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城劫 - 束城劫第9部分阅读
念晚有些安心。
“那就好。”苏念晚听闻神情稍缓和,笑着道。”那个,他们还好么?“苏念晚忽托着下巴,面目颇为严肃。
颜徽一愣,明白她说的他们是谁,笑着道:“挺好的,我后日就得回去了,还好在长安遇见了你。”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眸子里漾起一丝柔光,但颇担忧道:“你在长安会待几日?”
“恩,过几日就回去吧。”苏念晚敛了敛眸光,她才不会告诉颜徽自己离家出走了,而后,两人气氛似乎有些尴尬,苏念晚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就静静地做着,她从未与颜徽待过这般长的时间,这还是第一次,颜徽生活的世界与自己的认知颇为不同。在她看来从前那般有些孤傲的颜徽,似乎并不似想象中那般难相处。
颜徽也不说话,只轻轻转着酒杯,思虑着什么。
苏念晚忽然道:“为何我装扮成男子,你也还认得出来?”
颜徽听闻微微颔首,笑道:“你的眸子,总是让我一眼能认出来。”
“哦?”苏念晚忽而笑了,眉眼俱弯,这个还真是第一次听别人这么说。唇角漾起的花开进了颜徽的心。
“少主少主。”一名男子慌张跑来。颜徽侧目看着来人,道:“怎么了?”
“那个人醒了。”男子踹着气道。
“哦。”颜徽闻言了然,转目看向早已起身的苏念晚,道:“一起去吧。”说罢,苏念晚听闻还未回应,便急急的向前迈步而去,倒是身后的颜徽见此,微微摇了摇头。
唐九此时躺卧在床上,他想要下床,无奈自己使不上劲,看着四周陌生的环境,他忽然警觉的摸了摸怀中,细小的物件还在胸口,这时他才放下心来。
苏念晚此刻已和颜徽迈入房内,忽道:“哎呀,你醒了?”唐九循声看清来人,笑道:“是啊。”而后目光上抬,看清苏念晚身后的颜徽,忽然道:“昨夜多谢搭救。”
颜徽淡笑着,摇了摇头道:“都是江湖人士,路见不平当然出手相助。”
倒是苏念晚颇有些担忧,想起颜徽说自己中了催眠,而且还打伤了唐九,不由垂下头,神情有些不好意思。唐九似乎看出苏念晚的心思,道:“兄台,还未请教姓名,昨日你也救了我唐九。”
“可我打伤了你。”苏念晚闷声道,颜徽将她的不好意思看在眼中,心道:你也会不好意思。
“无碍,曲悲邪的寒乌渡让人防不胜防,再说兄台定是心中有一些念想,才中了这个罢了。”唐九无碍的说着,而后,顿了一下道:“两位的姓名还未请教,我唐九唐门中人。”
“颜徽。”
“苏阿丑。”苏念晚一时脱口而出,颜徽听闻侧目看着她,有些想笑。
“额,莫非是鼎剑阁少主颜徽?”男子思虑了一番问道。
“正是。”颜徽淡然说着,嘴角微微一挑,又抿紧了。
“多谢鼎剑阁出手相救,我唐九定不会相忘,苏兄,也谢谢你仗义出手。”唐九客气的说着,而后又道:“颜少主,我想好了便回唐家堡。”
颜徽听闻,笑着道:“今日早已派了书信给你们唐家堡,你若是上路,我估摸着曲悲邪会暗中出手。”
唐九闻言一愣,刚才确实把曲悲邪忘记了,昨晚自己在晕倒前还听到了曲悲邪的警告,自己若是一人单枪匹马上路定会遇见他,并且还不知道有没有命回去。思及此,唐九眸子一黯,神情有些蔫蔫。
苏念晚见此,忽上前道:“怕什么,我和你上路。”早就听闻唐门暗器众多,自己还真是想进唐家堡看看。这世上只有三样东西让苏念晚感兴趣:吃的,银子与暗器。
为等唐九回应,颜徽笑道:“你也不怕遇见曲悲邪,然后再次打伤唐兄。”
苏念晚闻言不满的回头看着颜徽,眸子里闪现一丝不悦,但却又觉得颜徽此话有道理,无可奈何的抓了抓脑袋,道:“我用棉花塞住耳朵。”
“无用的。”颜徽继续道,语气虽淡然,但也让苏念晚听出一丝那么玩笑的味道。
“哼。”苏念晚不淡定的回了一个鼻音给他,眼中闪过一丝蔑意。
“呵呵,谢谢苏兄好意。”唐九淡然一笑。
“唐兄不用急,估计你们唐家堡会出人来接你。”颜徽神情未变,依旧不冷不淡。
唐九听闻,似乎也不着急了,只道:“这几日会叨扰到颜兄还有鼎剑阁的。”颜徽颔首,浅浅一笑,似乎不放心上。
苏念晚神情蔫蔫着,自己真的是想去唐家堡,若是唐家堡的来接唐九回去,那么自己怎么才能去啊。想到这里,苏念晚烦郁继续抓了抓脑袋,突然想哀嚎一声。颜徽侧目看着她,挑着眉道:“怎么了?”
苏念晚闻言斜睨了一眼颜徽,道:“没事。”但却眉目一转,笑着看着面前的唐九道:“唐兄,唐门暗器众多,我想问一问这琉璃飞针是什么?”自己一直记着易行天说的这个暗器,有些好奇,正好唐门的人在,自己问问,看能不能知晓这暗器在哪,然后顺手摸过来。
这番话却让颜徽皱了皱眉,目光沉沉的看着苏念晚。
“琉璃飞针?我只听闻过一些,传言十几年前,被一位女子得到,但后来这女子就在这江湖消失了,所以这飞针也不见了。”唐九颇为无奈的说道。
消失了?苏念晚本来含笑的眸子忽再听见这几个字的时候,沉淡了下去,而后又不死心道:“真的消失了?听说很厉害的暗器啊?”
“呵呵,琉璃飞针不是最厉害的,但却是一件宝物。”颜徽听闻,忽像是明白了什么,苏念晚就喜欢实用暗器,难怪对这个这般好奇。而后眼波静静地落在苏念晚的面容上,依是那抹如烟似水的清笑。
苏念晚惊愕的抬起头,似是不信,直愣愣的看着颜徽,但又闻唐九道:“颜少主所言极是,琉璃飞针是件宝物,作为暗器出手有些不适合它的身份,它只是一件暗器宝物而已。”
这句话瞬间让苏念晚残留的希望击破,她颓然的垂下头,愁苦的小脸却让两人看的过意不去。
颜徽道:“要么明日我去库里看看有没有适合你的暗器。”
唐九道:“等唐家堡来接我的话,我去询问一番,我家少主定会出一件暗器赠与苏兄的。”
苏念晚听此,神情稍微缓和了一下,但还是摆手道:“罢了罢了,好意我心领了,只不过我以为这琉璃飞针是最好的暗器,谁知道它竟然是宝物。”说完,眼中有些失落。
正文第三十六章一袭红绫月七娘
琉璃飞针是宝物这件事,着实让苏念晚心情瞬间跌落谷底一般。寻找最快更新网站,请百度搜索+颜徽允诺明日会去寻件上好的暗器赠与她,唐九也作出允诺,定会去唐门求少主赐一件暗器。苏念晚闻言,淡定的摇摇头,道:“我还是习惯使用银针,这暗器么,我只是想见识见识罢了。”
苏念晚虽然对于这暗器有些喜欢,但是爹曾告诫自己:“江湖上人情债却难还啊。”以至于苏念晚认为自己的婚姻大事一定是爹欠了易庄主几十两银子就把自己推出去了,苏念晨闻言一脸不赞同摇着头道:“你也不值几十两银子啊。”
见苏念晚婉言拒绝,两人也并未多说,倒是颜徽眸子幽幽的看着苏念晚这幅愁苦的小面容,眼光一转,像是在想些什么。
两人见唐九伤势未好,便退了出去,让他好生休息。
此日艳阳高照,两人行至一段路,被穿云泻下的日光熏照得暖意融融,弯月般的九曲桥横跨池上,曼妙多姿的莲叶摇曳池中,清香沁满庭院。颜徽见苏念晚神情还有些失落,便问道:“怎么,还在想暗器的事情。”
苏念晚轻轻点头,有些愁苦道:“本以为琉璃飞针是最好的暗器,怎知它原来是件宝物,若是你知道自己心中想要见识的东西不是自己所想一般,我想你也会失落的。”
“呵呵,那倒是,不过,暗器好用就行。”颜徽淡然道。
“你知道我袖针使得好,但也不上场面。你是不懂,打架也需要一件像样的武器,若我指不定哪天心血来潮,去参加什么武林大会,要是一战成名,我估摸别人会这般说。”苏念晚刻意顿了一会儿。
颜徽听着她这番话,有些啼笑皆非,但也很想知道她下面一句话是什么,遂好奇问:“会怎么说。”
苏念晚忽然叹了一口气道:“别人定会这么说,就这小子,针用的好。恩,针,我看别人一定以为我绣花针用的不错,哎。”
颜徽闻言,嘴角一笑,似乎她这般说法还真的有些道理。
正说笑时,墙院内忽传出一阵爽朗的笑声。苏念晚听见这笑声,忽然停住脚步,眼神瞄向墙,慢慢的挪步将耳朵贴在墙上,细细的听着,颜徽好奇侧目看着她,见她正猫着身子,偷听一般的神情,敢在鼎剑阁如此大胆的偷听,而且在颜徽面前,大概也只有苏念晚能做到吧。
就见苏念晚眉目越皱越厉害,颜徽越发好奇,这墙垣后是议事厅,今日请了四大庄的人来商议,不知道苏念晚为何神情这般复杂。但见苏念晚慌乱直起身子,对着颜徽道:“这后面是谁啊,我感觉听到熟人的声音。”
颜徽听闻呵呵一笑,道:“今日我爹请了四大庄的庄主,现在正在商议什么事吧。”说完,看了一眼神情略有些不安的苏念晚,他忽然意识到这四大庄会有什么人和她有关系了。细细一想,还是将眸中的的探究收了回去。
“四大庄么?难怪。”苏念晚低声嘀咕着,她刚才听到的貌似是易伯伯的笑声,本想继续向前走,但收回已迈出的脚步,转过身,边走边道:“颜徽,你家庄子可真大。”
颜徽见此,微微一笑,也转过身跟着她的脚步。
路遇一下人的时候,听见下人道:“少主,老爷让你去议事厅。”颜徽闻言,点点头,对着苏念晚道:“我去去就来,你就在这庄子随意逛逛吧。”苏念晚笑了一下,算是答应,目送颜徽离去。
苏念晚在这庄子晃来晃去,途径习武场的时候,听见里面传来刀剑交手的声音,便按耐不住,看着四处无人,便轻功跃上屋顶,因是大白天,苏念晚又不想暴露自己,只好服帖的趴在屋脊上,见习武场内的人比拼剑术,鼎剑阁出名在于每五年都会举行一次赏剑大会,获胜者将获得鼎剑阁精心打造的宝剑一把,此剑不但锋利绝世,且打造之法独特,普天之下绝无相同之剑。所以江湖人士都觉得获得这殊荣誉,是江湖地位的象征。
苏念晚忽觉得有些无聊,自己不擅长使用剑,决定起身便走。忽闻底下传来一声大喝:“什么人?敢闯鼎剑阁。”
苏念晚当下一惊,见底下站着一位老者,虽鹤发苍苍,但是眼神如虎目一般怒视自己,身上的凌厉气势很强大,苏念晚被这目光震慑的愣了神,半响回过神道:“我,我来吹风。”吹风,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苏念晚都想掐死自己了,这理由能说出第二次,看来她还真不会撒谎啊。
底下人越聚越多,各自拿着一柄剑,目光齐刷刷的看着苏念晚这个所谓的入侵者,苏念晚看着这么多目光打量自己,忽觉得有些不适,正想翻身而下的时候,忽听闻空中传来一声鹰啸,苏念晚抬首而望,就见一只老鹰直接冲自己而来,她只好连忙腾空而起,足下一蹬,箭一般射了出去。
老鹰停顿了一会儿,直接停落老者肩上,老者见苏念晚已离去,不由分说的也追了上去。习武场的弟子们见此,本打算也追出去,但见两人身影消失如此快,便只能蔫蔫的摇着头继续练武。
苏念晚回首见老者穷追不舍,关键那只讨厌的老鹰也在空中不断俯冲自己,当下只好翻身射针,想要逼停老者,但见老者轻松躲过,苏念晚只好足下用力,当下觉得体力不支,便落在一处屋檐上,还未站定,忽被一红绫缚住拉下屋檐,苏念晚还未惊呼出声,就稳稳落地。就听见一女子娇笑,老者也落下,对着娇笑的女子道:“幸得月七娘出手,否则这小贼老夫抓不住啊。”
“哈哈,宁老,你别夸赞我了,若不是你追的这小贼体力不支,我月七娘也不会得手。”
苏念晚循声而望,见面前站着一女子,神情淡然,嘴角挂着笑意看着自己,手中紧紧拽着红绫,疑是缚住自己的人。苏念晚暗自运了运内力,想要将这红绫震开,无奈却越缚越紧,女子见此,娇笑道:“没用的,我月七娘的红绫不是想挣脱就挣脱的,你用内力也断不开这红绫,只能越来越紧,若是不怕被这红绫缚死,那你就慢慢试。”
苏念晚听闻,一惊,便也不去挣扎了,女子笑着道:“宁老,这小贼怎么处置?”
“交给我吧,你可是客人,我等会交由训诫堂处置。”老者淡然说道,眼神飘飘然看着苏念晚。
苏念晚听到训诫堂的时候,就觉身子一寒,忽然道:“慢着,你们两个左一口小贼,右一口小贼,还没问我,就断然给我戴上小贼这个名号,你们这个可是,可是侮辱人格。”苏念晚愤然说着,使劲扭了扭身子,这红绫缚的身子还真有些难受。
“哈哈,这人还真有趣。”女子继续笑着,而后眸子一冷道:“你若不是小贼,宁老干吗追你,恩?”
老者闻言冷笑道:“小子,你若不是贼,干吗鬼鬼祟祟待在屋檐上,你真当我们鼎剑阁好进么。”
苏念晚现在想哀嚎一声,我不是贼啊,但转眼一想道:“我都说了吹风,你若不信,将你们的少主颜徽叫来。”眼下这情况只有颜徽才能救自己。
“恩,你认识我们少主?”老者忽然眸子一沉,疑惑问着。若真是少主的朋友,还算是误会一场。
“我和你们少主在思源书院时同窗。”苏念晚看着老者慢慢说道。
老者听闻,眉目一展,但又不放心,对着女子道:“我去叫少主,七娘,这人劳烦你看着了。”说完,又打量了一眼苏念晚,抬脚便走。
月七娘好奇的看着面前的苏念晚,忽然目光下落,停留在苏念晚的胸前,笑道:“你是女子?”
苏念晚听闻一惊,眼底闪过一丝惊异,慌忙敛了眸光,昂着头道:“你看错了,我堂堂七尺男儿,怎会是个女子。”
“呵呵。”月七娘听闻笑了两声,慢慢移步走到苏念晚面前,一双剪秋水瞳细细的看着苏念晚的面容,而后,在苏念晚惊讶的目光下,月七娘将手放在她胸前,摸了几下,娇笑道:“我没见过男子胸这么软的。”苏念晚被月七娘这动作惊愕住了,半天都没回过神来,而后忽然哀嚎一声:“我被女人占便宜了。”
月七娘听闻哈哈大笑,这笑声听起来清脆悦耳,她将红绫轻轻往后一扯,缚住苏念晚的红绫全部撤回她手中。
苏念晚活动了一下手脚,而后微微退了几步,看着月七娘眸子一细道:“放了我,不怕我跑了?”月七娘看见她这幅神情,微微一笑,道:“不怕,我月七娘不喜欢为难女人,不过这鼎剑阁你也跑不出去。”
苏念晚听闻,静默的站在一旁,但目光不停的打量月七娘,但见月七娘将红绫一甩,这长绫就如蛇一般紧紧的禁锢在月七娘腰间。
月七娘抬首对上苏念晚的眸子,道:“放心。我不会将你是女子的事情告诉别人的。”听到这句话,苏念晚神情稍缓,长吁道:“多谢姐姐。”这一声姐姐让月七娘听得眉飞色舞,她比苏念晚大十几岁,按辈分算的话,叫她一声阿姨也不为过。
“哈哈,妹妹可真有趣。”话音刚落,就听见门口传来脚步声,苏念晚细耳一听,约莫好几人,估摸着颜徽已经过来了。
苏念晚抬首一看,门外进来好几人,颜徽急忙上前对着苏念晚道:“你没事吧?”苏念晚摇摇头,瞥见颜徽眼中一抹担忧,她忽然愣了下,正想要回话的时候,刚才那位老者一脸歉意道:“不好意思,小兄弟,错怪了,老夫像你赔礼。”苏念晚连忙摆手道:“没事没事的,只要不带我去啥训诫堂就行了。”众人闻言,呵呵一笑。
颜徽语气略待责备道:“谁让你一声不吭的跑到习武场屋顶,你可真胆大,没让宁老一掌打死就算不错了。”苏念晚低着头,听着颜徽的训话,脑袋直点。
月七娘眼波流转,一会看着颜徽,一会看着垂头不语的苏念晚,当下细细一想,觉得有趣。
忽听闻一声:“徽儿,你同窗来了,也不告诉我啊。”苏念晚闻声颔首,看见走进一位中年男子,气度不凡,样貌也十分英挺,这面容与颜徽七八分相似,疑是颜徽的爹。
“呵呵,昨晚遇见的,就带回阁内,忘记和爹说了。”颜徽恭顺的说着,身子也微微弯曲。
苏念晚突然上前,拱着手道:“晚辈见过伯父。”中年男子听闻细细的打量一眼苏念晚,满意的点点头。
“哦?少主,这小子是和唐门的那个人一起的么?”宁老忽然道,难怪看这小子有些面熟,原来是昨晚一并带回的人啊,哎,看来自己真是老了。
“呵呵,正是。”颜徽笑着道。
“呵呵,看来误会一场啊。”月七娘忽然上前说道。苏念晚颔首一笑,忽对上颜徽的目光,慌忙垂下头,神情有些不安,刚才那么一瞬间,颜徽的眼中闪过一丝她也看不透的情愫。
“都在这里啊。”忽然传来一声感叹,苏念晚闻言面目一沉,眼神惶惶然,然后慢慢抬眼一看,易行天正站在门外笑呵呵的看着他们。月七娘突然说道:“今日这鼎剑阁就我这厢房院子最热闹了。”众人闻言眉眼俱笑,倒是苏念晚有些不淡定,她微微退后,想躲到颜徽身后。
颜徽见此,低声问:“怎么了?”
苏念晚低着头,闷声道:“没什么,就觉得恩,院内有风,你后背挡风。”说完,直接走到颜徽身后,颜徽听到这句话,颇有些哭笑不得。但一想到刚才苏念晚经过议事厅的神情与现在的样子,颜徽眼神一扫,如今这四大名庄的人,只有月七娘与易行天,恩,颜徽眸光一沉,像是明白什么似得。
院内几人说笑着,苏念晚却在颜徽背后有些不安。
正文第三十七章月色如霜
苏念晚这怪异的举止也让月七娘看在眼中,她有些好奇的看着躲在颜徽身后的苏念晚,眼眸里忽生一丝笑意,眼波流转,眼神扫过在院中的这些人。不是所有站都是第一言情首发,搜索+你就知道了。
忽听闻一声:“易兄,听闻令郎也快成亲了?”说话的正是颜徽的爹,苏念晚闻言一怔,微微抬头,看向易伯父,自己也很想知道这婚事因又一次离家出走会怎么样。
易行天神情微变,忽而叹着气道:“犬子的婚事估计还要拖一段日子,不然早就下发请帖了。”闻言,周围人都好奇的看着易行天。连一向神情淡漠的颜徽也将目光转向他。苏念晚却心中暗道:为何还不退了我的婚事。
“哦,我也只是知晓一点消息,不知令郎迎娶何人?”说完,众人都好奇的看着易行天。连云庄庄主之子成亲虽比不上皇亲国戚,但在江湖上早有传闻,但是易行天从不透露女方的家世。所以对于这个话题都有些好奇。
易行天闻言,哈哈一笑,道:“犬子成亲之日定会宴请各位,到时候大家都会知道。”说到底,易行天还是卖了一个关子。众人听闻,微微一笑,便也不再去追问什么了。
其实易家与苏家的联姻之事,易行天与苏正名早已商议好了,这婚事等苏念晚回去了再好好细谈。苏念晚那日离开连云庄的时候,易行天已打定主意和苏正名准备解除两家婚约,倒是易留云有些不同意,他一直觉得苏念晚离开连云庄,一定是自己嘴笨,他似乎有些不讨厌满脸麻子的苏念晚,还倒是莫名有些好感。所以这婚事还是等找到苏念晚再说。
苏念晚在颜徽背后轻轻长吁了一口气,将心中的担忧放下。而后,众人继续去议事厅商讨,这偌大的院子里就剩下颜徽与苏念晚两人了。
颜徽回眸看着苏念晚,轻笑道:“你刚才为何那般害怕?”
苏念晚闻言,即刻抬首,对上一双如湖似溪的眼瞳,眼眸中的波光,在这明媚日光之下,似要从眸中弥散开来,将自己浸染在这柔和之中。苏念晚见此,心中一怔,眸底波光无声凝结,看着面前面目温柔的颜徽。这一瞬,两人相顾静默,苏念晚忽想到什么似得,慌乱的垂下头,低声道:“没,没,我从不害怕什么。”
颜徽见此,唇角漾开了一朵花,他神情微微一变,略带戏谑的口吻道:“你若不是心中有鬼,为何躲我身后?”
苏念晚抬起头,将眼中的慌乱抹去,但见颜徽眸子温暖如初,淡定的看着她,她微微移开视线,盯着院落某处的花,闷声道:“都说了院内风大,你身板那么结实,我,我挡风。”这话说的信誓旦旦,但她却没勇气看着面前笑得如春水的男子。
颜徽呵呵一笑,春暖花开的清笑,清秀容颜犹如一潭清水,微起波澜,他看着苏念晚,一双剑眉轻轻地蹙了起来,沉着声音道:“苏阿丑,你是挡风还是挡人?”
见颜徽如此正经的和自己说话,这一句话也着实让自己紧张起来,颜徽还真是聪明,苏念晚从容的一笑,眼波一转,颔首看着他探究的目光,轻声笑道:“恩,你猜了?”
“我不喜欢猜的,苏阿丑,若我没猜错,你躲得是易庄主。”颜徽神情淡然,只是这眸中的精光却被苏念晚看的真真切切。
“颜少主,你真是聪明的可恨。”苏念晚咬牙切齿的对上他的视线,愤恨的说着。既然已经被他猜到,也就没必要躲着他,大方的算是承认。
颜徽听此,看着她这薄怒的眼神,眸光一变,泛起了一丝波光。他微微一挑眉,低着头,对着苏念晚道:“我若再没猜错,你和易庄主的关系不一般。”
“我和颜哥哥的关系也不一般。”说罢,苏念晚仰脸一笑,趁着颜徽被自己这笑容怔住的瞬间,她忽然低声道:“颜哥哥,那日后山洗澡,你这身材还真不错。”
颜徽听闻,脸色微微一变,本古铜色的面目现在却像是上了一层酡红的胭脂一般,苏念晚见此,哈哈一笑。颜徽眼中闪过一丝无可奈何,脚步急急而去,但这身后清脆的笑声却久久不散。
苏念晚见颜徽离去,忽然想到这长安自己也不便待下去了,还本来打算见识见识唐门暗器,还是算了吧,连云庄在长安,自己便不踏实,想罢,还是收拾收拾上路吧,自己还要逛遍全国了,想到此,苏念晚忽觉得精神百倍,但一想这么离开鼎剑阁也不是办法,自己根本不认识路,还是想办法让颜徽忽悠自己出去吧。主意打定,苏念晚嘿嘿一笑,颜徽正走着,忽然感到身子一冷,狐疑的抬头看看天色,觉得日光挺好,并未多想。
傍晚时分,苏念晚到处晃悠,终于找到了颜徽。便迈步向他走去,倒是颜徽见到她,神情微微一变,似乎对之前苏念晚提到的洗澡之事还有些不好意思。
苏念晚倒是显得落落大方,一脸谄笑的对着颜徽道:“我记得之前来长安你说请我吃饭。”
颜徽一愣,似乎是想起了这件事,嘴角一弯,道:“记得,要么今晚。”
苏念晚点点头,心中道:正有此意。但眼中的笑意却让颜徽觉得有些冷。
应苏念晚强烈要求,颜徽与她一人骑着一匹马慢悠悠去往长安街头。出了鼎剑阁,苏念晚才发现这鼎剑阁处的地方竟然如此荒凉,她眼中闪过一丝惊愕,低声问道:“为何这般荒凉?”
颜徽听闻,道:“地方大,庄子也就好做一些。”
苏念晚闻言淡定的瞥了一眼颜徽,觉得这话在理,也就没多问了。
两人一路纵马而下,快到街市的时候,颜徽将马停在驿站,两人便步行而至。
话说这长安街头,苏念晚也并不是第一次来,但是夜晚的街头,她却觉得另有一番滋味。
街面上的人和白天貌似没区别,苏念晚此时一手拿着糖葫芦,一手拿着面人,连空手的颜徽也没放过。只见颜少主拎着几盒胭脂,他面目颇有些哭笑不得,但是苏念晚咬着糖葫芦回眸看着他一脸的不乐意时,她却心安理得道:“初来长安,颜少主要尽少主之宜啊。”
颜徽听闻,无奈的摇摇头,但也不争辩什么,浅笑着跟上苏念晚的脚步。
两人停步至一家酒馆前,苏念晚见酒馆生意很好,正好这肚子也有点饿了。遂转过身子,对着颜徽一笑,使了使眼色。颜徽会意,笑了下迈着脚步与她进去。两人扫了一眼楼下,见人有些多,便直接去了二楼。小儿殷勤的过来倒茶端水,因见颜徽与苏念晚气度不凡,穿着打扮一看非富即贵,虽然这苏念晚的衣袍看起来有些不合身,但关键是这衣服的材质一看就是上好的材质啊。
颜徽与苏念晚坐在二楼某处,看着旁边那些人把酒畅谈的样子,苏念晚忽然想起了思源书院的公子们,这还真是觉得有些怀念。见苏念晚低头不语,颜徽问道:“怎么了?”似乎是害怕自己这酒请不好,遂神情有些着急。
苏念晚闻声,抬头恰对上颜徽颇关怀的眸子,怔了一会儿,垂眸道:“没什么,就觉得忽然想起他们了。”
颜徽听闻呵呵一样,刚才眸子里的关怀瞬间沉浮下去,换了一副神情道:“想来也是,他们也可是惦记着你,尤其是夜子桓与宋子瞻。”
苏念晚眸中闪过一丝喜悦,看来夜子桓也不是那么薄情寡义。不过,她却不知道的是,这夜里,夜子桓奋力持笔的抄写着孔夫子交代的罚抄任务,一边写一边对着宋子瞻道:“不知为何,一道罚抄的时候我就想起了苏阿丑。”宋子瞻闻言,哈哈一笑,看了眼夜子桓,转眼,眸子看向窗外,明月当空,却总觉得这书院少了生气。
待酒菜上齐后,苏念晚喝着酒,叹气道:“这酒味道不及你家的好。”而后,挑了几样菜,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颜徽见她如此,眼眸中的笑意多了几分,少有的柔声道:“这酒不好喝,我知道哪边好,要么待这菜吃完,我们去买酒。”这略带商量的语气让苏念晚听得愣住了神,她忽然对着颜徽道:“颜徽,我可记得你以前在书院可没少埋汰我。”
颜徽闻言,眉眼一挑,暗暗回想,还真觉得有那么一回事。苏念晚笑了一声,夹着菜放进颜徽碗里,道:“快吃快吃。我还要与你一起买酒了。”
颜徽看着苏念晚这般神情,仰着脸对他这般的笑颜,蓦地,他突然紧张且不知所措起来,这种感觉以前从未有过,从未。苏念晚继续埋头吃菜,不知晓现在颜徽这幅复杂的神情,只知道自己上方有目光直视自己,复而颔首,对上颜徽这般惊慌失措的眼神,苏念晚嗤笑道:“颜徽,你怎么了?”
“没什么。”颜徽迅速敛了眸光,垂着脸,这酡红色的胭脂又悄悄的爬上他的脸。苏念晚见此,莞尔一笑,也并未说什么,她看了一眼窗外,这月色很适合自己啊。
两人吃完菜,从酒馆出来,这夜色已黑成一片。苏念晚抬首看着夜色,颇为感概道:“这月黑风高的真适合做一件大事。”
颜徽闻言侧目看着她,颇为期待她嘴中的大事是什么。而后,苏念晚又一个人独自看着月色,说道:“真适合偷东西。”
颜徽听闻,神情微变,眼中闪过一丝诧异,这般想法,估计也只有她才能想到。眸子扫过她的侧面,看着她云髻飘逸,虽是男子装扮,但却也让颜徽心有丝奇妙的感觉。
见颜徽不回话,苏念晚疑惑的看着他,但见这灼灼的眸子,苏念晚忽然惊愕了片刻,而后笑着道:“颜徽,说实话,第一次见到你时,你可知我觉得你像什么么?”
他一愣,摇了摇头,目光并未移开,只是眼眸中有丝好奇她会说些什么。忽记起第一次在书院见面时,她是被罚在自己面前的,那时候自己还真是有点嫌弃她。想到此,颜徽笑了一下。
苏念晚看着颜徽这微变的神情,语气带着一抹坏意,一抹得意道:“你带我去买酒,我就告诉你。”说完,直直的看着颜徽,颜徽闻言一愣,转而大方道:“好。”而后,苏念晚笑嘻嘻的跟着颜徽身后,两人身影渐渐消融在这月色中。
某处,屋顶上,两人坐在一边,看着空中月色。苏念晚手拿酒杯,神情自得,颜徽静坐在一边,也拿着酒杯,但是目光不是看着月色,是不是扫视身旁的苏念晚。但见她畅快的喝酒,颜徽的眼中颇多欣赏。他忽然想起喝酒前苏念晚提到的那个话题,问道:“现在能说你第一次见我像什么了吧。”
苏念晚闻言,淡定的将目光转向颜徽,因是喝了酒的缘故,苏念晚面目有些微红,眼神有些迷离,她觉得这酒好喝,一时多贪了几杯,怎知自己这次却有些不胜酒力。她笑着道:“第一次见你,我觉得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男子,虽然与子瞻不相上下,但是你这眸子里的桀骜不驯却添了几分神采。恩,犹如冰山一样,也如青莲一般,浊青泥而不染。”说完,又自顾自的喝起了酒。
颜徽听闻,淡然一笑。但见苏念晚身子摇晃不定,连忙扶住她,生怕她会掉下屋顶,苏念晚顺势一倒,躺在颜徽怀里,嘴里一直呢喃:“徽,你身上味道很好闻。”颜徽见到怀里的女子,微微失了神,恍然间用手围住她,这心跳却很慌乱,他眸子含笑的看着她,原来自己眸子里的疏离与淡漠也会为了一个人而慢慢散开。
夜色中,苏念晚已经醉倒在颜徽怀里,她的口中一直呢喃着,但也不知晓说些什么。
颜徽看着怀中的女子,淡然一笑,,抱着她从屋顶跃下。月色如霜,却也安宁。
给读者的话:
无存稿,每天只能一点点码字,哎
正文第三十八章劫富济贫(1)
一弯明月孤零零挂在空中,月下颜徽抱着苏念晚慢慢的走着。友情提示这本书第一更新网站,百度请搜索+
这夜风习习,颜徽怀里的女子轻声嘀喃着,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倒是那张小脸紧紧的贴在颜徽胸间,时不时蹭蹭。颜徽心生一股奇妙的感觉,他轻笑着看着怀里的女子,眼中的温柔就如一滩轻柔的湖水一般,能将人浸透一般。
街上行人三三两两,却都没注意到他们两个,从他们身旁走过,颜徽或许都没能发现自己现在这神情那般温柔。他本想带她回鼎剑阁,但这一路骑马回去,夜风微凉,也有些湿气,多少都能让怀里的女子受凉。目光紧紧看着前方,一家客栈的牌匾没入他的眼里。再次低头看着怀里的女子,搂紧了她,便笑着迈着步子向客栈而去。
客栈老板狐疑的打量颜徽,再将目光下落,看见怀里的一位年轻男子,老板眼中闪过一丝暧昧。但见颜徽轻咳几声,才将老板这暧昧的目光移到他面上,颜徽直落一锭银子递给老板。老板见着银子眼睛一亮,忙哈着腰接过银子,却也不将这打量的目光看向他们了。但闻颜徽道:“要一间上房。”老板遂吩咐身后的伙计给他们带路。
怀里的女子似乎睡得很沉,也不嘀咕了。颜徽被小二一路带上楼,进了房间,小二准备退下,颜徽却叫住他让他去打一盆热水。
当小二端上热水,颜徽已将苏念晚抱上床,盖上被子,整个房间里就只剩两人的呼吸。颜徽站在床边,视线紧紧看着床上的女子。忽而想起一旁放置的热水,颜徽细心的将手巾捏干,走向苏念晚。但见她青丝有些散落,颜徽低首想将这几缕发丝,苏念晚喷吐的热气均匀的覆在他的脸上,颜徽闻着这股女子特有的香味,微微一怔,慌乱的收起手。再细看苏念晚,他蹙着眉,觉得自己何时对她产生自己都说不透的情愫,明明自己第一次那么嫌弃她。
颜徽不喜欢做作的女子,想起第一次坐在书院松树上喝酒的时候,他就觉得苏念晚颇有江湖气概,不过那时候却以为她是个男子。想罢,他嘴角一笑,忽而淡定的调整了一下呼吸,弯着腰将她的小脸细心的擦拭。
颜徽忽然想到苏念晚这男子面容是一副面具,他心中有种想法,想将这面具揭下,但手指一触碰到她的脸时,他莫名觉得心又有些慌乱,这感觉真的好奇妙。不明所以的浅笑了几下,将手指拂过她的发丝,慢慢起身。颜徽静静的坐在窗边,端着茶杯,心中却不知道在思付什么,偶尔间听见苏念晚的呢喃或者翻身,他都会将目光看向她,不知不觉倦意已袭,他慢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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