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贵君轻 - 敏贵君轻第9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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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几个黑衣人被一群人围着,穿着整齐的羽林郎们果真是箭无虚发啊,这一箭险些将我射了个对穿,这笔账回头该好好和江腾算算了。

    “打……打死他们。”我一个没忍住便默默呐喊助威起来,世子很鄙视的瞪了我一眼,“你好像没有搞清楚我们现在的处境。”

    的确没有搞清楚,以至于刀子架在脖子上,我才后知后觉。白晃晃的刀一寸一寸的靠近我的脖子,一股子冰凉缓缓袭来。

    “住手,你答应过我不会伤害他的。”世子脱口而出,惊得我分不清东南西北。他才十二岁,方才信誓旦旦的同我说贺宁王是无辜的,我们的想法错了。可眼下呢,这是什么情况?

    我不自主的咽了咽口水,“你胆子不小,下面就是东宫羽林军的高手,我只要喊出声来,你立刻就会被射成马蜂窝。”

    黑衣人轻狂的笑了两声,丝毫不在意我的威胁,闷声道:“你是真笨还是装傻,我的刀近在咫尺,你大可以试试是我的刀快还是你的嘴巴快?”

    我想我还不至于拿自己的命开玩笑,于是黑衣人在穷途末路之下带走了我和司马霖。其实正确的说法应该是司马霖连同那个黑衣人一道带走了我。

    我是被渴醒的,一整天滴水未进还疲于奔命,这些人也是相当的没有人性,未免我发现他们的老巢,竟然一掌将我劈晕了,下手之狠辣,害得我脖颈处到现在还隐隐作痛。刚动了两下,发现自己的腿似是被重物压住了,难以动弹。

    “世子?”我眨了眨眼睛,复又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看错的时候诧异的找不到自己的下巴了。四下环顾,湿冷的地面,乱糟糟的干草,发霉的被褥以及黝黑的牢门。我又被塞进牢房了,这是确认无疑的事情。可司马霖明明同他们是一伙的,为什么也会被关了进来。

    我的动作将他吵醒了,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你醒啦?”

    我点了点头,事到如今,我还能宰了他不成,“你为什么在这里?”

    他略沉吟了片刻才道:“你那么容易被人利用,我如果不跟着点,如何能……”

    我追问,“如何能怎样?”

    他没有给出后文便一把扑到我身上来,语气低低的却又是相当急切的。“赶紧装睡。”

    门外看守的人唧唧歪歪了好一会,大约是说羽林军出动,几乎全歼了黑衣人,仅剩的人逃回来了,大多也是身负重伤。

    “一定是前些日子逃走的人泄露了这里。”某个人似是恍然大悟,一旁的人急忙应和,“一定是这样的。”

    “是又怎样?这里九曲十八弯,找得到才怪。”不知道是谁这么倨傲,相当得意的哈哈大笑起来。

    我虽然没怎么听明白,但他们口中的人若是司马君然,那么他必然已经安全了,至少在阿爹面前,我不会出事了。

    关在这暗无天日的鬼地方,我甚至不知道过了几天。好在世子身上还揣着碎心藤,他的余毒也算渐渐被排清了。几日里那些不敢露面的宵小们除了送饭进来,就是威胁我配药。药方子没怎么看懂,但里面的几味药有剧毒,想来这东西也不是救人的东西。司马霖时不时的帮个忙,性子却一天比一天沉静,“你真打算帮他们?”

    “你觉得我有选择吗?”我呵呵的回了一句,脑海中却想着如何配药才能将毒性中和掉。

    正文第四十章反扑

    牢门之外是另一番天地,混乱的马蹄声,低浅的兵器碰撞之声。友情提示这本书第一更新网站,百度请搜索+我心下一紧,急忙将睡意朦胧的司马霖摇醒,“还睡呢你,要出事了。”

    的确要出事了,话刚落音就见一个黑衣人横着身子飞了过来,重重的砸在牢门上,鲜血呈喷射状溅到我和司马霖的脸上,顿时让我们嫌弃的照着自己的脸蛋一顿猛擦。

    “再擦要脱皮了。”某道戏谑的声音响起,我忽的抬头,从来没觉得司马君然长得这般英明神武、高大帅气。

    一旁的世子愣了愣,随即很淡定的行礼道:“微臣参见太子殿下。”

    “免礼免礼。”他呵呵的笑着,一副傻样。牢门被人打开,我急吼吼的往外冲,这一身的味道着实让我难受,回去的第一件事定要好好洗洗。我从他身边冲了过去,胳膊瞬间一紧,疼得我龇牙咧嘴,恨不得将他的手给剁下来。

    殿下这才注意到我的表情,被雷劈了一般瞬间松手,“怎么了?”

    我瞅了瞅左臂,“没什么,就是刀伤没好好包扎罢了。”

    有太多的事情需要问,但是绝对不是眼下这种情况,我迫不及待的想要洗澡,是以将一切都丢给了司马霖去解释。回到四合院的时候立刻吩咐的厨房烧水沐浴。这一身的酸臭味,实在让我承受不能。

    月娥嫌弃的后退了一步,一脚将我揣进了房间。我诧异,“不去浴房吗?”

    “你长没长脑子啊,去浴房?”我估计她本来是想大大咧咧的拍我一巴掌,可是对我的嫌弃已经到了一定的境界,最后终于没有下得了手。

    司马君然早就从歹人的监禁下逃脱了,但为了不打草惊蛇,他从未在徐靖平面前露过面。徐靖平从半山腰的山洞里救回来的女孩子还在昏迷之中,大多数精神出现了问题,满城的大夫都在极力救治。殿下这一番失踪却也不是全无收获,歹人的目的似乎是为了制造一种毒药,所以才用了大量女子试药,为了未免官府将注意力移到毒药上,才一手策划这些残忍的案子。

    浴桶里气韵悠然,蒸气热腾腾的扑面而来,久而久之让人昏昏欲睡。徐月娥靠着门说了很久,我却没办法一次性消化那么多信息,最后只能本能的嗯了几声便没了知觉。

    不知道睡了多久,醒来的时候水竟然还是热的,当真有些不可思议。正打算起身,却发现屏风外有人。我心下一紧:“月娥吗?”

    “你小子想的倒是挺美的。”

    竟然是司马君然,这当真是晴天霹雳啊晴天霹雳。徐月娥呢?不是答应了帮我看门的吗?“你什么时候来的?”有没有被他看到,有没有被他瞧见,我有一种灭顶之灾近在咫尺的感觉。

    他略微顿了顿,倒茶的声音相当的清晰,如今一切的沉默都是一种折磨、精神上的折磨。好一会他才放下茶杯道:“不久,刚刚来了你便醒了,想必警觉性还不错。”

    这算是夸奖吧?我本能的将它归到了夸奖一类。他起身,大有越过屏风走进来的意思。我眼疾手快的绑好束胸带,一把扯过亵衣套上,在他进来之前尽可能的穿多点衣裳。他的脚步停在屏风前面,“我来是有话同你说,这件案子牵连有点广,我已经上报给父皇了,但是知府和仵作的毒还没有解,就麻烦你一趟了。还有啊……”

    “还有?”我心中不爽的吼道,“你有完没完啊?”

    “没完呢,你小子越发的没大没小了。”他端出太子殿下的架子,转身又坐回榻上,“御史中丞姜大人此番前来是急召我回宫的,凌国派遣使者陪伴公主来朝,大有同我国联姻的意思。父皇希望我尽快回宫。”

    我一边听他唠叨,一边手也没有闲着披上衣裳系上衣带,稍稍慢一点就怕他一个冲动闯了进来,虽然眼下已经接近完成了。我顾不得衣服穿得好看不好看,直接搬开屏风走了出来,对他方才的消息略微整理了一番,很是狗腿的向他行了个礼道:“恭喜殿下,如今殿下正是二九年华,风华正茂,正是娶妻纳妾的最好时机啊。”

    没有比这话还违心的了,我自己都觉得浑身鸡皮疙瘩掉落一地。他嘴角抽了抽,很不和善的朝我招了招手。直觉告诉我他要揍我,但是我却不得拒绝,只能缓缓靠近。他近乎粗暴的扯开我的衣襟带子,相当鄙视的瞧了我一眼:“穿衣服的的本事还是那么差,亏得我当初不让你伺候。”

    殿下亲手伺候我哎?今个太阳该不是打西边升起了吧。

    他对我献殷勤果真没有好事,整好了我的衣裳之后他才开了口,“我不想娶一个陌生人为妃,你帮我弄死她。”

    “弄……弄死谁?”我一不小心咬到了舌头,顺时变成了结巴,“殿下,这玩笑开大了吧,怎么说人家也是凌国娇滴滴的公主啊,你舍得?”

    “那就别弄死,弄疯好了。”他淡然的回了一句。

    这人还真是一肚子坏水。

    那狗腿的知府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好几天之后的事情了,因是皇上急招,我们不能耽搁太长时间,但短短几日之内,我还是多多少少理清了一点案子的来龙去脉。所有的线索都指向知府大人,连守着义庄的大叔对他都满是厌弃。我们也因此知道了这官位也是他花钱买来的,难怪百姓对他都是怨声连连。

    “我觉得这案子没完。”我难得认真的插了一句话,马车上的殿下立刻瞪了我一眼。连带着徐靖平也瞪了我一眼,“我做错什么了,你们都瞪着我?”

    “你打扰太子哥哥同姜大人的棋局。”踩着一条浅黄|色罗裙,身披五彩绣凤的短袄,这丫头瞧上去越发的水灵了。我不由的白了她一眼,因为天下势利眼,她排第二就没有人排第一了。

    姜朝恩气定神闲的坐在我旁边,落下黑子才搭理我一把:“为何这样说?”

    “当初绑架我的是谁?你们明明已经抓了知府的。殿下当初是被谁抓的?为什么这案子不继续查下去而让那个狗知府背黑锅呢?”

    正文第四十一章封官

    我将心中的疑惑一并倒了出来,众人就跟没有听见一般,纯粹当我是空气吧,理都不理。特么对于+我只有一句话,更新速度领先其他站倍,广告少姜夫子轻咳了一声对着殿下道:“殿下,该你走了。”

    “凡事太计较了,就有可能得不偿失。当今皇上方平定天下三十余年,各方面都需要用人。此事很明显牵一发而动全身,真要办起来,京城里那些个大老爷们又不知会牵连进去多少。我们这样点到为止做既做到了杀鸡儆猴又巧妙的帮皇上留住了人才,何乐而不为呢?”姜朝恩目不转睛的看着棋盘,黑白二子相间分布,看得我眼花缭乱,两人的棋艺都是一流的,所以我愣是没把整盘棋看懂,就像他说的话我也没怎么听懂一般。

    我还想问,可惜徐月娥死死的拉着我,生生将我拖下马车。还好马车停下来休息,否则定然是要摔下去。“别问了,官场上的条条框框很难学会的,你知道我们在知府家里搜出什么了吗?”

    我哪里会知道,自然摇了摇头。她一副我就知道的模样,“是印有国家年号的官银,这意味着朝中有人知道此事,或许还是幕后指使就是那些人,那岂不是糟了。”

    我不明白,却也无话可以反驳,这些官场上的道道阿爹很少跟我说,或许连他自己也没学会,所以除了姜太师和徐将军,他在官场上也没几个熟人了。

    回京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阿爹连着萧统领带着御林军站在城门口迎接,第一次这么隆重,着实让我受宠若惊。阿爹平静的笑了笑,对司马君然行了礼就领着我回家了。瞧了我胳膊上的伤口,他眉头皱了皱,“敬武侯要是瞧见你这副模样,估计又要觉得丢脸了。”

    “为什么?”我疼的龇牙咧嘴,看着阿爹给我涂得外伤药,心情相当的郁闷,“为什么师父会觉得丢脸啊?”

    “你自恃武功不弱,屡次挑衅太子,结果却被别人伤成这样,你觉得他作为师父会不觉得丢脸吗?”阿爹说的头头是道,一巴掌拍在我包扎好的胳膊上,“好在敬武侯现在不在京城,不然你老爹我都觉得丢人。”

    我有那么丢人吗?真是郁闷。

    阿爹回转身子,不知道去干什么了,好一会才回来,手里捧着一份圣旨道,“皇上给你的封官圣旨,你这回麻烦大了。”

    我忙接过圣旨,白布黑字配上大红的玉玺印章,定然是没有虚假的,可是,“阿爹,皇上为什么会封我做刑部侍郎?”这可是刑部二把手,虽然侍郎官人数不少,可是如我这般年轻的似乎还没有,“阿爹,我才十五岁。”

    “阿爹我已经和皇上说过了。”阿爹笑了笑,屋内仅剩下我们两人,他的笑容虽然和平常一样,但却隐约含着一种怜惜,“可是皇上说殿下十岁登上储位,十五岁辅政,徐靖平十八岁战功卓越,如今你都十五岁了,该出去历练历练了。”

    我呵呵的嘴角抽了抽,圣旨已下,再怎么不愿那也是无可奈何。

    次日天明时分,上朝的钟鸣声生生入耳。我着一身藏蓝色官袍步入殿内。太子殿下精神抖擞的站在龙椅之下,再往下一步便能同阮公公平起平坐,我心情大好,险些没有笑出来。

    徐靖平已然受封,金吾将军,统帅东宫三千羽林郎,成为一时的当朝新贵。我立在他身后,拿出了这辈子最大的卑微,好容易完成受封退回那冗长的百官队伍,余光却瞥见司马君然嘴角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心里顿时毛毛的。

    “恭喜白侍郎……”

    “恭喜白侍郎……”

    “多谢,多谢……”

    一路的恭喜声,人人脸上都挂着笑容,我的嘴角都笑的抽风了,赔笑真是一件伤人的事情。

    “侍郎大人留步。”身后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我回头,小秦公公的大饼脸映入眼帘。一路小跑过来,样子甚是滑稽,肘间的浮尘摇摇摆摆,和他不匀称的呼吸倒是有一个同步的妙处。“侍郎大人让我好找。”

    我不觉得这是什么好话,但出于对他的不喜,我很诚实的道:“长了眼睛的人都知道这是出宫的路。”

    他愣了愣,不由的白了我一眼。从前他就喜欢用那豆子大小的眼睛对我翻白眼,许是构造不同,他的一记白眼特别能伤人自尊,许多小公公们都败在他黄豆白眼之下。

    “小秦子公公有何指教?”我含笑道,虽然这笑意已经濒临崩溃。小秦子收回白眼,摆正姿势才道:“皇上口谕,宣白侍郎觐见。”

    皇上下旨哪怕是口谕,一般都会是阮公公亲自执行的,小秦子是殿下的心腹,不由的让我留了个心眼。

    萧统领坐镇御书房之外,十丈之内御林军里三层外三层将整座宫殿包裹得严严实实,恐怕一直苍蝇飞进去都难。

    “下官见过侍郎大人。”萧统领一向规矩,以前都是我对他行礼,今日这番还真让人受宠若惊。我急忙回礼,比之平时可谓恭敬万分。小秦子又开始甩白眼了,催促道:“侍郎大人,皇上还等着呢?”

    我不知道司马君然是不是又同他说了我什么坏话,导致他现在看我比看豆皮包子还讨厌,因为他对豆皮包子过敏。

    “微臣参见皇上、太子殿下。”

    司马君然果真在御书房,一身浅黄|色织锦袍子,坠玉腰带被金线穿着绣出极其精美的纹饰。双手交握背于身后,整个人看起来越发的气度非凡。额,其实他不说话的时候还是不错的,这一点我必须承认。

    皇上执朱笔在奏折上行云流水,听见行礼才抽空抬了下头,随后扔下一本奏折给我。阮公公对我挤了挤眼,恕我实在眼拙,愣是没明白他这是让我捡起来还是让我无视它呢?

    殿下轻笑道:“侍郎大人何不看看?”

    我总觉得他笑的阴气十足,但殿下发话不得不遵。

    京畿要地分属于京兆尹的管理,周边围以三县,分别是湘潭县、峂峪县和嘉定关口,此奏章正是峂峪县令送来的,大约是说峂峪近日来出现一自称侠盗的宵小,专偷有钱人家的库房,搞得当地院外大户纷纷哭诉。官府对此花了很大的精力却依旧一无所获,特请旨让刑部官员督办。

    我愣了愣,这官员还真是窝囊的,这抓贼的事情竟然闹到朝廷上来了。

    “看完了?”皇上金口终于开了,放下朱笔道:“子明有何看法。”

    正文第四十二章算命

    从前我不信命,现在却徘徊在算命老先生的摊子前,犹豫了半晌还是蹲了下来。特么对于+我只有一句话,更新速度领先其他站倍,广告少身边是我防备了两三年的姜朝恩,也不知道是走运还是倒霉,出宫的时候竟然碰见同要出宫的他了。

    我未曾乘轿,一身官服想必很是显眼,一身官服却要坐在算命摊子前不走,那就更是怪异了,也难怪周围的人都瞪大眼睛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我。姜朝恩拉了拉我的袖子,我转头看了他一眼。真是白嫩啊,这家伙平时定然久居深宅,足不出户,否则怎么能把脸蛋养的这么诱人,没有投生为女子,简直是亏了。

    我叹了口气问道:“夫子何故扯我的衣裳?”

    此话相当的有歧义,他立马放下了我的袖子,皱了皱眉,终究还是开口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继续叹气,“夫子信命吗?”他诧异的没有说话,我权当做他信吧,继续道:“我觉得我和殿下八字不合,命格相冲。”

    “哦?何以见得?”

    我明明是压低了声音说的,这算命的真是白发老者吗?怎的听得这么清楚。顾不得姜朝恩的回答,我一屁股坐了下来,“神棍,我想问问我未来几天的命运?”

    姜朝恩瞪了我一眼,许是觉得我这样太丢人了,忽的动手想要拉我起来?我正要诉苦却见神棍脸色不是很好看,但或许我是他今日唯一的顾客,他终究没说什么,细细的掰算手指,扮相倒是有模有样。

    “你别拉我。”我拍了拍身上不怎么安分的手,这才发现周围的人越聚越多,我晋国的天下真是太平的很啊,闲的没事干来看热闹的人这般多还这么热情的指指点点。

    我身后的姜朝恩脸色也越发的难看了,自从参加科举,我便脱离了四书五经的苦海,他曾一度是我的夫子,所以于我的教育工作上也深感无力。久而久之,他对我便是纵容多于管束,但在某些问题上,他姜朝恩还是死板守旧的,譬如算命,估计在他眼里都是哄骗世人的小把戏。

    神棍拿出看家本事摆弄了好一会才道:“大人近日出门可能会有血光之灾。”

    我嘴角抽了抽,忍住打人的冲动,“那有何补救的法子?”

    “只要……”

    “这不是新任刑部侍郎官吗?怎么兴起算命了?”

    神棍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有一道相当违和的声音响起。我皱眉瞥了瞥,赵柯穿着一身天青色的绸缎马褂,绣着兰草的领口微微外翻,略有些衣衫不整的模样。人骑在马上,马鞭子指着的正是我的方向。显然他没有看见人群中的姜朝恩,不然这小子准不敢吱声。我没理他,继续专注于神棍的话,“怎么补救?”

    神棍从混沌中醒来,连忙陪笑道:“只要大人找个阳气鼎盛的人陪行,便可保安然无恙。”

    阳气鼎盛,这让我相当不高兴,“你觉得本大人阳气不盛吗?”心中却有些忐忑,自古女子属阴,这家伙该不会看出来什么吗?

    “不不不,只是有人替您分担分担,风险自是小了许多不是?”他被我这么一吓,险些没从藤椅上掉下来。

    “白子明你不要给脸不要脸,别以为你现在是刑部一个小小的侍郎官就了不起了,竟然敢无视本公子?”赵柯气得不轻,话毕就要翻身下马,这马镫子今日想必对他欢喜的紧,致力于将他留在马上,害得他脚未着地,脸却先行着地了。我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周围顿时掀起一阵哄笑声。

    姜朝恩不忍直视,颇有转身离去的意思,或许是处于师徒情分,他临走都不忘拉着我,“走吧子明。”

    “哎客官,您还没给钱呢?”神棍忽的站了起来,要债时候的气势与他他这一头白发的老者形象相当的不搭。我摸了摸周身,糟糕,早上新换的官服,所以钱袋没带在身上。

    “夫子,你带钱了不?”我只好求助于他,可惜我们都是一个装扮,他为了陪我步行,很义气的将轿撵先行遣了回去,这下连个借钱的人都没有了。我转身走向赵柯,他才被下人扶了起来,一脸灰尘不说,鼻血都挂到了嘴唇上了。见我走过去,下人们很识相的将自家公子往后挪了挪位置,一脸警觉的盯着我,“你要干什么?”

    “我没想干嘛?”不过是在三年内数次比武中将赵柯小公子打的满地找牙,自此之后他们家下人见着我都似见着头号公敌一般。为了表示友好,我嘿嘿一笑:“借你家公子几个小钱。”

    “我可没钱借给你。”赵柯捂着鼻子再次后退,顺便一脚将旁边的下人踹到我面前,“你再敢上前一步,我就回去告诉殿下,你当街行凶,看……”他忽然说不出话来了。

    我眼疾手快的从他的玉带上抠下一块碎玉,他衣服上的随便一块布料都是价值不菲的,丞相府就是有钱啊。

    “你啊,下次莫要在吓唬人家赵公子了。”姜朝恩笑着摇了摇头,不顾赵柯的哭诉,对我如此行径竟也能包容下来,真是宰相肚里能撑船啊。“对了,你何时出发去峂峪县?”

    我愣了愣,“你是如何知道的?”虽然我很郁闷,但自问这一路上不曾抱怨过吧。想起皇上问我的时候,我就憋着一肚子怨气。我不过回了一句:“那县令既然无能,不若撤职算了。”

    皇上便顺着杆子往下爬,直接让我在刑部里挑几个人随行去侦办此案。真是悔不当初啊。

    他笑了笑,却没在说话。我顶讨厌他这种欲言又止的样子,一副很深沉的样子。最近司马君然也喜欢这样,总是笑得阴气十足。我瞥了他一眼,不满的道:“夫子何故话说半句,吊人胃口?”

    他继续那种温文尔雅的笑容,不答反问:“子明是否觉得自己太过冲动了?”

    我很自觉的摇了摇头。只听他叹了口气道:“罢了,教不严师之惰。”

    我愣是没明白这句话的真谛,是在嫌弃我还是他在自暴自弃。

    次日上朝回来,我困得睁不开眼睛。去峂峪县的事情算是秘密任务,所以皇上对外只说我因伤休假。朝野上下皆知道皇上宠我,太子恨我,所以得到如此纵容,谁也不曾有微词。阿爹准备了一些伤药给我,嘱咐我路上用。奶娘一边帮我收拾,一边感慨我这坎坷的命运,“这孩子,刚回来不久,清福还没有享几天又要出去过苦日子了。”

    正文第四十三章有难同当

    眼见着她又要吧嗒吧嗒掉眼泪,我立马从房间里尿遁出去,最见不得她哭了。友情提示这本书第一更新网站,百度请搜索+迎面撞上小玉,这丫头火急火燎的冲了过来,“少爷,徐小姐求见。”

    “哪个徐小姐?”换上一身便服,我一边束腰带一边逃出房间,是以到现在我也没能将这略微繁琐的腰带束好。

    小玉很嫌弃的看了我一眼,搭了把手道:“还有哪个徐小姐,就是三年来扬言非少爷您不嫁的那位啊。”

    我急忙奔去前厅,徐月娥果真端坐在右侧的座位上。因是来找我的,阿爹从来不出面。所以整个客厅除了她带来的丫鬟就就剩下我和管家。我挥了挥手让管家退下,她也顺道让自家丫鬟离开,这才神神秘秘的开口,“听说你要去峂峪县啊?”

    我后退一步,心里七上八下。这还是秘密吗?怎么什么人都知道啊?

    她靠近一步,欣喜道:“我也要去,带我去啊。”

    “我干嘛要带你去,我是去……有正事的,又不是去玩。”我的话刚落音,她立马脸色一变,“你不带我去,我就告诉殿下你是女的,到时候……”

    “哇,你要不要这么阴险啊?”我顿时囧了,这要是告诉司马君然,我铁定会被他找个理由五马分尸了。

    她嘿嘿一笑,“论阴险,我还真及不上你和殿下。我听靖平哥哥说这烫手的山芋是殿下开口求皇上丢给你的,为此还违心的在皇上面前海夸了你一番呢。”

    从御书房出来的时候,我觉得皇宫看起来相当壮观,高墙巍峨、雕梁画栋、金碧辉煌,整体构造美轮美奂。穿过御花园,我鬼使神差的往妙华宫走去。虽然现在太子殿下已经移居东宫,但这座宫殿依旧常年打扫以备不时之需。

    还未至宫门口就听见里面的丝竹之声,宫内舞姬乐师不计其数,但弹奏出来的宫廷雅乐却永远只有那么几个调调,听来委实乏味。此时入耳的丝竹之音轻佻之中含着婉转,显然不是宫廷乐师能弹奏出来的。

    “小秦子公公?”高阶之上小秦子半靠在红漆顶梁柱旁打瞌睡,一旁的羽林郎们却岿然不动。推了推他,他这才睁开惺忪睡眼,随即吓的瘫软在地。

    我有这么可怕?

    “白……白大人?”

    “殿下在里面?”我试探道,虽然心中已有了七八分的肯定了。一旦进宫给太后请安,殿下必然在妙华宫逗留一段时间,加上小秦子在这里守着,里面除了他难不成还能是阮公公?

    “不是……没……没有……”他结结巴巴的,不知道说的是什么?我拍着他肩膀,颇为同情道:“小秦子公公辛苦了,下官找殿下有事,烦请通报一声。对了,小秦子公公好像口齿不便,那下官就代劳了。”

    撇下一脸欲哭无泪的他,我快步推门而入。他很想追上来,但也得有我这轻功步子的速度才行。朱门之内舞姬扭着窈窕纤腰,纤长的丝带在空中打着旋儿飞舞。我四下扫视了一下,乐师全是生面孔,虽然穿的都是宫廷乐师的典服。

    司马君然高坐在主位之上,右侧下手是赵柯,左手边竟是刘平恩。这家伙一向体弱,就不知道司马君然是如何将他拖来瞧着这样的声色舞蹈。

    “微臣参见殿下。”我对他下跪行礼,他却全然不理会,就好像我根本不存在一般,继续欣赏歌舞。

    好半晌,我膝盖酸疼,眼见着赵柯笑的贼兮兮的。这家伙大约是在殿下面前告状了,成心同我过不去的。刘平恩忽的起身朝殿下行礼道:“微臣身子不爽,还请殿下恩允微臣先行告退。”

    “爱卿保重身体,本宫也不便多留了。”司马君然笑了笑,随即命身边的太监送他出去,这才将目光转到我身上,“这不是白侍郎吗,你们怎么也不通报一声?”

    两旁太监惶恐异常,纷纷跪下来告罪。我抿了抿嘴,想着将要到来的喜悦,这一回忍了。

    “快快请起吧,看座。”

    我急忙叩谢,直起酸溜溜的膝盖道:“殿下好意微臣心领了,此番前来是有皇上口谕要带给殿下的。”

    “那你还不快说。”他瞪了我一眼,凤眸中满是得意,想必我跪了那么长时间让他相当的开心。

    我清了清嗓子,挑了最好的状态道:“皇上密旨,所以还请殿下清除在场的闲杂。”

    “好你个白子明,竟然说本公子是闲杂人等?”赵柯拍桌一怒,他只敢在两个人面前对我这么横,一为当今太子,而则当朝丞相。

    我闷笑了两声,很是无辜道:“赵公子此言差矣,子明何时说过您是闲杂人等了?子明不过是奉皇上口谕请殿下清清场罢了,这里小鬼盛行、乌烟瘴气。”

    他怒不可遏,“你敢诅咒说殿下寝宫小鬼盛行?”

    也不知道他怎么这么易怒,大约是最近上火了吧。我皱眉继续装无辜,“赵公子何故诬赖于我?”

    “你……”

    “好了好了,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你们通通退下吧。”殿下一发话,丝竹声顿时销声匿迹,翩跹舞姿瞬间没了踪影,整个宫殿就剩下高座上的他以及站着的我。“你现在可以说了吧?”

    我笑了笑,再没有方才的惶恐和恭敬,一边揉着膝盖一边道:“皇上说殿下久居深宫不利于体察民情,特命殿下微服查房峂峪、湘潭、嘉定三地。”

    他面色一僵,嘴角抽了抽,我却憋笑憋得异常痛苦,既然目的达到了,我便眼尖的准备闪人了。这么精彩的画面应该多看一会的,但我实在害怕这家伙一个暴怒直接扑过来掐死我。

    “白子明你给本宫站住。”

    我前脚踏出宫门,他近乎暴怒的声音便急追而来,“又是你干的好事。”

    “你不仁我不义,殿下既然在我背后捅刀子,我自然也得有样学样,方不负殿下的教导不是。”

    他蹭的从位子上走了下来,步步逼近,“胡说八道,我何时教你这些?”

    气势上我确实略逊一筹,但好在我还有点口才,于是挺直腰板,理直气壮道:“殿下,这叫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您给了我查案立功的机会,我自然也要帮你完成游戏人间的心愿不是。感激之言就不必了,殿下心里明白就好。”

    “你……”

    我得意的笑,行礼转身大步向前走。

    其实早先去找皇上的时候只是抱着试试的心态,没想到皇上真的答应了,这下被算计的阴霾总算一扫而空了,心情相当的爽快啊,尤其是看到司马君然吃瘪脸,那简直是爽翻了。

    正文第四十四章调戏

    这白面糊的粉团捏的精致小脸蛋赏心悦目的凑在面前,不好好欣赏就是暴殄天物,而我这会子似乎就在暴殄天物。寻找最快更新网站,请百度搜索+

    贺宁王世子司马霖奉召进京,因身体不适,皇上特意恩准他从齐王府搬到我这个刚刚换汤不换药的侍郎府。

    我一手拿着刑部之内所有有关峂峪县案子的文件,一手磨墨,有些东西须得记下来才不会转身就忘。而他却相当不配合的从早上就一直烦到现在,颇有坐穿我们家的青石地板,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气势。

    “我帮你磨墨吧?”献殷勤的白团子伸出白嫩嫩的手指。我顺手抄起桌上的戒尺挥了过去。

    想碰我?门都没有!

    当初从姜朝恩那里偷出这把戒尺的时候不过是想着没了尺子他总不能时时刻刻的抽我了。后来才发现偷了一把戒尺,还有千千万万把戒尺出现在他手里,偷来的东西又不敢放回去,就只好一直搁在我自己的书房了。

    司马霖稍稍后退了几步,弯弯柳叶眉微微皱了起来,撅着嘴巴道:“我都求了你一上午了,你为什么不肯带我去。父王临行前千叮咛万嘱咐让我趁着身子好了些就多出去见识见识。你倒好,成天把我锁在这一方院子里,又不搭理我,成心想闷死我吗?”

    我忽然觉得孔老夫子的话还真精辟,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当然这要把我除外,看看我身边一个徐月娥成天闹腾还不够,现在又来了个司马霖,这生活日见难过了。“世子,你之前似乎不是这样无理取闹的吧?”我拿着尺子指了指他,以前那个什么事都埋在心里甚少开口的小子虽然不怎么讨喜但也不会讨人厌,这会子……嗯,离讨人厌还有一步之遥。

    他默了默,低头沉思。我想他应当在反思,反思自己的无理取闹,这样的话抬头的时候就该开口道歉了。果然他缓缓抬头,漆黑的眸子瞥了我一眼,“我以为你希望我多说话的。”

    “这个,要看场合。”我愣了愣,半晌才挤出去这么一句没营养的话,见他没什么精神,心中实在不忍,“一则你身子刚好,不适合长途跋涉;二则我是去查案子,又不是去游山玩水,你何必要受这份苦呢?”

    “那你为什么求皇上让殿下陪同啊?”

    “谁跟你说的?”我啪的从藤椅上跳了起来,“我是去求过皇上,不过是让他巡查周边三县,与我本就不是一道的。”那可是报复,怎么能混为一谈呢?

    “这样啊。”他笑了笑,白如山药嫩如豆腐,简直是惹人怜爱,“那你带我去吧?”

    “不行。”我怒瞪着他,挥了挥手,“一边待着去,我还忙呢。”

    我的确很忙,忙着如何整理文案和折子忙着想办法如何将徐月娥揣在我随行的捕快里一同带走。所以世子何时离开,去了哪里我一概不知。

    晚饭摆上桌子的时候管家匆匆忙忙的赶过来,这个时间点阿爹该从宫里回来了,而管家照常应当随侍左右的。我收起戒尺在管家还没有开口前回道:“我马上就去饭厅,管家大叔不用进来了。”

    某只踏进门的脚生生收了回去,我笑了笑,正打算出去,却见一片藕粉色碎花布料冲了进来。一脚踩在我的脚背上,整个人就压倒在我身上了,我一个没注意,后脑勺着地瞬间硬生生砸出个包来,痛的我眼泪水止不住的溢了出来。定睛一看才发现竟是……“小玉,你……你作甚对我投怀送抱。”

    她正紧张的说不出话来,支支吾吾一会之后顿时消音了,眼睛眨巴眨巴两下之后吼道:“啊……你,你……我,我才没有投怀送抱呢,再说你……”我冲起来一把摁住她,翻转身子将她压在下面,“你吼什么吼,不知道的还当本少爷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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