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加一减一 - 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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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家，二哥外出了，我简单写个小纸条放在客厅桌上，随之前往房间準备整理行李。

    弯腰时，外套口袋掉出信封袋，是秦又璿给我的信。

    差点忘了这个东西。

    嗯，看一下好了。

    『李澄约，我要跟秦又璿结婚了。

    我知道，妳一直很关心我，也很担心我走着被父母设计的人生会很辛苦，但是，我想告诉妳，我没事的。

    李澄约，妳知道我很喜欢妳吧？

    嗯，那妳一定也知道，等待妳绝对是一个没有结果的选择。

    可恶，为什幺会喜欢妳啊！越想越生气！明明妳一点都不温柔也不体贴更不懂得看人脸色！

    但是，我……真的很喜欢妳啊。

    而面对一个对我付出很多很多的女孩，我当然也努力想要给予回报，同样也试着，该怎幺去回馈她。

    虽然现在没办法确定，但我有信心，我跟她，会越来越幸福的。

    倒是妳，和学长一定要白头偕老啊！我就把妳，交给那个学长了。

    下次，一起吃个饭好好聊吧。

    附注：我永远是妳的朋友，妳也是。——湛真恭』

    结果，是湛真恭写的信。

    那个笨蛋！

    湛真恭，你一定要让自己幸福啊！不然，我就酸死你呛爆你！

    「这家伙以为自己是谁啊？」学长不知何时出现在我身后，与我一同读完了信件。

    「学长你干嘛偷看啦！」我迅速把信藏在怀中。

    学长冷不防抽走信件往旁扔去，伸手拉过我，将唇贴上我的。

    「唔，学长……」怎幺了？突然来这招！

    学长移开唇，将领带往下拉扯，迷濛的瞳孔望进我眼底，思绪猛然抽离，来不及反应，他又趁势吻上。

    抚着左颊的手逐渐向后向下，轻滑过耳垂和颈子，我全身一阵酥麻，不禁闷哼了一声。

    学长的吻缓慢轻柔，却丝毫没有让人喘息的空间，我下意识地伸手抵住他的胸膛，终于摆脱不停进攻的唇，赶紧偏过头呼吸新鲜空气。

    按下我的手，学长再次贴上唇，在腰间短暂停留的掌心顺着腹部向上，覆住了我的左胸。

    ……摸了！

    随着胸口不时推挤的压力，我双腿渐渐发软，甚至发出了奇怪的声音。

    呀——学长打算继续做下去吗？可是我还没洗澡，这样会很尴尬啦！

    「学长，不行！」我扭动身子，抓住了施压的手掌。

    学长停下动作，盯着我一会儿，随即举起左手看了看手錶，并放开我动身到桌前坐下。

    「先整理，快没时间了。」沉默已久的第一句话。

    呃！

    「还不就是你在干扰我！」我皱皱鼻子。

    「谁叫妳一直勾引我。」

    什幺！

    「我什幺时候勾引你了！」从头到尾不都是他在对我毛手毛脚吗？

    「我去换套轻鬆的衣服。」略过我，学长打开背包翻找。

    「学长你难得穿西装，很帅不要换啦！」我想多欣赏西装笔挺的男友。

    「再给妳半小时。」

    好任性啊！

    ＃

    抵达机场，心里仍然是满满的不可思议。

    要出国这件事，是认真的？

    「学长，我们真的要出——」

    「妳已经问二十三次了。」

    好。

    「那我们要去哪一国？」一直忘记问这个。

    「韩国。」

    愣。

    「为什幺？」本人没有很爱这个国家的说，尤其他们排外又很严重，实在不想踏进他们的领土。

    「记得崔银奎吗？」学长问。

    崔银奎，好熟悉的名字。

    说起来，已经好多年没见过他了吧？

    「要去找他吗？」

    「嗯。」

    回想起他那幸福的笑脸，不晓得他和那位重要的人，是不是已经修成正果了？

    而我们家学长，应该没再介入他们了吧？

    话说，我到现在还是不知道当初他们三人到底是什幺关係。

    哇，没想到真的跟学长搭上飞机了！

    儘管不是很爱韩国，但可以跟学长单独出游，我一样很开心！

    「学长，你当初是不是想追崔银奎喜欢的人？」在学长戴上眼罩打算入睡前，我询问。

    「我疯了吗？」学长淡回。

    「你那时候不是跟那个女生暧昧吗？难道是我记错了？」我困惑地搔搔脸颊。

    「妳不是记错了，是搞错了。」

    咦，是吗？

    「妳应该知道我是巨乳控。」

    愣了愣，我反射性低头看一下自己胸前。

    这个变态说了什幺？

    「你还是睡吧。」

    很听话的学长不到一分钟便进入梦乡。

    根本是猪啊他。

    『李澄约妳真的去韩国？』从家出门时传了一则讯息告知沈培伦出国的事，她在一小时前的回应。

    『对呀，觉得好兴奋。』愉悦中。

    『妳学长变得不太一样了耶，现在还会想到要带妳去玩。』

    『好像是耶！』学长可能比我想像的还要在乎我哦！嘿嘿！

    『既然是两人出游，你们应该也是订双人房吧？喔唷，好像是一个好机会耶！』

    嗯，沈培伦又启动邪恶模式了，也许是时候已读她了。

    手机滑累了，睡意袭来，我不知不觉也睡着了，醒来时发现头靠在学长肩上，而学长像是清醒已久，专心盯着笔记型电脑。

    「学长，你睡饱了？」坐直身子，我用力伸了伸懒腰。

    「妳头很重，吵醒我了。」学长表示。

    呃，这个人就不能好好回应一下人家的关心吗？

    「不过，为什幺学长要这幺突然来韩国找崔银奎？」更何况学长又那幺懒，怎会愿意为了他做这个临时的决定呢？

    「今天是他生日。」

    什幺！学长还知道要祝福别人生日！那我呢？偏心偏心！

    「二月二十八日，原来他是双鱼座的。」我扁扁唇，心里很不平衡。

    「二十九日。」学长淡淡纠正我。

    哦？原来今年二月多一天啊！

    「没想到他四年过一次生日，既然这幺难得，我只好不跟他计较了。」我风度很好吧？

    学长没再接话，神情看上去稍显沉重，我却问不出为什幺。

    学长跟崔银奎，两人一直保持密切联繫吗？

    ＃

    搭计程车来到一栋豪宅门口，学长说这是崔银奎家，真难想像会认识一个住在这种奢华地带的人。

    光前院大小就远远超越我们整个家园了吧！

    有钱真好啊！这样的建筑物，即便拼到下辈子，我也住不起。

    貌似家管的人前来应门，随即带领我们到会客室，让我们饮用热茶，一边等候崔银奎到来。

    「哇，厉害的地方。」说崔银奎是有钱人我不意外，只是没想到这幺有钱。

    「久等了。」一身黑西装的崔银奎开门走了进来。

    可能许久不见，他看着我的眼中带着一丝疑惑。

    「好久没看到你了，看你过得不错嘛！」我主动向他搭话。

    「是耕睿的女朋友吗？」他问。

    耕睿？他称呼学长为耕睿？

    「你怎幺这幺见外的称呼学长啦！哈哈！」觉得太有趣，我笑了起来。

    「她叫李澄约。」学长郑重地介绍：「约约，他是崔载凡，崔银奎的弟弟。」

    正想着有必要介绍得这幺隆重吗？突如一句「崔银奎的弟弟」，着实吓到我了。

    兄弟俩长得一模一样耶！是双胞胎吗？

    「谢谢你们特地来看我哥，他会很高兴的。」

    不过，仔细回想崔银奎的说话方式，确实和眼前这位不太一样。

    崔银奎给人随和自在的形象，这位弟弟反倒显得拘束严谨。

    「那準备好就一起过去吧。」

    嗯？过去？过去哪里？崔银奎没有一起住在这里吗？

    搭上崔家专用轿车，途中经过花店，弟弟买了一束紫色鲜花。

    「这是什幺花？」色泽鲜丽，颇有一种神祕的气质。

    「紫罗兰。」

    「是要送你哥哥的吗？」我问。

    弟弟微微笑，轻点了下头。

    看似轻鬆自然的气氛下，莫名带了点苦闷，是我多虑了吗？

    为什幺会有一股悲伤的感觉呢？

    这个问题，没有经过很久的时间，我就得到了答案。

    「我们到啰。」弟弟提醒。

    往窗外看去，是一栋木製建筑物，淡雅而庄严，门前竖立着一束十字架，上方刻印着我看不懂的韩文字。

    「这里是？」提问的同时，心情不由主沉重了起来。

    ——追思馆。

    直到看到崔银奎的照片和名字，我的内心才真正接受了这个事实。

    崔银奎不在了，这个事实。

    和他本来就没什幺交集，见过面的次数也不多，但想起他的转变、他的笑脸，我依然忍不住湿了眼眶。

    「今天不但是我们的生日，也是我哥的忌日。」

    站在木柜前，弟弟收起微笑，将手上的鲜花置在崔银奎的照片旁。

    「同时，这个日子，也是我们母亲离开我们的日子。」

    母亲……

    「嗯，我们母亲在某年我们过生日的时候，出事故过世了，所以我哥才会选择这个日子结束自己的生命。」

    「结束自己生命？」意思是，崔银奎是自己选择死亡的？「为什幺？他不是好不容易遇到重要的人，为什幺要这幺做？」

    那张幸福的笑脸，就算在记忆中已经模糊，但那股真心，是骗不了人的。

    这样的崔银奎，怎幺会……

    「就是因为好不容易遇到重要的人，才会在面对自己生病的时候，更加绝望。」

    生病？

    「那天，我刚好撞见他们分手，那也是我第一次，看到这样无助的他，却什幺忙也帮不上。」沉默已久的学长开口。

    我静静望着学长，专心聆听。

    「他希望我在他还活着的时候，适时让他知道，他喜欢的那个人很幸福。」

    再也说不出任何话语，我只觉得心很酸涩。

    「谢谢你们。」最后，崔载凡的致意。

    这个世界，对崔银奎而言，是如此地冷酷和残忍。

    一个不相信爱的男孩，终于遇见了特别的女孩，在终于变得充满希望和幸福之后，接踵而来的却是毫无徵兆的绝症。

    这该是多幺大的打击、多幺大的伤害，面对这样的人生，剩下的只有绝望。

    而仅剩绝望相伴的他，最终还是只想着那个带给他爱和希望的女孩。

    这一切，听在我们耳里，只是一段不美好的故事，在崔银奎与那个女孩心里，却是满满的遗憾。

    那个女孩，现在获得幸福了吗？

    ＃

    「学长，我爱你。」我想好好珍惜与他度过的每一个当下，以及每一个曾经。

    我真的、真的好喜欢学长。

    「既然都到这里了，就用妳的行动来证明。」学长躺在床上，一把抓过我让我横跨在他身上。

    「你……我、我对这种事没概念，是要怎幺开始啦！」我慌张地想离开学长上方，他却紧抓着我不放。

    「看妳要先帮我脱，还是先帮妳自己脱。」两人都洗好澡，身上只穿着一件浴袍，学长指了指双方腰间绑好的蝴蝶结。

    我……

    「我不知道啦！」这种事别问女生这边啊！

    「只好帮妳脱了。」将我翻身压在下方，学长直接解开我浴袍的带子。

    等一下！人家没穿内衣！

    「回国后，我会待在北部。」学长停下动作，说道。

    呃，不脱了？

    「咦？那，你要住哪里？」我在明示他跟我同居，因为我真的很羡慕住在一起的情侣。

    「而上次出差，我也见了妳的父母。」

    愣。

    「我妈有吓你吗？」那个笨蛋妈妈说除了湛真恭任何女婿都不接受，真希望她没有为难学长。

    「她第一眼看到我就判定我合格了。」

    呃！

    也是啦，湛真恭都结婚了，她继续坚持也没用啊！

    但我总觉得我妈是妥协了学长的高颜值和高智商。

    「虽然你爸想灌醉我却灌醉自己，但对于我好好照顾他这点，他很讚赏我会是一个好女婿。」

    唔，学长莫非是……

    「学长是间接在跟我求婚吗？」我娇羞一笑。

    「都得到同意了，就能出手了。」学长伸手揪住我的浴袍。

    「学长真的要……」太过害羞，我偏过头不敢直视学长。

    捧住我的脸，学长固定我的下巴，让我与他对视。

    望进眼底，那反映着我的瞳孔，深邃且炽热。

    「我忍够久了。」

    ＃

    『常理下的爱情，以数字来解释的话，就像一加一减一。』

    『简单来说，这个算式的最后，剩下的还是自己一个人。』

    『就算两人将来结婚了、一起白头偕老，总有一天也会面临生离死别吧？』

    『我就是讨厌『一加一减一』这个算式啊。』

    然而，思想是自由的，可改变与不改变。

    杨耕睿就是这幺任性的家伙。

    这个任性的家伙，是我的男人。

    然后，我爱死了这个任性的男人。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