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乐吧！1934女孩（正文完） - 【第十章】有乐馆广场前02

    【第十章】有乐馆广场前02

    一星期后。

    彭炫妹五点就起床，她忍耐着直到我俩吃完早餐，才拉住我袖子，不用说我也知道，她希望我早点开电脑确认一件事。

    「还没啦，八点半才会在官方网站上公布。」

    彭炫妹的表情，很像一只眼看着有骨头却啃不到的小狗，看得我心里暗自发笑。

    终于到了八点半，我好整以暇地打开电脑，彭炫妹挨在我身边，「有吗？有我们吗？」

    「等一下啦，网路有点慢。」

    浏览器里出现新竹迎曦音乐节活动网页，我点开「new！初选入围队伍」的公告连结。

    「万金油、粉红麦克、废话、叉烧包、非常好??一九三四！耶，我们通过初选要进複赛了！」

    我们两人高兴地跳起来，抱在一起又叫又跳──

    「阮是文明女，

    东西南北自由志，

    逍遥佮自在，

    世事怎样阮不知，

    阮只知爱来比赛，

    唱歌爱大声

    男女双双，

    排做一排，

    唱阿卡贝拉，

    我尚盖爱──」

    我胡乱改编了〈跳舞时代〉歌词，彭炫妹跟着我改编的词乱唱一通，两个人都好开心。

    坐下来休息时，我按了入围队伍名单页面中「一九三四」方块旁的小箭头，那是我们上传的试唱p3档案，已经有一千多人按讚。

    「欸，这阵子林揖辰天天来我们这里练唱，妳觉得怎幺样？」彭炫妹问。

    「什幺怎幺样？我还是有男朋友的。」

    「我觉得林揖辰比江山博好。」

    「哪里好？」

    「我说不上来。」

    「妳这样好像帮儿子护航的妈妈。」

    ──其实是帮金孙护航的阿嬷；如果我和林揖辰被送作堆，我不就成为彭炫妹的孙媳妇？如果彭炫妹知道她和林揖辰的祖孙关係，我可能得每天早上端一盆洗脚水给她，帮她捲头髮，还得陪她逛街买圆点洋装和提包包，我才不要。

    传了le简讯向老哥和林揖辰通报好消息后，我又传了简讯给江山博，「我们要参加跨年晚会的迎曦音乐节活动，唱〈堑城一粒星〉喔。」

    江山博马上回传讯息，「谁说妳们可以抢先曝光这首歌？妳姑姑同意了吗？」

    「为什幺要她同意？我哥说，着作权只持续到着作权所有人过世五十年，而且唱片收藏家又不是她。」

    江山博又是已读不回，我觉得有点郁闷。

    彭炫妹关切地问，「江山博不理妳喔？」

    我点点头，打开电视，遥控器随便乱转，换换心情。跳过民视连续剧、海绵宝宝、disvery和日本太太好吃惊，电影台正在重播〈色戒〉，梁朝伟轮廓分明又很有戏的脸庞让我停下来，不再继续按遥控器的选台键。

    「这部映画里的旗袍好看，我也想要穿那样。」

    彭炫妹指着和梁朝伟共撑一把伞的汤唯，看得两眼发直。汤唯那一身蓝色印花旗袍确实好漂亮，不愧是女特务精心设计的第一次出场。

    「看得那幺认真！还好电视台应该把精彩镜头都剪掉了，妳要是看到迴纹针式，包準妳吓死。」

    我想起大学时和同学一起去电影院，售票员还坚持要我们出示身分证，证明我们已满十八岁；当争议镜头出现时，我们原本嗑爆米花的喀拉喀拉声和喝饮料的吸啜声，全都静下来，看傻了眼。

    「迴纹针？」彭炫妹看起来很吃惊。

    「就是男女之间的那个??迴纹针式，真的很难想像齁，啦好啦好啦，不能讲，妳还没满十八岁。」

    「妳说这部电影叫什幺？」

    「色戒。」

    彭炫妹若有所思，我想，虽然片中场景在香港和上海，但感觉还是比较接近她的一九三四吧??

    「妳把词曲誊写成乐谱给我吧。妳姑姑指示，曲盘坏掉就算了，在传记中曝光这首歌就好了，就说是从手稿中找到的，妳们可别唱这首歌参赛，我会很生气不理妳。」

    到了中午，江山博总算回传le讯息。

    我叹了一口气，却觉得没有力气提起原子笔誊写〈堑城一粒星〉的词曲。

    「欸，一粒星，複赛那一天，我们要不要设计一下整体造型？」彭炫妹凑了过来。

    「妳满有概念的嘛，根本不像第一次参加大型比赛。」

    「我们一定要穿洋装，打扮得像一九三四女孩，一定很有话题。」

    我点点头，彭炫妹看着我：「妳怎幺了，没什幺精神，又怎幺了？」

    「江山博向我要〈堑城一粒星〉的词曲。」

    「就算妳不要林揖辰，也别和江山博在一起，我觉得他不是好人。」

    我本来想要反唇相讥：「是是是妳最会拣，拣到一个卖龙眼的，我阿公黎云声虽然是个才子，在感情上也不是个好人！」但想到她悲苦的际遇，我把话吞下去了，我黎忆星向来是个鲁蛇，偶尔有点毒舌，但我知道话一说出口，彭炫妹可能会昏过去。

    我叹了一口气，「妳自己说过，被林清土反对妳的恋情时，妳很难过，妳怎幺不想想我也是这样的心情？别再说了。」

    彭炫妹噘起嘴，「哼，不说就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