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贵君轻 - 敏贵君轻第6部分阅读
杀的声音,我心下一急,急急忙忙的赶过去。阿爹站在马车旁边,管家颤巍巍的扶着他。司马君然的身影在人群中穿梭,身形翻转,长腿横扫一片。围攻的人瞬间被踹了老远,他衣衫飞舞,长身玉立的盯了这些人一眼:“谁派你们来刺杀的?”
刺杀?这太子估计又要犯毛病了。这些人一身官服衙役的制服,虽然武功不高,但胜在人数众多,要刺杀也不带这么光明正大的吧。
月娥纤巧的身子半空中翻转,只见一个衙役被踹出了好远,果然这凶猛不是司马君然可比的。
“住手,你们身为官府衙役,怎么可以当街行凶,还来围攻的这么无耻?”我捡起地上的一块石子就砸了过去,那个想要偷袭阿爹和管家大叔的人很是配合的倒地。衙役的圈子瞬间好像发现新目标,一部分人向我围过来。为首的衙役嘴角抽了抽,一身官袍在暗淡的烛光下看的不是很清楚,但很明显和其他人不一样,想来也算是个头子,脚步沉稳的走到我面前,举刀指向我:“抓起来,人证物证聚在,你们这些人就是嫌疑犯。”
司马君然面色微怒,眉头深锁:“大胆,你们无凭无据就敢随便抓人?”
“她就是人证,你们几个人三更半夜在大街上行走,不知道江州城内的夜禁吗?还有我们赶到的时候你分明手里还握着刀。”衙差言辞凿凿,伸手指着离马车不远的地方,一名头发散乱衣衫不整的女子躺倒在血泊之中,衣裙几乎无一处完好。我一脚踹开挡路的衙差,轻功翻转落在那女子的身旁。她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我探了探才发现身子已经凉了。我搭了搭脉搏,没有任何活着的迹象,只好转头看向阿爹。四目相对,他仿佛在说他已经尽力了。
“就算她死在我们马车附近,可再怎么看我们也是今夜才入城的,和她无冤无仇,甚至不认识她,如何就说我们行凶。”
衙差将注意力转向我,“因为他。”
我的妈呀,他反射着微弱月光的刀正指着当今太子殿下,真是胆大包天。但其实我很想笑,一国太子沦为杀人犯,但是此情此景我若是笑了,估计阿爹都不会放过我。
“你胡说什么?”这一无礼的指控彻底让太子殿下怒了,指着他道:“小小衙役怎可血口喷人,诬陷于我。”
“巡夜的弟兄们听见呼救声就赶了过来,而你恰好拿着那把插进她后背的匕首,你作何解释?”衙差越发的言辞凿凿,仿佛他亲眼看见司马君然杀人一般,“最近城里一直有年轻女子失踪,我看就是你们趁夜用马车运走的。来人啊,给我搜。”
“你敢……”司马君然怒喝一声,不过显然没什么作用,要冲上来搜马车的还是要过来。我一把拉开阿爹和管家大叔,“反正里面没有女人,怕什么?”
“那也不能让他们搜。”殿下一怒,后果很严重。他们这种行为很明显是挑战了殿下的尊严,于是我们三人战几乎三十人,结果很显然,双拳都难敌四手了,更何况是十双手。
对方执意要抓走太子殿下,而我奉阿爹子明绝对保护好他。所以当我们俩双双被压入大牢的时候我才觉得后悔,肠子都悔青了。那时候就该撇下这小子一走了之,阿爹到时还能杀了我。他是太子,别人准不敢拿他怎么样的。
“你干嘛不说话?”他用手上的镣铐链子砸了砸我,“给我腾个地坐坐。”
“哼……遍地可坐,殿下请随意。”我做了个请便的姿势,就不想再理他了。过了许久,他还是站着,眼光时不时的撇我一眼,“看不出来你还真是挺能打的。”
“那是,要不然你小时候败在谁手上了?”
他闷哼一声,几乎是鼻孔出气:“那你今天晚上是哪根筋抽了竟然被抓?”
被他这么莫名其妙的一吼,我的火气也蹭蹭蹭的上去了,“还不是为了你,谁让你是头号嫌疑犯,他们指名要抓你,阿爹又不放心,我只好跟着你咯。”真是好心当作驴肝肺。
“吵什么吵,你们不睡,大爷我还想睡呢。”隔壁牢房里一阵狮子吼,四周瞬间寂静,连老鼠蟑螂的声音都湮灭了。我果然又开始后悔了。
正文第二十五章发烧
不知道是我的吼声起作用了,还是殿下的脑子进水了,总而言之他竟然乖乖的挨着我一起靠坐在冰冷凌乱的干草上,不得不说,这牢房可真是脏,四壁灰褐色就差铺满青苔,顶璧上的小窗户只能透进几缕月光。寻找最快更新网站,请百度搜索+一张石床上只有一堆干草和一床薄被子,还是霉味十足的,靠近都难,别说盖了。我瞧了他一眼,“说说怎么回事吧,这么被关着总不是办法的。”
这一次他没有拿鼻孔对我哼哼,而是沉思了片刻一本正经道:“你们走了没有多久,一个女人突然从巷口冲了出来,衣衫褴褛,香肩外露,一边喊一边拿手捂着对面肩膀,一路走一路滴血就在不远处跌倒了。白大人上前去查探,我自然也跟过去了。她慌乱中拉着我的手说救命,我想着她背后插着把刀,就想拔出来应该会好一些,哪知道还没有拔刀她就断气了,然后衙差们就冲出来不封青红皂白的说我杀人。”
“可疑。”我一边思索,不由的撅起嘴巴。殿下说话虽然损人,但也不会说谎,况且,他身为一国储君,没必要杀一个不认识的女子,“等等,你刚刚说那个女人怎么了?香肩外露?”我怎么没想起来呢,当时看见那女子的尸体时似乎真的是衣衫褴褛,肩头外露,虽然满是鲜血,早已经称不上是香肩外露了,“这么说来那个女人应该是被人刺了一刀,拼死逃出来,却还没有逃到阿爹脚下就已经流血过多气绝身亡了。”
“你还真会想象力,先睡一觉吧,好困哦。”某太子一脸懒散,手上的锁链叮叮作响,艰难的举起手来打了个哈欠。我无语的看着他,我为了他能洗脱嫌疑在这里苦思冥想,他倒好,只知道睡觉。“你……殿下要是能睡得着就睡给我看啊。”
他嘘了一声,眉头紧锁道:“你生怕别人不知道我是太子吗?”
我默默的点了点头,立刻闭口不言了。牢房鱼龙混杂,大多数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要是殿下的身份被人发现,铁定又是一场风波,虽然我不在乎他是不是倒霉,但是我在乎阿爹会不会打我。
“你把腿放平,给我当枕头。”
我瞪了他一眼:“喂,你别太过分啊,小心我揍你啊。”举了举拳头示威,随即挪了挪屁股坐的离他远一点。余光瞥了他一眼,似乎看见了一抹笑容,若有似无,飘渺的难以捉摸。我大约是看错了,这家伙怎么可能笑的这么精明。
夜半凉风起,树枝拍打天窗的声音吵得我睡不着,这样冷的墙壁,干草根本无法御寒,只得起来打坐,试试用真气御寒了。“喂?”方一醒来就看见他蜷在角落里,身子一抖一抖的,幅度很轻微,但双眼紧闭,两颊通红。
“喂!”我的手方一碰到他的额头就感觉烫的厉害,额头因为细汗的渗出而黏哒哒的,“怎么回事啊,你的身体怎么这么娇弱啊。”真是没事找事,竟然大半夜给我发烧。
我还是第一次扯着嗓子和牢头理论,第一次趴着牢门吼得跟个破皮无赖一般,“喂,牢头,咱们商量个事呗。”
“牢头不在,你有什么事啊?”一人凑过来搭话。
“我朋友病了,给请个郎中吧。”
“什么?深更半夜的上哪请去,一个囚犯还想看郎中,做梦去吧。”
“喂,囚犯怎么啦?囚犯也是人啊,就算是死囚也该在开堂之后再处死吧?”我拿出吵架的气势。
“都跟你说了牢头不在,你吼什么吼!”一个狱卒随手扔过来一只黑乎乎的瓷碗,里面的清酒落地溅起,“再吵我可就不客气了。”
轮不到他不客气,旁边牢房的粗犷大汉首先不高兴了。我只得怏怏的不再与他们这些有理说不通的人理论了。
殿下的身子抖得更加厉害了,眼皮子颤了颤,微微睁开一条缝,“你……我好冷。”
“冷个屁啊,你都烧成这样了。”吼了他一句,顿时觉得方才的郁闷好了很多,抄起自己冰凉的手就贴上了他的额头,暖的发烫。
“你……你又想干什么?”他拂开我的手,一副嫌弃加警觉的看着我。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我瞪了他一眼:“帮你退烧啊,你别动。”
我越说别动,他动的越发的厉害,之前还说让我把腿伸直了给他当枕头,这时候似乎相当嫌弃,“还不是因为你,要不是你当年将我推下护城河,我的身体会冻伤成这样,受不得半点寒凉吗?”
“啊?因为我?”我有点理不清头绪了,他从前只会找我的茬,从来没有跟我解释过原因。虽然我一直怀疑是因为当年落水的事情,但想不明白他既然毫发无损,干嘛还要这般斤斤计较。如此说来,我倒是真的……有点对不住他。
“那,大不了我让阿爹治你。”
他干裂的嘴唇动了动,我立马凑过去,只听他语气舒缓,牙齿颤抖,咬字不清道:“他若是……若是救得了,我现在……还会这样吗?”
听了他这句话,这个晚上我想了很多。一直在救他和怕疼这两个对立面纠结着,双方激战惨烈,互相厮杀,最后无果而终,仿佛两个念头都湮灭了。
“哇……你要不要这么烫啊。”我的手背不经意的捧到了他的额头,如此温度,再这么烧下去,估计明天要么是尸体要么是傻子。反正两者我都逃脱不了谋害嫌疑。索性眼一闭心一横,匕首划开手腕,艳丽得有些刺眼的鲜血涓涓流出。
忒疼了吧……有点后悔了。虽说我从小被阿爹喂食草药,血中有药性,但是这牺牲还是大了点。
他仿佛将这鲜血当成了饥渴许久的止渴甘霖,先是舔舐着唇边滴上去的鲜血,随着血液越来越多,他的喉头悠悠滚动了两下。
我不知道是失血过多晕过去的还是累到极致睡着了,总之一觉醒来的时候天已然大亮,殿下睡颜姣好的枕在我的头上,平静的面容甚至略带点笑意。我急忙从他精致的衣袍之上撕下来一块布条子,艰难的裹了一下伤口。
正文第二十六章升堂
伴着惊堂木拍桌的震耳响声,我和脑袋略显昏沉的太子殿下被两个衙役押上了公堂。寻找最快更新网站,请百度搜索+正大光明的牌匾在堂上高高挂着,其下坐着一身材瘦弱的中年男子,乌黑的八字胡子分列唇上两侧,坍塌的鼻梁显得他越发的瘦弱,一双略微凹陷的眼睛到也算得上炯炯有神,只是盯着我们看过来的眼光有些奇怪。
“升堂!”
“威武……”
“堂下何人,见了本官还敢不跪?”我终于明白堂上的大人为何如此奇怪的看着我们了,感情是太子殿下铁骨铮铮,坚守着一国储君上拜天下跪地,中间拜见老皇帝,坚决不跪其他人的原则,都烧成这样了还硬挺挺的立在公堂之上,不向恶势力低头,实乃真英雄也。
“大胆,你个狗官,敢让本……让我给你跪下?”他一时冲动,随即改口,但依旧不屈不挠,衙役抢着给大人拍拍马屁,甩起一脚就给本来就不怎么精神的殿下踹的跪了下来。我挪着膝盖凑了过去,“殿下,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忍忍啊……”
“你……”他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相当不满意我这种低三下四的态度,“你能忍,本宫不能忍。”
我懒得理他,只得挪着膝盖离他远了一些,只听大人再拍惊堂木,一脸得意的瞥了殿下一眼道:“好一个刁民,藐视公堂藐视本官,来人啊拖下去重大二十大板。”
我心头一颤,打他?还二十大板?忙吼了一句:“等一下。”
“怎么了?”大人很不耐烦的瞪了我一眼,我只得咽了咽口水道,“大人,草民白民,草民认为这案子还没审就打人,有点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他藐视公堂就该打。”大人挥了挥手,衙役们严格执行命令,押着太子就往外拖,殿下双颊通红,不知道是气得还是昨晚烧的,急忙吼道:“你们敢?”
“呦,还挺横的。”压抑一把将殿下拎着站了起来,一脸嘲笑的瞧了他两眼随即看向堂上的江州知府:“大人,这小子藐视您的官威,二十大板怎么够呢?”
“对,再打二十板子,给本官拖出去。”大人一发威,四十板子就成了板上钉钉。
我这是到了八辈子的霉了,要是让阿爹知道他被打,我铁定逃不了罪责,“等一下。”
“你又怎么了?”
我的吼声让衙役脚下一滞,转头瞧了我一眼,那眼神活脱脱是在看好戏,大人相当不耐烦的道:“小心本官把你拖出去板子。”
“大人,咱们还是先审案子吧,他还在发烧,您别和他一般见识。”我指了指脑子,讨好一般的笑了笑,那大人双眼瞬间放光,点了点头道:“念在他脑子有问题就放了他,带仵作吧。”
某太子虚弱的瘫在地上,额上细汗直流,气息略显不稳,但依旧气势不改的瞪着我:“这个狗官,还有你这个小人。”
“是是是,我是小人,要是没我这个小人,您的屁股今个可就遭殃了。”
“哼。”他语气冷淡,瞥了我一眼道:“等本宫回宫……”
“你也知道咱们秘密出行,身上根本没有带任何证明身份的东西,忍忍吧。”若是贸然暴露身份,说不定会被人当成刁民给抓起来,想来司马君然还不笨。
仵作被人带上堂,跟随而来的还有一个哭泣得不能自已的中年妇人和一个中年男子。两人相扶而行,纷纷跪了下来。妇人的膝盖方一着地便嚎啕起来:“大人啊,您可要为民妇做主啊,小女月儿才十七岁啊,正是大好年华,如今被歹人所害,还请大人明察秋毫,早日查出凶手啊。”
“肃静。”又是一声惊堂木,大人严肃着一张皱巴巴的脸道:“仵作,你说说看,死者是什么情况?”
“回大人的话,同这几个月来被杀的少女是同一种情况,都是死前受过侮辱,身上伤痕累累。刀伤都很浅,四肢有被锦绳绑过的痕迹,致死的原因是背后的一刀,但是……”仵作顿了顿,“之前就中过毒,一种奇毒,老夫闻所未闻。”仵作摇了摇头,中等长度的胡子被他把玩在手中捋了捋,“大人,这件案子再不结了,京城刑部可能就会派人过来了。”
“京城?怎么会传到京城去了?”大人诧异的险些跌下桌子,“刑部的人怎么会知道呢?”
仵作无奈的叹息:“大人,您忘了,前些日子巡察使路过江州城,这案子纸是包不住火的。”
大人表情相当痛苦,思索良久之后再拍惊堂木道:“堂下犯人还不快快认罪。”
我下意识的瞧了瞧带戴着着铁链子的自己和殿下,这个犯人肯定就是我们了,“大人,人不是我们杀的,仵作也说了,死者与前面的死者一样生前受过虐待,我们初到江州城,怎么会杀死这些人呢?”
“好一张利嘴,张捕头都亲眼看见他杀人,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大人伸手指了指太子殿下,“人证无证俱在,你还敢抵赖?”
“哼,我的名字你还不配知道。”殿下闷哼一声,满脸不屑的瞥了大人一眼,“人证?捕头也能算人证?物证,哪里来的物证?”
“来人啊,呈上来。”大人靠坐在椅子上,躺下有人捧着带血的匕首一步一步走了上来。跪在一旁的妇人大哭一声,直接扑向殿下:“你这个杀人凶手,你还我女儿来,你这个杀千刀的……”
殿下异常惊恐,没见过这等场面的我们都吓了一跳,这可比儿时田间的七大姑八大姨凶狠多了。我急忙顶了上去:“住手,大人不是说了吗,公堂之上要肃静。”
“啊对,刁妇赶紧住手,否则休怪本官也赏你二十板子。”
妇人抽噎着退开,殿下这才撑着身子坐在公堂之上,“这是什么人啊,果然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小人?”我轻声笑了笑,他瞬间杀过来一个利落的眼神,“就那狗官咯。”
“我说殿下,山高皇帝远,这里他们就是土皇帝,同他们对着干,除非你能证明你就是当今太子,否则啊一切免谈。”
“你们两个干什么呢?串供啊。”大人一句话,衙役立马狗腿的将我们拉开,一个身着捕快衣裳的中年男子缓步上前:“大人,我认为他们只是有嫌疑,眼下证据并不能定他们的罪。”这男人有些眼熟,好像就是那夜捉拿我们的捕快。
“张捕头,人是你抓得,如今你却说他们不是?”大人好似被挑起了性质一般,一旁的师爷轻咳了两声他这才收敛住倚在桌案上的动作,“这案子就这么结了,这两个犯人上报京城刑部,秋后处斩。”
“什么?”我讶异的合不拢嘴巴,“你怎么可以这么草率啊,人命关天呢。”
“呵呵。”司马君然闷闷的笑了两声:“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头就要点地了。”
我:“……你还有心思开玩笑,脑袋就要不保了。”
他脸色凝重,咬牙切齿道:“狗官,你敢动本……”
“巡察使大人到。”
正文第二十七章冒牌
我不知道这是谁出的主意,但也总算明白这世上比我胆子更大的还真有其人。友情提示这本书第一更新网站,百度请搜索+今年年初,皇上指派去各地的巡察使统共三十七个人,其中我认识的不过寥寥几人。本以为运气好的话,可以遇上个脸熟的,最好不是被我欺负过的。但眼下这情况……我真的有点接受不能了。
徐靖平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一身巡察使的官服,在男扮女装的月娥陪伴下昂首阔步的走进公堂。殿下亦是一脸诧异,险些喊了出来,然而公堂之上,从官到民,无不拜服。
“大胆刁民,见了巡察使大人竟然不下跪?”狗腿的衙役又踹了我一脚,我发誓,等我翻身了,我第一个不放过他,太过分了。
“起来吧,本官听说江州城的命案还没有解决,特意来看看。你身为知府,知不知道外面已经怨声载道了。”我还是头一回看见这样疾言厉色的靖平,简直是官威十足。
知府大人压低了身子,埋头道:“回大人的话,人已经抓到了,但是歹人牙尖嘴利,拒不认罪,下官真要用刑呢。”
“什么歹人啊,我都说了人不是我们杀的。”我愤然的直起身子,身后的衙役眼尖的押着我的肩膀,朝着靖平又是一拜,“大人在说话,有你什么事啊?”
我愤然的抬头,旁边的殿下竟然还在偷偷的闷笑,真是气死人。
“住手,你就是这么办案子的?”月娥啪的一巴掌扇得我身后的衙役一个趔趄,后者被打的晕头转向,“你敢……”
“住手,不好意思啊知府大人,我的这个手下比较冲动。”靖平假意拦了拦月娥,随即提步往堂上走去,“你……别看别人,说说看,有什么证据证明他们是凶手?”
仵作刚刚瞥向别人的眼光悻悻的收了回来,“回巡察使大人,张捕头等人听见呼救声之后冲出去,恰好看见他拿着匕首刺入死者的背后。”
“哦?”靖平闷笑了两声,余光瞥了瞥殿下,立刻假作正经道:“张捕头,是这样的吗?”
“回大人,小人是看见了他握着插入死者背后的匕首,但是并没有亲眼目睹他拿匕首刺杀凶手,所以他只能算是嫌疑犯。”
“我本来就没有杀她。”殿下不满的咕哝这,“这狗官还想栽赃陷害。”
“哦,原来如此啊。那薛知府,你倒是说说看,可有此事。”指尖在惊堂木上留恋,靖平眼神凌厉如刀,瞧得这个薛知府四肢发软,嘴上立马支支吾吾起来:“绝对没有,下官只是例行公事的盘问他们一番罢了,但仵作说的对,眼下他们是最有嫌疑的人,就算不定罪,也是要关押着的。”
“本官到不这么认为,谁杀人了还留在现场等你来抓?”慵懒的靠坐在椅子上,靖平随意挥了挥手,月娥立马屁颠屁颠的给殿下松了绑,手还没有伸到我这里来,就听见有人抽了一口气。之间那一只不怎么吭声的师爷如梦初醒一般叹道,“前些日子我与巡察使大人有过一面之缘,似乎不是这么年轻的啊。”
我一惊,晚了,这不是要穿帮了吗?
“你是老糊涂了还是消息闭塞,不知道当今圣上年初派下了三十七路巡察使吗?”殿下扭了扭手腕,挺拔的身子有着一股浑然天成的贵气,“愚蠢。”
“你,你敢藐视本官,来人啊……”薛知府犹自未知如今的处境,擅自发令。月娥一脚踹上去,“大胆,巡察使大人在上,你敢僭越?”
这丫头真是越发的无法无天了,真不知道徐将军知道了会是怎样的表情。大约会哈哈一笑,叹道:“虎父无犬女吧。”
被踹的薛知府有口难言,徐靖平趁胜追击,“既然没证据,就把这两个人给放了吧,本官命你十日内破了这连环杀人案,半月之后本官会再来视察,到时候……”
事实证明适当的留口对某些人来说是相当有郑设立的,譬如薛知府,回到客栈了,我依旧记得他吓得屁股尿流时候的模样。
我和靖平跪在地上,殿下一脸阴沉的坐在上座。我知他心中不快,有哪个太子被诬陷关入大牢会有好心情呢,算了,咱不与他计较。
“靖平自知罪该万死,还请殿下恕罪。”
我诧异的瞥了徐靖平一眼,“什么话,你可是救了殿下的大功臣呢?”
“若是指冒充巡察使,本宫无权定罪,若是指要本宫向你下跪一事,那只能算是权宜之计,本宫不会计较的。”殿下脸色微微泛白,口唇毫无血色,精神也有些许的微眯。
我心中暗喜,嘴快道:“没想到你也有通情达理的一天啊,那……”
“你想都别想。”他瞪了我一眼:“你欠我的,我一定会讨回来。”
“殿下,你的嘴上有血迹?”月娥正递上茶水,下意识的惊叫道。殿下口唇的确苍白,或许正是这苍白才会让唇角的血色异常的明显。他摸了摸已经干涸的血迹,眉头微微拧起,眼睛下意识的扫到我的脸上:“你对我做了什么?”
还能做什么,不过是喂他喝了一点我的血罢了,不过他要是知道的话,定然认为我又不怀好意,谁让我们仇深似海呢,“你发烧,我给你降温,不小心弄破了你一点皮而已,大惊小怪什么?”
“就这样?”
“你风寒未愈,还是尽快找大夫瞧瞧吧。”
从殿下房里出来,我头脑发晕,只觉得眼前天旋地转。靖平吓了一跳,急忙扶住我的肩膀,让我缓缓的坐在石阶上。这大约是失血加失眠的双重后果,头一次坐牢,这感觉还真是差劲。我休息了好一会才缓过神来,正要转头说谢谢,就看见靖平用满是探究的眼神瞧着我:“殿下嘴角的血是你的吧?”
“胡说八道什么啊?”面上越是冷静,心中的小鼓敲的就越发的响,我下意识的拉开了与靖平的距离。怎么这家伙上了一次战场,眼睛竟变得如此锐利,“呵呵,他的血怎么可能是我的?”
“我看了,殿下的嘴唇并没有破,而你的手腕却破了。”让一副什么都懂的样子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听白大人说你小时候是泡药浴,吃各种草药长大的,身上的血早就有了药性,你该不会……没想到你对殿下还挺忠心的。”
“废话,我要是让他烧死了,阿爹指不定会扒了我的皮。不过若是你,我也会这么做的,我们是好兄弟嘛。”
正文第二十八章软禁
阿爹先行回京禀报江州城的情况,临行前嘱咐靖平可以以此计暂时救人。友情提示这本书第一更新网站,百度请搜索+身上没有任何证明身份的东西便不可贸然暴露自己,剩下的便是拖延时间,等阿爹将救兵搬来。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隔天中午,阳关明媚,照耀在院内的垂柳枝上,微风浮动,送来一室淡淡梅香。
我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竟然浑然未觉。
“醒了?”推门而入的是月娥,一袭水蓝色的长裙,上身是滚边白色绣着牡丹的的短袄子,小巧精致。“你昨天下午晕了,倒是把靖平哥哥给吓着了。”
我舒了一口气,这才发现这一身亵衣已经换了,“那我……”
月娥颜面微笑,笑意中邪气十足:“你放心,这些都是我亲自动手的,你从牢里带出来的一身臭味,我可受不了。也只有靖平哥哥肯把你背回房间。”
我在脑子里暗暗消化这乱七八糟的消息,大约就是我一不小心晕倒了,徐靖平仗义的将我背回房间。然后月娥帮我换了一身衣裳。好在没有暴露,万幸啊。
“趁热喝了吧。”她将手上的一盅汤递了过来:“补血的,靖平哥哥说你给殿下喂了血才会晕倒的,得好好补补。”
徐靖平这家伙,“殿下知道了吗?”
“哦,他……还没有醒呢。”她故意的顿了顿,简直是心的折磨,“对了,殿下说一定会找你讨回来的是什么啊?”
“还有什么,就是……”不行,这个不能乱说,要是让大家都知道了殿下的糗事,他那狭小的心胸一定会想方设法的弄死我的。“没什么啊,就是在公堂上让他忍着点。”
“你哥呢?”急忙转移话题才是上上之策,对面的笨丫头似乎没有往深处想,直接被我带过去了,想了想道:“去查案子了,指望那群废物,这几个月来就只会频繁死人。”
江州城一连三四个月来时不时的有妙龄少女被杀,死状凄惨,曾有人怀疑是采花大盗的行径,但她们又同样身重剧毒,除非采花大盗本身就是个变态,否则干嘛先j后杀,还手段残忍。鉴于这个考虑,采花大盗洗清了嫌疑。可江州城的捕快们办事效率实在吓死人,以至于到现在也查不出所以然来。
徐靖平一面给官府施压,一面亲自查案,仿佛是跟这件案子杠上了。殿下或许是想一雪前耻,不破此案,又怎么对得起他被关了一夜的耻辱呢。
“小王参见太子殿下。”隐约听见门外有人行礼的声音,我放下茶杯出去探了探。八字胡子摆两边,挺拔的鼻梁,深邃的眼睛就这样映入眼帘。说实话下跪的人有点黑,浓眉大眼,实在算得上中年人之中长相好看的了。
“贺宁王多礼了。”太子从石凳子山起身,弯腰虚浮了来人一把,眼光去停留在中年男子身后的少年身上。白白嫩嫩,眉清目秀,眉眼之间有着三分虚弱,好像是久病缠身一般,又好像是中了毒,脚下虚浮。
我这才想起来那中年男人便是镇守贺州城一带的贺宁王司马逸,听说他父亲齐亲王骑马选乃是当今圣上的大哥,当年冲冠一怒为红颜,起兵反了自己的兄弟,后来为什么又放弃皇位就不得而知了。反正现在的皇上对齐王一脉还是相当看重,贺州城附近的领土都归在司马逸手上。虽然等级由齐亲王降为了贺宁王,但终究是称霸一方的土皇帝。太子殿下对他十分恭敬有礼,简直是百般问候。
“不知道贺宁王此次来江州城所为何事。”
司马逸皱纹微显的面上始终挂着笑意:“江州城乃小王管辖下的一座城,如今因为命案惊扰了殿下,实在是罪该万死,所以小王特意派手下前来协助办案,以期早日破案。”
“贺宁王真是有心了。”太子寒暄了几句,“这位便是您的长子霖吧?”
“正是犬子,霖儿,还不快拜见殿下。”
送走贺宁王已是黄昏时分,为保证太子安全,他还特意留下亲兵将周围围了个水泄不通。我无心听他们聊天,只得自己在房内下棋,左右对右手有时候也是一桩有趣的事情,谁也让不了谁。
“躲在门内偷听,可听出什么了?”门被推开,应该说是被踹开的。殿下丝毫没有私闯别人寝室的自觉,一屁股坐在我的对面,我收回白子,转身道:“让让,正到了精彩的地方。”
他不屑的笑了笑:“什么时候有兴趣钻研棋艺了,从小你就下的一手臭棋,如今也好不到哪里去。白子黑子旗鼓相当,你再这么下下去,只能两败俱伤。”
“我说殿下,你来就是说这个的?”被看穿了,就没有意思了。我扔了棋子,去喝了口茶,这才正视这位几天不曾照面的太子殿下,“到底有何贵干?”
“贺宁王突然造访……”
“殿下。”我打断他,其实心中早有疑惑,只是身为平民,即便将来为官也不得非议皇族,这一点我还是谨记的,“非议皇族,死罪。”
“你但说无妨,我既然来找你,便不会因此事此事杀你。”
得,他这话的意思就是‘我会因为别的事杀你’,最后我还是会死,只是名目不同罢了。回想了一下下午的情形,我好奇道:“你泄露身份了?”他摇摇头,我继续道:“那……靖平泄露你身份了?”
“也没有。”
“哦,那他是怎么知道你是太子在江州城。说到底他的王府在贺州,不是这里。若非眼线遍布,那就是心中有鬼。不然为什么要变相软禁我们。”我无奈的瞧了瞧即将没入山头的红日,“这下我们连出入都不自由了。”
“那你说他会不会和这个案子有关?”
这他都能想到?只是我可不能胡说八道,只好敷衍道:“殿下心中早已有数,又何必问我?”
“殿下?”他低声呢喃两句,我马上狗腿的点了点头,“不喊你殿下还能喊什么?”我都对他这么尊敬了,他还想怎样?
他饶有兴味的瞧着我,“我记得你以前可是直呼我名讳的?”
我身子一怔,那是气急了才会的,平时顶多只会唤他一个你字。如今知道他因我而伤的那么重,心中自然愧疚,这一愧疚,自然要想办法弥补。我一向是个有仇必报有恩必还的人,欠人家的,总是要还的,“那是我以前不懂事?”
“你现在懂事了?”殿下一副你就装吧的的一模样,引得我只想冲上去卡住他的脖子喊一句——我都已经让步了,你还想怎样?
但是啊……没这个胆子。
“出门在外,叫殿下有诸多不便,你还是唤我名讳吧,反正你也顺口。”他白了我一眼,这才甩门而去。长衫贴着门槛滑出去,我才将将回过神来,“殿下……吃错药了?”
正文第二十九章夜探义庄
乔装打扮在城内溜了一圈之后,徐靖平带着竹筛斗笠,披着破布斗篷就出现自我的面前。特么对于+我只有一句话,更新速度领先其他站倍,广告少喘了口气,摘下斗笠就问:“殿下呢?”
“你是不是找错地方了,这是我的房间,没有他的容身之地。”白子落下,我另一只手继续执着黑子,心中纠结万分。明明想让白子包围黑子,可最后总是事与愿违,白子黑子继续僵持不下。
室内安静了好一会,我正纳闷徐靖平怎么变哑巴了,猛一抬头就看见他一手来回磨砂着光脱脱的下巴,一手叉着腰,弯腰垂头就着我的棋盘很是纠结的皱眉怒目。
“你有建议?”
他嘿嘿一笑,“黑子走这一步,然后……”
我忘了这家伙琴棋书画其实同我的是一般水平,都入不了姜太师的眼。挥了挥手示意他走开,这步棋要是照着他的说法,绝对是送羊入虎口,一边倒的输掉。
“你别下了,我有事找你商量。”
我实在不忍打击他的,执着黑子的手顿了顿:“你是想找司马君然吧?”
“找你也一样啦。殿下和小妹不知道去哪里,我把庄里上上下下都找了。对了,哪里来的护卫,你爹回来了?不对啊,这些都不是御林军啊。”他一脸纠结的模样,眼睛微眯着看了看外面名为保护实为监视的侍卫。当然这也只是我的直觉,心中总有隐隐的不安。我压低了声音将他拉到身边来,“有什么事赶紧说。”
“他们是谁的人啊?”他也顺着我的步调压低了声音,弓着腰凑在我的耳畔。
我道:“贺宁王的,就是那个驻守在贺州的齐亲王长子。”
“哦。”他应了一句,“我还有个问题,你为什么会穿耳洞?”
我心中咯噔一声,急忙一脚将他踹开,双手立刻将耳朵护住,“你……”耳根子都烧红了,烫的厉害。被我一脚踹翻在地,他眉头先是一皱,随即又若无其事的拍了拍尘土,自己站了起来,“我知道,你就别害羞了。”
“你才害羞呢。”我恨恨的瞪了他一眼,他继续笑着道:“我爹说男孩子要是不?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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