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对我求而不得 - 分卷阅读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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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羽,是他。他来干什么,难不成又是找小师弟?齐佑天警惕地后退一步,手中长剑已然指向对方。

    白羽对于齐佑天的挑衅毫不在意,他歪了歪头说:“我说得不是实话么,你有什么不高兴的?哦,你是心烦你师父说得那些话啊,这也简单。”

    少年剑修持剑的手一抖,身上的杀意越发森寒浓重。

    黑衣魔尊从房顶上落了下来,落地时无声无息的,像道随光晃动的影子。他抱着猫走到齐佑天面前,居高临下地打量他:“我也不想替自己辩解什么,反正晏歌说的话半真半假,你要是全信呢,迟早有哭不出来的那天。”

    “而且你打不过我,晏歌在千里之外,也护不住你。”

    齐佑天问:“前辈和我师父,究竟有何过往?”

    “你师父以前是我的朋友,他有一天不知地就发疯了,说我是包藏祸心的魔修,他与我势不两立。末了他忽然出手捅了我一剑,不疼,我只受了点轻伤。”

    黑衣魔修脸上的神情,并非他自己说的那般轻描淡写。

    他抚了抚自己的胸口,银色眼睛里光芒闪烁,“就在心脏上,当胸一剑穿透了,正中要害。随后天幕海摘星楼,还有好些修士都冒出来了。他们十几个人围攻我一个,把我杀了。”

    他话语里自然而然透着一股森寒之气,像股刁钻的凛冽的风,从骨头缝里吹了进去,生冷生疼,“合道修士不容易死,所以我的肉身被他们撕裂成好多块,连块完整的骨头都没有。索性我一缕神魂还留着,苟延残喘了好多年。”

    黑衣魔修忽地伸出了手,一下就摸到了齐佑天的脸。

    距离太近,那人身上的冷香自然而然拂到了齐佑天的鼻子里,“你瞧瞧,我到现在还没养好,手指头都是凉的,和死人也没什么区别。”

    齐佑天被那根微凉的手指头摸了一下,已然觉得那股寒意从肌肤直接渗入了心里,激得他头皮都发麻了。

    “对外的说法呢,是我误入歧途,晏歌仙君苦劝不成只能割袍断义。诸多民间传言么,说我生性风流桃花债太多,最终被苦主索命,死的活该。两种说法都对,也都不对。”

    纵然齐佑天警惕地后退了一步,白羽仍然紧逼着不放,他殊丽绝伦的面孔上有了点笑意,还特意歪头看他:“你躲什么,我又不能活撕了你。虽说有种说法是父债子偿,晏歌是你师父也算你半个父亲,可我还不至于迁怒别人。我只会先杀晏歌,等他死了再找别人报仇,不花几个月功夫,我还真追杀不完那些修士。”

    月光之下,那双浅银掺金的眼睛更鲜活了,像一尾小鱼忽然越出池塘,啪地一下溅起满池涟漪。

    齐佑天呼吸一窒,他终于挣开了那人的手,黑衣魔修也没多大表示。他眸中的笑意已然收敛干净,整个人冷得锋锐,像把刚杀人还在滴血的剑。

    他怀里的白猫乖巧极了,一动不动窝在他的身上,任由白羽揉着他的脑袋,都不喵一声。

    齐佑天抿了下嘴唇,又听那人说:“你师弟养的猫,小东西孤零零跑到大街上都没人管。若是走丢了,那小炉鼎不得哭花脸?亏你还说喜欢他,竟连这么点小事都不上心。”

    白绒绒的猫被黑衣魔修递了过来,齐佑天刚要去接,谁料白猫不给面子,一扭身就轻轻巧巧落在地上,不许齐佑天碰他一下。

    白猫探头探脑好一阵,也许终于确定了虔子文身在何处,它一溜烟跑进了门内,不理会这两个傻呆呆晒月亮的人。

    小师弟,光是想起这三字,就让齐佑天不自觉地皱了下眉。他沉默了片刻,终于问:“前辈为何会选中我的小师弟?他资质一般,而且是个炉鼎资质,也担不起前辈这般厚爱。”

    “这就是缘分。”黑衣魔修慢悠悠地说,“我找了好几百年,才找到他这样的人,能容纳我一缕残魂。也许再过段时间,我就不用留在你小师弟身边了。”

    那是否也说明,白羽修为彻底恢复,又要做那些祸乱苍生的事情?齐佑天猛地抬起头,一字一顿地说:“我希望前辈尽早放手,别再牵连小师弟。他已经因为你吃了好大苦……”

    不等齐佑天说完,白羽长袖一挥止住了他接下来的话,“那与我何干?他既然承了本尊的恩情,自然也要偿还,一报还一报,公平得很。”

    “你不该劝本尊妥协,倒该问问你师父有何居心,非得牺牲一个小修士才能顾全大义?荒谬!”

    齐佑天心里堵得慌,没等他想出一句反驳的话,白羽已经不理他了。

    那袭黑衣在风中鼓荡不休,白羽忽地眯细眼睛环视一周,扭头就说:“别说话,有人来了。”

    “我且问你,太衍门虔子文可在此处?”一道声音从远方传来。

    刚开始时声音还太远,飘飘忽忽听得清楚。不过须臾片刻,那人话音未落,最后几个字已然清晰地回荡在齐佑天耳边。

    齐佑天本能地升起了警惕心,那人修为太高,他根本敌不过。

    “不在。”白羽睁着眼睛说瞎话,都没半点愧疚。

    说话的人终于到了房顶上,黑压压五个修士,像群乌鸦般齐刷刷落在屋顶。

    “谎话,虔子文明明就在屋内熟睡,你以为谁都是傻子不成?!”打头的修士散开神识望了一眼就发怒了,“说,你居心叵测隐藏人犯踪迹,究竟有何目的?”

    啧,一上来就扣大帽子,真是天幕海的一贯作风。虔子文不耐烦地晃了下头,他的心情已然很不愉快了。

    眼见虔子文不说话,领头的天幕海修士直接跳下屋顶,他领着的剩下四个人熟门熟路把出路堵死了,还有人直接去踹门。

    他们谁也没把虔子文与齐佑天放在眼里,一个金丹修为一个练气修为,哪能敌得过五个元婴修士?

    要是他们敢出手反抗,那纯粹是活腻了!

    齐佑天看不下去了,他开口道:“小师弟正在门内修炼,刚好到了关键之时,还请各位不要惊动他,否则他可能走火入魔。不知几位有何贵干?”

    踹门的人兀自抬起脚咣咣踹了几下,还嘲讽道:“不就是练气筑基么,当谁没见识过?这次不成,再来一次不就行了。你小师弟就算走火入魔,跟天幕海也没关系。要怪就怪他命不好,非得无事生非跑进罗浮仙尊的洞府里。”

    哪有这样的道理,天幕海修士一句话,就想把小师弟从房门里拽出来,都不顾及他正在筑基?

    人人皆知机缘难得,若是修士筑基时被打扰了,走火入魔都算轻的,严重些的经脉逆行,再也不能修炼。

    齐佑天挡在那人面前,冷声问:“我的小师弟,想进罗浮仙尊的洞府看热闹都不行么?他又不是没付灵玉。”

    “所以我说他命不好,早不筑基晚不筑基,非得挑现在筑基。”天幕海修士不耐烦地皱眉,继续踹门,“前几日天幕海一位海官一位幕官死在了罗浮仙尊的洞府里,那几日但凡进过罗浮仙尊洞府的人都被押走了,你小师弟也不能例外。”

    为首的天幕海幕官忽地转过身来,他笑眯眯地说:“不带走你小师弟也行,你们让我当场搜魂,看看他的记忆里究竟有什么蹊跷。”

    搜魂?齐佑天的眼睛眯细了。

    修士神魂脆弱,但凡被搜魂之后,必定神魂受损,轻者浑浑噩噩,后者神魂破灭,总之不会有什么好下场,这几人明显是不怀好意。

    齐佑天眉心皱得更紧了,他今日算是亲眼见证了天幕海的霸道,他们完全不把普通修士当成人。

    “那小孩才练气修为,不如诸位放他一马?”白羽忽地插了句话,“再说天幕海一位海官一位幕官,那是何等修为啊。他们俩被杀,与一个小小的练气修士有何关联?”

    这话说得着实在理,齐佑天都忍不住想点头。

    “别说废话。”为首的幕官轻蔑地斜他一眼,“你若再说一句,我把你也一并押走搜魂。”

    白羽愣了一下,而后噗嗤一声笑了。他眼波流转,模样有些天真地问:“几位要把我押走搜魂?”

    在白羽魔尊面前,说要把他押走搜魂?这等本事,怕是天幕海宋天官才有吧。

    齐佑天明白事情要遭,他上前一步道:“在下太衍门齐佑天,门内之人也是家师的亲传弟子虔子文……”

    “太衍门很了不起么?”幕官又冷笑了,“你以为我们来抓人的时候,都没查查虔子文是谁?哪怕是你们的掌门,在宋天官面前也得恭恭敬敬自称小辈。你一个金丹修士,在我们面前抖什么威风!”

    一旁看热闹的白羽魔尊摊了摊手,模样很是幸灾乐祸,“你瞧瞧,搬出你师父都不好使了。别侥幸了,这些人就是故意来找茬的。”

    “群玉山会就在一个月以后,各大门派与天幕海均会派人参加。你声名在外,天幕海为了挤掉你,特意拿虔子文开刀。不说让你方寸大乱,也得让你恶心好几天。”

    天幕海干这些龌龊事的套路,齐佑天还不大清楚。然而看这几人气势汹汹的模样,他对于白羽的话齐佑天已然信了七分。

    许是被人说中了打算,幕官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又怒喝道:“你又是什么人,胆敢诽谤天幕海!我看你不是魔修就是邪修,总之不是什么好东西!”

    “来人,把他也一并带走了,押入黑牢审问!”

    已然有三个元婴修士围了过来,封锁了黑衣魔修所有的出路。

    白羽叹了口气,问:“怎么魔修就不是好东西了?所谓修仙修魔,最后都是殊途同归,谁又比谁高贵些?”

    齐佑天古怪地望了黑衣修士片刻,根本没料到白羽耐心如此之好。

    面对这么混账的天幕海,齐佑天也想拔剑杀人了,白羽竟然还有闲心跟他们说理,着实脾气太好。

    “歪理邪说!你必定就是魔修无疑!”为首的天幕海修士横眉怒目,紧接着又冷笑了,“好啊,太衍门齐佑天与魔修勾结,你一定是潜入正道门派的魔修!”

    齐佑天懒得说话,跟这种混账也没什么好说的。他已然执剑在手,是蓄势待发的架势。

    然而齐佑天并非心如止水,他忍不住想要是真打起来,自己能护住小师弟么?他是金丹修为,这些人怕是已经元婴修为吧?

    大概今晚,他是走不掉了。齐佑天深呼吸一口气,他忽然不害怕了,起伏不定的心终于落了地。

    若要拔剑,纵然拼死一搏,他也不会退缩半步。

    “有种!”天幕海幕官不怒反笑,“太衍门齐佑天,果然不一般。”

    黑衣魔修挺无辜地摊了摊手,转头对齐佑天说:“我说过了,天幕海的人最不是东西,和蝗虫老鼠差不了多少。你以前还不相信,现在亲眼见到他们办的混账事,就该明白我有多无辜。”

    齐佑天没说话,他垂下眼睫心静如水,握剑在手就忘了一切。

    即便齐佑天不回应,白羽也不尴尬,他又说:“你还没看过我的剑法吧?以前那招,只算试剑,没什么剑意可言。”

    想起当初山海城的一剑,齐佑天情不自禁抬起头来,静静凝望不远处的黑衣魔修。

    “胡吹大气!”天幕海幕官冷笑,“你一个练气修士,也配谈什么剑法与剑意?”

    白羽没搭理他,他从树上折了根树枝,清了清嗓子道:“看好我这一招,不是杀人之剑。拔剑之时,须得心平气和并无杂念,方能一招取胜。”

    那边的天幕海修士已然警惕十分,他们不由分说抢先出手,各类法宝剑光夹杂着符咒,似被风卷起的雪花,片片致命道道锋锐,已然掀起了无尽的狂风与波澜。

    烈风已来,卷动得树叶晃动湖水生波,空气中也有了一股紧绷的压迫的意味,山雨欲来风满楼。

    白羽气定神闲地打了个响指,那些攻击尽数消弭于无形,似雪花坠入湖水之中,没激起一点波澜。

    几个天幕海修士立时偃旗息鼓了,他们的眼神变得混沌迷蒙,似是忽然被困意捕捉住了,个个东倒西晃都快站不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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