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王爷 - 腹黑王爷第6部分阅读
蹭蹭叠错,景致极好。八月里的天气,日间还是舒适的,到了夜里就隐隐透着寒凉。
坐在江东宇的身侧,戚馥寒环顾四周,毕竟是陌生的地方,熟识一下对自己总是有利无弊。
一声皇后娘娘驾到,戚馥寒抬头,却是自己十年未见的姨母,皇后——杜玉儿。果真是母仪天下的女子,世间最高贵的身份。眉目间带着几分肃色,目光掠过,便有万种威严。金色的凤袍逶迤在地,八尾金凤镶嵌红色琉璃宝石簪于发髻,映着姣好的面孔,纵是不言不语,已足以风华万千。
所有宫人妃嫔齐齐施礼,高呼着“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戚馥寒不经意的看了一眼施礼的江东宇,却只看到他面无表情的容色,已经依旧幽暗无温的垂眉顺目。
正文姨母
杜玉儿一眼便看见行礼的戚馥寒,眸色微转,倩步走向戚馥寒,伸手便将她搀起,“你便是馥儿么?”
戚馥寒容色未改,“是。+言情内容更新速度比火箭还快,你敢不信么?”
“大家都起来吧。”杜玉儿笑得有些很欢心,但戚馥寒看着,总觉得有些不自然。仿佛这张慈祥的面孔后面,有着不同与外表的东西,具体是什么,她也说不上来。
望着所有人遵从的表情,杜玉儿满意的笑了笑,拾起戚馥寒的手,“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谢皇后娘娘。”戚馥寒淡定从容。
她惯是这样的表情,不会因任何人而改变。
“你我乃是至亲,且不说你是老四的王妃,便是我与你母亲的关系,也当得起你一声姨母吧?”杜玉儿轻叹一声,“只是你去了江州十年,怕是与我都生疏了。”
戚馥寒眼底流光,“姨母言重了。”
这样的场合,说这些客套的场面话,戚馥寒何等聪慧,也算是应付自如。
收到戚馥寒的姨母二字,杜玉儿这才作罢,收了自己顾自叹息的表情。当下换了面色,冲众人道,“都坐吧,皇上就快到了,你们都好生准备着。”
“不过是家宴,姐姐何必如此冷言厉色?”一声音落,伴随着华丽的衣衫从黑暗中走出。半老徐娘,风韵犹存。眉目间的温柔足以融化所有男人的心,这样娇羞的目光,让人无法直视。
四周一片遵呼,“贵妃娘娘!”
戚馥寒凝眉,好个贵妃娘娘。走起路来如弱柳扶风,过了如花的年纪,这肤质和身段保养得恍若少女,着实不易。
“她是佟贵妃,乃六皇子生母。”江东宇看戚馥寒一眼,仿佛猜透了她心中的迷惑,低低的解释。
六皇子?戚馥寒敛了眼底的颜色。
见到佟贵妃,杜玉儿愈发摆出一副皇后的姿态,骄傲的抬高下颚,目光带着极为不屑。佟贵妃却不在意,顾自走到皇后面前,只是点了个头当做行礼,“姐姐。”
“妹妹好惬意啊,今儿个怎不陪着皇上一道?”杜玉儿似笑非笑。
“皇上还在更衣,就怕姐姐冷了场子,所以让妹妹先行一步来看看。只是,姐姐如此一问,怕是极为思念皇上吧?那也不打紧,待皇上来了,妹妹替姐姐转告皇上如何?”佟贵妃笑得柔媚。
杜玉儿长袖一挥,顾自坐下,“不劳妹妹费心。只是妹妹管好自己的儿子便是万幸,若是每每宴席都寻不到踪影,时日久了,怕皇上都会忘了还有这么个儿子的存在。”
“谨遵皇后教诲。”佟贵妃一字一顿。宫闱女子,皇嗣皆为心中大痛。那可是关系着皇位皇储,乃至以后的太后之位!何其重要!
视线骤然落在坐于江东宇身侧的戚馥寒身上,佟贵妃笑得阴冷无比,“这便是四皇子的新王妃?”语罢,故意挑衅的看了杜玉儿一眼,“听说,还是皇后姐姐的亲外甥女?”
戚馥寒微微扬起羽睫,直视佟贵妃别有深意的眸子。
桌案底下,江东宇骤然握住她的手,手心的温度瞬间传递至她的内心深处。暖暖的,像极了某种熟悉的感觉。
正文后宫谁为尊?
手,不由自主的缩了一下,谁知江东宇握得愈发生紧。不是所有站都是第一言情首发,搜索+你就知道了。这样的场合,是不适合有这些冲突的。戚馥寒压制内心的抗拒,抬眼间,却不经意的撞进他深沉的眸色里。温润的眸子,温润的男子,再不见惯有的冰冷与拒人千里之外的寒凉。
他的嘴角勾勒出迷人的浅笑,只为她盈盈一显,转瞬即逝。
“听说你现在全京都城都在谈论你。”佟贵妃话中有话,戚馥寒心知肚明。她说的,便是那白巾未血之事。心下微凉,宫闱中不乏势力之人,只是佟贵妃身居高阁,不想也是这样的姿态,着实教人心底生凉。
杜玉儿的面色显然变了,但是这样的尴尬,却是不宜开口。只能生生压抑着,脸上铁青。
佟贵妃上下打量着戚馥寒,继续道,“容貌虽好,却抵不过流言蜚语。身为女子,任凭你有千般姿色,名节却胜过一切。你可明白?”
戚馥寒冷笑几声,“多谢贵妃娘娘教诲。馥儿不才,想问贵妃一个问题?”
“说吧!”佟贵妃慵懒的坐下,轻蔑的瞥了戚馥寒一眼。
“朝堂谁为大?”
“自然是皇上。”
“那后宫呢?”
佟贵妃一惊,想不到戚馥寒看上去柔弱,话语却是一阵见血。四下陡然陷入一片死寂,谁都在看最后的胜负。或者说,每个人都幸灾乐祸,想看一场皇后与贵妃的交锋。无论谁输谁赢,都会成为一场笑话。
“放肆!你这是跟谁在说话?”佟贵妃恼羞成怒,一改方才的矫揉造作。
“贵妃认为后宫谁为大?”戚馥寒不冷不热。
杜玉儿的眼底显露着一丝赞许,她显然未料到戚馥寒是个如此倔强的女子,而且话语间尽显聪慧。
佟贵妃看了看高高在上的皇后,红唇颤了颤,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只是狠狠瞪着戚馥寒脱俗的面孔,绝傲的眸子,无可替代的傲气。
许久,佟贵妃才极不甘心的吐出一句,“自然是皇后为尊。”
戚馥寒冷笑,目光如刃的划过在场的所有人,这样的冷傲足以震慑所有人。
江东宇没有说话,只是依旧握着她的手,始终不放开。
“皇后娘娘的外甥女这样无礼,皇后娘娘也不管吗?”佟贵妃怒不可遏。这样的场面,戚馥寒让她承认皇后为尊,不是比给了佟贵妃一耳光还要难堪吗?
杜玉儿顾自摆弄着崭新的指套,充耳不闻。
佟贵妃嗖然起身,“你们?……”
外头忽然响起奴才的高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话音传来,佟贵妃的眼睛随即挤出几滴美人泪,立时奄奄抽泣着。
心头寒凉,戚馥寒终于明白,什么是宫斗。宫中的女子,擅于表情变化,如今这佟贵妃当着众人的面,演技已然到了化境。
江东宇加重了手里的力道,她回眸,他依旧面不改色。
“皇上?”佟贵妃扑进江元棣的怀里,梨花带雨,“您再不来,臣妾就要……就要……”
“发生何事?”江元棣愠色,视线扫过下跪的众人,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
“皇后娘娘的外甥女,竟然当着六宫的面羞辱臣妾。”佟贵妃恶人先告状,先将了戚馥寒一军。
戚馥寒没有抬头,却已经感觉到顶上传来的炙热温度。
正文你可愿意此生相守?
“放肆,虽说是老四的王妃,但岂可以下犯上。不是所有站都是第一言情首发,搜索+你就知道了。贵妃再不济,何时轮到你这个小辈羞辱?”江元棣勃然大怒,在场的所有人都屏住呼吸。
戚馥寒知道,所有人都在等皇帝处置自己。深宫情薄,一个个等着的,不过是幸灾乐祸的热闹,为她们年复一年的平淡添上些不平淡的色彩。看到别人落魄,比任何山珍海味,奇珍异宝都要精美。
杜玉儿眉头微蹙,“皇上,并非是……”
“皇后!”江元棣放缓口吻,显然还是顾忌杜玉儿的身份,但话语中还是带着责怪之意,“虽说是皇后的至亲,但六宫皆在,皇后就该拿出母仪天下的姿态。岂可护短,一味帮扶着自家人?”
一番话,让杜玉儿到了嘴边的说辞,硬生生咽回了肚子里。垂下眉目,虽说目露怨色,但皇帝开口,总不能有忤逆之语,岂非自找其辱?
戚馥寒骄傲的抬起容脸,眼底微微漾开无温的颜色,“皇上,戚馥寒不敢欺辱贵妃,是非曲直自在人心。”
“怎么,你是在告诉皇上,是我在造谣生事污蔑你这小辈吗?”佟贵妃说完,又开始嘤嘤啜泣。
目光透露着细微的愠色,戚馥寒羽睫维扬,唇角牵起轻蔑的冷笑。
谁知,还不待她开口争辩,身侧的江东宇已经径自站起身子,二话不说牵起她的手,大步流星朝花园外头的回廊走去。
“放肆!老四,你要去哪?”江元棣大怒,一声厉喝,教众人不敢动弹,一个个悉数跪在地上不敢起身。
“既然父皇不待见,那儿臣便带着馥儿离开皇宫,回自己的四王府。”江东宇没有回头,只是背对着江元棣,面色青白凄寒。
江元棣怒不可遏,“你这是对父皇说话的态度吗?”
嘴角咧开凉薄的冷笑,江东宇徐徐转过身子,依旧死死握住戚馥寒的手在自己掌心,“皇宫里的明争暗斗,我不想知道,也不想看见。但是我知道,自己的妻子是用来保护的,无论是谁,伤了馥儿便是伤了我。父皇有三宫六院,而我只要馥儿一人足矣。”
一番话,竟让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聚集在戚馥寒身上。
这样毫不掩饰的表白,让戚馥寒脸上刺辣辣的,仿佛六月的骄阳照射过后,呈现了无法消退的绯红。一时间,她竟然不知道如何反应,只是呆呆的杵在当场。这样的场景,她想都未曾想过,如今遇见骤然有些无措。
该死,江东宇知道自己在讲什么吗?当着皇帝,当着三宫六院的面,说这些羞煞人的话语,戚馥寒第一次有种想逃走的冲动。所有的一切,都超出了她的预想范围。
怎么会?江东宇为何这么说?为何要当着大家的面说这番话?他到底意欲何为?
尘封了多年的心,头一回遭受到混乱的冲击,乱了方寸。
江元棣愣在那里,忘了反应。
固执的牵着戚馥寒的手,江东宇笑得从未像今日这般释然,“馥儿,若你愿意,我便此生相守可好?”
羽睫颤了一下,戚馥寒的唇挪了挪,发不出一点声音。
耳边,忽然想起一声高喝,“太子殿下到!”
正文馥儿,我们走
一身华丽金丝绣祥云锦衣,顶上华丽的太子华冠,烛光下绽放着迷人的炫彩。不是所有站都是第一言情首发,搜索+你就知道了。江东赫面露亲和的笑靥,行动之间不失太子风度,眉目的光温和备至。与戚馥寒先前见到的放浪形骸之色,判若两人。
但见江东赫缓步走到江元棣跟前,毕恭毕敬的行礼,“儿臣给父皇请安,恭祝父皇母后万寿金安,恭祝贵妃娘娘吉祥。”
这样的谦和有礼,当真是皇帝心中的好太子。
戚馥寒齿冷,这便是传说中的伪君子吗?果真虚伪到了极致,天底下再也找不出第二号人物。
“免礼。”江元棣面上的颜色稍缓,“快些看看你的好兄弟吧。”
音落,江东赫顺着父亲的目光,朝江东宇与戚馥寒的方向看。视线在触及戚馥寒时,骤然凝注,再也没能移开。身子不禁一僵,“这是……”
“江氏,馥寒。”男人是最熟悉男人眼中的欲望,江东宇故意将江氏提到戚馥寒的名字前头,这是他的印记,是属于他的归属。也在告诉戚馥寒,无论生死,她都要冠上他的姓氏,不管她现在是不是他的女人。以后,她只能是他的。
“四、四弟妹。”江东赫的目光在闪烁,面上的表情极不自然,说话竟也有些结巴。若是让人知道他与戚馥寒在假山前的事情,自己该如何收场?这戚馥寒如此貌美,但若她敢放肆,为了自己的太子之位,他必不会手软。
“亏得太子殿下唤她一声弟妹,只怕人家还不领情呢!这般绝傲的性子,也不知秉承了谁的。”佟贵妃不冷不热的说着,依偎在江元棣的怀里,仍旧不肯出来。仿佛生怕别人不知道皇帝宠她,矫情得叫人眼红。
戚馥寒冷然,这个皇宫,皇帝不像皇帝,太子不像太子,贵妃不像贵妃,果真不是久留之地。
“告辞。”江东宇二话不说牵起戚馥寒便要走。
“站住!”江元棣原以为江东赫的出现,能改变局面,谁知这江东宇竟然是铁了心要走,不由的勃然大怒,“你当这是什么地方,由得你想来就来,想走便走吗?”
江东宇冷然,“父皇既然留不住想留的人,何必去留,那些个不想留的人?”
刹那间,所有人都屏住呼吸,谁都知道江东宇的言外之意。任谁都明白,那个留不住的人是谁?眼底的黯然有些疼痛,带着隔世的伤若隐若现。江元棣直勾勾望着江东宇与自己一般的倔强,他的身上残存着南妃的气息,宛若当年。
回眸望着戚馥寒,江东宇清浅一下,“馥儿,我们走。”
“你!”江元棣望着江东宇带着戚馥寒离开的背影,愣在当场。
像,太像。他们母子,俨然斧刻,实在太像。一样的隐忍,一样的为爱执着。只是……任谁都不明白,为何江东宇会如此执着的护着戚馥寒?仅仅因为戚馥寒的美貌,抑或是她的王妃之名?
若说是爱,未免太快。
这中间,难道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吗?
“皇上,便由他们去吧。”杜玉儿笑得邪冷,眼底透着教人捉摸不透的光泽。江东宇也算是狠了一回,用南妃的名义,让皇帝再痛了一次。
江元棣一怔,只是不说话,径自松开佟贵妃,沉寂的坐了下来。
正文我要你
江东宇的手,始终没有放开,戚馥寒第一次被人这样牵着,还是个男子。寻找最快更新网站,请百度搜索+脚下匆忙,仿佛踩着云彩,身前的男子用一种逃离的速度,带着她离开那个压抑至绝的地方。她抬头,只看到他的侧脸,微蓝的眸子长长的睫毛,笔挺的鼻子与抿起凉薄的唇。
天空,开始漫天绽放美丽的焰火,她惊觉昂起脸顿住了脚步。
徐徐回头,江东宇望着她沉静的模样,焰火的火光将她的容颜照亮,漾开了迷人的光泽。嘴角不经意的扬起一抹笑靥,江东宇学她一般抬头,身后一汪湖水将他们的影子双双拓印下来。双手紧握,仿若注定的缘分。
“焰火再美,也会有坠落的一天。”戚馥寒没来由的冒出一句。漫天的焰火和爆发时的声响,让她想起了自己的母亲,想起了戚远光冷漠的容脸,想起了丞相府的那场大雨,那个与她一起跪在祠堂前的戚雅霜。
手上一松,江东宇微怔。戚馥寒缩回自己的手,面色依旧是清冷如月的表情。
低眉轻笑,江东宇自袖管里摸出一支精致的玉箫,约莫一尺有余。皓月当空,焰火明媚,一曲凤求凰温婉入心。浅浅的箫声,绵延至灵魂深处,仿佛在诉说着天涯与沧海的约定,此生白首不离的执手。
戚馥寒拧过头看他,微微眯起狐疑的眸子。
他的萧声太清婉,没有奔放的热情,除了深挚缠绵,唯剩几分温凉,几分繁华过后的悲叹。
她从不知道,原来他会吹箫,那双蔚蓝的眸子,泛着星星点点的温润。迷离的光,像极了漫天的焰火,夹杂了太多的色彩,却只是稍纵即逝。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他轻轻的吟着,目光笔直落在她的身上,仿若带着虔诚,又似带着几许悲凉,“馥儿,你可愿与我一生一世在一起?”
羽睫愕然扬起,戚馥寒不知道江东宇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冷冷的站在那里,用不动声色的寒凉回应他的万丈柔情。
“也许你不会记得,但是你总会有明白的那一天。注定了你我是宿世的缘分,我欠你一条命,就让我用此生还你,可好?”他说着不找边际的话,不变的是眼底的温情。
戚馥寒没有做声,只是不解的望着眼前这个男人,陌生而熟悉的表情让她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依稀觉得在哪里见过,却想不起记忆深处的那段过往。他到底要做什么?是想她身上得到什么?抑或想知道什么?
眼底愈发无温,戚馥寒徐徐转过身去,准备离开。
这样的尴尬,她不预备继续坚持下去。
长长呼出一口气,江东宇快她一步走到戚馥寒跟前,拦住了她的去路,“我是认真的。”
抬眼看他,戚馥寒的心不由的揪了一下,为他那双明亮如日月的眸子,狠狠撞进深邃的世界,“你到底要说什么?”
“我想要你。”他说得异常坚定。
戚馥寒骤然凝眉,疑窦丛生的望着眼前莫名其妙的男人,“四爷糊涂了吗?”
下一刻,他陡然上前一步,一把将她搂进怀里,紧紧相拥。
心,咯噔一下,戚馥寒的眸子愕然瞪得豆大。
他……到底在做什么?
蓦地,她幡然回神,狠狠的推开江东宇,脸上清晰可见久违的愠怒。
正文掉河里
一记响亮的耳光,戚馥寒怒目圆睁,“四爷请自重。特么对于+我只有一句话,更新速度领先其他站倍,广告少”
转身,她毫不留恋。
嘴角是生涩的苦笑,江东宇半垂着眉眼,许久才抬头去看漫天的焰火。绚烂而经不起繁华,转瞬即逝。
馥儿,无论以后会怎样,我会一直等着你。早晚,我会住进你的心里。
她不会明白,他等她回来等了多久;她也不会明白,昔年的嫣然一笑,教他牵挂至今。我们是最痛的仇人,也会是最痛的爱人。
月凉如水,四王府的一切都笼罩在层层迷雾之中。
一道黑影快速的窜入湖中,黑暗中波光粼粼,映衬着若隐若现的影子。不多时,影子便已经上了岸,径直朝湖心小筑走去。
满是书架的书房内,密密麻麻的书籍,可见江东宇确是个爱书之人。上至天文,下至地理,可谓琳琅满目。
黑影不断翻动着书架上的书册,仿佛在找什么,奈何将整个书房都翻了一遍,也未能找到想要的东西。当下拂袖,谁知竟打翻了桌案上的瓷瓶。一瞬间,顶上突然显现明亮的光网,笔直朝黑影的脑门罩下。
心里一慌,黑影慌忙窜出书房。
二话不说,笔直跃入湖中,离开湖心小筑返回对岸。
“好险。”黑暗中却是九儿如释重负的声音。那个光网她认得,原是师傅说过的天罗地网,没有十几二十年的功力,是没办法预设的。只要动静过大,预设的天网会突然出现,将不法之徒一并网住,越挣扎网得越紧。若是挣扎太用力,活活勒死的也大有人在。
看样子,果真如小姐所料,四王府看着简单,实则杀机四伏。
还是小心为妙,免得给小姐惹麻烦。
“好险什么?”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九儿整个人都跳起来,“谁?”
暗处,缓缓走出一个人影,借着湖光的反射,九儿终于看清眼前的竟是青山。他的手上,还握着常年不离身的剑。
“九儿姑娘为何会在这里?还打扮得如此怪异?”青山一贯清清冷冷,怀疑的打量着一身漆黑的九儿。
撇撇嘴,九儿看了看顶上的月光,“怎么,八月十五也不许人赏月?此处风景甚好,我出来走走不行吗?偏是你能走得,我却走不得吗?”
“那为何九儿姑娘浑身湿漉漉的?”青山岂是好糊弄的。
尴尬的看着自己浑身湿透的模样,九儿把心一横,大声嚷道,“没听过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吗?一不小心掉河里,不也是常事?”忽然翻脸,“我爱做什么便做什么,你管得着吗?你一不是王爷,二不是我家小姐,我凭什么要向你交代?你少在这里假惺惺的,本姑娘还不待见了!”
说完,哼哼几声,九儿硬是将脖子抬得老高。
青山走到她的身边,九儿瘦小,她就算踮起脚尖也不过到他的下颚。看她时,青山自然是居高临下的俯看,“九儿姑娘是从湖心小筑回来吗?”
一语既出,九儿的面色噌的一下变得铁青,月光下更是一副无可饶恕的愤怒,“你说什么?你怀疑我偷东西?你欺人太甚!”霎时花拳出手,直呼青山的面颊而去。
正文死得这样惨烈
青山一个侧身,灵巧避开,顺势扣住九儿的手腕。言情穿越书更新首发,你只来+不觉凝眉道,“九儿姑娘性子太燥,青山并未怀疑姑娘,姑娘何必……”
“什么姑娘姑娘,我是你姑奶奶!”九儿大喝一声,一脚踢向青山下盘。青山手上一松,九儿趁机脱身。
脚下一扭三转,一个凌空便是漂亮的空踢,直逼青山面门。
说时迟那时快,青山脚尖离地,身驾轻功,立时退开几丈远才稳稳站定。将冷剑于身前一横,青山喊道,“九儿姑娘快住手,青山不愿与你动手!”
“敢小看我?!”九儿更是被激怒,越发不肯罢手。
青山轻叹,奈何只能硬着头皮,又不敢太用力,担心伤了九儿。却也不敢大意,凭着九儿的性子,这次怕是要吃人。一瞬间,青山当真有种头皮发麻的错觉。女人,果然是不好惹的,尤其是九儿这种一点就爆的暴脾气。
只期望江东宇与戚馥寒早些回来,想来唯有戚馥寒能镇住九儿发癫的举动。
这样想着,青山心中只能叫苦不迭,当真是摊上大事了。
岂不知,宫中的戚馥寒与江东宇,却没能像他们这般纠缠。
静心湖畔分道扬镳,戚馥寒顾自走着,江东宇没有挽留,也无法挽留。
戚馥寒尽量走僻静的地方,除非中秋夜宴结束,否则宫门难开,她是断断出不去的。若换了先前,她必能身驾轻功,走得不留痕迹。可惜现在有伤在身,师傅叮嘱不许运功,性命攸关。
远远的,仿若假山下有些火星燃起。
心头狐疑,戚馥寒凝眉:宫中怎会有人焚烧物件?看这火光的高度,只怕是纸类的东西,纷纷扬扬的灰烬让人有种微凉的悲戚。
抬起脚步,戚馥寒绕到假山后头站定,细碎的对话声隐隐传来。
是个宫女,还有太监的声音,听着仿佛有些哭腔。
只听得太监道,“别哭了,娘娘都走了十多年,如今也不知在哪里转世轮回。”
“娘娘生前待你我这样好,可是娘娘死得这样惨,母子俱损,连小皇子也没能保住,我岂能不伤心?”那宫女隐隐抽泣。
“亏得还有四爷在,也算是娘娘在天之灵颇有安慰。”太监一声轻叹。
“自娘娘死后,皇上性情大变,如今权势都握在皇后娘娘和戚家人手里。四爷久病缠身,若是娘娘知晓,必会魂魄不宁。”宫女的哭腔更浓。
太监长叹,“现如今只愿四爷身子康健,别的,咱也无能为力。今儿个是娘娘的忌日,举宫欢庆,谁还会记得十年前的今日,何等惨烈。”
“怕是连皇上都忘了吧。”
“赶紧把纸钱烧完,若是让人看见是要杀头的。”
戚馥寒心头一惊,四爷?他们说的是江东宇吗?那这个【娘娘】又是谁?是江东宇的生母南妃?
只是他们这样没头没脑的说着,反倒让戚馥寒浮起不安的思绪。戚家人?皇后?她离京十年,到底发生了怎样的人事变化?为何她听着,一个个提起戚家人都带着憎恶的口吻?江雨琳这样,现在连宫人也这样?
思及此处,戚馥寒势要问个清楚。
快步上前,谁知早已人去无踪。只剩下一堆燃烧殆尽的纸钱,透着蓝绿色的火焰,慢慢化为乌有。立刻环顾四周,夜幕下没有半个人影。
突然,宫中一声炸雷般的惊呼,“有刺客!”
正文再见银面男子
戚馥寒骤然眺望远处,果然见大批的御林军蜂拥一般往皇帝的方向靠拢,想必宫中定有大事发生。寻找最快更新网站,请百度搜索+
行刺?莫非是针对皇帝?
四周开始马蚤动,宫女太监一个个都往御花园跑去,面色惊慌失措,仿佛只要慢一步就会人头落地。
不由自主的,戚馥寒急忙迈开步子,也顾不得先前想要追踪的事情,向御花园奔去。她想知道,什么人会有这样的胆子赶在皇宫行凶。难道是迷雾山庄?有种临敌的第六感告诉她,放眼天下,敢冒如此大不韪的,唯独迷雾山庄的那帮死士。
但凡有迷雾山庄的踪迹,她必不能放过。
回廊很长,四下漆黑。
戚馥寒一路小跑,谁知刚到回廊的尽处,却有一道颀长的黑影拦住了她的脚步。抬眼,竟是熟悉的银色面具,熟悉的深邃眸子。
“是你?”戚馥寒微惊,“你怎么会在此处?”
“别过去。”银面男子阴冷开口。
戚馥寒凝眉,“为何?莫非你便是刺客?”
一声冷笑,银面男子的嘴角勾勒出阴邪的轻蔑,“刺客?我何时与刺客为伍了?你道我是这样的人吗?”
“你是何人我不知道,但凡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都无外乎两种原由。其一鼠辈之人无脸一见天下;其二行侠之人身负朝廷通缉。不知阁下到底是哪一种?”戚馥寒冷眸。
“便是我救过你,你也要这般冷漠?”眸子微微眯起,如夜如狼,绽放着冰冷的寒光。
“我从未要你救我。”戚馥寒冷然,戒备的望着眼前出现得极为诡秘的男子,“何况,你若是朝廷要犯,我若与你同行岂非同谋?”
“同谋?那是否意味着你我之间还会有更深层的关联?至少是一条船上的。”他倒会接着戚馥寒的话题往下顺。
眸色尽敛,若非此处四下无人,戚馥寒哪里容得他这般张狂。就算他先前救过自己,但是那个吻…。。一想起来,唇上竟然还是刺辣辣的感觉。该死,她在想什么?怎么会想起那个?身子不由的往后退去,只要看准时机,她便会脱身。
对于眼前这个似敌非敌似友非友的男子,她不能松懈半分。
“趁我还未改变主意,你最好现在就消失。”戚馥寒低冷的开口,环顾四周,期待有些风吹草动可以分散他的注意力,以期达到自己的脱身的目的。
“若是我不照办,你又当如何?”银面男子仿佛将戚馥寒的意图看穿,陡然上前一步。
要不是有伤在身,她岂会这般狼狈,以至于连还手的能力都没有。戚馥寒一咬牙,“若你敢在宫中造次,便是与整个朝廷为敌。”
“朝廷?果然够可怕。”男子邪冷的说着,忽然一把按住戚馥寒的肩头,伸手便制住了她的哑|岤。下一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挟着戚馥寒飞窜上屋顶。几个落点,便消失在茫茫夜幕之中。
速度之快,快如闪电。
皇宫,依旧陷在一片纷杂的混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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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连风都变得萧瑟而荒凉。
“这是什么地方?”戚馥寒有种脊背发凉的感觉。
银面男子幽然转过身来,漫天银辉泻下来,衬得他的影子在脚下拉得老长老长。银色的面具在月光的照耀下,越发熠熠生辉,宛若神祗而不可轻易触碰。戚馥寒望着他,凝起了寂冷的目光,那双如夜的眸子,在风中掠过谜一般的颜色。
“先回答我一个问题。”他骤然开口,声音宛若无根之风,飘渺得不切实际,却隐隐透着冰凉。
戚馥寒眯起危险的眸子,羽睫维扬,“什么?”
“你到底是什么人?”一语既出,连戚馥寒都有些愣住。
“我乃堂堂相府千金,当朝四皇子的王妃。你又是何人?”戚馥寒冷然,目光锐利如刃,狠狠盯着他的面庞。
“果真?”质疑的目光轻蔑的拂过戚馥寒的容脸,邪冷的笑靥如恶魔之吻,让人悚然不绝,“恐怕,你还有另一个身份吧。”
眉头骤然挑起,戚馥寒面色青白,“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进四王府是为了某样东西。”银面男子一字一顿,说得清晰无比,却如重锤一般重重的砸在戚馥寒心头,直教她打破了一贯的沉冷。
“你到底是什么人?”戚馥寒骤然压低声音,无温冷喝。
“这句话该我问你。”银面男子目光锁定,如荒原的风一般萧瑟清冷,带着孤冢的喧嚣。他的眼里,徐徐泛起一丝杀气。
戚馥寒忽然一步上前,就算不能运气,她也要搏上一搏。事情到了这份上,他们的话已说尽,剩下的唯有成败。
然,银面男子却比她快上数倍,下一刻,他的手已然死死卡住她的脖颈。就像上次那样,脚下旋转,他伫立在她身后,胳膊死死勒住她的脖颈。只要他用力,她必死无疑。
温热的气流在她耳鬓厮磨,满足的呼吸属于她的馨香,“若你能赢我,今夜就不会出现在这里。既然我能将你带出皇宫,也能让你无声无息的彻底从世上消失。”
心头咯噔一下,戚馥寒屏住呼吸,“你到底要怎样?”
“很简单,告诉我,你的师傅是谁,你入四王府到底意欲何为?”银面男子自背后紧紧环着她,姿态既暧昧又危险。她可以感受到属于他的微凉,慢慢从自己的脊背传到心底。
“什么师傅?那日我不过好奇才会误闯小院,而我入四王府却是世人皆知,乃皇恩赐婚。怎么,这样的理由还不够充分?”戚馥寒绝傲的昂起头,也不挣扎,脑子飞快的旋转。她必须在他动手前脱身,至少在他真的动手前,想出对策。
若是死在这里,任谁也不会知晓。
羽睫开始轻微颤抖。
“既然你不肯说,那就别怪我……”银面男子低头轻轻啃咬着她洁白的耳垂,戚馥寒只觉浑身一颤,一阵酥麻闪电般传递全身,身子乃至骨头都瞬间松软起来。
正文以身相许
只是这样一瞬间,戚馥寒有种疯狂想要逃脱的冲冬。言情穿越书更新首发,你只来+这个男人不止危险,还无耻。每每与她相处总会这般戏谑,仿佛她本就属于他,侵犯得理所当然。
“放开我!”戚馥寒急于逃脱,硬生生提起一口真气。谁知掌力还未推出,嘴里陡然浓郁的咸腥味。哇的一声,立时吐出血来。
银面男子显然一惊,伸手一拦,将她顺势带入怀中,胳膊紧紧拥着她的双肩。四目相对,戚馥寒目光游离,面若白纸。一把扣住她的手腕,男子的眸色愈发森冷,逐渐如狼般锐利,“你何时受了伤?而且如此之重?”
戚馥寒无力的靠在她怀里,虚弱的模样教人难以割舍,只眼底的倔强依旧光泽不减,“你最好杀了我,否则……”
“否则如何?”银面男子双唇抿出凉薄的冷笑,“都这幅模样,还要逞强。”
话音刚落,忽然将戚馥寒静置于地上,自己盘膝坐地。掌心贴在她的胸前,面面相对,他清晰可见戚馥寒眼睛里的敌意,“既要杀我,你又何必救我?”
此刻,她依旧倔强的抗拒。
只是方才她强行提起真气,以至于五脏受损,伤势复发。现下体内真气乱窜,经脉逆行,若是无人相救,必死无疑。
“我何时说过要杀你?”银面男子不管不顾,奋力施救,将自己的真气缓缓输入戚馥寒的体内。暖暖的内力渗透肌肤,护住心脉的同时,将她乱窜的真气返本归元,重新凝聚。
丹田,暖和不少。
“我……”戚馥寒的身子顺畅不少,不知哪里来的气力,突然推开了银面男子。自身无力的倒卧在地,羽睫微微颤抖,鼻息虚弱至极,“我无需你救,更不会欠你人情。”
银面的男子被她一推险些摔倒,所幸功力深厚,才算稳稳站住。俯看宁愿爬行也不愿被他施救的女子,他愣住许久。戚馥寒眼底的执着似曾相识,仿若昔年的自己,一贯的坚持,一贯的封闭自己。
白衣风华,谁记得容色消瘦。
逝去流年,回首谁是暮雪染千山。
徐徐蹲下身子,银面男子面色青白,大抵为她输入了真气,显得不似方才的精神。原野的风撩起他散落的发丝,月光勾勒出他唇角极为好看的弧度,“若你觉得欠了我,便用此生来还。”
戚馥寒骤然抬眸看他,不敢置信的凝起眉头,“你说什么?”
“我不介意你以身相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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