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gin-Again - 分卷阅读17
“在我到达挪威的时候,她走了。”蓝垂下目光,头发因风吹的关系而遮住半张脸,我把她的头发撩到耳后。
“只有我们俩个。”
“只有我们俩个。”蓝确认似地说。
意识就此停止,我不再去想关于梦的任何情况。
我拿起一份今天的《定安日报》,翻到社会版,没有什么重大或者有趣特别的新闻,只是说在八十号街里有一个妓女事务所,妓女事务所?世界上竟然有这玩意?以我的认知只知道会计师事务所、翻译事务所、律师事务所等等,没想到现在居然来了一个妓女事务所,看来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我想起一句话:这个世界上,有人跳钢管舞,有人跳芭蕾舞;有人当修女,有人当妓女。
某些事情,存在即合理,不论它是好的抑或不好,把它当成一个事实接受就可,就如我现在把妓女事务所这个事实接受。
在定安,妓女是一个合法的职业,其实从古代开始便有妓女这行业存在,所以在我看来妓女是一个合法而无害的职业,有的行业用体力获取报酬,有的行业用头脑获取报酬,而妓女则是用肉体获取报酬,途径不同,但不能就此武断哪个行业好,哪个行业不好,它们并没有违法的行为存在,也没有做出一些违背道德的勾当,至少表面上没有,它们都只不过是为社会提供各种各样的服务而已,当然我并没有加入这个妓女行业的心思,一来我实在无法接受频繁地与别人发生肉体关系,二来我并非有非做妓女的理由不可,因此妓女这个职业与我毫无缘分。
妓女事务所旁边是一则关于一个年龄三十三岁的女子因精神失常而持刀冲入六十六号街的一间幼儿园,伤害了三名幼儿,均无生命危险,目前已被送入医院治疗,而女子则被警方扣留。看来世界上每天都有人伤害其他人,每天都有人受伤,每天都有人死亡,这是每天都必须发生的事情,尽管我们无法用肉眼看见,但它们的的确确在我们不知的某个角落里发生,幸运的话会刊登在报纸上或者上电视,反之则被无声无息地吞噬掉,没有人注意,没有人发现,就像被吸进黑洞一般。
我喝了一口冰水,冰块在水中慢慢地融化,我的手掌贴着纸杯,感受冰块的温度。
“你是做什么职业的?”旁边的男人突然向我问话。
“失业状态。”我盯着他的脸。
“年龄。”
“三十二。”
男人像在思考我目前这个年龄所处的状态带给他的感想。
“我是一名医生。”
“很棒的职业。”
“何以见得?”
“身体健康有问题的人都在你们医生中得到治愈,如果没有医生,恐怕死去的人会比现在多很多。”
“数不胜数?”
“数不胜数。”我道。
“可是有时候这个职业要付出很大的代价,虽说待遇和工资绝对令人羡慕。”男人双手合十,整个背部放松地挨在椅上。
“例如?”
“去年十月份,我正在给一名病人动手术,然后突然传来妻子出车祸的消息,我当时正在给病人做手术根本无法动身,于是等手术完毕后再敢去妻子被送进的医院,不过已经晚了。”男人的语气十分平静,但我能感觉到其平静下的宛如暴风雨般的压抑。
我默然地看着他。
“这就是医生的代价,我无法见到妻子最后一面,而是一具冰冷的尸体。”男人摊开手掌,注视掌纹,“我儿子也因这件事而和我断绝父子关系。”
“他总有一天会理解你的。”我把手轻轻地搭在他肩上,“而且如果你妻子知道你当时的情况,我想她一定也会毫不犹豫地叫你先把手术完成。”
“这么肯定?”
“你妻子是一位善良的人。”我微笑道,“难道不是?”
“善良至极。”男人道,“如果我当初不选择医生作为职业,可能就不会发生这种情况”
“如果每个人都这样想,那谁还会当医生?”
“没错,我就是这么想的,在当医生之前,我就做好一切的最坏的心理准备。”
“你这次是来出差吗?”
“不是。”男人笑道,眼角的皱纹也随之浮现,“我答应过妻子今年会和她一起来定中旅游。”
“原来如此。”我道,“理解了。”
八点五十五分,飞机到达定中机场,我把背包背在背上。
“祝愉快。”临走时,我向男人道别。
“你也是。”男人点头。
“anyway,生活总是要继续。”我道。
“说的没错。”
我截了一辆出租车,把酒店的地址告诉司机,司机是一个中年女人,扎着一条马尾,头发黑得简直不自然。
酒店位于定中二十号街,是一间四星级酒店,不是上一年我和女友住的那间,这一间是全新的,去年十二月份开张来着。
酒店的大堂中央摆放一个巨大的圆形红玫瑰花群,一眼便知是假花,但却逼真地仿佛可以嗅到它们的香味。玫瑰花群上面吊着一盏巨大的灯,地面是刻画着美丽有规律的花纹,没有地毯,干净得闪闪发光,想必一天打扫至少三遍以上。
我把订酒店的信息展示给前台的其中一位男子看,男子穿着一件黑色西装,里面是没有一丝皱褶的白衬衫,戴一条黑色领带。面容白皙干净,没有胡子,头发的长度刚好,可以说长着一副能博取到大部分女生好感的皮相。身材偏纤瘦,比我矮大半个头,戴着一副黑色边框的眼镜。
“先生,请出示身份证。”恰当好处的礼貌语气,令人心生好感。声音听上去仿佛是二十四、五岁左右的年龄。
我把身份证递给他,他接过之后将我全身由上到下打量一遍,“对不起,小姐。”
“没关系,这很正常。”我微笑道。
所有信息确认完毕后,他给了我一个2003号房房卡。
“第二十层楼第三号房,已经打扫完毕,随时可以入住。”男子道,“如果需要什么服务只需按房间电话的井字键即可。”
“thankyou。”我正准备离开,忽然像想起什么似地折回前台,“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风。”
“我叫筱。”我道,“下次别再喊我小姐了,直接叫我筱就可以。”
“怎么可以这样直呼客人名字呢。。。”他露出难为的表情。
“客人是上帝。”
“那好吧。”
“待会见。”我摆摆手,向他道别。
乘电梯来到20层楼,找到3号房,把房卡放在感应器上,绿光闪烁,“嘟”地一声房门开启,是一间单人房,还算宽敞,窗外面是游泳池,现在正有大约七八个人在游泳池游泳,我将背包放在沙发上,将房间整个检查一遍,确认是否有不妥的地方,检查完毕,没有一点问题。
饥饿感瞬间来袭,于是便向大堂打电话问哪里有餐厅。
接电话的人是风。
“你好,有什么可以帮到你?”
“餐厅在哪一层?”
“额,是你啊。”风似乎反应过来般轻咳两声,“在第四层。”
“谢谢。”我用食指指尖轻点额头,“可以的话,一起吃饭可好?一个人吃总有些无聊。”
“我现在可是上班时间,哪有时间陪你吃饭。”
“说有事要走开一回。”
“饶了我。”风道,“我可不想丢了这份工作。”
“随你吧。”我不在意地挂断电话,其实一个人吃饭于我而言亦无任何问题,我早就习惯了。
乘电梯来到第四层,发现这里聚集所有风味的餐厅,中餐、日本料理、韩式料理、法国菜等等各有各样。我突然发现自己并不想吃一顿正经的饭,而是想找一间酒吧坐下来。刚才在电梯里看到指示说酒吧在第五层,于是我上去了第五层。
酒吧不大,可以说偏小,与蓝的两层酒吧相比,简直小了一个号,负责调酒的人是一位看上去年纪五十上下的男人,还有十年即可退休回家。
一个看上去十二岁的男孩坐在吧台,喝着一杯果酒,耳朵塞着黑色的耳机,目光一直凝视吧台的某一点,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思考当中。整个酒吧只有男孩一个人,男人则拭擦酒杯,把擦干净的每一个酒杯放回原处。
我在男孩的旁边坐下。
“一瓶白葡萄酒。”我道,“加冰。”
“这就来。”
男人从酒柜里取出一瓶白葡萄酒和从冰柜里拿出一袋冰放在我面前,还有一个酒杯,我把白葡萄酒倒进杯里,放入两块冰块,抿了一口,然后注视起旁边的男孩。似乎注意到我的目光,男孩向我瞥了一眼,随后又重新把目光落在吧台上,我才真正地看到对方有一双令人赏心悦目的大眼睛,犹如宇多田光的双眼一般,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不用触摸也知道肤质十分细腻,细长的手指握着酒杯的杯茎。
“一个人?”我向他搭话,他的耳朵把我的话过滤掉。
“是来旅行吗?”我继续搭话,可他仍然当我透明似地不给予理会。
“说点什么都好。”我喝了一口白葡萄酒,“不要总是只有我一个人在说。”
他再次把目光投向我,将我打量一遍,仿佛在确认我是否值得他给予回应。
很可惜,他仅仅将目光投在我身上五秒钟左右,便继续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不说也没关系,这是你的权利。”我无奈地耸了耸肩,继续喝白葡萄酒。
这期间和这位中年男人对话,得知这间酒店的老板和在定中十号街的书店的老板是同一人,书店的老板开了一家酒店,据说老板是一位和蓝年纪差不多大的女人,未婚,因此没有儿女,是地地道道的在定中出生的定中人,不过目前定居在定安,每逢五月便回来定中一趟,一直呆到九月份才走。老板有一个比自己小十岁的弟弟,弟弟于十年前移民到澳洲,没有再回来过,老板的父母据说在老板出生前就已经去世了,老板是由父亲的姐姐一手带大,而现在父亲的姐姐听说住在定中十二号街,是以前老板居住的地方,现在老板回来定中是住在七号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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