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贵君轻 - 敏贵君轻第10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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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什么了呢?”还真害怕她一声吼叫说漏了嘴巴葬送掉我的小命,毕竟隔墙有耳啊。

    “呦,你的小日子过的还不错吗?青天白日朗朗乾坤……”话没说完殿下就被自己呛了一口,急急忙忙的改口道:“这里是书房,你不干正事却来调戏丫鬟,还真是闲情逸致。”

    我:“……”

    这里青天白日一概没有,月亮倒是有一颗。

    “别狡辩,你要是真喜欢这姑娘就收了她,别让人家没名没分的跟着。”殿下继续笑的阴森森的,转身道:“赶紧收拾收拾来偏厅吧,我有话同你交代。”

    殿下转身离去,脸上看不出喜怒,也不似怨恨我之前的小手段。我的目光还来不及收回就看见世子霖站在阴暗无光的门外,眼神里满是惊诧,晶莹的泪珠子在眼眶里打着旋儿。我愣了愣,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他就已经转身跑了。

    小玉推了推我,很是嫌弃道:“还想压多久啊,你最近是不是又胖了?”

    我这才反应过来,这句绝对不是好话,奋起反驳:“胡说,我哪有?”

    “好了少爷,殿下还等着你呢。”管家大叔弓着腰要说恭敬也很恭敬,可他看我的眼神好像总是在显示着无奈和叹气。

    “让他等着吧。”我心情不爽,急忙爬起来拉住小玉,“小玉啊,你要不要跟了少爷我啊?”

    “啊?”她又瞥了我一眼,比之前还要嫌弃,“我才不要跟着你呢,成天就知道闯祸,不思进取,少爷最废柴了……”

    我只觉得有支名为废柴的箭嗖的一声飞来准确无误的插入我的胸口,“你……”这个家真是反了,小玉都变了,以前是多守规矩的一姑娘啊,“我要告诉奶娘去了。”

    “哎,少爷我是开玩笑的,您别当真啊。”

    我没理她,气冲冲的往偏厅走去。我们家下人不多,细细数来算上管家和奶娘也顶多就是一间屋子一个人。我到偏厅的时候世子低着头,手不停的拨着茶杯盖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殿下背着手站在窗前,没事竟然喜欢躲在角落里,真是奇怪。

    见我过来,他立马转身。银线绣出的蟒栩栩如生的印在他的袍子上,广袖随着转身轻微的摆动了两下,“见到本太子还不行礼。”

    “是,微臣见过太子殿下。”好汉不吃眼前亏,我乖乖的行礼,“今夜更深露重,不知道殿下亲自驾临小庙有何贵干啊?”

    “送他回来。”殿下指了指世子霖,我好奇的看过去,他依旧埋着头,高高竖起的发髻稍显凌乱,早上戴着的藏蓝色冠帽也不见了。

    正文第四十五章夜入徐府

    我觉得好奇就凑了过去,“怎么回事?”粉团捏就的小脸蛋上一个红彤彤的五指手印,嘴角还渗出的血已经干了,衣领处有被大力拉扯的痕迹。特么对于+我只有一句话,更新速度领先其他站倍,广告少

    这简直就是我当年在街头打架还打输了的翻版嘛。

    “刑部之下大理寺卿底下的几个喽喽干的,当时情况混乱,世子误打误撞的和一群小倌走在一起,世子霖初来京城,这些世家子弟不认识他,误以为哪里来的小倌,所以……”

    殿下的话还没有说完,世子忽的站了起来,一把扑倒在我的怀里,那模样像极了受伤的小猫,可是他如今已然十二岁了,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扑到我怀里呢?

    我一把将他扯开,气愤之极,转身瞧见殿下就跟吃了朝天椒辣得合不拢嘴一般诧异的瞪着我。“岂有此理,殿下,那群狗东西呢?”

    “我已经让现任大理寺少卿去查办了,你带他下去检查检查吧。”殿下绕过我,一把拎起世子,叹了口气道:“十二岁也算男子汉了,怎么能动不动就往……就往这个家伙怀里扑呢?”

    我怀中一空,顿时松了一口气。“殿下,天色已晚,您还是早些回东宫吧,世子身上的伤我会处理好的。”

    殿下瞧了我几眼,神色讳莫如深,眼色复杂多变。我愣是没瞧懂,索性转过身子去检查司马霖了。好一会只听他叹了一口气,“那世子就交给你了,江腾还在候着,本宫先回去了。”

    一顿午饭吃的食不知味,因为阿爹没有从宫里回来,司马霖又一身狼狈。更加难搞定的是这小子贼好面子似的,愣是不让管家和下人碰一下。我只好亲自上阵,给他上了点药,又开了一贴补身子的药膳,这才吩咐他睡下。平生第一次看男人的裸背,尽管他是小孩子,我还是颇为紧张,好在没露出什么破绽来。

    正打算离开,他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被子里伸了出来,“别走。”

    “啊?”一个男孩子怎的这么胆小,我挣了挣,顺道将他的手塞进被子里,“这里是侍郎府,没人敢欺负你了。”

    他愣了愣,秀眉拧了拧,最后摆出一副委屈的样子,“大理寺卿不会处置那些人的。”

    为什么?我转头看向他,他也看了看我,四目相对,他目光坦然而柔和,如春江上的涟漪,一点一点激荡开来,更不似在江州城时的捉摸不透。这或许才是十二岁的少年该有的表情。只听他缓缓道:“我祖父是当今圣上的大哥,当年政变之后为了我祖母放弃皇位,皇上感念恩德,待齐王府一直恩宠有嘉。但是祖父毕竟不在了,皇上年迈又听信谗言,所以褫夺了我父王承袭的齐王之位,改封贺宁王镇守贺州城一带。如今我们这一脉人才凋零,虽然还挂着皇亲的牌子,但实际上已经无人问津。大理寺卿手底下的人都是世家子弟,又怎么为了我这么个不得宠的世子去随便开罪于人呢?”

    “可是,那是太子殿下的旨意,他敢不从?”我愤愤然,这么小的孩子怎么过的比我还苦。

    他闭着眼睛,一副入睡的模样,手搭在额头上,“我求皇上让我住在白府的,齐王府早已经物是人非,那些下人都不是好使唤的,不若在你这里,虽然不及齐王府锦衣玉食,还经常汤汤罐罐的,但我很开心。”

    我默了默,喉头一紧,连着鼻头也酸了酸。“你睡吧,我出去了。”

    翻墙进将军府的时候我总觉得被什么人盯上了,可行了一路那人又凭空消失了。现在管不了这么多,也不想管,直想着怎么快点见到徐月娥。

    说来月娥算是将军府唯二的女主人了,虽然敬武侯夫人掌管整个后院安宁,但是月娥毕竟是徐老将军的掌上明珠,谁也不敢得罪她。这件事找她最方便,要是被徐靖平知道,他定然不会替我保守秘密,保不准还会泄露给他最忠心的殿下,那样可就真的得不偿失了。

    方一开门溜进去,迎面而来就是一阵掌风,接着是折射出月光的森寒匕首。我慌乱之间掏出火折子,结果盖子还没有拔开就被一刀劈作了两半。

    这丫头忒狠了点吧,难怪整个京城都没人敢向将军府提亲的。

    “是我啊。”几招之后我在黑暗中压住她的手,总算制止住了这莫名其妙的过招。她微微一愣,身子僵了僵。反应了一会才转身去点起蜡烛,双手抱在胸前凉凉的道:“我当是谁呢?怎么样,是想通了吗?”

    想通什么?

    “别跟我装傻,我要去峂峪县。”

    我一愣,“那你就去呗,我哪管得了你啊?”连徐将军都管不了的女霸王,我可不敢管。

    她唰地一声将匕首扔了过来,刀锋擦过我耳畔的碎发硬生生钉进了身后的柱子里。“我要跟你去查案子,那多好玩啊,家里闷死了。”

    好玩?皇上,您还是把案子交给她吧……

    “要我带你去也可以,你得帮我个忙。”

    “什么?你有资格同我谈条件吗?别忘了……”

    “我没忘,可是堂堂徐家大小姐就只会威胁别人,永远做不到让人心服口服?”

    她似乎被我的话激怒了,脸色青一阵红一阵,憋了半晌终于松口:“好,你说。”

    我来的目的不大,不过是想请她帮个忙混进大理寺内。徐将军有出入大理寺内部的令牌,有她陪着总比翻墙被乱箭射死要好得多吧。

    我约莫太多管闲事了,可是看见司马霖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心真是揪揪的疼,初来京城的时候那些达官显贵也很瞧不起阿爹,处处为难他。要不是皇上罩着,现在我或许比他更惨。

    “月娥,你跟谁说话啊?”

    我身子发怵,果然我们的动静太大惊动了徐府的人吗?

    “别担心,是靖平哥哥。”徐月娥压低了声音解释道,见我一脸困惑,她才笑了笑道:“他最近不小心伤风了,嗓子不好。”

    “月娥?”

    “干什么,我睡了。”徐月娥睁眼说瞎话,顺道吹灭了蜡烛,才朝着外面吼道:“你病了,还是不要管府里护卫的事情了,早点休息吧。”

    “没事,不严重,实在受不了我会去找子明的,这小子医术虽然不精,但小小伤风还是可以搞定的吧?”

    额,医术不精是吗?还真是多谢夸奖了。

    正文第四十六章大理寺

    圆月高挂枝头,莹莹月光倾洒而下,映出一池波光粼粼。言情穿越书更新首发,你只来+我候在假山旁,好一会徐月娥才换好一身紫蓝色襦裙出现在我面前。手里举着一个铁牌子,偌大一个徐字可是身份的象征。我笑嘻嘻的同她一道翻墙出府,半空中的转身仿佛看见明月高挂的树下有一道熟悉的身影,仰着脑袋不知道实在看月亮还是在看我们。

    应该是在看月亮吧……

    大理寺门前的侍卫时不时的打个哈欠,我们过去的时候恰是一轮换班时间,他们还没站好队伍就见我们我们大摇大摆的往里闯,顿时将竖得高高的长矛横过来指向我们,“来着何人,敢擅闯大理寺?”

    我脚步一停,伸手夺过月娥手里的牌子,“可看清楚了?”

    来人凑了上来,盯了片刻顿时双脚瘫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原来是徐公子啊?”

    月娥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没能掩住的笑意让她引来了周围人的注意。我推了推她,“正经点。”

    “我找大理寺卿有事,前面带路吧。”京城之内徐将军的公子只有敬武侯徐靖安和东宫羽林郎将徐靖平,现下已经没有人唤敬武侯徐公子了,我大约是冒了徐靖平的名了。

    几人恭恭敬敬的令我们进去,大理寺卿已经是年过四十,夜半都不会在在此处休息,所以时隔半个多时辰才匆匆赶来,衣衫不整,官帽歪斜,样子甚是滑稽。

    “下官参见徐将军。”

    我没有反应过来,所以他跪在地上许久我也没有应他一声。更漏滴滴答答,月娥踹了我一脚我才反应过来他是在拜我。

    我急忙放下茶盏,虚扶了他一把:“柳大人怎的行如此大礼,你我官阶相近,说来我还低你一个品阶,你怎能对我行礼呢?”

    “应该的、应该的。徐将军乃金吾将军,掌东宫羽林郎,又是徐大将军之子,自然受得起,受得起的。”他抬举奉承了徐靖平一把,可惜这话却进了我的耳朵,徐靖平一个字也不曾听见,真是白白忙活一场。

    徐月娥呵呵的笑出来,我这才发现她的目光盯上了柳大人颤巍巍的膝盖。我一把捂住她的嘴,轻声道:“注意形象,难怪嫁不出去。”

    “你瞧他抖得跟筛糠似的,我不想笑,可是停不下来嘛。”

    柳大人脸皮子抽了抽,一张皱巴巴的脸顿时青一阵红一阵,颇为精彩。我轻咳了几声才道:“柳大人请起。”

    见他起身落座我才出声,“柳大人认为何为精贵之人?”

    “这……天下最精贵之人莫若当今陛下,皇亲国戚皆为贵;自古士农工商,以读书人为贵,以商贾为贱。”柳大人声音沙哑,带着一种上了年纪的沧桑,也带着一种疑惑的颤音,听得我不自觉的皱眉,我是那么可怕的人吗?

    “那,贺宁王世子算不算皇亲国戚?”

    他终于身子一僵,我正要发问,我身边之人蹭的一声站了起来,“你该不会还没有处置那群狗东西吧?”

    我被她的声音怔住,转身诧异的瞧了瞧她,这是司马霖的事情,她何以如此激动?

    “下官……下官不敢,这群狗胆包天的家伙已经……已经被我关押起来了。”柳大人提起广袖擦了擦额头,“殿下交代的事情,下官哪里敢不从。”

    “哦,是吗?”徐月娥上去就要踹她,我不明白方才还好好的,怎么如今却如此暴躁,难道她这才认出来眼前的柳大人是退过她婚的仇人?

    看年纪……不像。

    “月娥,你冷静一点。”未免柳大人破相,我及时拉住月娥,“既然柳大人已经将那群狗东西关押起来,那我们就去瞧瞧吧?”

    “啊?”

    这不协调的声音响起,我嗯了一声转身看着他,只听他道:“天色已晚,公子还是明日再来吧?”

    “你们审犯人不都是大半夜提审的吗?”然后神不知鬼不觉的弄死,“我大半夜过来恰好能看见柳大人是如何的秉公执法,而不是大半夜的躺进温柔乡。”凑近他便是一股子浓郁的脂粉味道,都快盖过了月娥身上清香味道的了,甚是刺鼻。

    他身形一怔,在厅内支支吾吾耍赖了好一会才认命的带我们过去。大理寺的牢房不是天牢,关押的一般都是犯了错的官员,这设备也没有想象中的差。进了好几重牢门之后,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烛光莹莹,都能照亮好几面墙壁了。低迷的丝竹声声入耳,酒盏相碰,洒出的酒水弥漫出冷冽的香味。

    我笑了笑,沉声问道:“大人方才不是说他们被关押在别处吗?”一路上他想尽办法将我们带去西面的牢房,要不是我留了心眼偏要来东面牢房,这么精彩的画面还真心看不见。

    “岂有此理,大理寺的牢房还真是奢华,比起一般的府邸,想必这里要舒服很多吧。”月娥瞪了他一眼,隐隐有随时抽出腰间长鞭的架势,柳大人噗通一声跪了下来,“下官……下官也是迫不得已啊,里面那四位少爷,哪个不是显贵之家,丞相次子都位列其内,下官哪里敢……”

    丞相次子?

    我忽的侧身,因为里面四个正在享乐的大少爷纷纷转过脸来。赵柯的弟弟赵胜是认得徐靖平的,若是被柳大人知道我非徐靖平,那这篓子可就捅大发了。

    “呦,这不是徐家七小姐嘛?深更半夜不在闺中歇着,却跑来大牢,难不成是想我了?”赵胜自恃丞相之子,于嚣张跋扈这一方面连马屁精赵柯都自愧不如。说来我一直没有搞懂皇上明明知道赵家不是什么贤良之家却偏偏将赵大人安在丞相的位子上,这不是祸害人吗?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还嫌今个下午的鞭子没吃够吗?”

    赵胜下意识的摸了摸后背和胳膊,一脸惊惧的模样,想来已经被月娥打出了心理阴影了。可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的嘴巴只是封住了片刻,随即又道:“不是来瞧我,难道是来幽会啊,还带了个男人过来了。”

    “你!赵胜,你再胡说八道,信不信本小姐撕烂你的嘴巴?”

    正文第四十七章胡闹

    柳大人赶忙阻止月娥,一面向我讨教:“徐公子,您还是拦着点小姐吧,这要是闹出什么?”

    “什么?徐靖平?”赵胜一起哄,身边的三个纨绔子弟瞬间哄笑开来,“柳大人你的眼睛是怎么长的?徐靖平官拜金吾将军,统领东宫羽林郎,又岂会是他这么个枯瘦如柴的身板?朝堂上你站的远了些,也不至于老眼昏花认不出人吧?”

    该死的赵胜,干什么都废柴,认人倒是一流的。特么对于+我只有一句话,更新速度领先其他站倍,广告少我转身,顺手抢走月娥的长鞭,抽起来忽忽的响,他双手趴在牢门上,鞭子掠过,他的手背顿时生出一条血痕。杀猪般的叫声响彻这一带的牢房,生生盖住了之前的奢靡之音。“柳大人,把她们赶出去。”我指了指几人身后的歌舞伎,大牢里安置歌舞伎简直是荒唐。

    “你敢,他根本不是徐靖平,柳大人,你可想明白了。”

    “我的确不是徐靖平,可是柳大人是奉殿下之命将你们收监惩处,如今你们却在此享乐,却不知道柳大人该如何同殿下交代了吧。”我偏头笑眯眯的瞧了柳大人一眼,他极其为难道:“这个……下官不明白,殿下只让下官关押他们,并未吩咐如何处置。敢问这位小兄弟是……”

    “他你都不知道吗?新任刑部侍郎白大人。”月娥一脸骄傲的报上名号,可这名号很显然压不过大理寺卿,更不会被这些纨绔瞧进眼里。因为白家不是名门望族,也没有多少地位,他们自然不会用正眼瞧上一瞧。

    听着他们的笑声,我心中顿觉怒火升腾,果然真如世子所说的吧。我推了推月娥道:“你是如何知道他们今天下午的事情?”

    “还不是因为我刚巧路过,他们欺负的不只是小倌,还有一些良家妇女,我恰好在街上逛逛,他们瞎了狗眼找上我,所以……”

    所以后来殿下才会随着徐靖平一同出现,才会有后来的种种。

    我问:“你还气不气?”

    她点头点的生猛,于是我道:“我很生气,所以我想打人。”

    她诧异:“看不出来啊?”

    我撅了撅嘴,“要是给你看出来还得了。”阿爹说为官须得喜怒不行于色,我一直没领悟,今个竟然学会了。

    刺耳的叫喊声不绝于耳,我撕了块布料塞进耳朵里才能稍稍减少噪音对耳朵的迫害。

    从大理寺出来的时候东边的天空已然泛出鱼肚白,圆月依稀可辨轮廓,晨曦的几缕光芒也渐渐显出倩影。

    我揉了揉酸痛的胳膊,心有余悸的看向月娥,“方才你下手是不是太重了一点?”

    “重?”月娥撅嘴瞧着我,目光中饱含着不解和嫌弃。声音陡然升高,“貌似你比我打的更狠吧?”

    “我那是替世子霖报仇,大理寺该清扫清扫了。”我确然下手不轻,鞭子还有意无意的扫过大理寺卿柳大人的老脸,“你干嘛这么卖力?”想起牢里还被绑在刑架上的几个家伙,我忽然觉得徐月娥果真不是好惹的。

    “敢调戏本小姐的,都该抽筋扒皮,没卸了他的咸猪手已经是法外开恩了好不好?”说着她便撅着嘴不再理我,临近徐府后门时特意转身道:“子明,可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情哦?”

    我浑身一颤,这副故意作出来的娇滴滴小模样果然让我恶寒。

    日上中天,管家匆匆来找我。忙活了一夜的身子有些疲累,要不是管家喊得活像大火烧了眉毛,我还真不打算理会他。

    “老爷回来了,急着找您呢?”

    我立马从床上蹦跶起来,脸都没有洗套上外衫就奔了出去,身后是管家满是无奈的叹气和跟不上脚步的喘息声。“阿爹昨夜为何没有回来?”

    “这个老奴就不知道了,少爷大可以亲自问问老爷。”我停下脚步管家才将将追了上来,一边压着膝盖喘气一边道:“少爷,老奴这把老骨头早晚……早晚给您弄散咯。”

    “管家大叔老当益壮,何必说丧气话呢?”我勾住他的脖子,仗着自己的身量将他压弯了腰,“阿爹可说找我何事?”

    “这个老奴也不知,只是听他同姜大人说了一句胡闹。”

    我心中咯噔一声,怎么姜朝恩也来了吗?当下便绕过管家,恨不得轻功梁上飞的奔去偏厅。阿爹的声音低沉浑厚,训起人来头头是道,训起我来百般无奈。可是眼下加上姜朝恩,我就有点……吃不消了。

    “跪下。”一只脚刚踏进门就听见阿爹愤怒到想要砍了我的声音,那是声音分明是压抑怒火之后的隐忍却又不甘心让我免于罪责,真是相当的矛盾。

    “我做错什么了?”虽然嘴上倔强,我的膝盖可是一点也不倔强,当下便砸在了青石地板上,隐隐作痛。

    阿爹皱眉瞪了我一眼,叹气之余又摇了摇头,“你还不知错?谁让你大半夜带着徐家小姐去大理寺的,还对犯人动私刑,现在丞相已经将你告到金銮殿上了,皇上恐怕都保不住你了?”

    “那是他们有错在先,敢对皇亲国戚下手……”

    “胡闹。”阿爹啪的一声拍得案几发出闷闷的响声,“若是对皇亲国戚下手谁还比得上你?从小到大你冒犯太子殿下多少次皇上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你倒为了世子抱不平,有没有想过以前谁为殿下抱不平。”

    还能有谁,当然就是阿爹咯,我每欺负司马君然一次,阿爹就罚我抄书或者扎马步,再不然就发配厨房干活一个月,这样的小惩戒多了,我竟也慢慢习惯了。

    “白大人息怒,皇上如今已经不怪罪子明了,您小惩大诫一番也就行了。”姜朝恩放下手中一直捧着的青瓷茶盏,青瓷碰撞桌面依旧能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这是皇上当年赏给我的茶具,阿爹平时都舍不得用的,想来这一次对姜朝恩相当重视呢。

    听了他的话阿爹果然不气了,但绷紧的脸怎么也不肯缓和,我无奈的瞧了瞧他,拿出平生嘴温柔的态度开口道:“阿爹莫再生气了,我以后不会如此鲁莽便是了。”

    阿爹平时也就训训我,没闯什么大祸的话也就关我几天,现下却直接甩袖离开了,这代表什么呢?

    望着阿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处时我才心存窃喜的转过身子,眼前是一张放大的脸,漆黑如野的眼神,纯净无暇的脸色,我吓得跌坐在地上,膝盖再次被压得咔嚓作响,“你干什么瞧着我?”

    姜朝恩站起身来,很自然的拍了拍那袭本就看不出灰尘的白色长袍,“我想看看你的脑袋瓜子里到底装了什么,怎么……”

    “怎么?”

    “如此有趣。”他笑意很浅,以前对着我的时候都是板着脸的玉面虎,比老学究还老学究,如今声音依旧是亲和柔缓,却暖入心扉。

    正文第四十八章峂峪

    你才有趣,我心中思忖却始终没有说出来。友情提示这本书第一更新网站,百度请搜索+

    他极爱干净,根本不愿意碰我这一身皱巴巴、灰色调的衣服。他盯了我好一会才觉得提着我的衣领将我扯得由跪姿变为站姿不是很好。他从来不是个多话的人,此番阿爹将时间留给我们,自然是他有话要说,只听他浅笑的问道:“有人托我跟你提醒你一句,遇事要冷静对待,不可冲动鲁莽,否则一世吃亏。就像这一次,皇上……”

    “我知道皇上肯定会救我的,要是放在殿下的身上,他肯定恨不得弄死我。”

    他摇了摇头,却未在说什么,临行前忽然记起来一般:“皇上命我陪你一同前去峂峪县,办不好此事提头来见。”

    “他是要我提你的脑袋?”

    他想都没想一个爆栗敲了我的脑门,“话挑的太明白不好,但是若对方是你,我想还是明白些好,明明是提你的脑袋,别到时候你先拿剑削了我的脑袋,那可就不好了。”

    出发的时候我才从月娥的嘴里得知司马君然早已经出发去微服寻访,难怪这两三天都不曾见过他哪怕一条影子。连小秦子都不在我眼前晃悠到处想法子找我的不痛快来保住自家主子的心里舒坦。

    “没有马车吗?”某外伤刚好,心伤难愈的人默默的发问,自打当街被调戏还是被男人调戏之后,世子霖又恢复了以往的冷静疏离,甚至比之前更为严重了。我牵给他一批枣红马,小马没那么高,驮着他在恰好不过了。

    峂峪县地域广阔,是京城周边最大的平原地区,土地肥沃,是北方难得的鱼米之乡。正直春夏之交,林间枝繁叶茂,城郊百花齐放,各种芬芳扑鼻而来,马蹄踏过,经久留香。

    县城内最豪华的的酒楼名唤迎客楼,楼下人来人往鱼龙混杂,我特意挑了二楼,比之一楼,这里要清净的多,也还能听见底下人的谈论。

    月娥强拉着小二汇报一下迎客楼的招牌菜,不知道说了什么惹到司马霖的话,两人为了菜竟争得面红耳赤。姜夫子点了一壶龙井之后就一脸淡然的瞥了瞥楼下,临窗而坐就是有这么个好处。

    “子明,咱们为什么非得在这里啊?这家店的菜不好,连蜜蒸翡翠珍珠羹都没有。”

    我一口茶险些喷了出来,那东西恐怕只有宫中的御厨才能煮出来,也只有他们才能想出这么复杂的名字,其实不过是大骨汤加上蜜汁、青菜和珍珠丸子熬制的汤罢了。姜夫子默然的转头瞥了我一眼,“你是打算在这里住下?”

    我回了他一记白眼,“做人不要太聪明,聪明人活不长的。”

    他凉凉的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凡事不可强求。如你这般胆大妄为,估计老天爷也保不住你的命。”

    我被他噎着了,半晌没法子反驳。自古博学之人最是迂腐,如他这般博学且口齿伶俐者最是难缠了。我大人有大量,不与他计较。

    “你真的打算住客栈?”世子蹙眉瞧了我一眼,“那先一步乔装过来的刑部捕快怎么办?”

    我让捕快乔装先行的事情本就没有瞒着他,之前问他意见,他还不肯吱声,现在倒先提起来了,见我不说话,他又道:“知道在哪里落脚吗?”

    “云来客栈,分三批入住,每一批次人的人互不相干。我知道你担心的是什么?方泉的确是丞相的门生,作为刑部总捕头这一次被派来肯定也是有目的的,但是我只给了他两个人,不会有多大的幺蛾子的。”

    “哦,靖平哥哥临行前说你的捕快里有一个可信之人,还记得江州城的张捕头吗?”月娥恍然大悟一般,手脚并用声情并茂的向我描述张捕头的忠心耿耿。我对他还有些印象,最深刻的怕是公堂之上对司马君然的解救了,但早已经被他的死板所替代了。

    饭菜上了桌,饿了许久的人狼吞虎咽起来,我素来知道徐月娥算不得大家闺秀,没有一点贤良淑德,但是这等吃相,果然还是投错了胎吧。

    她也不顾及我诧异的目光,继续吃吃喝喝。

    楼下嘈杂异常,摔杯子砸桌子的声音都有,街口的叫卖声时不时的飘进来,有碍窃听。我一边喝汤,一面仔细听着客栈之内茶余饭后的八卦。

    一说:“听说了吗?昨日李员外家的翠玉屏风被偷了,老员外气得险些没把官府门前的鼓给敲破了。”

    又一人不以为然道:“哪有什么稀奇的,七天前县令家的玉樽白虎不是也被盗了吗?听说那还是皇上赐给他家祖先的呢,县令大人恨不能扒了那飞贼的皮,可就是抓不到啊。”

    “可不是,听说县令大人都上折子给皇上了。”某人压低了声音,似是怕被什么人听见一般。

    “可听出什么来?”姜夫子一口饮尽杯中茶,一脸餍足的模样。他本就生的清秀,加之学富五车,气韵非凡,早已经是京城名媛争相追捧的对象了。这样近距离从侧面望去,还真是俊朗非凡,不似徐靖平的刚毅,也不似殿下的邪魅,那是一种浑然天成的温润。“做什么瞧着我?”

    我忽的惊醒,最近不知道是怎么了,看什么都有问题。“没什么,只是这些话大多是废话,那个泄露官府消息的人跟一跟吧,必然和官府有些裙带关系,不然上折子的事情何以成了茶余饭后的无聊话了。”说罢,我急急忙忙喝完汤就出门了。

    出了迎客楼,左拐横穿两条街道便是云来客栈了,对于刑部我不是很熟,所以一进去就插了个眼线,小贾是京城乞丐圈子里至今任然对我毕恭毕敬的一个,那群新近的小乞丐因为甚少见到我,这些年过去,我很自然的就成了传说中的人物了。

    小贾订好房间就在云来客栈等着我了,刚踏进门槛便被他引着上了三楼,轻轻合上门,下嫁下跪行礼道:“参见大人。”

    “以前你叫我老大的时候可不是这么中规中矩的。”我嘻嘻哈哈的将他拉了起来,“咱俩之间没这么多虚礼,那些人都安顿下来了?”

    “我手底下的四个人都安排在三等客房,总捕头带来的都安顿在天字号客房,另一小队的人分了两拨,一拨安顿在地字号客房,还有一波安顿在四等客房,那个姓张的不快行事诡异,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把本就不多人分的这么散。”小贾一边汇报,一边皱着眉头抱怨,他手底下的人都是儿时同我厮混在一起的小混混小乞丐,没见过大世面,是以安排客房的时候我就让小贾选了个一般般的,方泉手下的两个人都是世家子弟,出来混功名的,自然会选择天字号房间了。

    正文第四十九章换房

    我想了想道:“去过县衙了?”

    “老大还不信我们吗?咱们打听消息那可是一流的。友情提示这本书第一更新网站,百度请搜索+”小贾顿时来了兴致,的确收集情报的事情没谁能比得上一直混在街头巷尾的小乞丐们,“东城唯一没有被偷过的商员外家昨夜收到了贼人的字条,说是下月初一夜黑风高,行窃之时。”

    “偷什么?”贼人似乎很猖狂,每次都会事先放消息指名偷盗之物,小贾摸了摸脑袋,“好像叫什么冷暖玉棋子,又是一件皇家恩赐的东西。”

    小贾话还没有说完门外就响起了沉闷的敲门声,我下意识的抬头看过去,“谁啊?”

    “想必是探消息的人回来了。”小贾让我安坐,自己去开了门,来人一身破破烂烂的乞丐服,身上的补丁一个挨着一个,草鞋破了底,浑身脏兮兮,典型的小乞丐。见了我也没有像小贾这般规矩的行礼,只是呵呵傻笑道:“老大你来啦。”

    我仔细辨认了一番才认出来在,这小子是当年小贾的跟屁虫,叫什么我已经不大记得了,只听他道:“我打听过了,南城的顾家和周家,东城那些被偷的人家丢失的大多是价值连城却又不好脱手的贡品,都是他们祖祖辈辈传承下来的宝贝,有些与皇室有关,有些无关。”

    我心中的怀疑顿时消了几分,打发了两人离开之后才发现那三个吃饱了饭的人已经等在了云来客栈一楼的小茶居里面了。月娥不知道怎么的和司马霖杠上了,两人争得面红耳赤,见我过来司马霖悠悠的道:“我们今晚住哪里?”

    我呵呵的拿出手中的木签子,“上面是我们四个人住的房间,为了安全起见,我手上的是签子写了四个房间的名称,我们抽签决定。”

    “这个有趣。”姜夫子率先抽走了一根签子,随即摆在桌面上,“三等客房,还不赖。”

    “啊!?我不要睡柴房。”月娥一巴掌将签子拍在桌子上,震得桌子险些软了腿,司马霖慢吞吞的摊开签子,“天字号的。”

    剩下的只有地字号房间了,我果断拿起包袱往楼上冲,熟料衣角被人踩着,险些撕下来一块。前面的两人已经背着包袱走了,独留下我和徐月娥两人,她一把扯着我,“我不要睡柴房。

    “没办法啊,你抽到的嘛。”我蹙眉安慰她,顺道拍了拍她的肩膀,据说这样的安抚能让人心平气和,但我这一巴掌似乎起了反作用,她嚷嚷道:“我不要睡柴房,谁让你把柴房的签子弄那么长,害我误会,我要跟你睡一个房间。”

    “我,”我心中咯噔一声,“姑娘,替你的名誉着想着想。”

    “反正你也不是……”

    我一把捂住她的嘴,手下迅速的将签子调换,“算了算了,你去睡地字号的那间房吧,我去睡柴房。”

    “我就知道子明最好了。”说完就一溜烟跑了。我捏着写着柴房的签子眉心拧成一个川字也解决不了心中的郁闷。

    “要不你同我一起住天字号房吧,听说房里有睡榻。”

    我转头瞧了瞧司马霖,“你怎的去而复返?”

    他坐在我面前,点了点头又把方才的话问了一遍。我也想啊,我要是个男的,绝对会奔过去,谁会笨到放弃天字号房间去睡柴房啊。“不必了,可惜这里没有多余的房间了,我还是去睡柴房吧,价格还便宜。”

    “我让人在房内置了一张小床,柴房肯定不是你能睡习惯的。”姜夫子一袭白衫,信步走来,叹了口气道:“世子先回房吧。”

    司马霖竟然没有反驳他,选择沉默的转身上楼。姜夫子自顾自的提起我的包袱道:“走吧。”

    “我不要,我觉得柴房不错啊。”

    “是吗?”他拉住我的手腕,“但是你阿爹拜托我照顾你,我怎么能让你睡柴房呢?”

    我急的就要同他动手,他却笑了笑道:“你这打算对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动手?”

    手无缚鸡之力?他捏的我腕骨隐隐作痛,掐死一只鸡的力气都有了吧,哪里像是手无缚鸡之力。我忍着没动手,却也挣扎的厉害了,“我觉得柴房不错,我还是去住柴房吧。”

    “罢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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