去帮他们打听,过了好半天才回来,结果是什么也没打听到,没人知道二十年前有什么考古队来过。
第一步就受阻,吴邪有点沮丧,胖子也有点蔫,一会儿又说既然来了就在这附近走走逛逛,多呆几天,说不定会有什么别的发现,吴邪只有点头。
午饭后云彩要去溪里抓鱼鳅,胖子拉上吴邪和张起灵一起去,他嬉笑着说抓鱼鳅这种粗活怎么能让小姑娘干,把云彩逗的乐呵呵的。
胖子一路都在和云彩说笑,扯着破锣嗓子把所有带“云”字的歌都唱了个遍。吴邪和张起灵一前一后跟在后面,张起灵像是没睡醒一样,眼皮耷拉着,人家走他跟着走,人家停他就站在一边发呆。
吴邪时不时的回头看他,一个激灵,忽然想起昨天喝酒之后不知道是梦还是现实的那份凉凉的触感——手指小心翼翼的温柔的刮在他脸上,后来似乎还听到对方说:“…咸的。”,睁开眼看到那人正伸着舌尖舔手指……
是梦还是真实,真的分不清。
山林间的景色很好,溪水叮咚,一片碧绿。云彩指着一棵挂满花骨朵的野山梨说那些花可以做菜,在没开的时候采下来,用清水煮过,放凉之后再炒,是他们瑶民很喜欢的一道野菜。胖子听了就说要采一些晚上让云彩做,招呼吴邪拽着树枝就大把大把的扯。
野山梨树邻水,水边多光滑的岩石,地势又不平,吴邪不知道怎么搞的,一个没站稳就摔了一跤,地方还挺高,足有两米多,直直摔进了树下的溪水滩里,还刮伤了脚踝,流了血出来。
张起灵不知道站哪里发呆去了,离的近的是胖子,他哈哈大笑着不急不忙的绕过来。
吴邪原地缓了一会儿,心里骂着胖子慢慢站起来,却听胖子忽然吼了一句:“卧槽!天真你快看这是谁!”
吴邪抬头,只见不远处站着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皮肤黝黑的男人,他赤裸上身,覆盖满整个左胸的栩栩如生的麒麟纹身,和张起灵身上的如出一辙……
愣神的一会儿功夫,张起灵和云彩都过来了,一边一个把吴邪扶到石头上坐下。云彩朝那个男人轻快的喊了声“盘马大叔”,那人却没回应,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他看着张起灵表情变得非常惊讶,瞪着眼睛,拧着眉,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慢慢走了过来。
张起灵也注意到了这位盘马大叔的纹身,以及他的表情,脸上露出了点疑惑的神色。
“是你…你回来啦……”看了好一会儿之后,盘马大叔抖动着嘴唇说,语气间满满的疑惑和不敢相信。
第73章 、
“那是一个疲惫、恐怖的夜晚,下着雨,这一辈子从来没有那么累过。”
盘马大叔的汉语说的不好,吐字生硬,有些地方让人不是很能理解。吴邪坐在他对面仔细听着,循着他手臂上那条粗长的疤努力在脑海里想象他所叙述的那些事
下雨的夜晚,四岁的弟弟在门口被山猫子叼走,阿妈的哭喊,弟妹们的恐惧,几位叔伯当即决意上山去找火把总是被雨浇灭,十几岁的少年又冷又累,最难熬的是对弟弟的担心,害怕找不回来最后还出了意外,差点把手废了
十万大山——在那个艰难的年代,其实也有人完全不知道家门前的那片山叫这个名字,不知道这片山有多大,不知道林子有多密。不过有一点是人人都知道的,那就是这片山危险,里面有野兽,见的最多的一种叫“山猫子”,它们吃家里养的牲口,甚至还把落单的小孩叼走吃掉那一晚寨子里又发生了这样的事,天刚刚黑月亮被乌云遮了。从寨子口到半山腰,小孩子响亮的哭喊声一直没停过,听得人牙齿都快咬碎了。两个叔伯,两个好心帮忙的大哥,还有盘马自己,五个人握着猎刀,点着火把追上山去。后来没多久就听不到哭声了,只能估摸着找,一找就是一夜,最后还是无功而返。意外的是回到寨子的时候,弟弟已经找回来了,是被一个外乡的年轻的男人送回来的。
孩子伤的有点重,年轻男人帮着送进城去医,之后在他家多留了几天。那次之后,年轻人又来过寨子几次,教猎户们做捕兽夹,告诉他们怎样有效的防范“山猫子”,还有两次,进山的猎户迷路了也是他给送出来的。年轻人不爱说话,大家只知道他本事大,一个人住在山里,姓张,别的什么也不知道,不知道他是怎么救下孩子的,不知道他为什么住山里,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走,什么时候来。后来不知道是哪家胆大包天的小鬼,偷偷摸摸跟着去见到了那人在山里的落脚处,是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山洞。接着这个消息在寨子里就传开了,都说年轻人无家可归可怜得很那两年里寨子里不少人家都受过年轻人的帮助,于是不知道是谁家起的头,要在寨子里给年轻人盖房子。
木楼盖好之后大家送了好些东西给他,还帮着开了地,年轻人住了进去,成了个地地道道的农夫,闲暇里他会教孩子们一些捕鱼虾的技巧和拳脚功夫再后来人们得知年轻人在杭州城里有亲戚,因为他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前去探望,只是那位亲戚从没来看过他再再后来,年轻人有一次离开就再没回来,在山里也没再出现过,大家想他是不是投奔城里的亲戚去了,毕竟那么出色的人埋没在这村寨里实在可惜
胖子盘腿坐在地上咬着一根草听的津津有味,嘴里小声嘀咕着“…竟然是个种地的”之类的话。
吴邪抬眼看了看站在他旁边的张起灵,那人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听了这么多,还是什么表情都没有对于那样的经历他是真的什么感觉都没有吗?住在山洞里,无家可归,每隔一段时间长途跋涉前往杭州去杭州是去看自己吗?那是什么时候?记得他们一家是在他十一岁的时候搬到杭州的……
“能问下大叔你这纹身是怎么来的吗?”吴邪问。
盘马大叔咧嘴笑了笑,不知怎么的,吴邪觉得他那笑容有点诡异,似乎透着点不好意思。他说,纹身是年轻时候进城打工,见到有做这个的,就去纹了一个
那分明是照着张起灵的弄的!吴邪在心里想,再去看张起灵,这人终于有了点反应,似乎对这话也有点惊讶。
胖子开始和盘马大叔你来我往的说,东扯西拉的给盘马“透露”了他们此行的目的——帮这位沉默的年轻人找寻父辈的足迹,他说着胖手指了指站在一边的张起灵。吴邪静静的听着,虽然有点无奈,不过这是最适合的解释了,过了那么多年再次出现却一点也没有变老的人,不知道会让人怎么想。
盘马大叔似乎并不在意“张起灵是年轻人的儿子”这个消息,他的情绪还是很激动,他说当年那间木楼还在,这几年他还帮忙修过几次。
“能不能带我们去看看?”张起灵终于说了句话。盘马大叔忙不迭的点头,当即就领着三人往村里走。
去的方向是村子的最北边,走了挺久,胖子说没想到这村子走起来这么大,盘马笑笑说很多年前这里其实是两个寨子,后来从别的地方搬来一些别的寨子的人,渐渐把原来零零落落的房子连成了一片。吴邪顺口问他知不知道二十年前这里来过一支考古队,最后得到了否定答案。
想来想去心里渐渐有了条模糊的线索,张起灵大约是在考古事件之后停留在这里的,然后又因为什么事情忽然离开,或许就是失忆造成的,不记得怎么回来。而考古队,大概真的没有在这里的寨子出现过,所以没有人知道。一开始他们在阿贵那里打听,阿贵没认出张起灵,那大概是因为他们家是后来搬迁过来的……这么一想,那村子的北边会不会有很多人都认识张起灵?好歹在很多年前他也算这里的风云人物……
天已经黑了,几个人借着最后的天光不紧不慢的走着,吴邪正边走边出神,忽然从前面小路上窜出来一个人,黑乎乎的,差点把他撞翻在地,站住了一看,还是对方先认出了他,来人竟然是潘子!背着个大包像从天上掉下来的一样。这种地方都能见着熟人,让吴邪和前面的胖子,张起灵着实惊讶了一下。
潘子有点支吾,说是吴三省派他来的,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帮得上忙的。吴邪没想到他三叔最后会松口,一时间高兴、感动都来了。来不及细说,吴邪拉着潘子跟着盘马走,告诉他他们找到了张起灵以前住的房子。
又走了几分钟才到地方,那是一栋很老的高脚木楼,黑瓦黄泥墙,只一层,比起其他的木楼看上去小一点,一眼看上去就是长久没有住人的样子。门没有上锁,只用一个木头门扣扣着,盘马打开门带他们进去。
里面很暗,建成的时候大概也没有电灯,好在潘子从包里摸出了一支手电。借着手电大致一看,屋里结构很简单,进门是一间和阿贵家那样的吃饭的房间,和灶台连在一起,一边的墙上挂着几把农具,都锈了。屋子北面有道窄门,上面挂着一块相当旧的帘子,凑近一看,布都旧的起了花。
张起灵皱着眉头也凑过去看,吴邪回头问他,对这木楼有没有印象,他伸手摸了摸门口的木头柱子,摇头。
盘马在一边介绍,这是做什么的,那是做什么的,似乎以前他经常光顾这间房子,这么多年了还记忆深刻。
张起灵听了一会,最后撩起帘子走进了里面那间屋子,吴邪跟进去。
在暗淡的光线下,房间显得很局促,一圈架子靠墙放着,上面空空荡荡,地上散落着泥巴,除了这些东西,就剩下靠墙的一张板床和一张木头桌子。桌子是老旧的学生课桌。大概是山里空气干净,东西上都只有一层薄尘。
胖子走近那些柜子,伸手摸了摸,自言自语道:“看不出你不仅是个种地的,还是一个非常穷苦的种地的……”
吴邪没理他,转头去看张起灵,后者还是一言不发,小心翼翼地捧起了桌上的一本旧书,看那神情,似乎是有点什么疑惑。
“是不是想起什么来了?”吴邪心中一动,问他道。
张起灵看向他,只是张了张嘴巴,欲言又止,眉头皱得更紧了,忽然他把书一放几步走到床边蹲了下去,去看床下。
吴邪也跟过去趴着看,床下一片漆黑,他赶紧喊胖子把手电拿过来照着。光亮一照,下面什么都没有,只有很多的蜘蛛网。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张起灵不死心,还往里面爬了一点,并开始在木头地板的缝隙中模,摸着摸着,忽然见他手指一钩,竟然抓住了一块地板,用力去掰它。张起灵的力气惊人,一声恐怖的断裂声后,整条的木地板被他掰下来一块。他把掰下来的部分一扔,继续去掰,动作之大简直可以称之为疯狂。
很快,张起灵就在床下的地板上掰出一个大洞,然后把手伸到那个洞里,紧接着从里面拉出一个东西——一个黑色的铁皮大盒子。
原来木地板下面竟然有一隔层,显然是精心设计的暗格。吴邪看了看张起灵的脸色,不知道是不是当年他自己改造的。
盒子不是很沉,吴邪搭手把它搬到床上放着,拿手电仔细一照,上面全是已经生锈的花纹。
“我靠,这是什么?”胖子道,“藏的这么紧,难道是小哥的私房钱?”
张起灵没回答,眼神一片迷茫,似乎他自己对这盒子的事也很迷惑,不过他能想起来这只盒子,说明东西是他自己藏起来的,不知道里面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也说不定里面装的就是他自己记录的重要线索。
一时间大家都很振奋。吴邪对胖子道:“快打开看看。”
第74章 、
回到阿贵家已经是九点多,阿贵让云彩赶紧去做饭,他带潘子去三楼房间安置。胖子想着白天把云彩赶回来不让她在一边听,怕她不高兴,就忙着去帮她,说要给她打下手。吴邪一转身,连张起灵也不知道去哪了,只剩他自己。
抱着盒子进了房间,左右环顾一圈,走到桌子边用手肘把桌上的包推到一边,没注意到最边上的水杯,“啪”的一声掉在了木地板上。他偏头看了一眼,没管。
放好盒子,手掌抚摸上铁皮锈迹斑斑的粗糙质感,来回摩挲了一会儿,然后扣着盖子一角,打开盒子,把里面的东西一件一件拿出来——未完成的木偶,旧校服,脏兮兮的语文课本,火车票,电子手表校服是他初中时候的,课本也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丢了,想不到竟然被张起灵拿到了这里。还有那块电子手表,还记得是当年很宝贝的东西,丢了之后他还难过了好长时间。那个时候张起灵一直在暗处关注着他?为什么自己一点也没发现呢,要是早一点发现就好了,能和他说句话都是好的。真想知道他那个时候过的好不好,可是那么多年他们之间没有任何交集,他一点也不知情,一直以为在小岛上是第一次见到张起灵,却原来都是错的,在张起灵的时间里,他已经存在了那么久那么久。
吴邪把火车票拿起来仔细看,这还是以前老式的火车票,宅长的一条,上面的字迹已经不是很清晰,一张南宁到长沙的,三张杭州到南宁的那时候的火车条件不可能会有多好,大概很慢很拥挤,那么长的路程,想想就眼睛发酸
张起灵披着月光从外面进来,其实他走路没声,不过楼板是木的,轻微的嘎吱了两声,让吴邪回过神来。他手里拿着两个小瓶子,和半包棉签,不知道是从哪里弄来的。
刚刚在那栋小木楼里没顾得上说什么,盒子打开的太突然,在场的大概只有吴邪自己和胖子明白这里头的意味,而张起灵应该算是半知半解。当时有旁人在,没办法细说,只能把汹涌的情绪压下去,憋到现在独处了,才有机会问他。
吴邪悄悄的清了下嗓子,把情绪压下去,尽量用正常的语气说:“这些东西,你有印象吗?”
张起灵把瓶子放在桌上看向他,黑黜黜的眼睛在灯光下亮亮的,看了一会儿,随意往他刚刚拿出的那堆东西上一瞟,点了下头,说:“都是你的东西。”
吴邪笑了一下,他心里了然,也有点失落。不是张起灵记起了什么,那本课本上清清楚楚的写着“吴邪”两个大字,学生都会在自己的书本上写自己的名字。
“是你把它收的这么好” 笑容没有维持下去,吴邪放下车票拿起木偶,摩挲着上面的刻痕,“你是怎么想的呢?我用过的东西你当宝一样收着,你现在知道了,是怎么想的?”
“你的脚,要消下毒。”张起灵没接他的话,指指床,想让他坐到那边去。
吴邪摇头,接着说:“还有盘马大叔说的那些事,你有没有印象?你好好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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