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gin-Again - 分卷阅读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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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啜了两口酒,往嘴里送入一块冰块,口腔内响起冰块被咬碎噼里啪啦声,牙齿因寒冷的关系而微微发麻打颤。

    “没有什么可以分开你们,如果有,那肯定是你们自己。”蓝把手搭在我的肩上,叹了一口气,“你不会拥有很多个三十二年,如果放过了这次不知道幸福又会在什么时候再次降临,如果又要再过一个三十二年,岂不是有点晚了吗?”

    我不作声。

    “机会还是趁着年轻的时候抓住,三十二年的时间不是三十二天,更何况幸福这玩意有可能一辈子就那么光顾你一次,你是否能把握住它就完全靠你自己了,别人是无法给予你任何帮助的。既然你无法预见自己的幸福将会在何时再次到来,那为什么不把握住这次呢?更何况,你总不能一直一个人吧,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好。”

    我喝完杯里的酒,蓝为我倒上苏格兰威士忌。

    “好好把握住机会吧,姑娘。”蓝拍了拍我的肩膀,我一口喝光苏格兰威士忌。

    交通灯转为红色,我停下脚步等待一分钟的时间,耳机播放的歌曲没有传达到我的意识,仅仅震动了我的耳膜,因此我只听到耳机播放的音乐,但是何首曲目则不得而知。

    一道身影捕获了我的眼球,使我全服注意力集中在对方的背影上,钟桥站在对面的人行道上,背对着我等待红灯转为绿灯,黑色的秀发自然地扎在脑后,用浅绿色的发带绑住,上身是一件白色的短袖衬衫,下身是一件浅绿色七分裤,右肩挎着一个浅绿色挎包,脚上是一对浅绿色露脚趾粗跟凉鞋,钟桥不时左右顾盼,但没有转过头来望向我这边,身边没有其他疑似客人的人或朋友一类的,男孩亦不在其身边,钟桥是独自一人过马路。

    我没有冲到对方的前面,此刻的我冷静无比,我知道此刻无需做任何动作,只需隔着一段马路凝望对方即可。

    我出神地凝视钟桥的背影,交通灯转为绿灯我也丝毫没有察觉,目光继续保持盯视前方的一点,一直到对方消失在我的视线范围内,我才被拉回到现实回过神来,这时绿色的交通灯又转为红色。

    ☆、完结章

    我按下门铃,下一秒男孩打开。

    “哟,今天焕然一新嘛!”

    男孩身穿白色短袖卫衣,套一条米色短裤,一双崭新的浅绿色球鞋,背一个同样崭新的深蓝色书包。

    “今天是要去约会一整天吗?”我问道。

    “准确来说,算不上约会。”男孩道。

    现在是早上九点三十分,对方甚少在这个时候约我出去,一般都是中午或下午。

    今日的太阳不似昨日般让人的皮肤泛起烧灼感,厚层的白云布满天宇,遮挡了光线,街上到处是车驶过的声音,由于现在是上学和上班时间,车站全是身穿校服的学生和工作服的成年人,背着书包或手拿公文包耐心地等待车的到来,不时瞄了一眼腕上的表,以确认自己能在规定的时间到达目的地。

    空气清爽的令人心情舒畅,多半是凌晨下过一场小雨的关系,洗去了闷热,地上早已干透,叶子没有滴着雨露,绿色的树叶一动不动地挂在枝上,不时几缕光线透过绿叶的间隙照射在地。

    我们迈进六十八号街的一家餐馆,要了一份吞拿鱼色拉和一份鳗鱼炒饭,鳗鱼很是新鲜,老板告诉我们鳗鱼是今天早上六点送到的。

    “这么早出来,是有事吗?”我咽下吞拿鱼色拉,舔去嘴角的色拉酱,然后把炒饭盛到碗中。

    “当然。”男孩喝了一口水,继续吃炒饭。

    “重要的事?”

    “非常重要。”男孩道。

    我对此思索一番,无奈毫无头绪,遂放弃。

    我们默默地吃完早饭,我问对方前往何处,对方说先兜风一阵。

    “不是说有重要的事情吗?”

    “不急。”对方淡淡地道。

    我按下空调键,拉上窗,打开广播,调到定安电台,电台正在采访中学生文凭考式完毕的考生对长达三个月的假期作何打算,考生的回答大多雷同,无非是与朋友同学一起旅游、打工、看书、睡觉之类的,也有个别的考生回答说要去里约热内卢看现场世界杯。

    中学生文凭考试已经离开了我十四年,1999年的六月四号下午四点三十分最后一门综合科考试结束,我没有像其他考生一般兴奋地呼喊从此解放,商量要去哪里寻乐。只管像平常一般平静地收拾书包,没有丝毫的激动和兴奋,没有丝毫解脱的轻松,一切都与平常毫无二致,没有同学或朋友约我去玩,我在学校从来没有交上过一个朋友,即使是普通朋友也没有,和同学的关系只有点头之交,没有深入交流,这种情况到了大学亦无任何改变。文凭考试的结束于我而言不意味着任何东西,它仅仅是我能否进入我想进的大学的预科的一个跳板而已,无论是提名抑或落榜,我亦不在乎,它在我心中并没有占一个重要的地位。

    高考完后的假期我几乎呆在家里,做自己的事情,没有人来打扰我,没有繁重的作业压在我身上,不用每天回到学校埋头写满一张张试卷。我将跟随了我五年中学生活的书本全部整齐放在书柜里,其余的几百张试卷和笔记本、作业本之类的统统用一个麻袋装好扔进小区的垃圾回收箱。

    三个月的假期唯一的出门旅游便是和蓝去了定中旅游,那是我第一次来到定中,为期一个星期,对于从未出过远门的我来说免不了有种兴奋,我们去了定中几个重要的景点和一些知名的餐馆,第一次去定中便迷上了其海滩,之后的十几年内对其的喜爱一直没有减退。湛蓝的天空万里无云,灿烂的阳光使海面反射出一片波光粼粼的光景,雪白的浪花冲上海滩,退去,然后又冲上,尽情地拍打我的双腿,我双手手掌撑地,让身体充分享受阳光浴,细软的沙子同样我喜欢得不行,我捧起一小堆沙子,然后掌心慢慢向下,沙子徐徐地掉到我腿上,然后被冲上来的海水洗刷掉。

    八月二十三号,我收到定安大学的预科通知书。

    “在想当年自己的文凭试吗?”男孩的声音将我的思绪拉回现实。

    “被你看出了。”我的手肘支在方向盘上望着对方。

    “看来猜对了。”男孩勾起唇角。

    电台仍然在采访学生,我不禁怀疑它是否要把定安的二十万文凭试考生都要采访一遍,答案自是不可能,因为当年的我就没有被电台采访。

    交通灯要等三分钟之久,我不由疑惑定安这座城市竟然有等待时间如此久的交通灯。

    “母亲的事,不要担忧太多。”

    我微微上扬嘴角。

    “我已经没有再在这方面劝过她一句了,毕竟这是属于你们俩人之间的事,即使我是她的儿子,可一个只有十三岁的小子插入两个成年人间的事总有欠妥当。”男孩用手指尖挠了一下颈侧。

    “我还是要对你为我和钟桥间所作的努力说一句谢谢。”

    “我总要为她做点什么,也要为你做点什么。”男孩俨然一副成年人的表情和口吻,与他只有十三岁的外形竟没有一丝违和,“何况,我不是一个只懂得索取而不懂得回报的人。”

    我拍了拍对方的肩,对方顺手握住我的手,一如上次般用两只手裹住我的五指。

    “钟桥会想明白的。”男孩盯着我的手指,仿佛在观察指上有多少条纹理,“只是时间的问题。”

    “耐心地等待。”我道。

    男孩点头。

    “我知道要撇除钟桥的自卑心理和那些愚蠢得令人发笑的思想是非常困难,因此才需要给她时间。”男孩道,“不过她总不能带着这些只会给她造成痛苦的思想一辈子活下去,如果她非得坚持这么做,那我也无能为力,毕竟我不是她,我不能控制她所做的每一个决定,我固然会失望到极点,心情不好到极点,但恐怕这也帮不上什么忙。”

    车窗外面停靠在我们旁边的是一辆黄色的奥迪,车窗全部拉下,驾驶席上是一位看上去年纪只有三十出头的男人,穿着一件价值不菲的高级西装,领带是深蓝色的。

    “不过我认为钟桥还没达到头脑不清醒的地步,她还是一个再也正常不过的正常人,所以我相信她肯定会分得清哪些只会给她带来伤心的,哪些才是真正能给她带来幸福。”

    “是选择迎合这个社会所谓的道德标准还是遵从自己的内心呢?”我道。

    男孩抬头凝视我的脸,似乎在思考这个问题的答案,准确来说是思考钟桥面对这个问题是选择前者抑或后者。

    “大多数人总是选择前者,到头来总是后悔得恨不得一死了之。”男孩道。

    “选择前者能让他们稍微心安理得。”我道,“不过这是幻想,用针扎一下便会支离破碎,呈现出来的是赤裸裸的无可抵挡的悔恨和痛苦。只可惜时间不会倒退,所有的事情无法重来,只能带着当初的选择继续活下去,但我保证那肯定是丝毫没有幸福地活下去,就像剥夺了灵魂的躯壳。”

    “以为离开你能使你更快乐。”男孩摇摇头,喟叹一声,“钟桥真是傻到令人发笑。”

    “很多人都这样。”

    “如果她早点想通就不会浪费彼此那么多时间了。”男孩咬着下唇。

    “有些事情注定要浪费那么多时间。”我道,“你刚才不是说要给她点时间嘛,我们要对她有信心。”

    “一定的。”男孩道,“只有她自己一人的信心是不够的。”

    三分钟过去。

    车子以正常的速度前进,我滑动方向盘,驶进一条两边全是音像店的街,音像店的客人寥寥无几,人行道也比其他的冷清得多,店主坐在店铺里无所事事地张望,有的整理cd,有的坐在电脑面前盯着屏幕。

    我想起唱片店女孩还住在医院,一般分娩后要在医院至少住一个多星期才能出院,检查各项身体指标确认健康无误后才能出院,我不知道有了孩子的唱片店女孩是否会返回原来的唱片店继续工作,有可能女孩已经向老板辞职而另谋高就,有可能呆在家里做了一个全职太太,我没有问过对方这个问题,以后自然会得到结果。

    我加快速度驶过这条冷清的街道,拐进另一条稍显热闹的街道。

    转换另一个频道,报道今天的天气情况,今天比昨日的温度降了三度,全日无雨,但不排除凌晨会下雨的可能。

    “答应我。”男孩的语气比刚才加重了不少,我甚至能感到其中的质量。

    我默不作声地听着对方讲下去。

    “无论钟桥怎样对你,说过什么话,我都请求你不要放弃她。”男孩的手肘支在窗边,手托下颚。

    “我想得很清楚。”我道,“我不会放弃她。”

    空气似乎被我这句话而微微震动。

    男孩盯着我的眼睛,仿佛不希望看到从中含有一丝玩笑的成分,我没有令他失望。

    “就算她很坚定地拒绝你,那也只是一时意气,绝非她本人的意愿。”

    我拍了拍男孩的肩膀,示意他不要再为此担心。

    沉默重新降临我们之间,之后的半个小时内我们没有再说一句话,没有听音乐,唯有频道的声音震动耳膜。

    当男孩说出他要前往的目的地后,我将车子调头往原来方向驶去。

    我没有询问对方要去六十七号街作何事,对方自有对方的打算,不必经过我的批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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