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与背信弃义者 - 分卷阅读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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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听到有宣战声,奥里吉纳尔。”

    “耳朵出问题了自己找根树丫子把它彻底戳聋!我是不会帮你治疗的!啊,或许给你安一双兔子耳朵我倒是可以试试。”

    “你没有听见吗?”赫库兰尼姆撤掉精灵体态的伪装,彻底变回本貌。他鲜红的鳞片上绘有灰黑色的巨大符文,此时随着他微微兴奋起来的语气开始闪着灰蒙蒙的光彩。

    奥里吉纳尔本不想理他,然而就在此时,他也听到了,那隐隐约约的回响。

    像来自遥远的旧日时光,龙鸣声阵阵地回荡着。

    “命运……血与火……欢歌……”

    这歌声断断续续的,极为飘渺,然而两条龙却很轻易地分辨出了它是什么。

    赫库兰尼姆甚至忍不住低低附和其吟唱起来。

    “命运变化无常,吾等受尽苦痛折磨,永远为其摆布,唯有此刻可得喘息,来吧,陪吾一道唱响这血与火的欢歌!”

    “战神的颂歌。这又是哪个战斗疯子跑到你的领地上来了?”奥里吉纳尔问道,却没有得到回答;他扭头一看,兴奋至极的赫库兰尼姆竟然已经循着那歌声飞走了。

    他不得不中断自己与附近生命体们的交流,叹了口气,他的背上长出密密麻麻的藤蔓与枝条,穿过他的长发,瞬间构成了一副缀满绿叶、开满鲜花的翅膀。

    他振动双翼,也追了上去。

    歌声的源头很快被他们发现了。

    一个普通的小水塘中,一条孤零零的斑鳟鱼游弋其中。周围的小鱼小虾都被吓跑了,就连平时慢悠悠爬行的水螺螃蟹也都展现了惊人的速度,将它周围彻底空了出来。

    “……这真是太好笑了,一条斑鳟鱼会唱几乎已经绝灭的战神颂歌,哈哈。”赫库兰尼姆大笑起来,“果然信奉战神的智力都不怎么样,和斑鳟鱼差不多,哈哈哈哈。”

    看来这段事迹他能笑上几百年,并借此嘲讽以前信仰过战神的同族和精灵直到世界末日。奥里吉纳尔无奈地想道。不过,斑鳟鱼是不可能歌唱的。

    他背上郁郁葱葱的翅膀缓缓散开,攀结在周围的树木上,将他轻轻放在了水塘上方。他弯下腰,捧起那条已经被他指挥的藤蔓麻痹的鱼,细细观察。

    “固化法术。有无聊的家伙把这首歌固化在了这条鱼的鳃上,所以,随着它吞吐流水呼吸时,法术被不断地激发。”

    “哦?一条鱼哪里来的力量驱使法阵?”

    奥里吉纳尔耸耸肩,长长的指甲瞬间把另一只手心的斑鳟鱼开膛破肚,从鱼腹中挖出了一小颗灰黑色的珠子。

    “那就要问你了,到处乱扔这种东西是要做什么?”奥里吉纳尔手中的黑珠子是死亡与病气的力量凝化的实质,在上古时代,这种东西是战争时给敌对方下毒,传染瘟疫用的。

    “呀,我上个月正好丢了一串灾病之链,原来是被这些鱼吃掉了吗?”赫库兰尼姆接过珠子,一副物归原主了的兴奋样。

    但以奥里吉纳尔对他的了解,必然是这家伙又开始想要完成他那奇怪的死亡美学之作了。

    “这条溪流下游……有什么人类城市吗?”

    “有的。还是我领地上最大最繁华的人类城市呢。”赫库兰尼姆将珠子按到手腕上的骨头珠串上,黑珠子就这么融了进去。

    “人类总是彼此吸引。走吧,赫库兰尼姆,我有预感,我们要找到那两个人类了。”

    作者有话要说:

    论莱奈尔是如何不作不死的。

    第六十九章 没有明日的城市

    “呃……请问……”莱奈尔迟疑地将手伸在半空中,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继续问下去。

    他原本是想找城中看上去应该是卫兵的人问问最近的调料品店在哪儿,或者有酒馆饭店也行,后面两种店铺虽然价格高一些,却能买到更具风味特色的调味品。

    但是,他的手还没来得及伸出,他瞄上的卫兵就一把拍上了一边娇笑一边拎着裙子扫过卫兵靴子的女人的屁股,在眨眼间,这两人就以飞一般的速度扔了靴子高跟鞋制服外套披肩,滚到了墙角,高声呻吟喘息起来。那个正在被卫兵舔着肚脐的女子放肆地呻吟,抚摸着自己胸口把本就大方敞着的衣领拉下去,露出整个胸脯来,一面拧动,一面盯着莱奈尔,用舌头缓慢地捋动自己的红唇。

    莱奈尔目瞪口呆。

    他收回视线,假装什么都没看到一样,转向另一个卫兵。

    “请问……”

    这个卫兵笑容可掬地握上了莱奈尔的手,还用拇指在他手心颇具暗示地摩挲,“放心,不用问了,我喜欢黑发。”

    赫伯特默默站上前一步,把莱奈尔的手从卫兵手中抽回来。

    这卫兵倒也不恼,他打量了一番赫伯特,神色变得相当欢喜,“金发蓝眼我也喜欢,你们想到什么地方开始?要不要准备点儿什么助兴的?还有别人吗?”

    十数个卡沙那以后,两人伤心地发现,在赫伯特把那卫兵揍了导致他俩被其他人追捕的过程中,他们在这个陌生的城市迷路了。

    好在他们也成功摆脱了追捕,倒也不算太亏。

    “这个城市是怎么回事啊?”莱奈尔心有余悸地回头看了看他们穿入的这条小巷的巷口,“怎么到处都是发情的人啊!”

    他们奔跑时跨越了无数随便地靠在路灯与墙壁上、躺在草丛和花台中交合的男男女女,此地的居民们似乎痴迷于性爱,完全不可自拔。

    “等等,不要再往前走了。”赫伯特拦住莱奈尔,脸上罕见地出现了凝重。

    “难道前面还能有什么更重口味的姿势和配对吗?”莱奈尔翻了个白眼,对自己心灵坚强的程度颇为信任,探出头去一看。

    巷角横倒着几具尸体,已经腐败了,却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散发出太多恶心的臭气,以至于莱奈尔和赫伯特直到走近才发觉。

    尸体几乎都浑身赤裸,大块大块可怖的青色、黑色与紫色瘢疣遍布其上;浓绿色、泥黄色带着暗红色的水泡还没有完全瘪下去,有些破口还有半凝固的彩色液体缓缓滴下来。比成年男子手掌还大的黑色老鼠密密麻麻地伏在尸体上,像是在享用美食,听到人的脚步声如此接近也毫不畏惧,甚至连头都没有抬起来。

    莱奈尔本想倒吸一口凉气,却被赫伯特捂住了口鼻。两人迅速地倒转身,抛开很远,直到重新站在了黑暗的小巷和光明的大街的交汇处。

    “我算是知道为啥恨不得把每一寸土地都利用起来做爱的本土居民为何不进这个小巷子了,天啊,那是什么?”

    赫伯特摇了摇头,他自然不知道,但那很显然是一种传染病——死者身上的疱疹形态如此相似,死后被人丢到无人敢入的黑巷子里,讳莫如深,可见其烈度惊人。

    “安心啦,就远远看了一眼,不会这么容易传染上的。”莱奈尔拍拍赫伯特的肩膀。

    不幸的是,由于他们二人走到了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他俩又陷入了被不断搭讪示好动手动脚——忍无可忍地出手——逃跑的怪圈。

    “我受够啦!在这样下去我就要把你扑倒吻你把他们吓走了!”莱奈尔发着牢骚,“到底哪里有调味品店啊!”

    “……我觉得你吓不走他们,反倒会引来更多人扑上来,另外,我不太想进那家店。”赫伯特倒是已经发现了一家,但店门口风骚地朝着路人投来暧昧笑容、时不时与进出的客人接吻的女招待吓到了他。

    最关键的是,那个女人的妆涂得很厚很浓,手上却戴着手套——那双手的比例正常人都该觉得不对劲,太大太肿了。女人搔首弄姿的时候,赫伯特确信自己在她的脖子与衣服交接的地方看到了紫黑色的瘤洞。

    “……真的啊。天啦,那她还在这里与来来往往的人接吻调情?不会传染吗?”莱奈尔听了赫伯特的悄悄话,忍不住问了出来,最后那句还特别大声。

    周围嘻嘻哈哈流动的人群突然凝滞了。

    无数双眼睛投向浓妆艳抹的女人,她身边一个好事又胆大的男子甚至伸手扯下了她的围脖。

    顿时,一根皮肤松弛得皱在一起、长满了淌着黏液的紫黑色肉洞的脖子出现在众人眼前。

    人群尖叫声四起,四散而逃。

    不过一眨眼的时间,本来挤满了人的街道竟然空落落的了。

    莱奈尔还没适应过来,那女人愤怒地冲他吼了起来,“你这该死的小鬼!愿你早日沦落到和我一样悲惨的地步!”她把沾满脓水的围脖向着莱奈尔扔了过来,暴怒地冲过来要与他扭打。

    莱奈尔早在之前发现病死的尸体后就给自己和赫伯特布下了一层风的屏障,那围脖就这么气势汹汹地撞在看不见的风墙上,软软地滑到了地上。

    女人跑了没两步,却突然捂着胸口猛烈地咳嗽起来,大把大把地喷出黑红的污血。她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摔倒在地,因为痛苦和窒息不停地翻滚着,手套在挣扎中开裂掉落,露出她指甲都掉尽了的十指——那几乎已经完全坏死,仅凭黑灰的肉棍底部连接着手掌的部分疯狂地在地上抓挠,留下更多干涸的紫红色痕迹,分不清那些究竟是血还是烂肉。

    赫伯特拉起还在观看的莱奈尔,飞奔起来,随便选了条路离开了那条无人的街道。

    “别看了,我们还是快些离开这座城市吧。我也不想买调料了。”赫伯特眉毛几乎拧到一起去了,“就算买了也不敢用。”

    “但是貌似我们方向又走反了?”莱奈尔指出。

    他们这才发现,不知不觉间,他俩竟然走到了一个小广场边上——这种地方一般都是城市中心地带。

    广场里挤满了人,周遭的店铺也全开着,生意十分红火;数十种各自为营的乐声嘈杂不已,欢乐的男女们挽着手伴着音乐起舞欢歌,高举酒杯,不断地交换着舞伴和亲吻。

    乍一看,仿佛是在举行盛大的节日庆典。

    但分明他们刚逃离的地方据此不过三条街道。

    “花朵盛开时日短,花败莫叹北风疾,且让我们借此刻的美酒,忘却明日的哀愁,干杯!”人群中一个大胡子男人大声地吟诵道。虽然此地不比北方寒冷,但毕竟已是初冬,大多数人都换上了更保暖的衣物。这个男人却只披着用金环扣起来的毛斗篷,头上戴着黄金的花环,举着一只镶嵌了红宝石的金杯,畅快地痛饮杯中美酒。

    他周围的人哈哈大笑着一同欢饮,拍打着手鼓围着他跳舞歌唱,将身上佩戴的珠宝首饰扔给时不时端着巨大酒瓶穿梭人群的侍者,权作酒钱。

    男人唱到最兴奋处,一把揭开了自己身上勉强蔽体的斗篷,赤裸全身。

    “投入全部的身心,放开尘世的拘束,用你的乳汁甘甜我渴求的唇,用你的秀发蘸起香膏抚平我身上为欲火焚烧而开裂的肌肤,来啊,我的美人,来吧,给我欢乐,来吧,让我一醉不起,永远沉浸幸福的梦乡!”

    一名金发碧眼、美得惊人的女子款款地回旋舞蹈着向他靠近,一件件褪去身上繁复的华衣。他们亲密无间地互相爱抚,互相撕扯对方的须发耻毛,吟唱着越来越凌乱无章的诗歌,最终将一切交融于欢愉的呻吟之中。而周围的人随着乐声越发高亢迷乱,肢体交缠。

    莱奈尔被野蛮地推到了一边,推他的是个年轻男子。

    “别挡路,小子,不会跳舞就别来扫兴。”男子趾高气扬,他挽着的女人看上去足以当他的母亲,站在他身边,脚还在不停地打着拍子,手指将亚麻色长发绕成一圈一圈的,闻言反驳,“怎么会有人不会跳舞。听从内心的欲望,尽情欢歌,尽情享受,把一切都释放在当下,这样的舞蹈所有人都从出生便懂得。”

    “总是有傻子假惺惺地故作贞洁,不肯的。”男子哈哈大笑着回答道,他似乎已经忘记了莱奈尔的存在,只一心逗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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