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光的蔷薇 - Chapter 4 蔷薇的逆袭(1)
chapter 4 蔷薇的逆袭(1)
清晨时分刚下了一场偶阵雨,雨势停顿之后,大地像被洗涤过一般,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青草气味,道路上的小水洼都清澈的可以用来照镜子。
陈语蔷穿着蓝色的海军校服,站在一个水洼前晃着身子,仔细地对着那潭水整理起头髮来,在口中哼着小调。
一辆黑色保姆车从街的尽头处飞驰驶来,并带着地下一滩滩水,溅起一堆堆的水花,而此时水花不偏不倚的停留在了她早上才精心烫过的校服上……
「喂──」她惊慌的大喊了一声,反射性的打算去追那辆车,心想:这个人是不是眼残吶?没看见有人吗!
车子刚在前方不远处停了下来,似乎完全没有要逃避的意思,而陈语蔷也跟着愣了愣,她盯着车后方的车牌,愈看愈觉得那号码熟悉……
「陈语蔷,妳再不上车我叫阿黄叔开走了。」下一个片刻,讨厌鬼楚胜洸的声音从车窗中传出来。
她张大了双眼,用一脸想要杀人的模样沖了过去,「楚胜洸,我问你,你是不是故意这样开过来的?」
楚胜洸倚在车窗旁,不耐烦的瞥了她一眼,「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妳再不上车我可真的走了,现在坐公交车可来不及。」
「你是赶着去阴曹地府啊?我问你是不是故意的!」陈语蔷没有打算放他一马,倔强的抬起下巴。
「我只知道妳再在这儿死杵着,妳才真的要去阴曹地府了。」他微微一笑,接着伸出手来用手指比了比车后方,只见后方道路上不知何时已集聚了许多车辆,还不断地有按喇叭的刺耳声响传来,让陈语蔷不禁捂起耳朵,想必方才她是太专注于与楚胜洸吵嚷,才会忽略了其他的声音。
「快上车。」此时,楚胜洸从白色衬衫中掏出一副墨镜,又扮演起楚留香来,伸出手在她的面前晃了两下。
他一定是故意的,他一定是故意的!
陈语蔷正气在火头上,把裙角都揉成了一团,心想这家伙少嚣张一秒是会死吗?她不服的一头凑上去,在他的手腕背上留下个深深的齿印。
「噢──」
一阵铺天盖地的偶像呻吟声在瞬间在马路上响起。
车子正驶往星韵艺术学院。
车座上,陈语蔷把脑袋挨在车窗,怒瞪着外头的青葱景象,一手紧紧捏着被雨水溅湿的裙角,一手不断捶着大腿,眸子里尽是跳动的火光。
她在心中暗想:可恶!早知道前几天就多灌你几杯咖啡,让你痛死,放任着你不管。说什幺为了感谢我的彻夜照料,每天会载我上下学,我看根本是一个圈套!
楚胜洸正坐在她身旁,咬牙切齿的凝视着被啃的伤口,望着手腕背渗出的淡淡血迹印子,不禁皱起了眉,感慨这真是一个不可磨灭的阴影。
甚至他此刻回想起她沖着自己咬下去那一剎那,所发出宛如啃苹果的清脆声响时,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心想:这女人是疯子吶!
一整程车的气氛都显得十分的僵硬,车子里头没有任何人开口说话,就这幺的陷入了分外沉默的空气里,仿佛要与它合为一体。
楚胜洸坐立不安的一直挪动着身体,心想平日这个陈语蔷惯了与他耍嘴贫子,忽然静得像不存在一样,虽说耳根是清静了不少,却也份外的不自在起来。
拧过头去,只见陈语蔷死死地盯着窗外,不用特意去观察她的表情,都感受得到她身上围绕着的一团紫色的阴沉微光。
「还在生气啊?」他轻轻推了一下她的肩胜,试探的吐出一句。见她闻言都快要把头别到外太空那幺远去,他微微一笑,把手凑到她眼前去,「妳看,妳把我咬成这样我都没生气了,妳也就别生气了,好不?」
陈语蔷撇过头去睨了他一眼,「所以你现在是在说我小器的意思啰?」
「不是,我只是……」楚胜洸连忙挥了挥手,想要为误会辩解,却被打断了话。
「只是什幺?只是弄得别人浑身污水还恶人先告状?」她轻笑一声,眼神中尽是蔑视。
楚胜洸的笑容在顷刻褪却,脸顿时垮了下来,「妳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啊,我都放下身段先哄妳了,你还想怎样?」
「呵,放下身段?」她白了他一眼,坐直身子,正色道:「我怎幺一点儿也看不出来你的诚意?况且根本没人叫你哄我,不是吗?你又何必多此一举?」她把手交叉胸前,语毕又别过头去,一脸不想理会他的模样。
「喂,陈语蔷!就芝麻那幺丁点的事,妳用得着生那幺大的气吗?」
「我生气?你哪一点值得我生气?」
「妳……」见她字字句句都那幺锐利,非要把人逼得心肌梗塞,楚胜洸也无法再忍耐,「明明是妳自己站在路边,就算真的被溅得一身水也是妳自找的,关我屁事啊?」
陈语蔷冷冷地笑了一下,「我站在那边那幺长时间都没事,忽然有只盲头苍蝇飞了过来,结果就发生意外了,你说关不关他的事?」一语双关。
「哦?开车的人可是阿黄叔,妳的意思是阿黄叔眼睛瞎了?」
此时坐在驾驶座的阿黄叔的脸色有点沉了下去。
陈语蔷一个惊慌,连忙挥手,「不是的,不是的,我不是有意说阿黄叔你的,你别误会啊……」语毕,她撇过头去怒瞪了楚胜洸一眼,一脸兇狠的用气音道:「臭小子你陷害我!」
楚胜洸把头凑上去,轻轻拍了自己的脸颊几下,「打我啊,白痴。」甚至不要脸的白了她一眼。
眼见陈语蔷的拳头都要从半空中挥下去了,前方阿黄叔略带沧桑的声音立马让她安份的坐身子。
「好了,多大了?还玩这种小孩子把戏?」阿黄叔望着后倒镜中的他们二人,有点严肃的道。
「咳、咳。」闻言,楚胜洸故作正经的稍整衣装,但是下一个瞬间,阿黄叔的鱼尾纹跑出来了,「也不想想我老头子的感受,我都一把年纪了还要在这儿听你们两个人打情骂俏呀?」
……
车里陷了极亢长的沉默,头头仿佛有几只黑乌鸦飞过──
「不是,您是不是误会了什幺……我才没有……」过了大概几百年的时间,陈语蔷忽然激动地站起身子来,意图解释。不料却她的动作幅度太大,她那颗头因此撞上了坚硬的车顶,让她顷刻发出一阵「呜……」的低吟。
好在楚胜洸及时开口帮忙说出那句她未能说出的话,「什幺打情骂俏?我怎幺可能跟她有什幺?」这也是陈语蔷自认识他以来,听见过最像样的话。
刚想忍着疼痛拍手,大声讚赏他说:「楚胜洸你这头动物终于开口说了句人话啊!」,下一个片刻,他却又说:「她要脸蛋没智商,要身材又没屁股,我怎幺可能……」话音未落,手腕背再次遭到了一次攻击。
「噢……」偶像的呻吟声再次从车中传来。
阿黄叔坐在驾驶座上摺起他那一条条深深浅浅的鱼尾纹,看戏似的无声笑着,待他们胡闹一翻过后,他才缓缓开口:「我懂的,你们这些年轻人吶,就是喜欢口不对心,明明爱得要死了,口上却还嘟嚷着我好恨他。」还慨叹了一句:「年轻真好啊。」
呃……怎幺有种跳进黄河都洗不清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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