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乐吧！1934女孩（正文完） - 【第九章】从波丽路舞曲到阿卡贝拉01

    【第九章】从波丽路舞曲到阿卡贝拉01

    星期六一早。

    我趴在桌上睡着，充电中的手机还停在编曲app的画面，笔记型电脑也没关机；自从发愿研究阿卡贝拉编曲以来，几乎每天晚上我都为了编辑组合新的唱法，硬撑着眼皮熬夜。

    我打开le，确认我没有关掉讯息通知──直到此刻，我传出的le讯息对话框旁仍显示，距离收到讯息十一小时，江山博仍已读不回。

    我走出房门，才发现自己来不及阻止彭炫妹──她已经打点好捲捲头、圆点洋装、大衣、丝巾，标準的一九三四年文明女孩的打扮。

    「这件洋装哪里来的？我可不记得我买过宝蓝色点点洋装，还有黑色薄大衣，也不像我老妈衣柜里挖出来的──」

    「我去逛街买的。」

    老哥补充：「她现在已经知道要去中正台夜市逛逛买东西了，她很满意哦，说比她以前买衣服的新州屋还好逛。」

    「新州屋？那是啥？」

    老哥解释：「新竹最早的百货，在现在的东门市场。」

    「哦??」我转头看彭炫妹：「妳哪来的钱？」

    「上次和妳去唱歌，不是赚了一笔？」

    我打从心里叹服；如果把我丢到一九三四年，我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够适应得这样好。

    我自己呢？黑色皮衣、黑白点点上衣、宝蓝色窄管裤，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笑了，因为我混搭了彭炫妹和林揖辰这对祖孙的时代。

    老哥则一贯的阿宅格子衬衫装扮。

    我们和林揖辰约定在新竹火车站集合，一批穿着超短制服裙，戴着白金色假髮的女孩，看着彭炫妹交互耳语：「她也是ser吧？」「她spy哪一齣啊？」

    突然间，ser女孩们有点亢奋，「哇，那个男的好帅，好像明星喔！」「根本是漫画里走出来的！」

    我顺着她们的视线看过去，林揖辰穿着宝蓝色的衬衫，顶着黑色毛呢帽子出现。

    「你们有订dress de吗？怎幺都穿宝蓝色？没揪！」老哥问我。

    「不管定甚幺dress de，你还不是穿宅男格子衬衫？」

    「也是啦。」

    林揖辰走近，看到彭炫妹，先是一惊，而后别开视线，只有我知道，他无法接受眼前打扮复古的聒噪少女，是他的亲生奶奶。

    沿路上彭炫妹不断惊讶于自强号列车好快好明亮，到了台北火车站，我们转搭计程车前往位于民生西路的波丽路餐厅。

    「等一下上车安静一点，不要大声嚷嚷，知道吗？」我低声交代彭炫妹。

    「新竹市市长林智坚宣布，今年跨年晚会将于东门圆环封街举办，除了邀请知名艺人表演，将同时举办迎曦音乐比赛，团队中只要有一人在新竹市内设籍、工作、就学，即可报名，入围总决赛者将在跨年晚会上表演，活动报名请洽新竹市政府文化局??」

    「哇，这台计程车有电视！一粒星，妳家的电视背后有条线，计程车上没有线，怎幺会有电视？」

    彭炫妹扳着车内电视，想要拆下来研究，我和老哥急得大叫：「别闹了，会弄坏的！」

    前座的林揖辰扶着额头，像个无奈的父亲，面对顽劣的孩子；我赶紧转移话题，「林揖辰，波丽路餐厅，你去过吗？听说??」我瞥了一眼彭炫妹，「说不定，你爷爷去过哦。」

    「应该没有吧，如果要吃西餐，我家人一向去国宾a cut、茹丝葵、法乐琪，但我更喜欢自己买牛排回来煎。」

    当我正想回嘴说「真好，我和黎光阳都去我家牛排啦。」司机先生停下车，到了。

    民生西路上，有两家「波丽路西餐厅」，一间写着「波丽路本店」，一间写着「波丽路西餐老店」，我傻在原地，「怎幺有两家？要去哪一家？」

    老哥解释：「一定是兄弟分家啦。」

    彭炫妹摇摇头，「不对，应该只有一家。」

    林揖辰则脚步坚定地走向「波丽路本店」，「是这一家。」

    这一家门口还挂着木头匾额，写着「台北老店?源远流长?商业楷模?创立于西元一九三四年」。不只如此，店家在街道上着招牌还写着「ㄇㄡㄌㄟㄌㄡ?bolero」。

    「你怎幺知道，你不是没来过？」

    「波丽路，到底是什幺意思？」林揖辰不回答我，停在门口。

    「拉威尔在一九二八年写的舞曲。」

    我脑海中响起了有精神的小鼓声，我轻轻哼出主旋律。

    「啊，是这一首，好耳熟啊。」

    「数码宝贝第一季用过的配乐。」

    林揖辰惊讶地看我，「这一首？哇！好怀念！」

    我低声说，「快进去吧，有人更怀念这里呢。」彭炫妹在门口探头探脑。

    于是林揖辰再往前踏一步，灰黑色的玻璃门打开，「欢迎光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