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轨情人 - 脱轨情人第8部分阅读
瞪”这个动作,在顾西英的认知里,不是她会做得出来的。
顾西英缄默不语,景北已经起身准备离开。
“我常常告诉自己,我千辛万苦地爬到现在这个位置,高处这么精彩,这么华丽和闪耀……我想永远在这里,如果是做梦的话,那么死也不要醒过来。”顾西英有一丝悲凉地说道。
景北吸了一口气,回头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我不会因为你选择了现在的生活方式而鄙视你。只是我希望你能抽个时间回去看看兰姨,她真的很想你。”
回到名品屋,景北就接到了通知,她被录取了,这是顾西英的功劳。拽着包包走在回家的路上,老旧的房屋,这里就是“油麻巷”,和外面的世界比,这里更像是贫民窟,这个城市在飞速发展,而这里的一切都是静止的,就仿佛沉睡了一般,怎么叫也叫不醒。
走过熟悉的石板路,朝那高高的石阶上望去,每当景北看着忙碌在烧烤摊上的兰姨时,心底就会有一股暖流涌起,她是那么的温暖,那么的和蔼,可她的女儿竟然为了过华丽的生活而嫌弃她,一直都不曾来看过她一回。
景北伸出去的手顿住了,苦笑着自言自语,“还是别打扰你了。”
在她轻轻转身的瞬间,一辆车与她擦身而过,车上的萧琛正在接电话。
“呦,真是巧,景小姐。”开车的苏秘书看着后视镜笑着说。
萧琛微微皱起了眉,继续接听电话,“好,这就过去,今天我做东。”
苏秘书看着萧琛脸上那升起的戾气,有些哭笑不得,车子已经开出了很远,景北已经成了一个小黑点。
苏秘书清楚,自从景北离开萧家后,萧琛就没有再交过一个固定的女朋友。男人谈生意兴致来了,叫上几个女人陪酒,从酒桌上陪到床上也很常见。
而萧琛不止一次将生意伙伴送来的女人花钱打发走,倒不是他清心寡欲,只是他有些洁癖。这放在他那群朋友圈里简直是不可思议,他也没少被他们调侃。
只是再清心寡欲,他依旧是个正常男人,于是刚刚接了电话和那群朋友一起去看表演。
给萧琛打电话的叫林东,也是部队大院里出来的。这群高干子弟和纨绔富少,承蒙祖辈庇护,有些也真的混出了些名堂,但在吃喝玩乐上那真的是无师自通,花样百出。
不过朋友圈里的人都知道萧琛爱干净,看表演,喝酒这种聚众滛乱的事从不叫他,因为叫了他也不一定来,有时遇见他气不顺还会被骂。
可这次请来了闻名的钢管舞者,本着有新鲜玩意儿不能忘记兄弟的原则,林东“冒死”叫了萧琛,却没想到他真的应下了。
林东觉得今天太阳真的打西边出来了,还特狗腿地跑到大门口去接,亲自将萧琛迎进了包厢。包厢里五六个熟人,都是从前混在一起的,见萧琛进来了,都纷纷上前打招呼,“琛少。”
“小子,可算是想开了。”有人捶了他一拳笑得很暧昧。
暗红色的酒漾出诱人的光泽,萧琛猛地抬头,因为倒酒的年轻女孩很像一个人,从这个角度看,半跪着,低垂着刘海,柔顺的模样很像景北。
很多次萧琛曾回想,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她起了荒唐念头的,可能就是那次,也是在这种shegsechgsuo。那时候他根本没想到会遇到景北,措手不及。景北半梦半醒中接到了陈绾的电话,听声音像是喝高了,说话口齿都不清晰了。
景北裹了一件衣服下楼时,陈绾就开着跑车呼啸而来,她右手边的副驾驶座上躺着一瓶还没开的香槟,还有一盒包装精美的蛋糕。
“嘶,你酒驾?!”景北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不要命了?”
陈绾恹恹地趴在方向盘上,景北刚把她拖下车,她就随手扔了包包,开始吐。
景北刚迈出一步,发现自己踩到了一只女士宴会包,忙弯腰去捡,今天的陈绾和平常有些不同,她平日不喜欢把自己打扮成这副模样,手里拎着一双高的吓人的红色水钻高跟鞋,红色长裙在路灯下荡漾出水样的流光,脸上化着精致优雅的妆容,可惜被她凌乱的头发破坏了美感。
吐得快要站不起来了,陈绾撩起头发,盯着副驾驶座上的那两样东西看了会,随即,毫不犹豫地把它们扔进了垃圾桶。
还真是浪费,扔的可都是钱啊,景北咂舌。
“小……北,我告诉你——”陈绾踉踉跄跄地走来,将手搭在景北的肩上,“你知不知道以前如果有男生和我说‘我爱你’,我会有什么反应吗?”
“什么反应?”景北很配合地问道。
“我他妈就会和他说一个字,‘滚’,以前我不相信爱情,可我今天丢下陈家所有的人,却傻傻的在他公司等了他一天,我只想他陪我吹灭蜡烛,蜡烛灭了,我就二十四岁了。”陈媚眼如丝地说着,只是嘴角却勾起一丝苍凉的笑。
“你今天生日?生日快乐。”景北扶起快要滑下去的陈绾向楼上走去,“生日礼物明天补给你。”
“我等了他一天,他告诉我他忙工作,但是你猜我最后等到了什么?”陈绾偏头看着景北,笑嘻嘻地问。
“他带着一个夜店的女的,然后被我撞到,他很直接地告诉我他喜欢她,哈哈哈,我竟然比不过一个绿茶婊。”陈绾笑着,整个楼道里都是她撕心裂肺的笑声,“他可以拒绝我,怎么能够羞辱我。”
“我这里疼,这里,胸口竟然疼。”陈绾抱着景北,用手上的高跟鞋狠狠地拍打着景北的背,“为什么啊?你说这是为什么?!”
“咳咳咳。”景北都快被她的高跟鞋磕出内伤了,“咱到屋里说。”
这会儿都凌晨两点左右了,安静的公寓楼撑不住陈绾这么吼。
冲完澡陈绾抱着马桶又吐了很久,一边坐在地上发呆,一边流泪,此时的陈绾安静的像个洋娃娃,任由景北摆布,景北用毛巾帮她擦拭着脸,喂了她一口水,“漱漱口。”
只听咕噜一声,陈绾已经把水喝了下去,景北捏了捏额头,正准备说她,可抬头的瞬间看见她呆滞的眼睛里又流出了泪。心里一酸,景北偏头,伸手抱了抱她,“早点休息,明天醒来就好了。”
景北把陈绾扶到床上,给她盖好被子,关了灯,转身离开时听到陈绾说着,“小北,你说对了,萧琛我从一开始就根本不应该去招惹他,我招惹不起。”
原来始作俑者是萧琛,景北一怔,随后茫然地走到客厅,摸到茶几上的水杯,端到嘴边喝的时候才发现早没有水了,然后她打开冰箱,取出一瓶水,可是死活拧不开,使劲儿拧,手反而一阵火辣的疼,手微微发颤,于是她索性心烦意乱地把瓶子顿在了茶几上。
为什么要和一个瓶子过不去?渴了吗?不是,那就去睡觉,明天可是上班的第一天。
景北睁着眼睛,周围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除了自己的心跳甚至也没有多余的声音。
太饱了?不是。
太饿了?不会啊。
太什么呢?睡不着啊。
室内遮光太好,景北在自己清晰的心跳声中,听到另一个轻微的呼吸声,就在她身侧。
一个恍惚,萧琛就躺在床的另一侧,呼吸安静,似乎睡得很沉。
他睡着的样子很好看,让人嫉妒的长睫毛,直挺的鼻,薄唇,结实但并不肌肉纠结的身材,比他醒着时的咄咄逼人好看得多。
她轻轻转身,似乎惊动了他,他翻身,结果她一抖,彻底透露了她已经醒来的讯息。他伸过手来,掰开她的双腿,她抓住睡衣的领口,试图要逃离,但被他使劲一带,整个人狼狈地跌进他的怀里。
他将她压倒,她的脸蒙在松软的枕头里,而他的双手撑在她的身侧,她偏头看他,不容人反抗的居高临下,眼里闪着那么分明的欲望,属于男人对女人最原始占有的欲望。性感的声音蕴含了氤氲的水汽,忽然从他唇间飘出一句,“睡不着?看来你的体力不错,恩?”
恩字尾音拖得暧昧异常,景北的心尖尖都颤了颤。
床承受了两个人的重量,深深向中央凹陷了下去。他褪去她身上的睡衣,吻着她背后突兀的蝴蝶骨,她整个人被他反身压在身下,就这样一路吻下去,分分寸寸的肌肤相亲,她从没有看见如此温柔的萧琛。
他在床上折磨人的手段一向厉害,层出不穷的花样,常常让景北忍得辛苦万分,以至于某些瞬间她几乎觉得自己快要疯掉了。
呼吸突然急促,然后他忽然小心地进入她,突如其来地结合,景北没有心理准备地失声叫出,胸腔内一口气提着,不上不下。
等到她稍稍适应了,他沉下身子,一下又一下,带着那么明显的侵略性,好像要贯穿她身体的每个角落才肯罢休,而后随着他的起伏她发出了低低切切的喘息声,这声音让她恨不得咬舌自尽,她紧咬着唇不再出声,他却用舌尖挑开她的牙齿,吞掉她的喘息、呻吟。
强烈的快感让景北脚指都在颤抖,太快了,动作太密太狠,她原本咬着的嘴唇终于失控尖叫出声。在一阵近乎粗暴的撞击下,景北的克制也撑到了极限,竟然有一瞬间的游离于虚幻的冥想状态,脑海飘荡星星点点,在彼此身体一阵剧烈的颤粟中,礼花一般瞬间炸裂,碎成一片片,纷纷扬扬坠落。
四周寂静,只有心跳声,激|情的余韵未褪,她在微微颤抖。
最后,他忽然俯下身,贴着她的唇,带着喘息声,轻轻地说,“这是最后一次。”
景北一怔,随后偏过头去,不看他,“谢谢。”
口干舌燥,大汗淋漓,她撑起身子去开床头的台灯,霎时灯光通明,而床的另一边空无一人。屋里光线已经有些亮色,是那种日升之际暧昧不明的颜色。
又是这样的梦,这么多年来,她总是从这样的梦里惊醒,景北抹掉浴室镜上的水汽,看着满脸潮红的自己,怔怔地发呆:既然萧琛已经找到了他喜欢的人,那代表自己真的解脱了。
解脱了,可她为什么胸口犯堵,鼻子犯酸,她真的曾经想像过,几十年后,她和萧琛在人流熙攘的街头相遇,头发花白,满脸皱纹,泯然一笑,就像多年不见的老友,其实虽然她不愿承认,尽管她害怕回到以前那样的生活,但她真的爱过他。
“剪不断,理还乱,闷无端……”楼上准时准刻响起了咿咿呀呀的曲调,是一个退了休的老太太在学唱昆曲,《游园惊梦》中旦角的唱段,却无端地唱出了她此刻的心境。
吸引所人目光的是顾西英,景北早上还在直播的颁奖典礼上看到过她,今年亚洲主持人大奖中她不但获得首奖,同时还成为大学生最受欢迎的主持人,短短几年的主持生涯就获得了这两项殊荣,哪怕她现在还不是主持界的重量级人物,可如此风头只怕在一段时间里无人能及。
和小时候完全不同的模样,她周旋在慈善宴会上,白色碎钻露背旗袍,把她优雅的气质烘托到最完美,光芒足以吸引每一个人的目光。
大腕和路人的区别就在于前者是靠多年的打拼和磨练沉淀出了一身不凡的气质,有了大家的风范,但顾西英很特别,她是那种天生就有气场的人,当然这个圈子,不是有气场就能往上爬。
景北知道顾西英绝对适合这个圈子,她懂得如何利用自己的优势化解眼前的劣势,她可以六亲不认,她懂得忍字头上一把刀,正如此刻,她虽然在笑,眼底却泛着怒意,就连最熟悉她的景北也看了好一会才发觉。
顾西英朝萧琛以及挽着萧琛胳膊的女子走去,红唇轻抿,举杯笑道,“萧总,不介绍一下你的女伴吗?”
“辛欣,这位是顾西英顾大主持。”萧琛勾起嘴角,柔声对身边的女伴说,原本白皙的脸色被淡橘色灯光照着,似乎不那么冷了。
萧琛是顾西英名义上的男友,是双方家族都认定的联姻对象,而萧琛却在如此正式的场合中公然带着一个叫辛欣的女伴给顾西英难堪。
萧琛私下换女伴的频率很高,他一直保持低调,媒体曝光过一次是一个国际名模,后来被萧琛强力封杀就没人再敢提,这些是圈里人公开的秘密,但像今天这样带到顾西英面前的还是头一回。
景北偏头的瞬间,萧琛正好低头询问辛欣一些事,表情是难得的温柔,这个辛欣应该就是陈绾说的萧琛从夜店里带回来的女的。她很喜欢低着头,温温婉婉的模样,笑得也很羞涩,动作小心翼翼,偶尔有人和她握手示好,她也像是一只受惊的兔子,瑟瑟缩缩的。
萧琛的品味还真是独特,不停地换,这回倒喜欢这种娇弱类型的了,景北转身要离开,刚好尔经理凑了来,手勾上她的腰,毫不不掩饰自己的得意,“怎么样,小景,今天可见识到了吧。”
景北借着取酒杯的空当,不着痕迹地避开尔经理那只咸猪手,哪怕想吐他一脸口水,也得对着这个人笑出来,一边和他碰杯,一边说,“谢谢您,尔经理。”
总觉得有人在注视着自己,景北侧着身子朝不远处的方向淡淡地瞥去,只看到萧琛的侧面,他的个子极高,站得笔挺,微微低着头在与一位娱乐圈很有地位的前辈在说话,侧面看他的轮廓更为分明,前辈慈祥地笑着,而他面容平静,神色疏离。
萧琛的样子并不倨傲,甚至有些刻意地放低姿态的谦虚,但仍显得高高在上,把对方的气势比下一大截。
大概感觉到自己被注视,萧琛朝景北的方向看了一眼,正好尔经理又伸手来揽景北的肩,景北下意识地抬头,不期然与他的目光对上,他只淡淡的一瞥,目光清冷。
景北的脸火辣辣的,就好像是被捉j了的别扭。
摇头晃掉胡思乱想,景北向盥洗室走去。
站在镜前微蹙着眉,景北小心地将左耳上的耳钉取下来,轻揉着耳垂,耳朵敏感,戴一会儿就痛。她仔细看着自己穿上旗袍的模样,白色脱俗,青色淡雅,与宴会中各路名媛淑女的珠光宝气衣香云鬓相比,略显平淡,刚好不招眼。
刚从盥洗室里出来,景北的胳膊就被人从后一把拽住。
“这样能赚多少?”
“不关你的事。”景北不用看都知道是谁,使劲儿抽出手来,
“只要给钱,什么人你都不会拒绝?”
景北转身,与萧琛短暂地对视,他的眸色深沉,没有情绪。
“只要能赚钱,我是不会拒绝的。”景北故意不解释,只为膈应他,萧琛的表情越是鄙夷,她就越是笑得漂亮。
“这些够了吧,拿了钱给我滚蛋!”萧琛将钱递给她。
还真是,每当面对她时,萧琛的所有教养和绅士统统都丢到了爪哇国,景北故意嘲讽道,“对我都这么照顾,怎么对顾大主持人这个前女友这么无情?”
“前女友?”萧琛终于把视线调转到景北的脸上,不阴不阳地嫌恶道,“你少给我恶心。”
他们彼此早就看清对方不是什么善类,所以单独在一起的时候也没必要伪装。景北暗道,什么完美绅士,什么女人最想嫁的钻石王,所有的人怕是都瞎了狗眼吧。
“看在钱的份儿上我就不和你计较了。”景北接过钱,而后踮脚靠近萧琛的耳边,还故意轻轻吹了一下,“既然你给了钱,我就让你全垒打,怎么样?”
不出她所料,萧琛眼底很快浮起了一丝厌恶,景北笑着离开,走到一半时转身用萧琛给的钱给了他一个飞吻,“th you!”
在激怒萧琛这一件事上,她景北可是天赋异禀。
看着粲然而笑的景北嚣张地离开的背影,靠在窗边的陈一鸣一阵失魂,手中的烟已经烧到了手指头,咧了咧嘴扔掉烟头对身旁的人笑道,“怎么样?我说这姓景的天生就是个尤物吧,这小东西还真会勾人。”
“陈胖子,可别怪我没警告你小子,她勾走的可不止你一个人的魂儿。”林东拍了拍陈一鸣的肩膀,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看依旧在原地一动不动的萧琛。
走廊的光线并不怎么好,两人的视线滑到墙上的印象派油画,然后扫到门边一道静止的人影,萧琛很少有这么冷的表情,虽然他并不喜欢笑,但也不会表现出像这样一副“生人勿进,熟人勿扰”的模样。
萧琛掏出烟盒,抽出一支含在口中,昏暗中只有烟上那一点点微红的火星,以及隐隐浮现的一缕烟雾,与门框和墙也构成一幅线条不错的图,不可思议地营造出油画一般色调的画面美感。
“我说……琛少今天不是把夜店里的那个叫辛欣的妞儿给带来了吗,他怎么吃着锅里的还看着——”陈一鸣还是有一些不甘心。
“别怪我没提醒你,萧琛心里想着什么我是不清楚,但你看他那样子,至少他现在还惦记着她,你趁早打消你的那些个歪念,你之前心里不是一直还为上次看表演时的事过意不去吗,非要好好请他吃个饭下火。”
陈一鸣一听,随后拍了拍胸脯,豪爽地保证,“那是自然,我可是诚心来赔罪的。”
参加宴会的女的着装几乎都是旗袍,月白紫镶边旗袍,湖绿暗花绸旗袍,浪纹斜线唐红镶边旗袍,灰底蓝花樱草黄间纹旗袍……再搭上各种珠宝首饰,景北看得有些目不暇接,默默地记下。
景北搜寻着crolie的身影,她正举着酒杯和四周的人聊着天,“旗袍是最挑人的,不是任何一个女人都能穿出味道来,旗袍是有灵魂的,仅仅有身材还是远远不够的……”
其实这个宴会对于景北来说原本是很无聊的,但被萧琛刚才那一出的折腾,景北突然觉得只要她还在这里,萧琛就会不高兴,他一不高兴了,她就特别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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