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绝京华 - 艳绝京华第5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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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多风风雨雨,及至我这一代,不管政变还是夺权,我南宫家族始终能独善其身,屹立不倒,灵儿,你可知道为何?”

    南宫灵有种感觉,自己仿佛是做错了,她为轻率的举动感到懊悔,现在的她不是一个人,她的身份是南宫家长女,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前朝无小事,她怎么能当成以前那样,任性妄为。可是,若历史重演一次,她也肯定会那样做,因为她爱憎分明,因为她本身不是南宫灵,体会不到家族压力,她是千年后乐天好动,敢作敢为、家庭和睦的林小盈。

    言语及此,南宫灵忽觉有些愧疚缓缓摇头,声音细若蚊蝇,“不知道。”

    南宫轩转过身,踱步到她身边,“任何事情不甚明朗前,我们都不该随意站队,保持中立,以不变应万变,”喟然一叹,伸手轻抚其发,言语温醇,“灵儿,你已经二八年华,也懂事了。你生来是南宫家的人,享受南宫家带来的利益,同时也该肩负起南宫家的责任,这是你不能改变的命运。”

    “责任,”南宫灵蹙眉,“爹,我不懂。”

    “有一天,你会明白的,”南宫轩吐出一口气,“明天我会去求见皇上,请他收回成名。眼下天色不早了,你先睡吧,”说罢,南宫轩摆摆手让所有人都出去,自己率先提步。

    南宫夫人临出去前,温柔的抚摸南宫灵的发顶,“灵儿,你太胡闹了,唉,”责怪了之后,又忍不住温言:“你也别怪你爹凶你,他也不容易,这两天都愁成什么样了,晚上也睡不踏实,你还给他惹事。”

    南宫灵垂头,身子靠到她身上,不管千年前后变化多大,南宫灵能体会到,做娘的心都是一样的,想起她自己的妈妈,不经意用脸贴着南宫夫人的手臂摩挲,像以前她对着她妈妈撒娇一般,心里一阵酸涩,眼眶就被染湿了,“娘,我错了。”

    “好了好了,”南宫夫人拍拍她的头,轻笑道:“你爹说说你,还真的委屈上了,”伸出食指刮了刮南宫灵的俏鼻,“你看你这孩子,快睡吧,折腾了一夜。”

    “嗯,”南宫灵点点头,抬手整理脸颊发丝的时候,暗暗擦掉眼角的泪珠,抿唇挤了个笑容,“知道了,娘,你也快点去睡吧。”

    这一夜,南宫灵做了很多零碎的梦,最多的,都是她上学时候的事情,那个时候她充满理想,满怀激|情,梦着,梦着,嘴角泛开一朵美丽的笑容。

    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起了个清早,南宫灵倚坐园中池旁,浮萍满湖面,碧绿而明净。池中鱼儿惬意游玩。伸出手,探入水中,搅乱一池清水,泛起涟漪,惊得水中鱼儿四处乱串。顿觉甚是有趣,手在池水中不停拨动,早晨池水冰凉的感觉于指尖传入。

    游来游去的鱼和她现在的心情一样,有点说不清楚的混乱。正想这些有的没的,初雪急急忙忙的跑过来,说是皇上差了人来找她。

    南宫灵不觉得疑惑,她爹今天是去找皇上,但这速度未免也太快了吧。不过,还是站起来,随着初雪去见来人。

    正文第二十章脱轨

    前厅,最前头一人静立,拂尘摆在弯臂上,年纪看上去也不大,后面跟着几个侍从,见了南宫灵,上下眼睑微动,板着脸,用掐着一样的声音,尖声尖气道:“这位可是南宫小姐喽。特么对于+我只有一句话,更新速度领先其他站倍,广告少”

    “就是我,公公此来何事?”南宫灵应了声,又吩咐初雪:“去给公公沏茶。”

    “不用了,”那人稍稍抬眼,恩赐一般道:“皇上让我来传个话,案子查清楚了,不用再劳神南宫小姐,不过皇上也说了,多亏南宫小姐才能抓到谋害计也成之人,想要什么赏赐,改日尽管和皇上提就是。”

    南宫灵懵了,“什么?查清楚了?可是现在只知道下毒的人,还没查清背后指使之人是谁,那人不过计府佣人,借他几百个胆都不够啊。”

    “全招了,”来人笑了笑,阴阳怪气的声调,道:“一吓唬啊,全招了。”

    南宫灵一个激灵,急切道:“是谁?”

    那太监身子稍微倾过去,压低声音道:“陈管家。”

    “哪个陈管家?”南宫灵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而且这姓陈的未免也太多了吧,但是,她认识的陈姓…似乎只有一个。

    看着南宫灵渐渐转明白的眼神,传令的太监给了肯定,“就是陈司马。”

    “陈司马…”不对,南宫灵心里感到有点别扭,总觉得似乎哪里不对劲,可是她也说不上来。

    “人都抓了,全交代了,还有什么不对的,这会儿,恐怕陈府的都给拿下了,”来人把这些惊心动魄的事说的波澜不惊,“陈府管家说了,全是陈司马在背后指使,包括给计也成下毒,让他给宫殿横梁做手脚,又栽赃给王爷。你看,丞相大人这会儿都还没回来,就说与皇上在讨论此事如何善后呢。”

    “但是,没有理由啊,”南宫灵喃喃道:“他没有理由这么做,”一个位极人臣的当朝重臣,他会是这么没脑子的人?答案当然是否定的,可是,为什么这个案子如此简单的就破了。

    “行了,”来传信的公公抖了抖衣袖,“话也传到了,我该走了,恕我多嘴,这里头的水这么深,南宫小姐还是不要多问,免得殃及池鱼,告辞了。”

    南宫灵揣摩这句话,眼眸转暗,又想到昨晚南宫轩所言,也就不再多问,“多谢公公提点,”说罢,给初雪使了个眼色,初雪立马拿出一个钱袋,递了过去,“这点跑路的辛苦费还请公公笑纳。”

    “嘿嘿,”他接过,顿时眉开眼笑,收到袖子内袋里,“那就多谢南宫小姐,我走了。”

    南宫灵将一丝厌恶很好的收藏在眼角,笑了笑,“公公慢走。”

    刚出门口,南宫灵忽然想到一事,“公公且慢,”快步出去,拿出怀中金牌,“既然这案子不用我查,这令牌还烦请公公带回去还给皇上。”

    古语云,拿人手短,所以这太监回话也柔和几分,“这个啊,皇上交代了,让南宫小姐留着,往后可以随意出入宫廷。”

    南宫灵听了,含笑道:“那就多谢皇上,”怀着这牌子还挺有用,留着也不错的想法,南宫灵还是颇为愉悦的收回怀里。

    等人走了,剩下南宫灵和初雪两个,南宫灵坐在椅子上独自思考,她总觉得哪儿不对,为什么她想要什么的时候,就出现什么,一切都来的太快也太巧了。觉得自己好像处在一团雾气里,事情都脱离轨道运行。

    她应该做些什么,还是什么都不该做。南宫轩昨晚的警告犹在脑海,她不能给南宫家惹麻烦。但是,不做的话,她又觉得对不起自己的心,她还记得,当她第一踏入法医室的时候,曾告诉过自己,她尊重每具尸体,并务必帮他们找出真凶。这是她的誓言,也是她决定从事法医工作的准则。

    思前想后,脑子里一团乱,最后索性站起来在客厅走来走去。初雪被她转晕了,拉住她的手,“小姐,你到底怎么了?”

    “不行,”南宫灵停下来,暗暗下了决定,她还是没办法违背自己的心,“初雪,我要出去一趟,要是爹回来了,就说我在午睡。”

    午睡…初雪抬头看看早晨懒洋洋的光芒,这显得早了点吧。等她回过神,哪儿还有南宫灵的影子。

    南宫灵这回熟门熟路的来到县衙,随便逮了个衙役,道:“带我去见昨晚送来的犯人。”

    “昨晚的犯人?”那人奇怪的道:“不是连夜被送走了么,大人你不知道?”

    “被送走了?!”南宫灵一掌拍额头,冷静了一下,又问道:“送哪儿去了?”

    衙役摇摇头,满脸迷茫,“昨晚来了好多官兵,被秘密押解走的,我们都不知道,也不敢多问。”

    看来她的线索断了,眯眼看清晨像煎大饼一样黄的太阳,略显无奈之余,更觉得肚子有些饿了,好像忘记吃早饭了。转身走到街上,垂头丧气的准备找个地方填饱肚子,不经意后面传来清润的声音,“南宫小姐。”

    南宫灵脚尖点地原地转了个圈,勾唇一笑,“王爷,”看他衣服还是前日见的那套,虽然仍旧干净整齐,可是上面那些褶皱说明没有换过,该是刚从狱中出来的,不过他这般优雅自若,倒像刚从酒楼里走出来一样,再看他身边站着白重文,笑容转而俏皮,“小白,你也在啊。”

    白重文也不再费力气给她说这名字问题,无奈的叹气,“我去接清逸,正好说起你就遇上了,真可谓说曹操曹操到。”

    李清逸对南宫灵和白重文这般熟稔有些讶异,不过就一瞬间,很快收拾了情绪,微颔首,“我都听重文说了,还多亏了南宫小姐,我今日才能出来。”

    “没什么啦,你不是也帮过我么,这叫知恩图报,”南宫灵想起什么似的,从袖子里掏出手帕,道:“哦,对了,这个还给你,”递出去的时候忽然想起洗干净又被用过,这不太好吧,又收回来,“那个…我还是洗干净了给你吧。”

    李清逸伸出的手僵在空中,被她搞的顿住了,李清逸要是没记错,见过南宫灵三次,仿佛每一次,都在颠覆自己对她的认知。第一次,船上那个张牙舞爪的少女,还以为是哪家野丫头;第二次,是高贵端庄的千金小姐,她用一曲剑舞,艳震四座;第三次,就是现在,明眸皓齿,巧笑倩兮,有一点缺根筋的开朗姑娘。

    少顷,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双眸也含几分笑意,“不打紧,一方帕子而已,扔了就是,不用这么麻烦。”

    “别浪费么,”南宫灵折好放入袖子,“你们打算做什么去,要不一起吃个早饭吧。”

    李清逸抱歉一笑,“皇兄还有事找我们,下次我请南宫小姐吃饭,以表感谢。”

    “对啊,”白重文接口道:“皇上等着我们,该走了。”

    “这样啊,”南宫灵略显惋惜,一个人吃饭总显得少了点趣味,“那我不耽误你们了。”

    “告辞,”李清逸拱手,淡淡的笑容如春风拂过。

    话毕,白重文和李清逸朝相反的方向走去,南宫灵挥挥手,决定找个酒楼饱餐一顿!

    正文第二十一章清风明月

    南宫灵嫌弃古代服饰穿起来麻烦,长袖长裙的行动也不便,所以今日就着了一身青罗流苏短衫,与平时柔美秀丽不同,反衬得人清爽高挑。友情提示这本书第一更新网站,百度请搜索+

    寻了一家装扮古色古味的茶楼,喜它环境古朴幽雅,四周墙上挂着关于各种茶的字画,红木桌椅,紫砂相配。二楼雅坐取了清风明月这字,东厢为清风阁,西厢为明月阁,临街而建,闹市风情一览而尽,令人心情舒畅。

    南宫灵叫了一壶花茶,又点心各几样,大多是甜食,等吃饱喝足后,倚窗而坐,晨辉懒洋洋的照在身上,惬意悠然。看街上来往人群,众生百态相,别有一番风情。

    脑子里空闲之余,把事情捋了捋,还是觉得一团乱麻,跟被猫抓过的毛线球一样,打了无数结,理不清了。不由得叹口气,时也命也,既然这样,就算她再想找出真相,恐怕也不能够了。这里,还是一手能遮天的地方,没有媒体曝光,没有群众力量,单靠她一个恐怕难。再则,她挂了南宫家族的名号,一动而牵全发,实在是…寸步难行。

    烦躁的抓抓头发,心道:算了,不想了,走一步看一步吧。便起身理了理衣裙,掏出点碎银子喊小二来结账,刚付了茶资,忽而听见外面吵吵嚷嚷的,就好奇的张望道:“这是怎么了。”

    小二接过钱,手扒着窗台,探身一看,“好些官爷,嚯,抓的人可不少啊。”

    南宫灵站到他边上,手扶着窗杦,身体稍前倾出去,就看到两边店铺茶肆酒楼的人急急忙忙跑出去看热闹,一下子围满了整个街道,声音也更加嘈杂起来。街的正中间,几十个官兵横跨长刀,满脸凶狠的边呼喝周围人群散开,边押着数十个人开路。

    这些人里面有仆役打扮的,也有服饰华丽,一看就是官家太太。有些人嗓门大,于是,南宫灵的耳里飘来一些闲言碎语,听到了,心下一凛,原来这便是陈光瑾的家人们。其实,她也该想到的,只是,亲眼见到了,还是有点震撼。

    南宫灵几乎忘记了,这是个罪及九族的时代。那么她呢,是不是把这些无辜的人推入火坑的罪魁祸首。南宫灵的脸色渐渐转为苍白,好看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抓着木窗的手指头过于用力,指尖开始泛白,眼神饱含震惊与自责的灰暗。

    就算陈光瑾真的是主谋人,可是,他家人何罪之有。一夜光景,这个错综复杂的案子真的查清楚了?南宫灵不信,那皇帝呢?南宫灵神色转为清明,皇帝一早上就传口谕,不准她再介入此案,是不是有什么内在联系。

    不管如何,南宫灵觉得自己需要再见皇帝一面,心中有了主意,她转身快步出茶楼,“蹬蹬蹬~”踩在楼梯的脚步声沉重如她的心。

    “诶,这位小姐,还没找你银子,”小二在她身后呼唤,奔出去的南宫灵早听不见了。

    “南宫小姐,请回吧,”门口的太监阻止了她的步伐,“皇上现在和大臣商量大事呢,没空儿见你的。”

    南宫灵神情肃穆,恳请道:“麻烦公公通知一下,我有重要的事情。”

    “您呢,还是请回吧,我都说了,皇上他不会见你,”太监抬眸看她一眼,略不耐烦的劝退。

    南宫灵还欲再说,嘎吱一声,门里出来一个略熟悉的身影,“小德子,重新沏壶茶送过来。”

    “是,”门口之一的太监领了命,匆匆离去。

    南宫灵认识他,是皇帝身边的孙公公,就急着上去,只是还没来得及开口,孙公公摆了个手势,请她到旁边没人的地方,再开口道:“南宫小姐,我给您漏句实话吧,皇上他就算有空,也未必肯见你。”

    “这是为何?”南宫灵问道。

    孙公公叹口气,道:“再说白点,皇上想见你,你才能见到他,皇上若不想见你,那就是永远没空,您呢,守他个三天三夜也没用。”

    南宫灵有些泄气的意识到,孙全说的是真话,皇帝做事,也凭自己高兴与否,而他若是不高兴看到你,根本没有丝毫办法。

    “你来这里为的何事,我也猜到几分,我孙全今日且给您说点心里话,这个案子可不是闹着玩,南宫小姐不为自己,也为了丞相大人想想,断不可再意气用事了,”说着,拿手指头往里指指,“皇上正在里头发火呢,这不,茶盏都摔了。”

    话说着,被唤小德子的已重新托了茶盘过来,“孙公公,茶沏好了。”

    “嗯,”孙全接过来,“我送进去就行了。”

    “是,”小德子重新站回自己的岗位,孙全压低声音接着对南宫灵说:“我看没一会儿丞相他们也该出来,您要想知道事情真相,不妨在前边亭子里等着,回头问问丞相大人,就明了了。”

    南宫灵点点头,她也不是不识大体的人,知道孙全这些话是透了,再闹除了被冠一个不敬之罪外,没别的好处,想到此处,压住烦乱的心思,弯了弯嘴角,“多谢孙公公提点。”

    “南宫小姐冰雪聪明,就算不用我多说,你也自然明白个中厉害,我不过多费点口水罢了,”孙全半笑道,“我出来有一会儿,万岁爷等久该找人了,要不我叫人带南宫小姐去御花园的亭子里歇息片刻,顺便等丞相大人?”

    “哦,不麻烦孙公公了,我随便走走,”忽而,南宫灵心下一个念头冒出来,眼眸透着一丝慧黠,笑着道:“适才这些话,是不是我父亲劳烦公公代为传达的。”

    孙全没承认也没不承认,只是笑道:“就说南宫小姐聪慧过人,他日若是凤鸣九天,还要请南宫小姐多为照应一二。”

    南宫灵垂眸半敛,这话里话外的意思,都说她好像注定要入宫廷似的,她也明白孙全能说那些类似掏心窝子的话,自然不是纯粹为她着想,一来她爹是丞相,能给丞相大人做件事,让当朝丞相欠他个人情,何乐不为,而第二,南宫灵算是听出来了,他日南宫灵若是入宫,而正好又讨了皇上欢喜,一朝得宠权倾后宫,他孙全还得看她几分脸色,今日何不做个顺水人情呢。

    由此看来,后宫人真是心思慎密,走一步看三步,人还未动,这后路都铺好了。南宫灵不知该怎么回,应付道:“孙公公说笑了。”

    独自走到无人小径,南宫灵仰首,但见主殿巍峨,飞檐高翘,檐角雕百鸟,栩栩如生,堂柱金漆炫目,回廊逶迤,婉转有风致。然这些都不过是一个装饰华丽的精致鸟笼而已,囚禁了多少红颜,在无数空白的岁月里落寞的老去,直至死亡。

    就算穿越的南宫灵,没有了原本的身份,她的骄傲自尊和理想还在,她绝不容许被囚困在这里,她有太多未完成的东西。就算浪迹天涯,也绝不做后宫花瓶中的一个。

    正文第二十二章红颜

    南宫灵蜷缩的坐在凉亭边上,双手抱着膝盖,背靠亭柱,下巴有一下没一下的撞着膝盖,有些兴致缺缺,随手采了一朵边上冒出来的野花,捻在手里一瓣一瓣的扯下花瓣。+言情内容更新速度比火箭还快,你敢不信么?

    柳絮随风乱飞,舞动中,亦夹带几人细碎脚步声传来,再近了,身上佩戴的玉饰清脆撞击声可闻。南宫灵保持姿势不动,平视望去,看见一抹妖娆人影,身后侍从数人。

    原来是黎妃,南宫灵最懒得应付人,更何况是心眼比针尖还小的妃嫔们,女人怕是这世上最麻烦的动物。心中想她们可别往她这边走来,奈何天不随人意,却是越离越近。南宫灵一跃,从坐台跳下来,手中被撕扯的不像样的野花随地一扔,考虑这会儿闪人是不是来得及。不等她有所动作,就听见一个女子声音,清脆响亮,“娘娘,那边好像有人。”

    南宫灵兀自翻了个白眼,人家既然都看见了,再走也不好,便移步走了出去,行万福礼,“黎妃娘娘安。”

    黎子娴由贴身侍女扶着,双眸扫了南宫灵一眼,丝丝缕缕淌出淡淡妩媚,嘴角挂着浅笑,笑不急眼底,“哟,本宫道是谁呢,原来是丞相千金,皇上跟前的大红人呢,”抬手将鬓边碎发绕至耳后,慵懒一笑,眸中却是增添几许冷漠,“这么多礼做什么,指不定明儿个还姐妹相称了。”

    南宫灵听她语带讽意,守着沉默是金的原则不轻易开口,心中微微叹气,所以说,她最讨厌和女人打交道!

    黎子娴做作的叹了口气,“婉心,你可说呢,平日本本分分的人,也不见得哪里好,哪里不好,谁知道一眨眼又会变成什么,本宫在这皇宫里也待了几年,却仍是看不透,有些人呐,笑在脸上,这心却藏在肚子里,深的很。”

    南宫灵觉得再不开口,让她一直唱独角戏下去也不好,指不定来个恼羞成怒的,就浅笑道:“黎妃娘娘说笑了,臣女身如一抹绿,衬得红花三春辉,不敢与之争艳。”

    “原来南宫小姐不止貌美倾城,还巧舌如簧,难怪讨得皇上欢喜,”眉菲抬起,脸色冷然,嘴角扬起的笑也冰冰凉的,“就说嘛,越是有些身份地位的,就越发懂都分寸,不像那些个奴才的,别以为主子给点好脸色,就能蹬鼻子上脸,以为攀上高枝成凤凰了,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

    南宫灵觉得自己真冤枉,她要说自己不想入宫和她争宠,她也不信吧?难道自己该怪南宫轩他们两口子把女儿生的太好看,让别的女人膈应了,还是怪自己不该强出头,惹了一身马蚤。不过,她知道自己是不能得罪这个黎妃的,只能赔笑道:“娘娘说的是,燕雀焉知鸿鹄之志,不过低头啄米的命,实在不值得娘娘记挂生气,”说着,南宫灵忽然身子一颤,手指掐着喉咙,一副上不来气的样子,脸色也白如纸片。

    “你…你怎么了,”黎妃被吓了一跳,她可什么还没干,到时候传出去说她为难丞相他女儿,抓住侍女的手臂,催促道:“婉心,你去看看,她怎么了。”

    南宫灵不停颤抖着身子,差点摔倒在地,婉心堪堪扶住,“南宫小姐,你怎么了,没事吧?”婉心问她,哪儿会得到回复,焦急的看自家娘娘,揣测道:“她不是有羊癫疯吧?”

    黎子娴不耐烦道:“谁知道,真晦气,来人,去叫御医来。”

    “不…不用了,”南宫灵终于困难的发出低低的嗓音,“怀里…我怀里有…有药…”

    婉心抬头看黎妃,请示她该如何,黎妃呼喝道:“她不是说药么,还不拿出来喂给她吃啊。”

    “哦…好,好的,”婉心在南宫灵的怀里掏了半天,找了个白底蓝花的瓷瓶,“是这个么?”南宫灵虚弱的点点头,婉心取了一颗出来给她吃。

    片刻后,南宫灵停止了颤抖,深呼吸几口气,呼吸渐渐平稳下来,扯起个笑容,力不从心道:“谢谢,我这是老毛病犯了,没事的。”

    “你有病?”黎妃犹疑的问道。

    “嗯,”南宫灵被婉心扶着站起来,她点头微笑表示感谢,才接着回道:“从小就有的,怕是这一生都看不好,所以父亲总不大管教我太紧,不知什么时候,死了也不定,”南宫灵拿丝绢擦了擦眼角,红唇漫开略显苦涩的笑容,“还请娘娘体谅臣女孝心,为今日之事保密,臣女不想父亲知晓了难过。“

    黎子娴的美眸转了转,心里打着主意,难怪南宫灵二八年华了未进宫,也未许配人家,感情是有隐疾在身啊,南宫那老头瞒的也挺紧的,外面愣是一点风声也没传出来。黎子娴这般一想,顿时觉得南宫灵对自己的威胁消除了,毕竟皇宫是不会让身患疾病的女子进宫的。

    于是,冰一般的笑容慢慢融化,“难为你一番孝心,本宫就应了,不过你这身子骨不行,平日该好好修养,别到处乱跑了。”

    南宫灵微微福礼,“娘娘说的是,臣女记住了。”

    “嗯,”黎子娴淡淡点个头,“瞧你这样弱不禁风的,本宫让人送你出宫吧。”

    南宫灵婉拒道:“多谢娘娘,不过臣女是在等父亲一同出宫。”

    黎子娴没有再说什么,认真的审视南宫灵一圈,没有之前的刻薄凉意,眼眸里盛了点轻视与得意,嘴畔勾勒出一抹绝美的弧度,“那如此你就留着等吧,婉心,回宫。”

    “恭送娘娘,”南宫灵微顿身子,低头垂眸,话音恭敬道。

    等人走远了,南宫灵将手中瓷瓶抛入空中,又接住,得意的笑着,自语道:“这样可算是除了后患,”又到了一颗放入嘴里,酸酸甜甜,分明是早晨在街市上买的糖果。

    南宫灵知道这样一来,一方面可以消除黎子娴莫名其妙的敌意,二来下次皇帝保不齐真让她进宫,她事先发作一次,让黎子娴作个证人什么,下次的戏才好做足啊。

    边想着,忍不住为自己的聪明才智点赞。

    又一炷香的时间,南宫灵等的烦躁,踮起脚尖张望,心里腹诽,到底谈些什么,好几个钟头了也休息一下么,万一哪个大臣想上个洗手间什么的,是不是还得憋着。

    这般胡思乱想着,忽而听到背后传来一声不轻不重的呼唤,“灵儿。”

    正文第二十三章棋子

    “爹,”南宫灵看到南宫轩独自从不远处走来,迎上去,“你让孙公公让我等在这儿。特么对于+我只有一句话,更新速度领先其他站倍,广告少”

    南宫轩颔首,双手背后,昂首阔步,淡道:“边走边说吧,”没停下脚步,往宫门的方向走。

    南宫灵紧随而上,追着问道:“爹,这到底怎么回事,是皇上的意思,还是你请求皇上不让我管这事。”

    “灵儿,”南宫灵郁沉着脸,“此事到此为止,你别再管了。”

    “可是,”南宫灵急了,语速有些快,“我来的路上听说已经定了陈司马的罪,还把他一家大小都抓起来了,皇上怎么能如此草率,事情都还没查清楚,就急着定罪,就不怕冤枉了好人,而让真正的罪犯逃脱法律制裁吗?”

    “混账!”南宫轩呵斥道:“你有几个脑袋敢这样说。”

    南宫灵还不服气,“爹…”

    南宫轩脸色不善,眼神射出威吓的光,整个人散发出生人勿进的气场,南宫灵没见过他这样,被吓退了一步,“我真是宠坏你了,”南宫轩停住脚步开口,声音低沉,但透出冷冷的冰寒,“没大没小,皇上也是能随意议论的?越来越不像话,你瞧瞧你站在哪个地方,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南宫灵咽了咽口水,低头嗫呶:“爹,你别生气啊,气坏自己身子。”

    南宫轩望着不远处宫殿上方的天空,几只鸟飞过,越来越远,成为一个黑色的小点,直到慢慢消失,叹了口气,“陈府的管家都招了,是陈司马在背后策划一切,皇上登基以来一直并未册立皇后,如今后宫之中瑾贵妃独大,陈家也笃信瑾贵妃被封后是迟早的事情。”

    “瑾贵妃,”南宫灵回想了一下那个表情无喜怒的高贵女人,好像是挺适合皇后这个职业的气质,南宫灵转眸,疑问道:“谁知这中间出了岔子?”

    南宫轩点头,道:“不知为何,自从去年鸢羽昭入宫以来,皇上似乎被她迷住了一般,事事都听她的,还因为她的要求,而费尽劳力物力,才建了那座华羽宫。当时以姜老尚书为首,许多大臣联名启奏反对此事,在殿外苦苦哀求。皇上大发雷霆,居然卸掉两朝重臣姜老尚书的乌纱帽,看在他对大昭朝忠心的份上,没有问罪,只让他归隐乡下养老,而其他大臣也一个个被降了职。”

    后面的,南宫灵不知道也能猜到,“如此杀一儆百,其他人就不敢再反对。可是,这鸢羽昭虽然漂亮,也看不出什么别的不同,后宫妃嫔那么多,她再好看也没那么特殊,皇上为什么独独对她青睐有加,言听计从?”

    “这就没人知道了,”南宫轩充满智慧的眼睛深邃到看不出任何波澜,“后来听说皇上独宠鸢羽昭,这一年多里,再没去别的妃嫔宫里半步。”

    南宫灵摸着下巴,心道,这鸢羽昭驭夫有术啊,要不是死了,还得跟她好好学习一下,倒是可惜了。

    “陈家就是嫉妒鸢羽昭得宠,怕威胁到瑾贵妃的地位,才借由王爷的手除掉她,”南宫轩继续说道:“谁知人算不如天算,这场突如其来的地震,让他的阴谋败露。”

    陈光瑾和李清逸不合的事情,满朝文武无一不知,这样说来,一切似乎合情合理,可南宫灵心里哪块地方总觉得不得劲,抬头,凝视着南宫轩,“爹,你相信吗?”

    一个当朝重官,用这么低端的手段,去谋害无权无势的小小嫔妃。别说鸢羽昭只是淑仪,就算她被封妃,也根本不可能妨碍瑾贵妃的地位。要想后宫立足,都需要强大的家族倚靠,而鸢羽昭的父亲听说原本就是个小小县官,现在靠着女儿被封了五品闲职,能起的了什么波浪。切官位做到陈光瑾这份上,会是如此鲁莽之人?

    这些当然是否定的,而种种不合乎情理的东西,缠绕在南宫灵心头,答案呼之欲出。

    南宫轩沉默片刻,沉着稳重的脸没有泄露任何情绪波动,低声道:“我再说一遍,案子已经结束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

    “可是…”皇帝草草结束这个案子,到底要隐藏什么,南宫灵还要再说,被南宫轩止住,“皇上的意思,案子既然查清楚了,该问罪的问罪,该赏的赏,至于多的,就不用再说。”

    南宫灵的身子突然打了个寒颤,感觉自己像困进了一个地方,明明看到光线,快走出去,但总是隔着什么,看不清晰。周围的宫殿在天空的映照下,形成了一副副巍峨的剪影,庄重而肃穆,不知道生活在里面的人们,都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忽然,想到了什么,道:“那…瑾贵妃呢?皇上…会如何处置她。”

    “打入冷宫,此生不得面君,”南宫轩淡淡的吐出一句话,南宫灵就觉得全身发寒。

    “好…无情…”一夜夫妻百夜恩,对皇宫来说,真是一个笑话。被包裹着的光鲜亮丽说不定就是他日的累赘,这样无情无义的地方,到底这些人是怎么活着的。难怪一个个会扭曲了人性,细思恐极,真是一刻也待不住了。

    “这不是谈感情的地方,”南宫轩的眼睛注视着南宫灵,“灵儿,你该懂得,这就是为父跟你说过的家族责任。像瑾贵妃这样的人,不单单为自己,更是为整个家族而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啊。”

    这样的皇帝,南宫灵确信,他对鸢羽昭的宠爱也是一场阴谋,忽然,一个想法在脑海展开,手指暗暗握成拳,指尖嵌入掌心,微微发疼,因为太过激动,为了稳下心中的波涛汹涌,贝齿轻咬着嘴唇,缓缓道:“爹,我错了。”

    南宫轩的脸色缓和下来,就透出一股疲惫,伸手抚了抚南宫灵的发顶,“回去吧。”

    南宫灵木讷的跟着他父亲从宫门出来,没有再问什么,因为她已经明白,她真是大错特错,她成为这场游戏里可笑的一颗棋子,而最懊恼的是,原本没人要她做棋子,是她自己闯进棋盘的。

    正文第二十四章大病

    春日暖阳,柔光融融的,现下雕窗半启,窗纱微合,随着一阵阵暖风迎来往去。不是所有站都是第一言情首发,搜索+你就知道了。宝鼎茶闲烟尚绿,幽窗棋罢指犹凉。

    自那日宫中回来,南宫灵就生了一场大病,这三日光景,就躺在床上,足不出户。大夫只说南宫灵本就体弱,且着了风寒,几剂药服下去也就没事。只不过,这三日药也吃不少,还不见好转。

    初雪按大夫要求的,三碗熬成一碗,熬完了,正仔细的把药汁倒入碗里,才放入托盘出厨房,打巧遇上夏木,就听对方道:“小姐的病可好些?夫人今儿早上还问我,怎么得了个风寒就病好些天。”

    “可不是呢,”初雪端着药,圆圆的脸蛋满是疑惑,“这两天小姐都郁郁寡欢的,不知道是不是病了的缘故,我感觉她心里头有心事呢。”

    夏木听了,追问道:“怎么说的?小姐是不是说什么了?”

    初雪摇头,“这倒没有,我就觉得小姐和以前不一样,什么都不爱说,”忽而,想到什么似的,眼前一亮,笑的挺贼的,“夏木姐姐,你说小姐是不是有心上人了啊!”

    夏木抬手给她额头赏了一个毛栗子,“你这丫头,尽胡思乱想,看小姐知道了怎么收拾你。”

    初雪吐吐舌头,“才不会呢。”

    夏木捏了捏她鼻子,催促道:“快去吧,药凉了不好。”

    初雪摸摸被捏红的鼻子,嘀咕道:“知道了。”

    南宫灵睡醒了,觉得浑身不得劲,酸酸疼疼的,脑子也有些浑浑噩噩,心里琢磨可能睡多了,就掀开被子爬起来。坐在床口探身看了看,发现初雪不在,就弯腰拿鞋子穿,这一下子低头太猛,脑子一片晕眩,急抓住了床沿,等缓过劲,才穿了鞋子走到梳妆台坐下。

    铜镜里的脸憔悴苍白,发丝凌乱的披散在肩后,南宫灵自嘲一笑,以前她的身体很少生病,快忘了生病是什么味道,现在终于又体验了一把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的感觉。屋子里有些闷,她推开旁边的窗,暖风吹进来,带着花粉的香气。

    这次突如其来一场病,可能是她来了这里之后一直焦虑,加上后面的事情,精神高度集中,丝毫没有懈怠过,所以遇上点凉风什么,就被吹倒了。

    初雪推门进来,“呀,小姐你怎么起来了。”

    南宫灵敲了敲头,“老躺着骨头快散架了,起来走走。”

    初雪把托盘放在桌上,打开衣柜取了件披风给南宫灵披上,“小姐病还没好,别又着凉了,”说完,又把药端过来,“药也吃了好几副,小姐的身子也不见好,赶明儿我得和老爷说说,换个大夫瞧。”

    南宫灵嫌弃的看着那碗黑乎乎的药水,跟墨汁一样,苦着脸,皱眉道:“我觉得我病好了,不用喝药了。”

    “这怎么行呢,”初雪态度颇为强硬,“一定要喝的,不然病好不了。”

    南宫灵这会儿真心特别怀念西医,一颗胶囊合着水吞下去,什么都感觉不到就下肚子里去了,哪儿咕嘟咕嘟喝这黑药水,哭不说,味道也重,皱皱鼻子,扇扇手,道:“我不喝,你拿远点。”

    初雪为难的站在原地,扁扁嘴,“小姐要是不喝,夫人就会怪初雪没有照顾好小姐,小姐要是再有个什么,初雪还有什么脸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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