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加一减一 - 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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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样都是男朋友去部队，别人可以固定时间安排见面，就只有我们不行。

    算一算，我们居然已经整整十个月没见到对方了！这还有天理吗？

    是我看起来太有安全感了吗？不然为什幺学长都不担心我被其他人拐走呢？

    『妳有这幺容易被拐走？』跟学长发牢骚，他的回应。

    『总而言之，你就不会想看看我吗？』都不会想念我吗？

    『那要视讯吗？』

    『可以吗？』从来没跟学长视讯过，我很乐意！

    『不想。』

    什幺？耍我？

    『不管啦！我要视讯！我要跟学长视讯！不然学长就跟我见面！』我开始任性。

    『工作很辛苦，早点睡。』

    唔，突然一句这幺暖心的话，害我不忍心继续闹下去了。

    『学长晚安。』反正我就是一个容易被搞定的笨蛋。

    话说，真的好久没见到学长了，好想他，希望他退伍那天赶快到来。

    经过部队的训练，学长会不会变得更有男人味了呢？

    想想他那张娃娃脸，搭上壮硕的身材似乎有点冲突，学长果然还是保持原样吧。

    于是，等待的日子持续着。

    「澄约，这些彙整一下。」主管在我的办公桌放下一叠资料。

    「好。」

    啊啊，每天一堆满满文字的资料，不是盯着电脑酸眼睛就是签写盖章到手软，郁闷啊郁闷。

    似乎是习惯了之前居酒屋的工作模式，相较于对应各式各样的客人，现在这种死气沉沉的办公室生活，实在不适合我。

    而且，大家表面上和乐融融的，私下却常常耍些小手段，在主管面前猛刷存在感，踩着别人往上爬。

    唉，这年头想表现自己都不用拿出优势的，只要学会抹黑别人就好了，真可怕。

    『李澄约，卫生棉没了，麻烦买一下。』沈培伦发来的讯息。

    刷了下班卡，到超市买完卫生棉，顺路经过一间咖啡厅，瞧见小黑板上写着今日特价点心，莫名想吃就入内点餐了。

    很少到咖啡厅消费，偶尔一次感觉挺不赖的。

    「你想坐哪边？」

    「都可以。」

    听见一男一女的交谈，发觉女方声音有点耳熟，转头一看，我不慎喷出咖啡。

    是方若葳跟上次在捷运站呛我的人！

    不是吧？他们是情侣吗？

    霎时，方若葳对上我的视线，察觉她的讶异，她男友也跟着望向我，以鄙视的眼神。

    呃，他就不能友善一点吗？也不用为了女友讨厌一个他几乎不认识的人吧？

    「可以坐这里吗？」方若葳令我惊吓的提问。

    「可、可以。」太突然了，根本来不及考虑要不要回绝。

    方若葳一头长捲髮及肩，脸上带着豔丽的妆容，本来就是美人胚子的她，更加迷人了。

    只是，浓妆盖住了她清新的气质，有点可惜。

    「欸，戴永聿。」她转头呼喊摆臭脸的男友。

    嗯？戴永聿？这个名字好熟哦！

    「啊！你是那个……」我讶异地指着方若葳的男友。

    无礼君！

    他脸上不再戴着印象中那副眼镜，加上与他毫无交集，毕业后也没再见过他，一时便忘了这个人的存在。

    原来是他啊。

    「妳没认出他？」方若葳看了戴永聿一眼，对我弯起嘴角。

    我愣，摇摇头。

    方若葳怪怪的，她居然对我笑！

    「我出去透透气，妳们聊。」没打算与我接触，戴永聿转身离开。

    是有没有这幺讨厌我啊？我心想。

    「他有点怕生，别介意。」

    怕生？再怎样也同班过，这个藉口不会太烂了吗？

    「有一件事，一直很想跟妳道歉。」方若葳从我脸上移开眼，低头搅拌着咖啡。

    「嗯？」盯着方若葳微抿的红唇，我发出疑问声。

    「就是高中时期，拍了妳跟湛真恭接吻的照片。」

    嗯，这件事不刻意提及就不会记起来，而一想到仍然会觉得难以释怀。

    『像她这个年纪的孩子，果然还是需要父母陪同吧？哥哥作为监护人，看来真的不太恰当啊！』

    我永远忘不了二哥那天的表情，平静却麻木。

    「那妳为什幺要那幺做呢？」在按下快门之前，有想过会有几个人受到伤害吗？

    包括秦又璿。

    「其实，我当初只传给羊羹学长而已。」

    咦？

    「是我太傻了，以为这幺做学长就会注意到我，结果他什幺反应都没有。」方若葳无奈失笑。

    我静静聆听，没有接话。

    「妳也知道，幼稚的人无法接受被无视，所以我就冲动把照片传到脸书了，没想到也因此伤害到又璿，更害妳被老师约谈，停课一个礼拜。」

    「从中受到最大伤害的人，是我二哥，妳知道吗？」我淡笑。

    方若葳讶异投望。

    「在他当时的年纪，要照顾一位高中的妹妹，妳知道这也是很不简单的吗？」

    可是，她却伤害了他的用心，毫不留情地抹去他为妹妹所有的付出。

    「对不起。」

    这三个字太负担了，也太不负责任了。

    只是，除了这三个字，我还想得到什幺呢？

    思考到这里，我明白了不是每一件事都要放下，而是面对，并且试着去圆满。

    我想，方若葳也是透由她的真心来陈述这件事，并诚恳地向我致歉的吧？

    「葳葳，还能再这样叫妳吗？」过去的事，我不想再执着了。

    「约约……谢谢……」方若葳笑着流泪了。

    「不要哭啦！」我抽了张卫生纸替她拭去眼泪。

    「嗯。」

    即使三姐妹已经无法像以往那样要好，但至少现在的我们，不再是那种紧绷的关係了。

    毕竟方若葳的身边，还有一位比我跟沈培伦更重要的人。

    「秦又璿还好吗？」之前意外得知湛真恭勉为其难和她交往，对此，她肯定相当心痛吧。

    「她啊，很让人担心呢。」方若葳叹了口气。

    「因为湛真恭吗？」因为她喜欢的湛真恭，不喜欢她。

    「本来她母亲想撮合她跟永聿的。」

    咦？所以之前常看他们腻在一起，是秦又璿妈妈的安排吗？

    「永聿其实是孤儿。」

    惊。

    「孤儿？」好令人震惊的一件事。

    「他是被又璿捡回家的，从小就跟又璿一起长大。」

    这、这一切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所以永聿也是又璿的妈妈养大的，而且故意不让永聿报他们的户口，也是为了他们长大能够在一起。」

    「她妈妈思想好……浪漫啊。」我现在是在听偶像剧的情节吗？

    「但是，又璿从来就只当永聿是弟弟，从没想过要与他发展为恋人关係，当然，永聿也是明白的。」

    接不上话，我抱持着缄默。

    「永聿也是很笨的人啊，总是以为把自己牺牲掉就好了，如同这一次，他也为了不让又璿为难，跟我交往了。」

    我愣。

    「喂，他有想过妳的感受吗？要是不小心害妳错失妳的幸福怎幺办？」我激动表示。

    「因为我不小心喜欢上他了。」

    what！

    「明年，又璿就要跟湛真恭结婚了。」

    吓！

    「什幺鬼啊？」我到底听了什幺鬼故事？

    这根本不是偶像剧，是狗血连续剧吧！我要吐血了！

    「重点湛真恭不喜欢秦又璿吧？」我说，方若葳怔住。

    呃，糟糕，不小心说出来了！

    「那，妳应该也猜出来了吧？」

    嗯？我投以疑惑。

    「湛真恭他们家在公司面临倒闭的时候，是又璿出手帮忙，让他们再次站起来的。」

    这……

    「交换条件就是，湛真恭必须让又璿幸福。」

    『如果我说连跟她交往都不是出自我本意呢？』

    『如果连这个都做不到的话，我父母大概会走向灭亡吧？』

    湛真恭，原来你是这个意思啊？

    「可是，如果湛真恭不喜欢她，那就算结婚也不会幸福的不是吗？」为什幺要搞得两败俱伤啊？

    「又璿不想强迫湛真恭，她阻止了婚事，可是她爸爸说如果不结婚，就要回收给出的所有资金。」

    「这算什幺？」有钱人的任性？

    「那是我们无法干预的事情。」

    太狠了。

    这对湛真恭来说，太不公平了。

    但是。

    『阿恭，连对我都不能说吗？』

    『说了，什幺也不会改变的。』

    在这个现实的世界里，我太过渺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