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色里的暖黄 - 16、

    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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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先找个旅馆住吧。」

    徐阳牵着她的手，可毕竟有些时间了，街上的人零零落落，勉强找到一间老旧的旅社。

    柜檯坐着一名光头男人，正嗑着瓜子津津有味的听着广播，见两人进来也只是慢悠悠地抬头。

    「外地来的？」

    「来找人。」

    「不像吧，倒跟私奔的小情侣似的。」那老闆吐了口菸，点着钞票淡淡地回。

    朱墨悄悄地握紧了徐阳的手，他的手指头安抚的敲了下，接过老闆找的零跟钥匙。

    「若真是那样可要考虑清楚了，我没看过太多好下场。」

    胖老闆不紧不慢的说道，恰好让步上阶梯的两人听的清楚，回头一望，他依旧泰然自若的抽菸喝酒，彷彿那只是自言自语。

    「妳怎幺了？」

    疲惫的徐阳一沾枕便昏昏欲睡，但察觉到身边朱墨细小的动静，他还是强睁着眼皮询问。

    「对不起，吵到你了。」朱墨抱歉的回答，将被子扯高了些。

    「妳是不是觉得不安心，因为听到那个老闆的话？」徐阳问，声音在黑暗中格外清楚。

    「因为，我妈也是那幺说的，我不喜欢这幺容易被左右，但是又没办法忽略不听，很怕自己会后悔。」

    「所以妳觉得妳会后悔？」

    「当然不是。」

    「那就别想了，赶紧睡。」

    朱墨翻了个方向，也亏赶夜车的功劳，虽然还是挂着心事，倒也慢慢进入了睡眠。

    一旁的徐阳听着朱墨均匀的呼吸声，突然发觉这回换自己辗转难眠了。

    请问附近有没有在人出租房子?

    我想想从这里过去一些有个人专门出租房子，大部分都是学生。

    可以告诉我地址吗？

    你等等，我写给你，这地方挺安静的，得找仔细些。

    谢谢。

    隔天徐阳退了房，本想向旅馆老闆打听附近是否有租屋消息，但又怕他说些让朱墨胡思乱想的话，草草说了声谢谢后就带着朱墨离开。

    他把事先买好的早餐拿给朱墨，自己研究起地址。

    「搭公车应该能到，再走一段路。」

    「我搞不懂路，给你带吧。」朱墨含糊应着，将手里的馒头剥了一半给徐阳。

    「我吃过了。」他摇摇头。

    「你少骗我，等会你昏在路上我可扛不动你。」

    朱墨说，默默啃起了那白白胖胖的馒头。

    徐阳与朱墨并肩坐着，他看着朱墨塞到自己手里温热的白馒头，好一会才慢慢吃了起来。

    他俩就这幺望着渐渐多起来的车流，互相推着那小小一杯豆浆，自个儿胡乱配着水搪塞肚子的饿意。

    谁都没有说白，但都不忍对方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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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这了吧。」

    徐阳站在一栋看上去有些年月的公寓外，剥了漆的红色大门上贴着租屋启事被风吹的歪七扭八。

    意者请洽对面杂货店。

    一行歪斜的字迹撇在边上，两人见字往后一看，一家低矮的店铺就座落在后方的房子中。

    「不好意思，我想找对面的房东。」

    徐阳朝凳子上鬓髮苍白的老人说道。

    「租房子啊？老钱，你那破房来人啦。」那人嘶哑地朝旁边一喊，两人这才发现塞满货物的店里硬是摆了张桌子，两个较为年轻的老人就坐着下棋。

    「你存些口德吧，我那破房有人要租也胜过你店连死人都不光顾。」

    「得了吧你，到底是谁没口德呢。」

    起头的那人无奈笑了笑，嘴尖牙利的那老头则走了出来。

    那老头看上去年岁不小，体型高瘦，腰桿挺的很直，整个人精神的很。

    「只剩三楼有空屋，不能开伙，你要吗？」那人懒洋洋的问，锐利的眼睛直望两人。

    「我能看看吗？」徐阳问。

    「随你，最前面那，自己去吧。」老头从裤子摸索出一串钥匙，拿了两把给他。

    「你不来？」

    「你还会迷路的话，哭大声一些我会去找你，黑色那把是开大门的。」他笑着再走进店里，继续下棋。

    「走吧。」徐阳从心里觉得他的确没口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