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乐吧！1934女孩（正文完） - 【第五章】超混搭?Ｋ歌之夜01

    【第五章】超混搭?k歌之夜01

    这一天，彭炫妹大概放了三十次〈跳舞时代〉。

    晚餐后，我在厨房洗碗，彭炫妹帮着老哥整理曲盘，老哥突然冲进厨房大叫：「黎忆星，妳说，妳是不是又去找江山博了？」

    我正要辩驳，他手里拿着我的手机，一个对话框映入眼帘，讯息来自「y江博」──「这星期内，可以整理好黎云声生平年表和对应的历史事件一览表吗？」

    老哥没偷看手机，他是路过茶几瞥见的；该死，我应该设定别自动显示讯息；但我也有一点失望，江山博的讯息没有爱心也没有亲吻图案，只有公事公办的催促语气。

    「只是工作而已；他接了姑姑和表姊发给他的工作，他们不是成立了云声音乐文教基金会吗？江博要帮我们的黎云声老先生写传记啦。」

    「一粒星，妳说什幺？」彭炫妹冲进厨房，挤进我和老哥之间，拉着我的衣领大叫，「黎云声？妳刚刚说黎云声？」

    我手上满是洗碗精泡泡，我用手肘推开她，「对啊，他是我们的阿公，妳知道他？」

    「怎幺会不知道？他就是雷仙谢啊！」

    「蛤──？」

    轮到我和老哥大叫了，「妳亲爱的仙谢不是姓雷吗？雷公的雷？」

    「用台语唸唸看妳们阿公的名字。黎云声，雷－魂－虾－。」

    「真的欸，可是，我们有跟妳说我们姓黎啊！妳怎幺不问我们和黎云声有什幺关係？」

    「我以为妳们姓李。」彭炫妹摇摇头，叹了口气，冒出一句台语谚语：「龙生龙子，虎生豹儿──谁叫妳们这幺平凡，我不敢相信妳们是雷仙谢的子孙。」

    「什幺平凡──」我正要反驳，彭炫妹又抓住我衣领，「欸欸，那妳们都没听过我吗？雷仙谢和他夫人离婚了吗？」

    「什幺离婚！妳放手啦！」

    彭炫妹抓紧我衣领用力摇，「快，告诉我，妳爸哪一年出生的？妳还有个姑姑？哪年生的？」

    「我想一下，我爸是一九四九年，我姑姑比他大三岁，所以是一九四六年生，好了，妳不要抓我衣服，听到没有！」

    「怎幺可能！」彭炫妹揪得更用力，她的琥珀眼瞳好像燃起烈焰，我有点不舒服，老哥把她的手掰开，「真的啦！我们干麻要骗妳？」

    我拉平衣领，「我们阿公没有离婚，但我爸爸??不是大妈生的。」

    「什幺意思？」

    「是他往来的酒家女──我阿公在我爸出生前就去世了，亲生阿嬷生产时过世，所以，我爸爸是大妈抚养长大的。」

    彭炫妹震撼的表情太过惊人，我忍不住怀疑，「妳为什幺那幺在意我阿公的婚姻史，难道──」

    彭炫妹没有反驳。

    「妳暗恋我阿公？」老哥大喊，彭炫妹不语。

    「嘘。」我示意老哥别乱说话，彭炫妹这幺心高气傲，怎堪别人戳破她的感情。

    我怕彭炫妹又躲回房间，过个一天一夜才出来，连忙把手上的洗碗精泡泡沖乾净，拉着彭炫妹到客厅，打开电视，转到她最喜欢的tv台，她呆呆地盯着电视，流转的声光似乎渐渐镇住她激动的情绪。

    不知过了多久，电视播放出叮噹的〈冷血动物〉。

    「我们像两个宇宙，

    我自甘着我的堕落，

    你一无你的所有??」

    「我也单恋、苦恋过，妳会遇到对的人。」

    彭炫妹淡淡地问：「妳哥说的那个江山博，是对的人吗？」

    「这个嘛，当然是??」

    这时，已拉下的铁捲店门又砰砰作响，「有人在吗？」是个浑厚的男声。

    老哥从厨房走出，我们交换一个眼神，他的眼里尽是惊恐，我知道，他想的是──

    不会吧，又有人穿越来我们家了吗？

    老哥开了门，和来者说了几句话，把他请进客厅。

    「黎忆星，老房东的孙子来了。」

    彭炫妹呆呆地坐在沙发上，彷彿没听到；我站起身，这位客人是高个子的男人，穿了棕色翻领皮夹克，搭西装裤，头髮往前梳，一双琥珀眼瞳炯炯有神，小指戴了一只钛钢戒指，他看见我，眼里写满惊诧──

    「月亮小姐！」

    「迷彩林──林表哥！」是郑恬佳的表哥！但我忘记他的名字了！

    他从皮衣外套口袋掏出名片夹，递给我一张名片。

    誌玄科技／研发中心／专案经理／林揖辰。

    「林－耳－辰──」

    迷彩男纠正我：「林揖辰，打躬作揖的揖，唸作一二三的一。」

    「林揖辰，哈哈哈，林依晨！我可以叫你一声『又青姊』吗？」

    听到我的笑声，彭炫妹抬头看我们，她看来又惊又喜，好像他乡遇故知，还没来得及问她，老哥先推我一把：「别这幺没礼貌！」

    我推回去，「他叫我月亮小姐，又多有礼貌了？」

    林揖辰笑一笑，「没关係，我习惯了。」

    「阿土！汝也来遮啦？汝哪会穿遮尔奇怪欸衫？」彭炫妹从沙发上起身，窜到林揖辰身旁，林揖辰一脸惊恐，老哥赶紧护住迷彩男，「他是林揖辰，不是阿土，是『这里』的人。」

    老哥特别强调「这里」，暗示彭炫妹，林揖辰不是穿越时空的人。

    彭炫妹兴高采烈的眼神降了温，又瞬间燃起，「林清土是你的阿公还是阿祖？你和他长得好像！」

    林揖辰困惑地皱起眉，「小姐，妳认错人了。」他掠过彭炫妹，转头看老哥，「光阳哥，月亮小姐是你的──？」

    「她是我妹。」

    我赶紧向老哥说明，「我和他是某场婚宴认识的，他是新娘的表哥，和我合唱了两首歌。」

    老哥点点头，我回头才发现，林揖辰的目光一直锁定在我身上，一摸头，我才惊觉我头上夹着鲨鱼夹，身上穿着洗碗时的破围裙，还没脱下来，一身狼狈落魄，站在穿着黑底白点圆裙的彭炫妹身旁，大概更像个丫鬟了吧？

    我赶紧起身去厨房倒杯茶给林揖辰，顺便脱下围裙，拔下鲨鱼夹，整理一下头髮。

    「我爷爷遗嘱交代，这房子不要改建，也不准卖掉。可惜了，好几家建设公司和我接洽过，这里是一坪一百万的身价。我老爸说，既然不准卖不准建，就继续租给你们吧。」

    回到客厅，老哥和林揖辰在逐一确认房租契约条文，彭炫妹则坐在林揖辰旁边，笑咪咪地盯着他，林揖辰有点不安地问老哥：「这位到底是──？」

    老哥赶紧解释：「是我们远房表妹，来我家借住的，叫做──」

    彭炫妹唇瓣相抿，看样子是正打算说「梦美」这个好笑的名字；我更怕她改变主意，小嘴噘起来说出「幼咪咪」这个艺名，于是赶紧抢先发言，「她叫彭炫妹！」

    林揖辰很有礼貌，「彭小姐妳好。妳喜欢──复古风的打扮？」

    他的眼睛打量彭炫妹的髮型，一整天下来，彭炫妹的漩涡捲捲头还没崩塌；彭炫妹点点头，「我喜欢昭和时代的衣服和音乐。」

    林揖辰回答：「哦，我都听最新的音乐。」

    我心里嘀咕，衣服大概也是吧，看这他模样活像从最新一期的gq杂誌走出来。

    彭炫妹不放过他，「哪些歌？」

    林揖辰偏头想了想，「林宥嘉的新歌〈兜圈〉很好听。」他拍拍大腿，「既然黎忆星小姐很会唱歌，彭炫妹小姐喜欢老歌，也庆祝我们再次签好租赁契约，我们来去唱歌，我请客！」

    老哥也表示同意。

    「唱歌？什幺意思？要去哪里唱歌？」彭炫妹当然不知道ktv这种地方，我赶紧假借拿外套之名，把彭炫妹拖进房里，解释ktv是什幺，还补充说明：「等下看到不懂的东西，小声问我或我哥就好了，不要大声嚷嚷！」

    「知道了知道了！」

    彭炫妹穿上她初次现身时的红色大衣，拎着她的口金包，我呢，则是披上软膨膨的羽绒衣，揹上斜背包。

    走回客厅，和男士们一同走出店门；林揖辰停在店门口的机车，非常簇新，但拥有速克达复古摩托车的车型，我嘲笑他，「你不是只听新歌吗？我以为你也只骑最新型的摩托车呢。」

    林揖辰回答：「这是gogoro，全铝合金，造型也比较流线，不过我骑腻了，已经打算卖掉了。」

    「这就是gogoro！新闻说一台要十二万！」老哥惊叹不已，伸出鹹猪手摸了gogoro好几把。啧啧，这位林揖辰先生，还真是一个走在时尚潮浪尖端的纨裤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