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生莲 - 第011章 大叔好坏
攻城到了第三天。甘州各处城墙已破败的就像一座遗弃千年的废城。
甘州城的防御同夏州、银州是根本不能相比的。越是接近中原文明核心的地方,其城市建筑风格就逾具备中原特点,而草原上,在百十年前,就算大汗驻牧的地方,也不过是一片片帐蓬,拔营起寨,说走便走,在整个草原上迁移,所以他们的战斗风格一向是进攻,用进攻取代防御,势弱的一方要么在草原上与对方展开决战,要么利用广袤无垠的大漠草原四处逃避,根本不存在据城而守的说法。
而今,契丹人已经从匈奴、突厥的部落联盟政体发展成为帝国政体,开始建造堡垒。河西走廊上的这些城池,也早因为汉唐以来西域商道的兴旺而开始建造,但是这些城池的防御效果其实有限的很。
杨浩是有把握在第二天就突破甘州防御,杀进甘州城去的,但是他没有暴露自己强大的攻城能力,许多重型攻城器械和犀利的远程武器。只是为了压制城头守军,尽量减少己方伤亡,他并没有强行破城的打算。
甘州回纥是一个独立王国,其居体是回纥人,杨浩在这里的影响有限,如果强行突破,攻进城去,守城军队就会从六万变成全民皆兵,巷战的耗损将更加严重,而且甘州回纥仍以游牧为主,机动力极强,一但甘州城破、可汗战死,各个部落就会趁乱突围,四下逃逸,那时,四处追缉降服的难度将更大,最快也需要两三年时间才能让这些脱缰的野马一一归附。
于是,杨浩压制着攻城火力,甘州城总是岌岌可危,却总能危而不倒,如此一来,让夜落纥可汗和回纥军民心中始终保持着一丝幻想,坚守着他们的王城。
攻城在继续,杨浩盘膝坐在十八头牛拉着的巨大的白色毡帐牛车中,车前矗着犛牛九尾的狼头大纛,悠然地品着西凉葡萄美酒,看着各部士兵有序地发起一次次进攻。
“呜~~~~。呜呜~~~”
一阵苍凉的号角声突然响起,穆羽飞骑而至,大叫道:“大人,回纥援军来了。西北方向,有七八千人。”
杨浩唇边绽起一丝笑意:“来的好,等了他们三天,终于来了。”
他立即振衣,大声喝道:“传令:木恩率军阻截,艾义海、木魁迅速包抄援军两翼,准备压制。张浦、何必宁、李华庭等各守本阵,暂缓攻城,变攻为守,阻止夜落纥出兵接应。马上把重甲铁骑、陌刀队调过来,列阵甘州北城门下!”
随着一道道将令,传令兵打马如飞,奔驰往复,每一支队伍就像杨浩手中这台庞大的战争机器中的一个齿轮,彼此之间咬噬的紧紧的,开始迅速转动起来。
远处尘土飞扬,一支骑兵铁骑从西北方向出现,看他们的冲势。是打算一鼓作气突破正在攻城的杨浩军队,制造大量杀伤和混乱的同时冲进城去,如果杨浩攻城已经用了全力,那是绝对来不及马上应变,一面约束军队,调整节奏,变攻为守,一面调集充足的兵力进行阻截的。
回纥人的这种战术谈不上如何高明,却绝对有效,取的就是一个快字,这就是骑兵机动能力的体现。
回纥士兵们高鼻卷发,杀气腾腾,挥舞着雪亮的战刀,和木恩所部战在了一起,马蹄翻飞处,激起大片尘土,迅速将敌我双方包裹在其中,尘烟滚滚,如同两支天军在云中作战。
“喔……,喔喔……”
虽在援军只有七八千人,但是首支援军的出现,使得死守城池的回纥军士气大振,城头上的回纥人望着远处来临的援兵,发出兴奋的欢呼,挥舞着手中的刀枪,兴高采烈地大叫,整座甘州城都为勤王之师的出现而亢奋起来,夜落纥立即命令开城接应,里应外合。对北城方向展开反扑。
吊桥的绞索在吱呀呀地放下,沉重的吊桥轰地一声,落在护城河上,城门洞开……
何必宁正在攻北城,一俟接到杨浩将领,立即鸣金收兵,后备队则将拒马、荆棘飞快地铺布到前方阵地上,攻城军队弃了沉重的攻城器械,刚刚回返本阵,摆出半月形的防御阵势,夜落纥的七王妃阿古丽便亲自带领五千精兵,高举弯刀冲上了吊桥。
“噗噗噗”一片血光迸现,回纥武士用他们的马躯,强行撞上刚刚布好的拒马,战马惨嘶倒地的同时,枪尾深深抵在沙地中的拒马枪也被强劲的冲力撞断了。
随即,一身白袍,面蒙白纱的阿古丽骑着一匹雄骏的战马,挥舞着手中的弯刀,要秘密潜去肃州,要我扮成你坐镇此地的嘛,我打扮打扮让你看看啊。”
杨浩摸摸鼻子,脸上露出一丝邪邪的笑意:“反正瞒的是外人,用不着太过谨慎,不过……焰焰,你这么打扮,倒真是别有一番味道。”
唐焰焰转嗔为喜,张开袍袖,自顾欣赏着道:“是么?我方才揽镜自赏,也觉得很漂亮呢。”
杨浩忍笑道:“是啊,看了你现在这副模样,我忽然明白,为什么有些权贵名士,喜欢娈童了。”
唐焰焰做了个呕吐的表情道:“喂喂喂,你可不许不学好,宠幸娈童……好恶心啊。”
杨浩不以为然地道:“有什么恶心的?据说许多名士都喜欢娈童啊,所以常挑些眉清目秀的少年做小童,白天研墨递茶,晚上么……,嘿嘿,风雅的很。”
唐焰焰紧张起来,赶紧抢到他身边,拉住他衣襟道:“你可不许学他们,要不然……要不然……以后都不许你碰我。”
杨浩呵呵地笑起来:“为什么要了娈童就不许碰你了啊?”
唐焰焰的脸蛋红了起来,抿着嘴摇摇头:“不许就是不许,还要什么理由?”
杨浩黠笑道:“喔……,焰焰好象明白娈童是些什么勾当啊。唐家是不是有人蓄养过娈童啊?”
“是……没有,不是,不是……”唐焰焰刚刚点头,突然惊醒过来,连忙使劲摇头。
杨浩哈哈一笑,一把将住她柔软的腰肢,在她莹润如玉的粉腮上亲吻着道:“放心啦,你家官人不会喜欢娈童的。”
唐焰焰皱了皱鼻子,哼道:“这还差不多。”
杨浩哧哧地笑,不怀好意地道:“因为……,我家焰焰打扮起来,比最俊俏的娈童还要娈童,官人何必骑马找马呢。”
唐焰焰被他亲得仰起了颈子,星眸迷离,喘气吁吁地道:“人家……人家可是一个真正的女人……”
杨浩贴着她平坦柔软的小腹向下滑动,另一只手轻轻去解她的腰带,贴着她的耳朵,悄声说道:“你当然是女人,而且还是一个很可爱的女人。女人侍候男人的事,你能做。娈童侍候男人的事,你也一样能做的,焰焰,今晚,就做一回官人的娈童好不好……”
“不……不好……”
唐焰焰羞得脸红似火,一把打开他的大手就想逃开,可是她刚刚像小狗儿似的爬出两步,就被杨浩钳住两髋,将她硬生生地拖了回来。
“啊”地一声轻呼,她的袍服被掀起,臀如满月,如玉生光。
风吹裙起屁屁凉,浅吟低唱菊花殇……
巨大的白色毡帐牛车外,一道人影惊鸿般掠起,嗖地一下飞上了犛牛九尾的狼头大纛,狗儿脸颊发烫地蹲在狼头大纛上,用两根手指紧紧堵住了耳朵,羞得无地自容道:“大叔是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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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城川,岢岚防御使府。
书房中,神秘客人带着一副阴柔的笑意,说道:“赤将军肯弃暗投明,官家龙颜大悦呵。如今你我共图大举,只待取了府州,这府州节度,一方封疆大吏,就是你囊中之物了。荣华富贵、锦绣前程,不可限量,王某这里先恭喜了。”
赤忠按捺不住地道:“王大人,本官现在想的不是个问题,而是……取了府谷之后,如何应付随之而来的种种变化,这件事不解决,本官就算肯投效朝廷,也不敢保证麾下将校人人效死啊。”
那王大人竟是河西转运使兼河北道观察使王继恩,听了赤忠的话,他淡淡一笑道:“呵呵,赤将军客气了,将军坐镇草城川多年,俨然就是一方诸侯,若说控制不住麾下兵将,谁人肯信?赤将军不必担心,官家已计议周详,将军来的……”
王继恩手指地图,沉声说道:“你这里一动手,我们马上行动。安利军、隆德军控制广原程世雄部,挟其不得妄动,本官奉有官家密旨,到时候会亲自统率宁化军、晋宁军、平定军、威胜军,迅速进入府州地境,协助将军控制府州下辖的各路兵马。绥州刺使李丕寿会秘密率军北上,截住麟州杨继业的援军。
到时候,府州将被牢牢控制,麟州杨继业难进寸步,杨浩如今正忙于西征,就算他肯半途而废,等他赶回来,府州大局已定,除非他敢挑起反旗直接面对官家,否则还能怎样?赤将军,你看这样的部署,可还算得上是万夫一失么?”
赤忠看了看地图,估量着这几路宋军的实力,脸色渐渐从容起来:“官家的部署,自然是天衣无缝,不过……不会出什么岔子吧?”
王继恩道:“赤将军,官家图谋西北久矣,如果说最想把西北纳入掌中的,那非官家莫属,如此重大的事情,官家岂会容它出现什么岔子?赤将军只管做好自己的事情,只要你这里成功了,府州军群龙无首,大事可成!”
赤忠又仔细看了半晌,把牙一咬,点头道:“好,等折惟昌到了,本官马上开始动手。”
王继恩喜形于色,说道:“好,王某一定全力配合,助将军完成这件不世之功。”
赤忠道:“今日天色已晚,王大人就请暂在赤某的书房住下吧,明日,本官再亲自送你离开。”
王继恩点头答应,赤忠告辞出来,刚刚来到中堂,就见副将萧晨候在那儿,一见他来,连忙迎上前道:“大人,折惟信已经进城了,马上就到府邸。”
赤忠吃了一惊:“这么快?”
萧晨笑道:“折帅得知咱们这儿三军闹饷,哪里还能放心得下,二公子自然要日夜兼程,赶来安抚军心了。”
这时前庭中有人高唱道:“惟昌公子到……”
赤忠和萧晨相视一笑,连忙掸掸衣袍迎了出去。
折惟信风尘仆仆地赶到草城川,进城时已是日薄西山。如今他大哥折惟正渐渐着手替父亲掌理府治,折惟信做为二弟,将来就是折御卿一样的角色,将是大哥的左膀右臂,此番听说因为粮饷紧张,草城川军心思变,折御勋不敢大意,便令他带了一笔钱粮赶来安抚。
如今粮饷车子已停在府外,折惟信心忧草城川形势,不及等人传报,便进了府邸,在管家陪同下快步走向中庭,一路思忖着如何安抚草城川将士,府州上下同心协力共度难关的措辞。
刚一跨过院门儿,就见赤忠领着副将萧晨快步迎了上来,折惟信一见,连忙抢上两步,微笑施礼道:“惟昌见过忠叔,萧大人好。”
赤忠与他父亲平辈,唤其为叔而不称其职,这也是折惟信故意亲近,赤忠却不敢当他一声“叔”的敬称,连忙上前搀扶道:“哎呀呀,少将军快快请起,赤某可当不起少将军这样的称呼。节帅身体还好吧。”
折惟昌道:“家父身体康健如昔,只是一直牵挂着草城川的形势……,如今草堂川军心如何?”
一旁萧晨忙接口道:“少将军,我苛岚军毗邻着朝廷的宁化军,朝廷兵马粮饷无忧,而我草城川却是捉襟见肘,将士们不满之心渐生,前番闹饷,赤大人当机立断,将存粮充作饷银发了下去,可是有朝廷方面的人暗中挑拨着,士卒怨气不减反增,再这样下去,军心堪忧啊!”
折惟昌闻言大惊,望向赤忠道:“大叔,如今情形竟已这般严重了么?”
赤忠面现忧虑,肃手道:“少将军,请厅中宽坐,某再将详细情形说与你听。”说着向萧晨目光一横,萧晨会意,立即拱手道:“末将暂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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