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gin-Again - 分卷阅读25
“购物来着?”对方走到我面前,脸颊带着微微的红晕,一件黑色的长袖衫,前面印着几个白色的字母,套一件白色的背心,背心领子的位置覆盖着柔软的羽毛,头发一如上次见面那般随意地披在身上,不过我还是注意到两侧的其中一缕头发编成好看的麻花辫。
“色拉酱用完了。”
“你喜欢色拉?”
“还可以,味道不坏。”
“上次说过要请你吃饭来着,不过一直都没有时间。”女人轻咬涂着淡粉红色口红的下唇,右手手指估计因与自己不熟悉的人聊天的关系而在白色的手袋上的带子来回摩擦。
“啊。。。不用客气,没关系的。”
“不不不,我很感谢你这个月来一直对德的照顾,请问你今晚有什么安排吗?”
“没有安排。”不用想也知道现在的我晚上没有任何安排。
“那你。。。可赏脸和我一起吃饭吗?”女人似乎下了足够大的勇气才吐出这句话,目光一直下垂,反正没有正视我的脸,我清楚地看到眼皮出浓密的睫毛随着她眨眼睛一上一下地扑闪,红晕渐渐地爬到耳根处,仿佛她这句话是在跟自己暗恋已久的人说。
“当然没问题。”我道,“随你怎么安排都可以。”
“那。。。那太好了。”女人抬头看了我一眼,随后迅速低下头,我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莫不成我脸上长了什么使她无法直视?
我看了手表一眼,时间是下午五点,离我平时吃饭的时间还有一个半小时,如果对方提议现在就去吃饭我也不拒绝,六点半吃饭、五点吃饭对我而言没有多大差别。
“那个。。。筱小姐,我想先回家一趟,六点半在定安十五号街的双人行餐厅见好吗?”
双人行餐厅就是我在定中和男孩一起吃过饭的双胞胎是老板的餐厅。
“可以。”大多数女人在约了别人吃饭之后,她们首先会在家里把自己好好地妆扮,以良好的形象出现在对方视线,而不是像我这种随手拿件衣服披在身上就匆匆走人。
“那。。。待会见。”女人看了我一眼,然后转过身快速地离开。
我回到家后,把色拉酱放回冰箱,然后给男孩打电话。
“喂。”依然是不咸不淡的声音。
“令堂今晚约了我吃饭,你会来吗?”
“不关我事。”听筒传来对方在翻看杂志的声音。
“意思是不来囖?”
男生轻轻地“嗯”了一声。
“那你今晚吃什么?”
“餐厅。”
我对此将男孩去餐厅吃完饭的情景简单地想象一遍。
“呐,上次送给你的泰迪熊,还在吗?”
“在。”
“没有扔掉?”
对方没有出声,仿佛就这句话进行沉思。
“你什么意思呢?”
“没有特别意思,只是单纯地问一下。”我道,“听到你说没有丢掉,心里很高兴。”
“傻蛋。”
电话挂断。
莫名其妙,我放回电话。现在的情况很明显,今晚我将会和男孩的母亲共进晚餐,和对方的父母一起进餐是我平生第一次做的事,不过心里没有紧张感,相反对方可能比我更为紧张。第一次与别人的母亲一起吃晚饭,我不打算穿着现在已经穿了两天这件白色中袖衫和牛仔裤,我走进浴室简单地洗了一个澡,用吹风机吹干头发,用洗脸奶仔细地把脸部的每寸地方清洗一遍,再用清水冲掉,然后往脸上抹上爽肤水,皮肤比平日更显光泽净透。从衣柜里取出今年新买的两件衣服,一件黑白相间的各自衣服和一条深蓝色的紧身七分裤,套上身,整理好衣领,然后戴上一条细细的白色皮带,穿上几乎每年才穿三四次的白色平底鞋,用擦鞋布认真地拭擦一番,由于不经常穿的缘故,鞋子比我穿的每一双都要来得干净程亮,如果告诉别人这双鞋是我今天买来的怕也有一部分人相信。
我瞧了一眼挂钟,整整六点。
我乘地铁来到十五号街的双人行餐厅,期间听了宇多田的《obakto》和rihanna的《onlygirl》。
餐厅人数不多,其中老板娘姐姐认得我立即前来招呼。
“女朋友呢?”对方拍了一下我的肩。
“跟别人跑了。”我摇摇头笑道。
“好家伙,别跟老娘开这种玩笑。”
“真没开玩笑。”我拍了拍额头。
“今晚约了谁?新欢吗?”
“当然不是。”我连忙道,“只是一个朋友。”
“得啦,不妨碍你跟新女朋友卿卿我我。”
老板娘把我领到一个不错的卡座,然后送我一瓶白葡萄酒,旁边隔着玻璃窗可以看到外面的景象,窗户两边是红色的窗帘。现在是六点二十分,对方仍未出现,想必时针和分针双双指向6时才会出现。
当分针指向二十九分,对方在我对面坐下。
“抱歉,让你久等了。”
“我也是刚刚才到。”
如我所料,显然是经过一番精心的打扮,乌黑的长卷发垂在身前,身穿一件黑色圆领连衣裙,外加白色的羊毛短袖外套,领口大大地敞开,露出一片白皙的肌肤,纤细的颈脖戴上与裙子相配的黑色颈环,没有项链,没有戒指,柔嫩的双手置于桌面,我瞧了一眼自己的手,单手把对方的手完全包裹住不成问题。耳朵戴着小小的黑色耳环,妆容精致却非常淡雅,找不出可以称为毛病的地方。
令人心情舒畅的香水味飘进鼻子,如果没猜错的话,牌子应该是issdior。
“很漂亮。”我衷心地赞美对方,“连我都忍不住要喜欢你了。”
“哪里。。。随便穿一件衣服就出来了。。。”对方羞涩地垂下目光,白净的脸庞照旧浮上红晕。
我轻咳两声,“可以的话,以后请不要叫我筱小姐好吗?只管称呼我名字就行了。”我道,“听着怪别扭的。”
对方微微点头,随后像想起什么似的抬起眼正视我,“我叫钟桥。”
“钟桥。”我重复一遍对方的名字,“好名字。”
菜端上来,我为俩人斟上白葡萄酒,她没有示意自己是否喝酒,但为了安全起见,我还是问了她能否喝酒,她微笑点头道可以的,我才放心给她倒上白葡萄酒。
“这段期间很感激你对德的照顾。”女人把牛排切成一小块,“你知道的,他总是不说话、一天到晚只坐在家里,哪儿也不去。”
“而且没有可以称之为朋友的朋友。”我喝了一口酒,卷起一注意粉送入口中。
“没错。”说到这,女人的眼神明显地暗淡下来,一直上扬的嘴角渐渐地收回,“他一直都交不到朋友,他说身边的同学都是一群令他作呕的人。”
“他是上一年退学的?”
女人点头。
“你不打算为他安排入读中学?”
女人看了一会我的脸,喟叹一声,“他对上学产生了生理厌恶,如果让他上学,他便整天呕吐不停。”
“好严重。”
由于定安只有小学五年的义务教育,因此小学毕业后便可自主决定是否继续学业。
“我好担心他。”钟桥吃了一块牛排,停下动作,双手置于桌边,“我对他简直不知所措,虽然他爱我这个母亲,可我站在他面前我觉得自己什么都不是,我不能为他排忧解难,我不能让他像其他小孩一样无忧无虑地生活,他几乎从不向我透露心底话,我真的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在我面前没有任何方向,他把我挡在了门外。”
“你是他的母亲,是他唯一能相信的亲人,他怎么会把你挡在门外呢?”
“他确实把我挡在了门外。”钟桥稍显痛苦地闭起眼睛,深吸一口气,然后睁开,“造成他这样的原因全然是我的问题。”
我没有深入探个究竟,这些问题纯属于对方的私隐,我没有权利去了解究竟是钟桥的哪些自身原因导致了变成现在这样的男孩。
“抱歉,今晚和你一起吃饭不该说这些令你扫兴的话。”女人投以我一个明朗的笑容,喝了一大口白葡萄酒,继续吃饭。
“想说什么就好,不必介意,再说他是我的朋友,我很乐意去帮助他。”我戴上手套,拿起一条牛肋排,沾上黑椒汁,往肉多的地方撕咬起来。
“不过自从德和你相识之后,他开始变了。”对方换上了一副很安慰的表情,似乎一直以来困扰在心头的烦恼有了眉目,“他不再像以前那样的面无表情,眼神也比往常多少有了点神采。”
“确实。”这一个月和男孩的每一次接触,我都能明确地感觉到对方与我初见面时的模样有所不同。
“你上次送他的那个泰迪熊。”钟桥微笑道,“他把它当成珍宝一样放在床头边,德从来对那些玩意没有任何兴致,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他这样。”
我想起刚才我打电话问男孩有没有把泰迪熊丢掉,对方回答一句“你什么意思”,想必他当时一定是生气了,我暗暗叹气,不该问那样的问题。
“恕我冒昧,您的工作是否很忙碌?”我往生菜淋上沙拉酱,咬了一口。
钟桥顿时一副难言启齿的窘迫的样子,好像我踩到了她心里最难堪的部分,对方死命地咬着下唇,眼睛因尴尬的关系而眯成一条线。
“抱歉,我不应该这样问你。”我的手轻轻地搭在对方的手上,“你没事吧?”
“我很好,没事。”对方重新挂上温柔的微笑,手缩回,耳根微微泛红,“没错,我很忙,所以我。。。我没什么时间照顾他,我通常下班回来后他已经入睡了,我们每天交流的话语很少,因为我长时间不在家,再加上是单亲家庭,家里只有我和他。”
“恕我直言,钟桥,哪怕你再忙也好,请你务必抽取些时间陪伴他,他是非常需要你在他身边,即使你什么话也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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