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烧的莫斯科 - 第九百九十八章 医院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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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我们离开克里姆林宫时,别济科夫为了稳妥起见,将开车的司机撵走,亲自驾车送我和克罗奇科夫去医院。huo

    说来挺好笑的,我们这车里的三人,原本克罗奇科夫是我们的死对头,可此刻他却成为了我的朋友。而别济科夫还因为上次我俩差点被枪毙的事情,一直对克罗奇科夫耿耿于怀。这一点,从他不时通过后视镜对坐在后排的克罗奇科夫怒目横视的举动中,就可以猜测出来。而克罗奇科夫对于别济科夫的这种挑衅举动,却只是报以淡淡一笑。

    我没有关注两人暗中的较量,而是自顾自地思索起来,今天的这个授勋仪式,的确让我收获不小,除认识了乌斯季诺夫这样的大人物外,还彻底化解了和克罗奇科夫之间的恩怨。

    在莫斯科保卫战期间,我是因为受到了朱可夫和罗科索夫斯基的赏识,再加上立了一点小小的功劳,所以才有了平步青云的机会。不过太过显眼和爬升太快的军官,根基根本就不稳,远远比不上那些在军队里干了十几二十年,一步一个脚印升上来的军官来得成熟稳重,缺乏了历练的经历,一旦遇到挫折,恐怕表现就会很糟糕。

    被降职后,先是被派往列宁格勒,接着又去了斯大林格勒,虽然好几次险象环生差点丢掉自己的性命,但却在有了丰富战斗经验的同时,积累了大量的人脉,甚至还有了一支可以由自己完全作主的部队,不用像万金油似的,哪里需要就抹哪里。

    我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车已停在了一所医院的院子了。克罗奇科夫用嘲讽的语气问开车的别济科夫:“上校同志,到地方了。您是下车陪我们一起进去呢,还是留在车里等?”

    别济科夫听克罗奇科夫这么说,回过头面带怒容地瞪了他一眼,随后咬着后槽牙说:“当然是一起进去了,我怎么知道您会不会再搞什么鬼。”

    克罗奇科夫听后。侧头对我说了一句:“奥夏宁娜,我们下车吧。”说完,推开他那一侧的车门,跳下车去。

    我没有立即跟着克罗奇科夫下车。而是礼貌地对别济科夫说:“上校同志,您先找个位置停好,然后我们再一起进去吧。”说完,我才推开车门下了车。

    站在门诊大厅门口的克罗奇科夫等我走到他的身边,瞧了一眼朝旁边开去的小轿车。随后低声地问:“奥夏宁娜,别济科夫上校和我们一起进去吗?”

    我点了点头,礼貌地对他说:“是的,克罗奇科夫同志,上校现在去停车,待会儿和我们一起进去。”

    我们俩站在门口等了没多久,停好车的别济科夫便急匆匆地走了过来。他走到我们的面前,冲我一摆头,大声地说:“走吧,丽达。我们进去找医生。”

    看到别济科夫说完这话,就头也不回地走进了门诊大楼,克罗奇科夫有些无奈地笑了笑,对我说道:“这个别济科夫啊,还在生我的气。奥夏宁娜,走吧,我们去找医生。”

    在苏联的医院看病,是不需要挂号,只需要到医生所在的门诊室外面等待即可。我们三人来到五官科的医生门诊室外,看外面走廊上站的人还真不少。起码是三十来号人。我心里默算了一下,医生就算五分钟看一位病人,轮到我的时候,起码也是两个小时以后了。

    看到这种情形。我不禁打起了退堂鼓,我轻轻地拉了拉克罗奇科夫的衣袖,低声地对他说:“克罗奇科夫同志,今天人太多了,我们是不是可以改天再来?”

    克罗奇科夫扭头望着我,奇怪地说:“明天?为什么要要等到明天再来?”

    我用手一指门诊室外面长长的队伍。无奈地说道:“您看,外面有这么多人,等轮到我的时候,不知还要等多久了。”

    听明白我担心的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克罗奇科夫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他不以为然地说道:“奥夏宁娜,你多虑了。如果你要看病的话,根本用不着等那么久了。”

    别济科夫听到他的话以后,回头冲他翻了一个白眼,没好气地说:“该死的家伙,又想滥用他的职权了。”

    对于别济科夫的冷嘲热讽,克罗奇科夫没有计较。他快步地走到了队伍的前面,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本暗红色的证件,高高地举过头:“好的,您去吧。”

    克罗奇科夫点点头,放下了帘子,和谢尔盖打了个招呼,便开门走了出去。他刚出去没多久,房门又响了一下,有人从外面走了进来,从对方和医生的对话里,我听出原来是一位患者。听到有患者进来,护士和我打了个招呼,就出去接到患者去了。

    我听到前面有五六位患者进入了门诊室,谢尔盖在耐心地听完患者的述说后,有的三言两语就打发走了,有的则让护士处理伤势后,再开出药房,让患者去附近的药店买药。

    就在我等得有些不耐烦的时候,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了谢尔盖的声音:“指挥员同志,请出来接受检查吧。”

    谢尔盖话音刚落,护士便走过来拉开布帘,帮着我从病床上下来,搀扶着我来到靠墙的一张椅子上坐下,并打开了我头顶的一盏白炽灯。谢尔盖站在我的面前,俯下身子,翻开我的眼皮,用带着聚光镜的放大镜,仔细地观察我的眼睛,并不时地吩咐我看向上下左右不同的方向。

    看了许久,他站直了身体,长叹一口气,瞥了一眼我的肩章,随后问道:“将军同志,请问您最近头部有没有受过什么重击?”

    “重击?”我把这个词语重复了一遍,在脑子里把自己这段时间的经历,想放电影一样过了一遍,发现自己好像没有遇到过什么头部遭受重击的情况。正想摇头否认时,猛地想到在那个镇子外,我和瓦西里见面时,他不小心踩上了地雷,爆炸的气浪将我掀飞,我在落地时,头部曾经重重地撞在了石头上。幸好戴了钢盔,否则我有可能当时就光荣了。

    想到这里,我连忙把这事向谢尔盖讲了一遍,讲完后,我忐忑不安地问:“医生同志,我的眼睛不要紧吧。”

    谢尔盖表情严肃地回答说:“将军同志,正是因为受到了这样的重击,导致您的视网膜出现了剥离的前兆,由于您没有及时地进行治疗,所以现在才会脱落。”

    谢尔盖的话,让我更加心惊胆战,我神情慌乱地问:“医生,那么我会失明吗?”

    听到我的担忧,谢尔盖想了片刻,回答说:“如果及时进行手术的话,应该是不会的。”

    “那什么时候能手术啊?”我赶紧问道。

    “虽然已确认是视网膜脱落,但还需要再观察两天,才能动手术。”谢尔盖说完这两句话后,回到了桌边,拿起笔开始写病例,边写边说道:“将军同志,住院部就在门诊部的后面,待会儿您拿我给您写病例,去找值班的医生,他会为您安排病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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