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gin-Again - 分卷阅读27

    三分钟后。

    “加点盐。”

    男孩取出一小勺的盐倒进碗中。

    “现在开始打蛋。”我站在男孩的背后，弯下腰，握住对方拿着右手的筷子，对方身体传来沐浴后的淡淡的香味，“用筷子四十五度顺时针搅拌，再逆时针，速度要快些。”

    对方打蛋的动作一开始稍显笨拙，在我两次的手把手教导下，渐渐顺手起来，打蛋的速度慢慢加快。

    “对的，就是这样，非常好，keepgog。”

    “你喜欢炒蛋吗？”男孩突然问。

    “唔。。。还可以。”

    四十分钟后，所有菜全部端上茶几，以及蒸了四十分钟的米饭。

    “喜欢做饭吗？”我夹起一块牛肉放到他碗中。

    “有点麻烦。”男孩吃了一口米饭，就势咬住筷子，“但挺好玩的。”

    “我教得不错吧？”

    “少自恋。”

    男孩再次摆出一副第一次在定中共进晚餐时的三天没吃饱饭的样子，快速地将大部分菜洗劫一空，他非常需要这些营养，我兀自吃了几口白饭以及几口菜，然后放下筷子，一边喝着星巴克一边看男孩吃饭的样子，竟笑出声来。

    “你怎么了？”

    “我好感动，你竟然这么喜欢我做的菜。”我双手撑着脸庞，装出一副如漫画中的人物非常感动的样子。

    “神经病。”

    吃完饭后，我们洗碗，然后用洗碗布擦干净，放回橱柜。

    我们继续一边坐在沙发上，一边喝星巴克，期间闲聊几句。

    我的思绪飘到刚才和钟桥的对话，对方请我帮忙劝男孩重返学校，继续接受教育，然后又想到在晚上八点三十分她要工作，按道理，晚上八点三十分理应是私人时间，一般公司都是五点下班，也许钟桥所从事的职业和一般公司不同，没有规定的上下班时间，电话一来必须马上走人，就像上次在定中的情况一样，即使你在度假，一个电话打来，你也必须立即收拾行李去工作，没有商量的余地，唯一能做的便是服从，这点从钟桥的表情即可看出，哪怕她再怎样不愿意，她亦要执行。随后又想到她清丽的侧脸，尖挺的鼻子，她的鼻子使我想起前段时间在酒吧里遇到的森，浑身上下散发南极气息的女人，她的鼻子亦如西方白种人那般高挺，而钟桥的鼻子则是属于东方的尖挺，还有她脖子处散发的issdior香水味，以及那头乌黑莹亮的长卷发，黑色连衣裙包裹住的苗条的身躯。

    刚才与她并肩走进公园时，我下意识地比划了我与她之间的身高差，我比她足足高了二十公分。

    此时的大脑所浮现出的景象全是刚才与钟桥吃饭聊天的情景，其他情景想插进也不行，全然不能思考别的事情，意识仿佛被对方牵住一样，紧紧地套在钟桥一人身上，想到她涂着淡粉红色的指甲，白皙纤细的脖子，以及那双仿佛会说话的大眼睛，最后不能忽略那令人赏心悦目的笑容。

    就这样思考关于钟桥的事，以至于男孩何时站在我面前我都不晓得。

    “喂，筱。”男孩很用力地一手搭在我肩上，粉碎了我大脑里全部的情景，一下子被拉回到现实。

    “啊。。。嗯，什么事？”

    “叫了你几次都没反应。”男孩道，“怎么了？”

    “想事情。”我拍了几下脑门，把剩下的星巴克一口饮尽，“想一些完全不着边际的事。”

    男孩指了一下墙上的挂钟，十点三十分。

    “如果要在这里过夜，只能睡沙发。”

    “谢谢你的好意。”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过我要回家，下次见吧。”

    “路上小心。”

    我向右旋转圆形门锁，踏入外面的世界。

    “喂，筱。”

    我转过身。

    “下次再教我做菜。”对方有些不自然。

    “没问题。”我道，“早点休息。”

    门关上。

    夜晚的空气比刚才冷了几分，我缩了缩脖子，整理好衣领，天空飘着几缕云絮，星星的数量增多，月亮像是和人们一样进入睡眠状态般依然没出现，街上的人数大大减少，明天是工作日，大家都早早回家休息，准备迎接明天的到来。

    我回到家，简单地淋浴一番，换上睡衣，刷牙，然后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窗户如平常一般打开一半，以便空气流通，今晚窗外面的世界没有像上次观察那般漆黑一团，我起身来到窗户面前，对面的公寓大约三四户人家客厅里还亮着灯，怕是在看电视，这个钟点有什么电视节目呢？我能想到的只有晚间新闻。

    折回床上，继续思考问题，睡意还未来临，现在是十一点十分，钟桥还在工作吗？今晚她会不会也像平常一样忙碌到无法回家，那样一来整个夜晚只有男孩孤零零一个人在家，话说回来，我也是和对方一样孤零零在家，但两种情况终究不同，我独自一人在家倒不会产生任何不快或者类似寂寞的情绪，我并不讨厌或排斥这种情况，再说我早已习惯独自生活十八年。可男孩他会和我一样习惯这种生活吗？我固然不知，但直觉告诉我他并不习惯，他需要有人在他身边，而这个人是他的母亲，不好的是她的母亲在外彻夜工作不能归家，而他则承受这种亲人不在身边的痛苦，尽管表面上装得满不在乎，内心比谁都要在意。

    “请你常过来陪他，他非常需要你。”

    “我要跟你明确一点。你不能让我去填补你不在他身边的空缺，你在他身边和我在他身边是全然不同性质的。”

    “可我不知道怎么把门推开，我的工作时间大大地限制了我。”

    喂，钟桥，你的工作到底是什么？

    ☆、第十七章

    报纸是在早上八点钟送到的，较平时迟了十五分钟。

    我衔着一片烤面包，手拿一瓶星巴克，坐在餐椅上，摊开今天的《定安日报》娱乐版。

    “继狮子王最好看的迪士尼动画，全球票房已突破九亿美元——《冰雪奇缘》。”

    迪士尼动画？我咬了一口面包，脑海搜索出与迪士尼相关的记忆，印象中看过迪士尼的动画只有《超人特工队》和《冰河世纪》，此外什么《勇敢传奇》啦、《疯狂原始人》啦、《玩具总动员》啦还有一大堆的迪士尼童话电影一律不曾看过一眼。

    我迅速地扫了一眼电影简介，然后往下看评论，找不到一条是评价为“不好”的。定安各大电影网站对这部动画好评如潮，打的分数均在9。5分以上。

    我将报纸折好放回，啜了一口星巴克，现在是九点十五分，我思索今天要干点什么，却在下一秒终止了思考，无需思考今天要干什么，一无工作，二无恋人，身边能称之为朋友的人五个手指就能数出，没有非要必须实现的人生目标，没有工作的收入维持生计也不成任何问题，甚至还可以不怎么费力地拿出一笔钱在一号街到三十号街买一套两百平方的房子，不过眼下无此打算。

    我环顾圈从我出生到现在从未离开过的房子，墙壁依然是以前的墙壁，餐桌依然是以前的餐桌，衣柜依然是以前的衣柜，没有任何能称之为变化的变化，唯一的变化便是时间和年龄的增长。

    我吃完烤面包，喝了半瓶星巴克，电话铃撕破了屋内的安静。

    “今天有安排吗？”是男孩。

    “和平时一样。”我把话筒从右手换到左右。

    “出去兜风。”

    “现在？”

    “半个小时后见。”

    电话挂断，我凝视了电话三秒钟，随即放下，男孩的意思非常明显，我要在这半小时内穿好衣服并且开车来到他家楼下接他。

    天空像被烦恼困扰一般不见一缕阳光，太阳生怕惹到阴沉沉的天空一样不知缩到哪里，乌云一大块一大块在空中占领地方，偶尔传来不大的雷鸣声，空气带着潮味儿，风大得想要阻止人们前进，街上的女生长发随风飘舞，不少女生扣上帽子以防头发被风吹乱。马路两旁的树的树枝随风摇曳，仿佛一会就会被风折断。

    车的窗户我只开了一条线，风恐怕错失良机似地源源不断地涌进，我打开广播，按下频道一，天气预报说今天风很大，有可能会下大雨，建议出行的人准备好雨具。

    “不兜风了。”男孩一上车来了这句话。

    我疑惑地看着对方。

    “这样的天气，兜风没意思。”男孩像要证明自己的决定是正确一样往窗外瞧了一阵子。

    “看电影？”我提议道。

    “什么电影？”

    “冰雪奇缘。”我把手搭在方向盘上，“继狮子王最好看的迪士尼动画。”

    男孩就此沉思一会，我不知道他对动画电影是否感兴趣。

    “没问题。”男孩扣上安全带，闭起眼睛，“反正最近没什么电影好看。”

    我驶往二十二号街的ua电影院，不知为何我对这家电影院产生了一种无可言喻的好感，这只是一家普普通通的电影院，没有特别之处，没有过人之处，它只是作为电影院的基本作用位于二十二号街，可我却对它产生了一种常人不能理解的好感，就连我自己也无法理解自己为何如此执着于这一家电影院，每逢看电影必定来这家，不是说不可以去其他电影院观看，而是每次想到要去别的电影院观看电影而不是这一家，心里就会生出一股轻微的莫名其妙的烦闷。

    有次和前女友在五十号街吃完午饭，打算去看电影，对方提议在四十八号街的电影院观看编成，原因是距离近，可我怎么也不愿意，无论如何也想前往二十二号街的ua电影院，五十号街前往二十二号街大概要花三十分钟的时间，对于这三十分钟我自是无所谓，反正时间于我而言没有太大意义，可对方却不这么认为，抱怨说距离太远，况且附近不是没有电影院，可我坚持己见，最后前女友终于屈服在我的倔强下陪我前往二十二号街。当然那场电影看得不是很滋味，倒不是因为电影本身的问题，而是我们的争执。

    电影散场后，前女友一声不吭、懒得看我一眼匆匆离开，我望着旁边空空如也的座位，前一分钟还坐着前女友，下一分钟立即不见踪影，我叹了口气，跟随在前女友身后，对方脚步非常快。对方提议在四十八号街看电影这一行为没有任何错误，倒是自己私人的原因硬生生花了半个小时来到这里，我非常理解对方生气的原因，既然责任在我身上，那么我必须负起来。

    我快步追上对方，一把抓住对方的手臂将其纳入怀中，四周的人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一些人停驻脚步静观我俩。

    “不想我们一个月都不能见面的话就让我走。”冰冷的语气如细针一般扎进我的耳膜，可我早已习惯对方的生气并加以包容。

    “刚才的事都是我的问题，我也不知道自己何以如此执著，非常理解你生气的原因。”我的五指插进对方柔顺的金发，混合着玫瑰花味的发香钻进鼻子。这是我们第一次在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下拥抱，我自是不介意，对方想必亦不介意，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