掠情夺爱 - 掠情夺爱第5部分阅读
最大限度地打击你呢,陈雨帆将刀举高,“抱紧了,我要刺了!”
“不!呜──!”
刀子深深地扎进邵屹华及时挡过来的手臂。
陈雨帆将刀子抽回,望著咕咕流血的手臂冷笑。
“雨帆,今天就到这儿吧。”瑞恩皱著眉头走过来,巧妙地夺下沾血的短刀,他不知道陈雨帆今天竟然带了利刃过来,他还以为雨帆像过去一样想用拳脚出气而已。今天的雨帆完全不是他所爱的那个人,完全不是!
“开玩笑,才几分锺啊!我还没尽兴呢!刀还我!”
“雨帆,不能这样,他会死的!如果他死了,你就再也无法享受到复仇的快乐了!”
“……也对,你先给他包扎一下吧。”点点头,陈雨帆接受了劝告,瑞恩从床头柜中取出纱布、绷带等包扎用品,这些东西自从陈雨帆成为这里的常客後就被贮存在这儿,以备不时之需。
陈雨帆站在一旁,等瑞恩包扎完毕後,从没有防备的邵屹华怀里将布娃夺过来,退後好几步。
“还我!把悦还给我!”邵屹华只能坐在轮椅上心急地咆啸。
“雨帆,你还没玩够吗?”瑞恩痛心地问。
“闭嘴!”陈雨帆扼住布娃娃的脖子,冲邵屹华说,“像狗一样爬过来,否则我掐死他!”
“松手!我、我爬过来就是了。”
邵屹华艰难地从轮椅上爬到地上,仅依靠双手,拖著没有知觉的双腿向前爬,刚经过简单包扎的伤口裂开了,鲜血浸透了绷带。
“把悦还给我!”爬到陈雨帆面前,半支起身体,他伸出负伤的手。
陈雨帆以极快的速度狠狠地在他胸膛踢了一脚,“还给你?怎麽可能!!!”
“呜……咳咳咳!”邵屹华抓著胸襟,脸已经被痛楚扭曲了,喉头一甜,一口鲜血被咳出来,触目惊心。
“雨帆!”瑞士恩迅速挡在邵屹华面前,阻止陈雨帆的再度行凶,“你真的想杀人吗?”
“你管不著,让开!”
“我不让!”
“……好吧!”陈雨帆抖抖手中的娃娃,对邵屹华说:“秦悦将被身首异处,因为你犯下的罪!”
一瞬间,那可怜的布娃娃在陈雨帆的猛力撕扯下,从颈部一分为二。
“不……不──!”眼前一黑,邵屹华终於无法承担心理、心理双重打击而昏死过去。
於此同时,门外传来萧雅惊慌的呼唤──
“秦悦!秦悦你怎麽了?”
正文第二十六章
叭嗒叭嗒直掉的泪水模糊了秦悦的双眸,等他发现有人接近时,那人已在眼前。
“你……记起来了。”陈述的语气出自来人──与秦悦相同面貌的人口中。
“嗯。”秦悦点点头,“我早就该记起来了,但我好怕、好怕回到那个屹华不爱我的世界中,好怕让爸爸伤心,好怕伤了志杨,所以我就乖乖在活在虚构的世界中,让大家都宠著我,我……好卑鄙。”
“……”
“可是,屹华爱我,他现在很爱我,为我受了那麽多的苦,我、我想回到他身边,我想回应他的爱,因为……我从未一刻停止过对他的爱。”
“……不怕爸爸伤心吗?”
许久之後,秦悦摇摇头。
“……不怕志杨哥哥伤心吗?你应该明白他是真心爱你的。”
许久许久之後,秦悦还是摇摇头。
“……如果这又是一场骗局呢?假使屹华现在是真的爱你,将来他觉得腻了,再次抛弃你呢?”
“……那我还是会好好地活下去,只是我再也不会爱上任何人。”
“……如果我当初也这麽坚强的话,就不会给别人添这麽多麻烦了,”他变得透明,慢慢溶入秦悦的身体,“爱情真是奇妙,虽然我们是同一个人,但我们有太多的不同了,但似乎只能挚爱著屹华的一颗心不变,不管是十六岁的我,还是十七岁的你……”
“秦悦!秦悦你怎麽了?”萧雅抱著突然错迷的秦悦,不顾偷窥者的身份急切地呼唤。
他怎麽一下子就昏了,早知如此就不该把他带来,让他看到这里的一切,萧雅懊恼著,但无计可施。
半掩的房门被打开,陈雨帆冲出来,“……小悦?小悦!”
他一把抢过秦悦,怒瞪著萧雅,“你……你不是那个被雇来当替身的人吗?你的工作不是早已经结束了,怎麽还在这儿?还把小悦带来!你到底是谁?”
“我是萧雅,曾经是邵家的仆人。”萧雅挑衅地回瞪过去。
秦悦动了一下,睁开眼睛。
“小悦,你没事吧,你……”陈雨帆关切的话未说完却被秦悦一把推开。
“我讨厌舅舅!我恨舅舅!”大声地喊完,秦悦跑到邵屹华身边,小心翼翼地抱住他,泪水争先恐後地掉下来。
“小、小悦,我……”陈雨帆仿佛被人在心口扎了一刀,一脸痛苦。
噙著泪,秦悦悲伤地看著舅舅,眸光似乎在质问,你为什麽伤害屹华,你明知道我是那麽爱他,为什麽还伤害他?
“不、不要这麽看著我,我是为你好才……不!”陈雨帆夺门而出。
“雨帆!”瑞恩追出去。
“你……恢复记忆了?”萧雅问,那样的话,宋志杨将被置於何种地位?
秦悦点点头,“先把屹华送去医院治疗,帮我,萧雅!”
“好吧。”算了,宋志杨怎麽样与他何关,萧雅剔除脑中浮现的身影。
瑞恩追上陈雨帆,将处於半疯状态的他死死地搂到怀里。
“冷静点雨帆!”
“……我是为了你们好,为什麽你们都……”陈雨帆痴语著。
“你还有我,别忘了我!看著我!只看著我!”瑞恩嘶声力竭,想唤回他的心智。
“……我要回家。”
似乎有了点清醒,陈雨帆的眸光不再那麽混沌。
“我送你。”
“随便。”
默默地任瑞恩送回家,陈雨帆始终低垂著眼帘一言不发。
走入客厅,他发现宋志杨并不在休息,而是坐在沙发中看报,似乎在等人。
“咦?陈叔叔,小悦呢?他没跟您一起回来吗?”宋志杨疑惑地看著神情极度不佳的陈雨帆及他身後高大的男人,就是不见秦悦的身影。
“小悦……”陈雨帆喃喃自语,“小悦……”
“是呀,他留了张字条说跟你出去一会儿,很快就回来的。”
“你在等他吗?”
“嗯!”
“你为什麽不看住他?你为什麽许可他随意离开你身边?”陈雨帆突然歇斯底里地问,“你不爱他吗?你就不会主动点、强势点?你以为坐著、等著,小悦就会回到你身边吗?你这个笨蛋!”
“雨帆!”瑞恩抓住他的肩,防止他情绪过於激动而扑过去打人。
“陈叔叔,我认为爱一个人不等於剥夺对方的自由,相爱必须相互相任,否则这爱情就变质了,注定会死亡。”宋志杨不卑不亢地反驳。
“信任?哈哈哈……笑话,你是因为信任秦悦会永远爱著你,不管去哪里,他终会回到你身边而傻等在这儿吗?”陈雨帆的笑脸变得狰狞,“那你就继续等著吧,不过,我好心告诉你,没有用的,秦悦再也不会回来了,即使他的身体回来了,也只是为了跟你分手而已,他的心再也不会回到你身边,你还是放弃吧。”
“陈叔叔,你为什麽……”
“你可以走了,”陈雨帆无情地对瑞恩下逐客令,直奔自己的卧室,大力地关上房门。
“如果雨帆无法克制自己的情绪而伤到别人,立刻通知我。”瑞恩留下名片走了。
“陈叔叔……”宋志杨走到陈雨帆门前,轻声道,“我并不是基於对小悦的信任而坐等著,这只是源於我自身的不甘心和奢望而已。”
“雪薇!”陈雨帆将床头的镜柜贴在胸口。
相片上一对可爱的兄妹是十四岁的他与同胞妹妹雪薇,相片将他一生中最幸福的刹那记录了下来,而时光流逝,独留在人间的他却早已不复往昔。
“想要得到幸福就这麽难吗?自从你嫁给秦佚明後,我唯一的幸福就是能得到你生活幸福的讯息;而你去逝後,我唯一的幸福就是为你报仇,让你最心爱的小悦幸福。可是现在,小悦恨我,他恨我!!!”
十四岁的雪薇灿烂的笑容在玻璃後,那是他生命中的太阳。
“幸福、我的幸福……”痴语著,他打开抽屉,那里静静地躺著未拆封的一次性注射器和装著无色液体的小玻璃瓶。
“幸福啊!这就是幸福的形态啊!”他拿起小玻璃瓶,“雪薇,我可以以这种方式得到幸福吗?可以吗?”
正文第二十七章
清晨,醫院中靜悄悄。
“你守了一夜了,快點上床去休息一下吧。”蕭雅好心地向秦悅建議,他讓護士在病房裏多設了一張床就是為了能輪流休息,雖然他已邵家已脫離關系,但有些事還是要管到底的。
“不……”秦悅搖搖頭,他的眼睛泛著紅,很疲憊卻支持著不睡,“我要等屹華醒來。”
“他醒來又能怎樣,他又不認得……”突然合上嘴。
“不認得什麼?”秦悅不解地問。
“不,沒什麼。”蕭雅在心底罵自己,幹嘛不說出事實?幹嘛怕秦悅傷心?他不是很討厭秦悅嗎?
輕吟一聲,邵屹華慢慢睜開眼睛。
“屹華!屹華!太好了,你終於醒了!”秦悅激動得淚漣漣。
“蕭雅轉身找東西。
“悅……悅……悅!“邵屹華掙紮著坐起來。
“我在這兒呀,屹華躺著,醫生說不可以……”
“別碰我,走開!”邵屹華用未受傷的手一把推倒秦悅,“悅,我的悅呢?你們把我的悅藏到哪裏去了?”
“在這兒!”蕭雅將那從精神病院隨手帶來的髒娃娃塞回他懷裏,娃娃的頭他已縫了回去。
“悅!我的悅!你沒事吧?對不起,我又沒好好保護你!”邵屹華深情地對娃娃說。
蕭雅扶起倒在地上的秦悅,“我說過你不用等他醒來,因為……他現在根本不認你。”
“為什麼?屹華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因為幸福,因為一種名為幸福的藥品,”蕭雅停頓一下,“應該稱它為毒品,它可以使人產生幻覺,讓服用者錯將別人或無生命物質當作最心愛的人,一如他現在把娃娃當作是你,而對真正的你卻再也不認得。”
“毒品?是、是舅舅給他服用的嗎?”
“是!”
“有沒有辦法讓屹華恢複?”秦悅焦急地問,屹華不認他,原來被自己心愛的人遺忘是這麼痛苦的事。
“因為某些原因,我得到了幾瓶幸福,可以交給邵屹華的妹妹,她是個醫學天才,或許可以研制出解藥。”
“好,我們立刻帶屹華去找她。”秦悅立刻下決定。
“那……在此之前,先跟關心你的心道聲別吧。”
關心他的人,自然是指宋志楊,秦悅點點頭,不管怎麼樣,志楊是他必須面對的。
蕭雅暗歎,他似乎又多管閑事了。
腳步沈重地回到家中,秦悅躊躇著站在他與志楊共同的臥室門口,手沈重地無法抬不起來,他突然覺得自己是無底下最最自私的人。
當初他瀕臨瘋狂時,是志楊拯救了他,給了他愛與活下去的力量,志楊什麼怨言也沒有,默默地作著別人的替身,小心翼翼地守著一顆易碎的心。
而現在,他要拋棄這個溫柔的守護者,因為他找回了自己的摯愛,他要待在屹華身邊,他……
門被突然打開,似乎同樣一夜未眼的宋志楊先是一愣,但立即呈現出秦悅再熟悉不過的笑容,“小悅,你回來啦!去哪玩了?以後玩通宵記得支會我一聲,不然我會擔心的。”
“志楊,我……”悲傷和自我厭惡在胸中洶湧,秦悅怎麼也說不出要分手的話,但他也絕對無法在現在放棄屹華。
“有什麼煩惱不能向我傾吐嗎?還是……”
“志楊哥哥,志楊哥哥……”
微微一震,宋志楊把秦悅摟到懷裏,“小悅,我希望你能像孩童時代一樣每天都能笑著過日子,為此我可以付出任何代價……包括只是單純地作你的‘志楊哥哥’!”
“志楊哥哥?”他知道了什麼?為什麼說出這種話。
“你是來向我道別的吧,你是個善良的孩子,所以不知如何啟口,只好一個人獨自苦惱著對嗎?”
猶豫了一下,秦悅點點頭。
“那麼……”宋志楊放開秦悅,進屋拿出一些小本本,“那麼你以後可要好好保重自己。”
“遞到秦悅手上的是他的護照、提款卡以及其它一些十分重要的證件。
“要幸福知道嗎?”
“嗯!我知道!”噙著淚,秦悅哽咽著說。
“那,你走吧,陳叔叔那兒我會替你說的。”
“嗯!志楊哥哥,你的恩情我永遠也不會忘記,永遠也不會!永遠……”秦悅深深地鞠了一躬,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
“幸福……只要小悅幸福就好……”宋志楊一拳打在牆上,拳頭流下血,他卻毫無知覺,“只要小悅幸福就好……只要小悅幸福就好……。”
首先映入秦佚明眼簾的是雪白的天花板,然後是輸液瓶,無色的液體一滴滴掉落,流入他的體內,再然後是被人輕輕握住的手,最後,他的視線停駐在握住他手的人──邵仁傑臉上。
疲憊、擔憂很輕易就能從他沈睡的臉上讀出,兩道劍眉緊鎖著。
這是真的嗎?抽回被握住的手,秦佚明撫上他棱角分明的臉。
溫溫的,原來他沒死……
似有所覺,邵仁傑醒過來。
“……佚明!”邵仁傑猛抓住他的手,激動得聲音禞_始顫抖,“你終於醒了!終於醒了!”
秦佚明張了好幾次口,卻一個音也發不出,嗓子已疼得沒有了知覺。
“旖霞!旖霞!你快過來,佚明醒了,你快來!”邵仁傑狂按著床頭的紅色按紐。
眨眼的功夫,邵旖韋已飛奔而來,作了簡單的檢查後,對父親說,“他已經完全脫離危險,身體雖然需要一段不短的調養期,但基本上……基本上可以康複,讓他多喝點水,多休息,不要太打擾他就行了。”
說完,邵旖霞輕身離開病房。
猶豫了一下,邵仁傑追了出去。
“旖霞,你為什麼說‘基本上可以康複’?”
“因為他不可能完全康複,”邵旖霞一派醫生的口吻,並不因面前的男人是她的親爹而改變,“右腿落下殘廢已無可避免,我能做的只是讓他走路還不至於依賴拐杖。”
“沒辦法了嗎?”
“沒有。”
“那……至少不要讓佚明跛得太厲害。”
“我會盡力的。”
邵仁傑回到病房。
秦佚黑色的眸子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而沒有情緒的眸光讓人不知道他現在的心情是什麼。
“佚明,如果我能代替你受傷的話,多好啊!”邵仁傑小心地環住秦佚明,“感謝蒼天讓你活下來,如果你死了,那我也絕對不獨活,絕對不!”
我知道,我很明白!秦佚明沒挂點滴的手放邵仁傑背上,無力地回抱著他。
正文第二十八章
幸福就在手边,但是否该伸手抓住它呢?如果抓住它的话,良心会不会作痛呢?
“佚明,在想什麽?”邵仁杰进入书房,丝毫不意外地看到呆坐著的秦佚明。
从那天醒来後,到现在已过了近一个月,佚明什麽话也不说,仿佛哑了似的,但旖霞说他的语言功能完全正常。
许久,得不到一丝回应。
邵邵料拉起他,拖到房外,狠狠地关上房门,有点粗鲁地欺上他的唇,不太温柔地啃咬起来。
如果可以,他会在书房里热吻住无言的情人,但他一定会遭到最彻底的拒绝……谁叫书房里摆著杨晨的骨灰来著。切,早知今日,当初就不该顺手把这破盒子带回来。
听著情人轻轻的呻吟,看著他绯红起来的双颊……真的好想立刻上床好好地温存一下,但……
“佚明,带你去见个人,一个让你开心的人。”邵仁杰不舍地结束了这个长吻。
谁?秦佚明用眸光问。
“一个你会对他说话的人。”
酸溜溜地说完,邵仁杰牵起他的手,往外走。
“屹华,来,吃药了!”秦悦端著药和开水走进特护病房。
“你是谁?”邵屹华皱眉想,似乎在哪见过,但为什麽叫不起来?
“我是秦悦呀。”秦悦不厌其烦地重复著自我介绍,“我是你的恋人秦悦,我们相爱著。”
“……悦?来我怀里。”
将药放到桌上,秦悦温驯地依入他的怀里。
“……真的是悦啊!”邵屹华将头埋入秦悦的颈项中,“我是不会忘记悦的气味的。”
“……”
这也算是一种进步了吧,秦悦搂住邵屹华,至少,跟一个月前根本不认识他、不让他接近的屹华相比,现在正常多了,不再抱著娃娃不放,虽然总在睡一觉後把他忘得一干二净,但重新记起来却很快。
邵姐姐说过,再过段日子屹华会基本恢复,所以他不著急。
“屹华,乖乖吃药好吗?”
“好。”
看著他将药吞下肚,秦悦坐在床沿,为那两条受过重创的腿按摩。
跟屹华的精神恢复速度相比,他的双腿却不乐观。受创太严重,再加上拖延了治疗,治愈的可能性非常渺茫。但邵姐姐没说放弃,所以还是有希望的。
“……小悦!”门口传来熟悉的声音。
谁?秦悦转头望。
“爸爸!”他缓缓地站起来,瞬间的惊愕後,他扑入秦佚明怀里,“爸爸!爸爸!我好想你!”
“小悦!”秦佚明环住怀中的至亲,脸上洋溢著许久未见的笑容,“我也很想你呀!”
“我没骗你吧!”邵仁杰跟进来,没好气地说,仿佛妒忌似的,瞪著让情人微笑的秦悦。
秦悦张开双手挡在父亲前面,万分戒备地看著邵仁杰,他可没忘了这个人,就是这个人欺负了爸爸,还想杀他。
“架式不错嘛,不过,实力却不怎麽样。”邵仁杰毫不客气地嘲笑。
“小悦,没事的。”
“可是,爸爸他……”上次就是他强犦了爸爸呀。
“佚明,你是不是从来没把我介绍给你儿子听过呀。”邵仁杰不满地问。
“……小悦,”秦佚明艰难地转动舌头,“他、他是邵仁杰,是邵屹华的父亲,也是我的……我的朋友。”
“屹华的爸爸?”秦悦瞪大眼睛。
“朋友?只是朋友吗?”邵仁杰显然更为不满,竖起了眉毛,可惜没人理他。
“小悦,你跟邵屹华在一起,那宋志杨呢?”
“志杨哥哥留在瑞士,我、我恢复记忆了,所以……所以我跟屹华回来了。”
“……是这样啊。”
“爸爸对不起,我知道我这样做辜负了你的期望,但我不能丢下屹华。”
“他伤害过你,你忘了吗?”秦佚明淡淡地问。
“我记得,我全记得,可……当我听到他说爱我时,当他为爱我而承受折磨时,我已经原谅他过去的种种劣迹,因为我真的好爱好爱屹华。”
“……”
“如果我无法原谅屹华,那我这一生都将在无意义的憎恨中度过,得不到幸福。”
“那……你现在幸福吗?”
“幸福!”秦悦用力地点头,目光坚定地看著父亲。
“那就好。”
秦佚明长出一口气,仿佛卸下了重担,转身离开。
“佚明……”邵仁杰追过去,去被秦悦拉住衣服,“干嘛?”
“不可以再欺负我爸爸!”
“我怎麽会欺负他呢?我只会疼他爱他,尤其是在床上时。”
“你……”
“我不是你爸爸的朋友,从来就不是。我是他的情人,远在你出生之前就是了。”邵仁杰扯回衣服,“不要打扰我们的生活,不然我就把屹华藏起来,让你一辈子也找不到。”
“你!”果然是个大坏蛋。
“悦!”邵屹华呼唤。
秦悦狠狠瞪了眼邵仁杰远去的背景後,和颜悦色地来到屹华身畔,“屹华,有什麽事吗?”
“悦,幸福吗?”
“幸福呀!”秦悦执起他的手,“我们永远在一起,就是幸福了。”
“如果我忘了你呢?”
“我记得你就行了。”
“佚明,你生气我的安排吗?”邵仁杰追上去,紧张地问。
“……幸福果然是属於勇敢的人,”秦佚明苦笑,“我没有小悦那麽勇敢,所以一直被关在苦恼的迷宫中。”
“佚明。”
“记得吗?我从未说过一次‘我爱你’。”
“当然,因为你不喜欢肉麻兮兮的告白嘛,我理解。”只是难免会有遗憾的感觉,仿佛只是他自己在一头热。
“不,我只是怕,如果我说了我就无法欺骗自己,我无法理直气壮地宣告,我不是同性恋,我也无法娶雪薇。”
“……”
“其实我是同性恋,对吧?”
“你不是,我才是。”邵仁杰抓住他的双肩,以佚明略带洁癖的性格,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是同性恋,今天为什麽……
“不是?我爱你,你是男人,我也是男人,我不是同性恋是什麽?”
“佚胆!真的吗?你……爱我?”
“不然我会乖乖跟你上床吗?真是笨蛋!”
“天啊!太好了!我终於等到这一天了!”邵仁杰高兴得放声大笑,不在乎自己成了路人眼中的疯子。
原来承认内心深处的感情是如此简单、轻松的一件事,秦佚明笑看著邵仁杰,心中默念:爸爸、妈妈、雪薇,原谅我,让我在剩余的生命中放纵一次吧!仅此一次。
“佚明!我们结婚,去国外结婚!我立刻去办签证手续!”
“好啊!”
正文第二十九章
南方的小岛,风和日丽,是度蜜月的最佳场所。
邵仁杰就是带著秦佚明在这儿无忧无虑地享受新鲜的婚後生活。
感冒,非常常见的一种小毛病,伴随著咳嗽、高烧,起因多半是疲芝过度、冷暖失调,外加精神压力过大。
当然,秦佚明更觉得这是来自底地的愤怒,他可以想像雪薇气炸了的面容,但……他还是不想过回以往的生活。
“佚明,怎麽样了?”邵仁杰关切地探入他的额头,“还有点烫,但比昨天好多了。”
“没事了,我觉得快好了。”忍著嗓子的不适,秦佚明尽量轻松地说。
“还说没事,声音都哑成这样了,今天有按时吃药吗?”
“……药吃完了。”
“我去买,你好好休息,我马上回来。”
望著情人匆忙离去的背影,秦佚明不由得胸中一暖,持续发烧的脑袋似乎也不再那麽疼了。
没过多久,桌上的电话毫无预警地响起尖锐的铃声。
会是谁?
“喂?”他拿起话筒。
“老爸吗?我是羽凡啦!你的声音怎麽走调得那麽厉害?”另一端传来邵羽凡急切的声音。
“我……”我不是仁杰,我是……
“不管这个啦!我有十分重要的事找你商量,那个方奕居然想敲诈我们耶!”
“谁?”
“方奕啊,就是老爸你雇来撞死杨晨的那个家夥啦!”
“……”撞死杨晨的?难道……
“说好完事後给他五百万的,没想到他小子去了趟赌城後挥霍一空,现在又来找我要五百万了。”
“……”
“爸爸怎麽办?他说不给他的话就要去自首,还要把你供出来。”
“……”
“爸爸?”
秦佚明猛地放下话筒,身体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杨晨……那个撞死杨晨的人,不是因为酒後驾车才……而是──
杨晨!杨晨!秦佚明慢慢地瘫坐在地板上,在抢救过程中,杨晨唯一一次醒来,对他反复地说著“活著……活著……”。
他以为杨晨想对他说的是:要好好活著,不要因他的死亡而沮丧。
现在他明白了,杨晨想告诉他邵仁杰还活著,要他小心。
他没有问过为什麽明明已宣告死亡的邵仁杰还活著,因为他怕知道一些他不想知道的事情,他不想让已决心爱邵仁杰的自己动摇,所以他选择了逃避,选择了自私的不闻不问……真是愚不可及啊!
“佚明,你怎麽了?”刚巧回来的邵仁杰看到不对劲的情人立刻慌了神,冲过去想扶他。
“别碰我!”秦佚明甩开他的手。
“佚明?”为什麽一下子变得无比冷漠,刚才还不是这样啊,邵仁杰一阵迷茫。
“我自己可以站起来。”秦佚明撑著桌子站起来,脸死一般地白。
“佚明……我去叫医生来。”
“不用!我没事,真的没事。”秦佚明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翻涌的心情,他以最大限度的平静口吻道:“我只是有点冷而已。”
“……”
“休息一下就好,你不用担心。”
在邵仁杰疑惑的目光下秦佚明走回卧室。
躺到床上,紧紧合上眼睛,这样他才有把握不流下眼泪。
夜深人静时分,枕边的人业已沈眠,均匀平稳的呼吸声萦绕在耳畔。
秦佚明情无声息地坐起来,下床走到客厅,拿起水果盘中那把锋利的刀,返回卧室。
望著沈睡著的邵仁杰,秦佚明静静地将刀抵向他的咽喉。
要夺去一个人的生命也是很容易的,只要他把刀再向前推一点。可是……秦佚明抓住自己不住颤抖的手,他下不了手。
真是可悲啊!他居然连为杨晨报复的勇气也没有,因为罪犯是邵仁杰。
“佚明……”
“……”秦佚明望向不知为何醒来的邵仁杰,哑著嗓子问:“杨晨是你杀的吗?”
“……谁告诉你的?”
“……那就是说,杨晨的确是你杀的……为什麽?”秦佚明深吸著气,不让泪流出来。
“佚明?”
“为什麽杀他?”
“因为我妒忌,他老是围著你转,我觉得他会把你夺走。”
“哈──愚蠢,他是雪薇的弟弟,他只把我当作姐夫而已,你以为所有的人都像你对男人有兴趣吗?”
“是的,我愚蠢,因为我不想冒险,不想冒任何会失去你的危险。”
“你不用怕冒险,因为你已经失去了我!”
秦佚明转身就走,眼里满是绝望。
“佚明!”邵仁杰一把拉住他的袖子,“别走,我道歉,我认错,不要离开我!”
“道歉?认错?”秦佚明的声音尖锐起来,“道歉、认错可以让杨晨活过来吗?”
“……”
“我恨你,因为你已经把我们的幸福破坏殆尽了!”
甩开他的手,秦佚明逃进隔壁的房间,重重地将门关上。
“佚明,我……”
该说什麽呢?邵仁杰沮丧地看著紧闭的房门,仿佛看到了秦佚明再次紧闭的心,或许他当初不该对杨晨出手,但世间没有後悔的药,杨晨死了,杨晨不会复活,而他与佚明活著,不能因为一个死人而沈浸在回忆、仇恨中。
不过,现在的佚明是听不进任何劝告的话语的。
邵仁杰回到卧室,静一静吧,等明天,等佚明的心情不再如何悲伤的时候再开导他一下吧,至少佚明也是想要幸福的未来的,他们还是有光明的前景而言。
“杨晨,对不起,我无法为你报仇,因为我是个没用的男人。”秦佚明望著手中在月光下明晃晃的刀刃。
小悦当初自杀时想必也是现在的心情吧,一团漆黑的未来阻在眼前,挥不去也躲不开,只有选择死亡让自己轻松一点。
“杨晨,虽然我杀不了他,但我却可以致他於死地。”
不久前邵仁杰生死相随的誓言在脑海中翻涌。
“我会为你报复的。”
刀刃在人类肉体上划出一条红线,鲜红的液体静静地趟了下来。
“雪薇,这次你们不会再拒绝我的加入吧!”他惨然地笑了,“小悦,希望我的死不会让你太悲伤,更希望邵屹华快点恢复,与你相伴一生……这种幸福我这辈子是享受不到了。”
夜深了,身体冰冷起来。
正文第三十章
为什么会这样?秦悦站在墓牌前猛掉眼泪。
为什么爸爸会自杀?临走时爸爸还是那么高兴,为什么……
邵姐姐说这是报复,为了报复她爸爸,所以爸爸选择了自杀,这样邵姐姐的爸爸也不会独活下来。
这不是殉情,这是彻头彻尾的报复。
可爸爸为什么要报复?有什么深仇大恨会让他用自己的生命去报复?
不懂,他不懂。
他只知道跟所爱的人在一起生活是幸福,不管发生什么事,他都要跟所爱的人在一起。
“……悦……悦!”秦悦转身,看到坐在轮椅上,由邵姐姐推着过来。
“屹华!”第一次,这是第一次,屹华自己认出了他。
“不要哭!不要哭哦!”邵屹华伸手拭去秦悦脸颊上的泪,“乖哦!不哭哦!”
“屹华!屹华!”秦悦抱住邵屹华,“爸爸他……你爸爸也……他们都不要我们了!”
“他们不是不要我们了,而是要去遥远的地方,那里是没有伤害的乐园,他们要在那里快乐的生活。”
“……”
“那就是天堂呀!等我们老了之后也会去的,所以不要伤心,终有一天我们还是能见到他们的。”
“嗯……”
“在去那儿之前,我会永远陪伴着你的,所以你不要再伤心了!”
“我们永远在一起!”
“永远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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