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贵君轻 - 敏贵君轻第11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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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罢了,你去睡我的房间,我去睡柴房吧?”

    他抢先我一步走去向柴房的方向,我只觉得天都要掉下来了,眼前的他与我往年认识的他简直就是判若两人,为什么?因为阿爹的一句话吗?阿爹开口,他可以抽出时间来教我读书识礼,因为阿爹的一句话他就可以放下身段去和我交换房间?

    心里有点酸酸的,阿爹的魅力真大啊。

    我们花了近三天的时间做好伪装,方泉是赵丞相的门生,手下的两人也都是世家子弟,假扮有身份地位之人简直是手到擒来。我的乞丐队埋伏在城东商员外家附近,姜夫子则作为教授下棋的夫子被招入府中。

    小贾匆匆来报:“张捕快说他们从官府衙门得知到追匪之人有一次看见他贼人进了挽香居,进去查却没有查到什么?”

    “哦?是吗?”我捏了捏茶杯,“派人去查查里面的情况了吗?”

    “查过了,可是进去的人都只能看到表面情况,根本查不出什么来?更别说那个贼人了。”

    既然如此我只好让他先下去了,整个客栈顿时清净了许多,司马霖虽然一直好奇为何我到了峂峪却不去见当地县令,反而在这儿地方玩躲猫猫。可是他心有七窍,即便平时冷冰冰的不说话,可一旦向他透露什么,他必然能猜出我的意图。

    月娥吃完早饭就跑了过来,一身粉紫色的金丝软烟罗裙,腰间的丝带随风摆舞,简单的发髻上白玉簪子映着日光发出温润光泽。广袖随着她的步伐而飘动,整个人看上去仙姿曼妙,我脑海中忽的生出一种念头,“月娥,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你别这样看着我,鸡皮疙瘩都被你瞧出来了。”

    有吗?我拿了铜镜瞧了瞧,“没有啊。”

    “什么忙啊?”她撅着嘴问道,我立马笑嘻嘻的凑上去,“你不是想跟我查案吗?现在我们需要个人混进挽香居,去查查里面的情况,在座的你最合适不过了,只要你不说话,一切都好办。”

    她好奇道:“挽香居是什么地方啊?”

    某世子轻咳了一声,眼神游离就是不敢正眼瞧她一眼,“挽香居是……是妓院。”

    “你……”她啪的一巴掌招呼到我脑袋上去了,“好你个白子明啊,你要把我卖到妓院去?”

    正文第五十章假扮

    这可真是天大的冤枉了,“我什么时候说要把你卖进妓院啊?”这一巴掌可真疼啊。寻找最快更新网站,请百度搜索+

    “那你还说让我进去,我的清白怎么办?”

    我刚打算喝口茶,茶水瞬时喷了出去,好在司马霖躲得快,不然铁定遭难。“我说姑奶奶啊,你也不瞧瞧有几个人能占得了你的便宜,又有几个人吃了雄心豹子胆敢占你的便宜。”当然赵胜那狗东西除外。

    “说的也是。”她转念一想,忽然又觉得有理,于是欢欣鼓舞的应了下来,“回头记得给我记个头功。”

    “是是是。”

    吩咐好一切事宜之后,我特意修书一封给了小贾,对于街头痞子如何将良家妇女卖进妓院,他们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的,干起来铁定比正规军要得心应手的多。

    下午得到小贾的回应,我才算是安下心来,司马霖一边喝茶一边看着我想时期,忽然放下茶杯问道:“你真不担心徐家小姐出事?”

    “有什么好担心的。”那家伙打起架来一个顶三都不止。他轻笑了一声,这几日来也只有这么个不阴不阳的表情了,“妓院远非你想像的这么简单,有些事情不是武功高就能办到的。”

    我被他说的胆战心惊,“那怎么办?她已经被送进去了,你不早说?”

    “我又不是查案子的,你又没有问我。”

    这个死小孩,我气得真想拿起茶杯就叩到他脑袋上去,他却似乎没有看懂我的愤怒道:“你大可以拍个长相清秀的男子假作女装混进去,这样就不会吃亏了。”

    “这里还有谁能胜任啊?”我思来想去,方泉不错,可现在人家已经带人开起来布庄生意,张捕快手底下有个家伙也长的不错,可现在人家已经混进商府保护姜夫子了。

    抬起头时司马霖的手指头好死不死的指着我,我左右晃了晃,确定他的确指着我。心中不免紧张起来,“干嘛指着我?”这小子眼尖,该不会看出什么了吧?

    “白大人你就长得也不错,虽然没有姜大人的气质没有月娥小姐的婉约,但假扮起来应当也还不错。”

    我没有理他,直接踹了凳子出了客栈翻墙进了商府。一般人家的护院连我都拦不住更何况是飞贼,可想而知这商家遭窃是必然的。我轻车熟路的走去后花园,商家的确家大业大,这后花园也是别一番的风味。凉亭之外青柳树下,几多柳絮翻飞;玉腿之上琴弦之中,素指轻拢慢挑。

    我来看过姜夫子两次,心烦气躁的时候就喜欢坐在树上看着他。往常都是一袭白衣胜雪的他,今日却穿了一件浅青色长衫,外面披着一件轻纱衣,更显得他温润如玉。我瞧着他的侧面,饱满的额头下是高挺的鼻梁,微微勾起的嘴唇紧抿着,似是在笑,笑意且浅的如梦似幻。沉浸在琴棋书画之中他都喜欢笑,这算是这些年我对他长期观察得出的结论。

    琴声缓缓,如曲水流觞,阳光灿烂却不炽烈,给人另一番温暖。此情此景,要是再配上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子,简直堪比画境。我还在想着就见亭子里走出一女子,橘色软烟罗长裙迤地,广袖飘飘,鹅黄|色长衫披在身上,一步一步柳腰微折。只见那女子巧笑道:“可否请夫子为我弹奏一曲。”

    “当然。”姜夫子手指微微拨动琴弦,声音斗转,不似之前的缓和却更加贴合宫乐,与我听见的舞曲甚是相似。女子伴着琴声缓缓起舞,裙带在风中翻飞,广袖在空中划出优美的痕迹。

    舞姿很美,可我却看的心情不爽。不喜欢那女子脸上的媚笑,不喜欢她瞧着姜夫子时候的神色。这些不爽积聚起来,我从怀里掏了枚铜钱射了过去,割断了琴弦,转身就从树上跃下逃之夭夭了。

    “不是说教下棋的吗?怎么教人家弹琴跳舞了?真讨厌……”

    “谁讨厌?”司马霖的小脸蛋忽然忽然凑了过来,我吓了一跳,险些没转身逃跑,他一把抓住我,“你去哪里了,小贾等你多时了。”

    “小贾?他怎么了?”我急匆匆的上楼,小贾确然等候多时了,见我进来就噗通跪了下来,“老大。”

    “怎么了这是?”

    “我将徐小姐卖给了一个人贩子,没想到他把徐小姐卖到的怡红楼去了。”

    “什么?”我惊得说不出话来,“怎么不是卖到挽香居去呢?”

    “听说挽香居收人条件苛刻,里面的姑娘分为卖艺和卖身两种,徐小姐琴棋书画都略懂一二,卖身定然不行,所以没过得了老鸨这一关啊。”小贾蹙眉解释,越解释越让人心凉。我急忙叫来张捕头,让他调集人马将徐月娥秘密带回来。

    “现在怎么吧?”司马霖问我。

    我哪里知道怎么办?

    “要不……”

    “要不什么?”我急切的问道,他叹了口气,“要不等姜大人回来商量商量吧。”

    “等他?他现在醉卧美人膝,无心其他事了。”一想起来我就心中憋闷,“算了,我亲自出马,要不你也一起吧,我记得你的三弦琴弹得一流啊。”

    他急忙瞪了我一眼,“你怎么能让我堂堂男子汉扮作女装呢?”

    “你也知道堂堂男子汉扮作女装很丢人啊,那你为什么出馊主意给我啊?”我指了指自己的一身男装,藏蓝色的褂子,灰蓝色的长袍,一看就是出自我阿爹的二手货。他这才松了一口气般,“算了,我陪你一起吧,送佛送到西。”

    被卖进挽香居的时候我的算盘是司马霖因为琴艺被收了,而我因为一无所长被踢出去。而事实竟然让人跌破了下巴。

    老鸨是个三四十岁的中年女子,一把蒲扇要在胸前,或许是因为化妆的缘故,双眼看起来相当狭长,眉心一点红,不知道是痣还是钿子。从她过来的时候我们眼前的黑布就已经被拿了下来,这才发现作为站着的一排姑娘,我们居在末尾。老鸨被人唤作红妈,不似我想象中的脑满肠肥,却也是清瘦的女子。只见她摇摆着纤腰从我们身边一个个的走过,伸手指了几个女子,剩下的就被拖了出去。

    “好了姑娘们,我这里是挽香居,进了这门就别想出去了。走的那一批都不如你们天生丽质,现在就让我红妈瞧瞧你们的才艺吧。”她抿唇微笑,眼神里是抹不去的算计,看得人心寒。立刻有几个人上来检查我们的手指,之后又让我们自行挑选乐器。

    正文第五十一章挽香居

    我什么乐器都不会,只能愣在原地。+言情内容更新速度比火箭还快,你敢不信么?红妈也不为难人,将我们不会乐器的人聚在了一起,权当做听众。一轮选拔下来,红妈看司马霖的眼神都不一样了,活像是在看聚宝盆摇钱树一般。

    我知道她相中了世子。

    “可会什么舞蹈?”几个人都选拔完了,她才站在我面前,对她的问题我摇了摇头,他眉头微微蹙着,让我有种要被踢出去的感觉,“可会琴棋书画?”

    我依旧摇了摇头,她有些不耐道:“要不是看你有点姿色……哎,来人啊,带去北苑吧。”

    “是。”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情况就已经被人押住了,北苑是什么?我记得小贾之前汇报过的,好像是……对了,是卖身姑娘的去处。

    我不要啊……

    正打算动手,却见司马霖一把扑在红妈身上,梨花带雨道:“红妈手下留情啊,那是家姐,从小为了照顾我才没有专注于琴棋书画的,她虽然什么都不会,可是她跟卖艺的师父学过舞剑,剑舞跳的不错。”

    红妈一听眉头挑了挑,眼珠子转了两圈之后道:“跳来瞧瞧。”

    舞剑我会,剑舞我可就爱莫能助了。我眨巴眨巴眼睛瞪着司马霖,这小子可不能这样害我啊。

    “来人啊,拿把木剑给她。”红妈眼梢一瞥,立马有人跑过来递了一把木剑给我。世子贴心的凑了上来,“红妈,我可否弹琴替姐姐伴奏?”

    “这个自然好。”红妈扇子摇了摇,一脸兴奋的坐在下人搬来的凳子上,轻声道:“开始吧。”

    我愣在原地,根本不知道剑舞是个怎样的舞法,司马霖微笑了笑,“之前敬武侯教你的那套流云剑法轻柔婉转,我会把琴音放慢,你就舞来试试。”

    我点了点头,只得死马当活马医。当初师父教授剑法的时候就觉得我身板纤弱,练此剑法威力恰到好处。我不过在司马霖面前练过一次,他竟然能想的这般周到。

    剑招以慢打快,招招相连,舞起来如行云流水般顺畅。琴声停,剑招收,红妈顿时喜笑颜开,连连道:“我们挽香居可以推出新的舞曲了。”

    留在挽香居是第一步,却好像是走错了的一步。成天和一群女子练习舞步,除了晚上睡觉,我连世子的面都没有见到几次。这里都是太阳落山后开张,夜夜笙歌,奢靡成风。我只能打着哈欠在白天人少的时候出来刺探,收获少的可怜。

    “查到什么了?”琴舞合练的时候我和世子还能见上一段时间,但也只能称休息时间说上几句话。我摇了摇头,正想问他,他就抢先一步道:“我倒是觉得这里的头牌揽月有些问题?”

    “什么问题?”我急忙凑近些,只听他附耳道:“我先前去向她讨教琴艺,见她房内有脚印,脚印很大,显然不是女子,所以我怀疑他房中有男人。”

    “妓女的房间有男人很稀奇吗?”我忍不住嗤笑了一声,立即就被他以白眼杀了回来,“妓女的房间有男人不稀罕,可是她是卖艺的清倌,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红妈的脾气你知道的,清倌没她的允许是不能破身的,而且男子禁止出入南苑。我觉得……”

    “姑娘们休息够了吗?够了我们就继续练吧。”

    我们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人拖起来继续练舞了。天色蒙蒙亮时这煎熬的时间总算结束了,我急忙回去补了眠,趁着太阳落山的时候让身边的小丫头向红妈告了个假,硬说自己肚子疼。好在红妈没怎么追究,还特意让我休息几天。我顿时喜笑颜开,踏着月色爬上屋顶,守着司马霖嘴里的这个揽月。

    一夜两夜风平浪静,她的屋里总是丝竹雅乐不断。我躺在屋顶上吹着暖风不知不觉之间险些睡了过去。可第四日的深夜,风中飘散着点点腥味,跟草药待在一起久了,鼻子也灵光很多,这血腥味必然是从揽月的屋子里传出来的。

    揭开瓦片瞧了瞧,只见揽月一脸紧张诧异的扶着黑衣男子,慌乱之间不知道在找什么?好一会之后就捧着一堆瓶瓶罐罐的过来,“你告诉我涂哪些药恢复的快一些?”

    黑衣男子许是被她碰到了伤口,眉头一拧,瞬间蹙成一个‘川’字。虽然没有喊一个疼字,却也看得出来疼痛难忍。我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又不敢轻举妄动,稍稍凑近就听那黑衣男子很是警觉的道:“谁在外面?”

    我立刻吓得缩了回去,正想着要不要逃跑,揽月的门恰在此时被推开了。红妈依旧摇着一把绘着美人图的蒲扇,身姿忸怩的踏进房门,背对着我瞧不清是何表情,隐约可以听见她尖细的声音道:“怎么这般不小心,要是坏了大事……”她的声音刻意压低了,我屏气凝神也愣是没有听清。

    红妈没有逗留多久就离开了,揽月同黑衣人似乎都是松了一口气,相视一笑,这才开始认认真真的处理伤口。两人均是沉默,我也不好继续留着,万一被发现,可就不好玩了。

    四月杨花飞满天,那是江南地区的美景,没想到这北方的县城也有几朵杨花飘落,虽然不多,没有漫天飞舞的味道也有另一丝情调。

    小贾夜半逛起了窑子,大摇大摆的来了挽香居。我这等还没有训练好的雏鸟自然不能出去见客,但是世子凭着一手好琴音被红妈派了出去,直到后半夜才回来。为了便于排舞,我们最近都歇在一个房内,几个女子同住,自然都得小心。他在我手心一字一顿的写着外面的情况,我紧张的连大气都不敢出,手心里直冒汗。

    不是害怕她们发现,只是生平除了阿爹,还没有哪个男子捏着我的手时间这么长,感觉怪怪的,即便他只是个十二岁的孩子。

    “你怎么看?”他轻声问道,我只好有样学样的在他手心写起字来:那个黑衣人的确和揽月有关,和红妈可能关系更大。既然方泉的生意被盯上了,那么就让他们机灵点。商家的护卫撤一半保护方泉,另一半继续留在姜夫子身边。

    ——那姜夫子的琴怎么办?

    他在我手心画了画,我眉头忽的粗起来,翻开他的手心写:我让他潜伏在商府,他却与人家小姐调情,坏了他一把琴已经是客气了。

    世子痴痴的笑了几声,又写道:好像吃醋,别是嫉妒人家抢了你的师傅吧。

    这是什么结论,果断转身睡觉,不想再去理他。

    正文第五十二章惊艳

    剑舞是五月初登台的表演,于舞曲方面我虽然笨拙,但凭着身手还是登上了领舞的位子。寻找最快更新网站,请百度搜索+虽然练舞期间杂念甚多,但好在红妈不是经常过来监督,日子过得也还算不错。

    挽香居一向是夜间热闹非凡,我们几个跳舞的女子已经换好的一身红装。红妈为了突出我们是风尘女子这个本质性的特点,刻意让艳红的舞衣薄如蝉翼,透似白纱,凑近一看几乎遮不住妖魅锁骨、香肩外露。我忍了心中多少嫌恶才能将这身衣裳穿在身上,顺道在胸口塞了俩苹果又将裹胸布多缠了几圈,这才放心的上台。

    专门僻出来的乐师台上,世子一身水蓝色女装高坐边角处,发髻微微倾斜,步摇在额间摇晃。作为辅乐的他穿着就比我保守多了,交颈蜀绣褂子上绣着朵朵合欢花,金色滚边在烛光下映出淡淡的光辉。他本就生的白嫩,此番一看简直是个娇滴滴的女娃子。

    放眼望去,台下全是一桌一桌的男客人,轻纱遮挡,他们看不清我们的容颜,我们也看不清他们的长相,只能隔着这一方帘子偷偷遐想。但他们仍旧愿意为此一掷千金,这大约就是有钱的闲人才能干出的事情。

    红妈最后审视了我们一番,用一种略带警告意味的口气道:“今个有重要的客人到,你们可不许出一丁点差错。”

    “是。”这整齐度比皇上驾到直呼万岁的时候还要齐上三分。

    三楼飘落的花瓣瞬间夺了在场恩客的眼睛,我们的登场简直如梦似幻,吊足了这些人的胃口,又让他们望尘莫及,挠得心窝子直痒痒。

    流云剑剑速本就不快,加上乐曲的配合,我舞得出奇的慢。身后的女子都是弱质纤纤,我这样的速度她们也恰好可以跟得上。腰身缓缓转过,丝带随着剑锋起起落落。红绸交错,别是一番奢靡的景象。柳腰微折,配上事先改好的动作,这腰肢简直要扭成水蛇状。手腕灵活翻转,长剑简直是在手中自由转动,顿时听见台下一阵掌声,连声叫好,以及一些污言秽语,不绝于耳。

    这个情绪高涨的夜晚好似漫长的永无止尽,我们按部就班的舞剑,房顶却忽的被人捅出个窟窿,吓得乐师纷纷停手,乐曲骤然停止。乐声一停,剑舞也跳不下去了。我这才发现掉下来的竟是黑衣人,还不止一个。还没有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情况,就看见张捕头和小贾带人冲了进来。

    等等,冲了进来?那我这副模样要是被人瞧见了,那还得了?

    “别跑。”我的脖子一凉,一把闪着寒光的长剑已然架上了我的脖子,黑衣人一手捂着心口处一手拿剑指着我,“叫你的人退出去。”

    我呵呵笑了笑,“好汉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啊,这里的人都是客人,要么是红妈的人,怎么是我的人了呢?”

    “还想狡辩,你的那群手下都已经招了,说你男扮女装混进挽香居就是为了查案。”黑衣人声音戛然而止,呼气瞬间乱了。我正想逃跑,他的剑却很及时的划开我脖子上的皮,刺痛难忍,“快,让你的人退出去。”

    “好汉说笑了,如果你是我手下,你会出卖自己的主子吗?要我看啊,你定然是被那群人给耍了。”事到如今我只能强装镇静了。帘幕之外,我刑部的七八个捕头同另一个黑衣人以及挽香居的打手们打了起来,帘内却只有张捕头和小贾冲了进来。

    “还想抵赖?”他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张画像,好死不死画的正是我男装时候的模样,我心中自觉不妙,一把抢过画像,身形一转躲过了致命攻击。

    “我就耍赖,你奈我何?”

    “你……”他气鼓鼓的瞪大眼睛,蒙着一张脸,如今只有这双眼睛还能看出一丝表情。话还没有说完便提剑攻了过来。

    真是的,好歹等我换了衣裳再打嘛,这样可不好。

    台上是跳剑舞的时候用的假剑,如今也只能用这些东西抵挡了。可是真假终究是有区别的,而且区别大了,两者相碰,断的永远是假剑。我将手上最后一把断剑剑柄扔了过去,趁机偷袭的一掌拍在他胸口。他一口血喷在黑色面巾布上,伸手一掌将我推了出去。

    此番始料未及,身子已经被推得飞出去好远,这样冲出帘子摔下台应该很疼吧?

    后背被人挡了一下,膝盖瞬间跟着弯了,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被人接住了。我后怕的拍了拍胸口,总算舒了长长的一口气,可抬起头的那一刹那所见之人险些没把自己吓死,“你……你你,你怎么来了?”

    “托你的福,湘潭县巡视完毕,我自然就到峂峪县来了。”说话间殿下并没有放下我,竟然就这么抱着,眼睛却很不厚道的上上下下打量起我来了,浓眉微微蹙着,眼里满是考量,“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愣了愣,直到他问第二遍才反应过来,“当然是查案啊。”

    “查案?”他有点不敢相信的扫视我一眼,“穿成这样?”

    我急忙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很讲义气的将胸口塞的俩苹果掏出来送他一个,“不穿成这样混不进来,怎么抓到那个可恶的小贼。”

    他嫌弃的看了一眼苹果,最终还是没有接手。转身吩咐手下几句才凑近我道:“你想一直穿着这身?”

    我:“……”自然不想啊,可是……肩头一暖,他的蟒纹外袍已然披上我的肩膀,他这是受什么刺激了吧?我有点难以置信,暗自掐了掐自己的胳膊,生疼啊,眼泪水差点没掐出来。我掂量着这外袍是身份的象征,于是果断扒了递回去,“殿下好意,微臣心领了。”

    “不要拉倒,把这个穿上吧。”他扔过来一个包袱,原来方才是让手下去买了一包男装过来了。

    换好衣裳出来的时候简直神清气爽,也不用再受那些繁琐裙装的束缚,走起路来顿觉顺畅多了。

    张捕头和小贾已经带着县衙的人开始整理现场了,而司马霖却不知所踪。

    发现的时候已经是夜尽天明,晨光撒满天际,整个峂峪县又沐浴在阳光之中。我们将一个老鸨,两个黑衣人以及挽香居一干打手全部都扔进了大牢。等忙完了这些的时候才发现方才司马霖人已经消失多时了。

    正文第五十三章算账

    我们在牢房里争论不休,耗了一个晚上不说,也没能决出一个好法子去救人。不是所有站都是第一言情首发,搜索+你就知道了。世子失踪已经一个昼夜了。傍晚的时候有支飞镖划过小贾的头顶生生钉进了柱子里,贼人要求用黑衣人房名宏换回世子霖。

    殿下坐镇府衙,一切自然以殿下为主,他要亲自提审犯人,我也不好偷懒。结果问来问去两个黑衣人竟然都抢着承认自己是房名宏,搞得我们一个头两个大。

    “老大,殿下不肯听您的,现在怎么办?”小贾一边帮我捶着肩膀,一边发愁。“老大,我有件事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

    我撅嘴瞥了他一眼,“你什么时候也学会吞吞吐吐拐弯抹角了,我最讨厌这样的人了。”

    他立马纠正,堆了一脸的笑意凑了过来,“我瞧见那个张捕头昨天跟殿下在长廊尽头的竹林后面谈了半天的话,不知道谈些什么?”

    “你管他们,管好自己就好。”小贾还太单纯,那些官场上的事情比我还不了解,最好的保命方法就是装傻,“我拉你进刑部帮我的忙,不是希望你打听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要知道有些事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我顺便给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顿时吓得他不敢吱声了。效果收到了,自然也需要抚慰一下他受伤的心灵,“不过,这些事情你可以同我说,老大永远不会害你的。”我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挠了挠脑袋呵呵的傻笑,“对了老大,方泉到现在也没有露面,是不是出事了?”

    我叹了口气,小贾的观察力还是不错的,正想着要不要同他说些案子的事情,门就被大力踹开了。在这个府衙之中敢这样子踹我门的只有两人,一是闲得没事干的殿下,二是生性狂躁的月娥小姐。

    我偏头望过去,两尊大佛齐齐驾到,这好像不是件好事。

    打发了小贾先行离去,我这才引着两人进来坐下,“不知道殿下找我何事?”

    “不是我找你有事,是月娥。”他指了指一直闷着不说话的月娥,眉头挑了挑一副看好戏的模样。我还没有开口,月娥就一巴掌扇了过来。好在我激灵,察觉有掌风擦过就急忙闪开,否则这脸蛋铁定肿起五个指头印子。

    “君子动口不动手的。”我蹭的站了起来,离她远远的。“你做什么一上来就打我。”

    “你还好意思说是君子?”她好像很生气,一巴掌拍在桌面上,茶盏很配合的响了几声。“我答应帮你查案子,你却把我卖到了怡红楼。”

    “那是个意外。”我赶忙解释,心里把小贾拎出来鞭尸了千百遍,“徐小姐,我真不是有意的。一听说搞错了,我就立马派人把您给抢回来了不是?”

    徐月娥似乎仍旧不解气,撩起袖子就要同我动起手来。殿下轻咳了两声,“月娥啊,你先消消气。白子明虽然有错,但眼下世子被抓,案子未破,你要真把他打成残废,可怎么和皇上交代呢?”

    “可是,我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气啊。”徐月娥纷纷的坐下,眼睛还时不时的投来威胁性十足的目光。殿下微微笑了笑,轻起薄唇,声音低沉柔和,宛如醇香酒酿。不得不说这小子的声音很好听,往年看在他这一副好嗓子的面子上,我还少打了他几顿呢。只听他道:“等这案子结了,本宫替你做主,到时候你想扒他的皮抽他的筋还不全凭你一句话的事嘛。”

    我怎么越听越觉得寒碜呢,这两人竟然能当着我的面谈论着如何用极其残暴的手段处置我,两人面上俱是含风带笑,简直是笑里藏刀。我还是早走为妙。

    “你别走啊。”殿下喝住我的步子,转身看向徐月娥,“姜大人去哪里了?”

    月娥顿时来了兴致,“玉儒哥哥去了商府,乔装成一个教授棋艺的夫子。殿下要见他的话,我这就去找他。”玉儒是姜朝恩的字,我一向唤他夫子,都快忘记他还有个小字了。

    “那就有劳月娥了。”殿下轻轻松松的打发了月娥,这才转到我的身前来。一脸似笑非笑不阴不阳的样子,看的人怪不舒服的。我皱眉瞪了他一眼,懒懒的开口:“殿下是想把我看出个窟窿来?”

    “白子明,白民?”

    “怎么的?”我扬起头来,眼下整个房间就我们两个,真打起来指不定谁输谁赢呢。

    他哼了一身,转身坐回了凳子上,“你就这么对待你的救命恩人?”

    救命恩人?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不记得了?

    见我不说话,他一个爆栗敲到我的脑门上,动作快的我都没来得及看清楚,脑门被磕着,疼的我鼻头一酸,险些没掉下泪珠子来,“真是个忘恩负义的东西,前天晚上在挽香居要不是本宫接住了你,你现在还能生龙活虎?”

    我:“……”说起挽香居我就哑口无言,倒不是为了他的确于我有恩才不好反驳,只是因为那一幕实在让人不堪回首。我穿女装就算了,穿女装还被他看见;被看见也就算了,可偏偏穿得那般暴露的时候被他看见。虽然自从月娥帮着隐瞒我身份的时候他就打消了疑虑,但是那种样子被瞧见了终究不好。

    “没话说了吧,没话说的话就按我说的办,我们扮成黑衣人随你去换回世子。”

    “你疯了吗?”我习惯性的甩脚踹他,他灵活的闪避过去,很是得意的冲我炫耀了一番,“我既没有疯也没有傻,现在那两个黑衣人争相承认自己是房名宏,你带哪一个去都是个祸害,不如找个自己人假扮,这样一来可以变被动为主动。”

    “那就从捕快里选一个身形差不多的。”我扫视了他一眼,堂堂一国储君,怎么以身犯险呢?这要是叫阿爹知道了,不管他出不出事,我铁定逃不了责罚,这样不合算的事情我才不要做呢。“殿下你要是真的闲得没事干的话,就麻烦你帮我将方泉和他那两个手下给捆了,等我回来处置。”

    “好。”他一口应下,“张铉,你即刻传本宫旨意将方泉等人捉拿归案。”张捕头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跳了出来,恭恭敬敬行礼之后闪身离开。我讶异的嘴巴都合不拢了,他司马君然是什么时候收服了张捕头的?在江州城?不对,或许更早吧。

    “回魂了没有,现在我们可以准备准备去交换人质了吧?”他一巴掌拍在我的肩膀上,还很不厚道的用力摇了摇。

    正文第五十四章中计

    交换人质的地方是峂峪县城外的一处破庙,不知道先前供奉的是哪位大仙,总之如今已经破败荒凉到无人问津的地步。特么对于+我只有一句话,更新速度领先其他站倍,广告少

    我拉着殿下亦步亦趋的跟在陆常彬的身后,紧张的四下扫视。陆常彬是峂峪县县衙的捕头,这些日子处下来觉得还不错,对这一带又很熟悉,所以无论如何都将他带上,毕竟还能起到一个引路的作用。

    殿下扭了扭身子,我立马紧张的横了他一眼,“别乱动。”

    “你绑太紧了,公报私仇啊。”他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现下只有眼睛自由了。

    为了增加他是房名宏的可信度,我们特意给他蒙了面,还做了个乔装打扮。官府从来不是吃素的,所房名宏被打的要死的模样更能取信于人。“还有啊,这一身的鸡血味道太难闻了。”

    “忍着点,小不忍则乱大谋。”我憋着笑,义正言辞的指正他,殊不知我简直要憋出内伤了,这么笨的乔装打扮他也信,真是笑死我了。

    “到了。”陆常彬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压低了声音向我汇报。随即转眼看向身后的小贾:“你们埋伏在此,除非必要不能现身。”

    这是我事先做好的安排,免得被人算计一网打尽。

    陆常彬交代完此事之后对我稍作点头,随即与我一同快速朝破庙奔去。漆黑的夜空之下,莹莹月光铺撒在天地之间。春草繁茂,还未至盛夏就已经茂盛的没过了膝盖,衣裳被带着嫩刺的秸秆划过发出嘶嘶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的清晰。

    我们再离庙门月五十步的地方停下,借着月光扫视着前方庙门早已破败,往日漆红不见独留下门板对合不上所留下的偌大空隙。风稍稍拂过,传入门缝卷起一阵烟尘。

    “人我们已经,阁下该现身了吧。”陆常彬出生江湖,对这些绿林人士还算了解。可惜里面的人丝毫不为所动,完全没有出现的打算。

    我蹙了蹙眉问道,“你确定里面的是江湖草莽绿林好汉?”哪有这么没有胆子的好汉,真是奇了怪了。

    陆常彬也不是很明白似的,摇了摇头,“射过来的飞镖的确江湖上的人惯用的……”

    “等等,这次的行动还有谁知道?”被我绑好并且压弯了腰肢的殿下忽的挺直了腰板,没由来的吓了我一跳。陆常彬似乎想到了什么似的,“事关世子,我们不敢怠慢,县衙里的捕快全不知情,若说知晓此事的怕只有白大人同行的刑部捕快。”

    我隐约觉得气氛不对,但是眼下只能赶鸭子上架了。“他们不出来,咱们只好冲进去了。”

    破庙的门被大力踹开,门板飞出去咋得帷幕刺啦一声撕裂。灰尘瞬间将我们围住,呛得人说不出话来。殿下舒了一口气,用一种无奈且带着不满的眼神瞥了我一眼才四下开始搜索。

    好一番功夫找下来,这里依旧是没有半个人的影子,“糟了,中计了。”殿下忽的眉头紧皱,立马转身看向陆常彬,“陆捕头,你立刻返回县衙,点起捕快赶去牢房。”

    陆常彬愣了片刻,随即领命离去。我心中恼恨,这些人当真不好对付,可眼下只能如此亡羊补牢了。小贾还在乱草丛中待命,我让他们继续盯着这间破庙,随即骑马狂奔回城。

    殿下来的时候作为人质本就与陆常彬同乘,如今只能与我共乘一匹马回城了。

    牢门洞开,两旁列队站着的是陆常彬和他的手下,这场景用膝盖想也知道人犯被截了。见我们回来,陆常彬立马跪地请罪道:“属下失职,请殿下恕罪。”

    “起来吧,是本宫想得不够周到。”司马君然覆手于身后,眼神如鹰隼般犀利的环视这牢房的里里外外。

    夜风皱起,刮过薄薄的衣裳竟生出一丝凉意来。我忽然觉得自己真的很没用,早知道当初就不该一时心软的将司马霖待在身边,这下倒好,愣生生将人给弄丢了,回头该如何交代。

    烛火随着窗棂中漏过的风而随意摇摆闪烁不定,殿下忽然落座在我的对面,褪去一身黑袍,他换上了一袭月白色的滚雪细纱褂子,金丝蜀绣滚边上绣着青色的兰草。整个人看上去越发的儒雅,但我知道这份儒雅仅次于他安静的时候。我盯了他好一会,发现他也在看我,兀自不满道:“殿下这么晚不睡还出来游荡做什么?”

    “我瞧你似乎心情不好,过来瞧瞧。”他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壶酒,自斟自饮一般为自己倒了一本,随后很是难得的给我添了一杯,“尝尝吧,这可是上好的玉堂春露,一般人喝不到的。”

    玉堂春露?果然一国储君就是奢侈。这是何等贵重的酒,地方上一年也就进贡那么几坛子,国宴上都舍不得用的琼浆玉液自然不是一?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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