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贵君轻 - 敏贵君轻第14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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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静的出奇,隐约可以听见窗外呼呼的风声,虽然很轻,但枝叶随风摇摆,叩响窗扉的声音还是有的。我打着哈欠靠在床榻边上,困得眼皮子直打架。心中却暗暗舒了一口气,司马君然终于没能拗过我,所以只能自己动手褪去外袍。

    守夜真是一件辛苦的事情,一整夜都别想睡个片刻,主子要什么都得立刻爬起来去办。譬如现在,他睡得安稳舒适,没有一丝动静,我舒了一口气,正闭上眼睛不过片刻,肩膀就被人捏住,随即一阵大力摇晃,害得我猛然惊醒,“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我口渴了。”他掖了掖被子,一副大爷模样的躺了回去,瞬间散落的帘子内传来一声低低的命令:“给我倒杯茶来。”

    大半夜的哪里来的茶水,这分明是找茬,我瞪了床帘一眼,愤愤道:“没有热水了,云梦寺晚上也没有准备茶水的习惯,殿下要喝水的话,我只能去打井水了。”

    “不要,我要喝茶。”帘子都没有拉开,他的声音就拔高了一个台阶,“快去给我煮茶。”

    医书上说茶能清神醒脑,我好心提醒道:“殿下,晚上喝茶会睡不着的哦。”

    “我不在乎。”

    可是我在乎啊,你睡不着可不就变了法子的整我吗?我捏起一把辛酸泪,径自起身去井边打水,生火煮茶。本以为他会喝不惯云梦寺的粗茶,没想到大半夜的小秦子还能送来一包茶叶,说是殿下让随身带着的,真是气死我了。

    “白大人,这火大了些,茶煮出来味道就会变了,到时候……”小秦子还在一旁啰啰嗦嗦的念叨个没完没了,几乎将有关于司马君然喝茶的喜恶和习惯都从头至尾的说了几遍,他不嫌烦,我都嫌耳朵起茧子了。

    我瞪了他一眼,眼神要多狠毒有多狠毒,“这么不满意的话,你来煮?”

    “小的还有事,就不打扰大人煮茶了。”他立马眼尖的溜掉,速度那叫一个快啊。

    我端着热腾腾的茶进了屋子,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仔细听来只有他均匀的呼吸声,平静浅淡。我打了个哈欠,心中升腾的怒火最终没有战胜困意,不管他是耍我的还是真渴,既然睡着了,那就决计不能吵醒他。

    靠上床榻的动作都不敢太大,我一点一点的往后仰直到背后被什么东西搁到,一阵清脆的铃铛声响起。我惊得猛然逃开,床脚边竟然挂着一个铜铃。

    “你终于煮好茶了,我都快渴死了。”某罪魁祸首从地上捞起铃铛,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看着我,“我就知道,你绝对不会叫醒我,我只好自己叫醒自己了。”

    哪里有剑,我好想一剑劈了他。

    “别那副表情看着我,我还以为你想行刺呢。把茶端过来吧。”他指了指桌上还在冒热气的茶壶,示意我递过去。

    捏紧的拳头最后还是松开了,咬牙切齿道:“好。”

    四更天,云梦寺的打更声传入耳中。经过一阵折腾,我竟然还是没能睡着。撩开帘子,司马君然侧身躺着,被子将将盖到腰部,领口微微敞开,单手支撑着脑袋,睡得那叫一个香呐。

    生气,愤怒,然后我小心翼翼的帮他把被子往上拉了拉,手指指在他的胳膊上,下狠手的掐了下去。

    “啊,你干什么?”半梦半醒间他诧异的瞪着我,眉头紧蹙着,龇牙咧嘴的模样让我觉得相当的爽。指了指他的被子,“帮你盖被子啊,守夜的人不帮你盖的吗?睡姿不好,容易伤风的。”

    “你!盖被子为什么掐我?”他一把拉住我的领口,丝毫没准备的情况下,险些跌上床,“你是故意的对吧?”

    “怎么会呢?吵醒了你对我来说又没有好处,反而……”反而会被使唤的很惨,但是反正现在睡不着,他也别想好好睡觉。

    他嘴唇轻轻勾起,眨巴了两下眼睛,“也是,被你闹醒了才发现我有点饿了,帮我拿些糕点来吧。”

    糕点?云梦寺可能只有素食馒头,哪里还有什么糕点。“请殿下恕罪,寺内的粮食有限,殿下若是饿了,那就忍一忍,五更天一过寺里就会敲响晨钟,早课之后便会有早膳送来了。”拉回来自己的衣服,我转身放下帘子,自己靠坐在脚踏旁,“殿下,睡吧,睡着了就不饿了。”

    “你是不是很讨厌我?”沉默了许久,帘幕之内的人非但没睡,竟然还企图同我说话?现在可不是聊天的时候啊,我叹气道:“殿下,再不睡觉明天肯定起不来,到时候还怎么陪公主到处游玩?”

    “你不说话大概是默认吧。”

    正文第六十七章胆子不小

    嗯……其实可以的话,我希望大声骂出来,他司马君然果真太讨人厌了。不是所有站都是第一言情首发,搜索+你就知道了。

    可惜我没这个胆子,只能委婉一些再委婉一些道:“殿下对我是什么感觉,我对殿下亦然。”我想他对我应当也是极其厌恶的吧。

    帘子里面半晌没有声音,这么快就睡着了?真是不公平,凭什么我还睡不着?

    “哦?是吗?”

    我一愣,转身看着床帘,方才竟是他在说话?原来还没睡,只是总觉得语气怪怪的。但我还是点了点头:“嗯,是的。”我们相互讨厌,相互憎恶都有这么些年了。可我却还要装作对他忠心耿耿,赴汤蹈火的样子,有时候真是讽刺。

    “这可是你说的,本宫希望你记住,这辈子都别忘了。”

    “干嘛?”我惊的顺手撩开帘子,下一刻就觉着似乎有些无礼,总之这气氛奇怪的紧,索性又把帘子放下,“殿下莫不是又想到什么整人法子来对付微臣了吧。”

    “哼,你还真是有自知之明。”

    天明时分,我的脑袋越发的沉了,脖子酸的都快支撑不住了,不知道是睡着的还是晕倒的,总之我终于闭眼了。

    我是被小秦子叫醒的,一睁眼就看见他一脸不爽的看着我,吃早饭的食欲顿时没有了。见我醒了,他立马碎碎念道:“明明是守夜的,竟然睡得比殿下还熟。快些起来洗漱吧,都已经日上三竿了。”

    日上三竿?我蹭的坐了起来,窗外阳光大好,鸟雀绕枝头争鸣,景色还是相当的宜人。

    等等,我明明是坐在床榻边上的,怎么现在竟然……竟然躺在床上了,放眼望去,这里竟然还是司马君然的房间。

    “殿下呢?”我检查了一下自己,衣着整齐,瞬间松了一口气。

    小秦子抿了抿嘴,只是将水盆放下道:“殿下有令,让你醒了立刻复职。”

    我可怜的假期就这么没有了,无奈我却一点法子都没有。

    天气越发的热了,刚下朝出了殿门便觉一股子热浪扑面而来。骄阳炙烤大地,铺满青石板砖的皇宫显得尤其的燥热。刚下阶梯便听见有人叫我,一转身竟是姜朝恩和徐靖平。

    姜朝恩不疾不徐的走过来,一手拉着我道:“这些日子你都在忙什么,怎的连说句话的时间都没有,我正有事找你呢。”

    忙什么?我是刑部侍郎,还能忙什么呢。只能说最近的琐事太多了,也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打架斗殴的事情也能被上报到刑部来,真是气死人了。而且刑部那些个官员好像一下子都被外派出去,尚书又是个年迈不管事,吃干饭而且还相当古板的人,我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我们好些日子没见了,不若去茶馆聚聚,最近城里新开了家茶楼,冰镇解暑的青果茶不错。”姜朝恩还未说话,徐靖平就习惯性的搭上我的肩膀,勒住我的脖子,“对了,殿下最近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殿下?我诧异的看着他,都忘了大热天被他勒住是一件多么悲催的事情,“那天早上听玉儒说你一夜未归,是不是殿下他……没有把你怎么样吧?”徐靖平紧紧盯着我。

    我这才反应过来他指的是我酒后吐真言触犯司马君然的事情,虽然这罪我犯了,这罚我也领了,这我自始至终没有能搞明白自己到底说了些什么。“对了,我到底说了什么让他这么生气的话?”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傻啊?”徐靖平松开我的脖子,如看怪物一般绕着我走了两圈,“玉儒,你看他……”

    “许是那日醉的太厉害了。”姜朝恩叹了口气,满面愁容不说还长叹了一口气,“不记得也好。”说吧便潇洒的走下台阶,朝宫门口走去。

    这是什么意思?我不解的看向徐靖平,自打从云梦寺回来,他对我或许也是对任何人都是这么一副不阴不阳的态度,怪怪的。

    徐靖平同我大眼瞪小眼了片刻,忽然扑哧笑了出来,“你小子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竟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数落殿下小时候让你抄书的事情,还将儿时的丑事抖了些出来。要不是玉儒及时捂住你的嘴巴,我看啊你的脑袋真的要搬家了。不过好在殿下没真的动怒,对了,你那天晚上去哪里了,玉儒在你房间等了你一夜,担心死了。”

    等了我一夜?什么时候的事情?我如二愣子一般将他瞧着,他大约也明白了我的疑惑。

    “他没跟你说吗?”

    我摇了摇头,“他找我什么事吗?”

    “我怎么知道。”徐靖平两手一摊,笑呵呵的拉着我往外走去,“今天的青果茶我请客,你去不去。”

    “去,你请客,我怎么能不给面子呢。”

    从茶馆出来已经是午膳时间,我被徐靖平拉着又去吃了顿午饭才往回走。不想回刑部,那里简直是噩梦的深渊,永远处理不完的琐事。在市集上漫无目的的走着,拐进巷子,在穿出来,脚步生生停在太师傅门前。

    “这不是白大人吗,您又来看太师?”大约是我出入太师府过于频繁,门前的下人一见是我,还没容我开口便奔进去汇报了。留下的人急忙引着我进门道:“白大人好些日子没来了,太师念叨的紧呢。”

    姜太师身子越发的差了,今年年初便已经不再上朝,皇上下旨让安心在家养病。在职期间我来看过几回,一来二去也都熟了。

    拐进萧墙,我瞧了瞧里面熟悉的布局还是张口问道:“你们少爷在吗?”

    “少爷?”他微微一愣,“在倒是在,只是下了朝便去了书房,午饭都没吃呢。”

    “他怎么了吗?”我随口一问,未曾想他却开始滔滔不绝,将这些日子一来姜朝恩的异常行径讲的异常详细。果然他平时就是一个中规中矩,按部就班的人,如今忽的有些许的变化也会让府里的下人感到惊奇。

    书房还是一如既往的陈设,临窗安置的桌上整整齐齐的摆放着笔墨纸砚以及各种书籍。引我进去的下人随即退了出去,轻轻将门合上。姜朝恩平躺在桌旁的榻上,似乎睡得很熟。他一向有睡午觉的习惯,我也不便打扰。

    桌上的平放着一张宣纸,因被镇纸压着才没有被从窗口溜进来的风吹走。纸上画着一个女子,嗯……就发髻,体态而言应当是女子,笔触细腻得宜,画技纯熟,想必是出自姜朝恩之手,奇怪的是画中的女子没有添上五官。

    正文第六十八章失踪了

    我盯了这画许久,原来我的猜测竟一点儿没错。不是所有站都是第一言情首发,搜索+你就知道了。这天底下他想喜欢却得不到的女子如今怕只有凌国公主了,毕竟那是司马君然命定的妻子。

    心中忽的升起一丝怪怪的感觉,好像心口上被人划了一道,刀口不大,有些许的疼,但似乎又不明显。搞不清楚是为他还是为我自己。

    “你怎么在这里?”

    背后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路,猛然转身,他果然已经从榻上坐了起来,一手揉着眉心,一手撑着睡榻,“怎么也不叫醒我?”

    “我看夫子睡得熟,有点不忍心啊。”

    他哦了一句,出去洗漱了一下才回来,“你……怎么,又是来看爷爷的?”

    “嗯,今天不是,今天来是找你的。”我径自坐在凳子上,在他的书房放肆惯了也就自己倒茶喝了,“我听说在云梦寺的时候你等了我一晚上,是不是有话要说?怎么后来也不曾听你提及。”

    “靖平说的?”

    他猜得一点儿也没错,我诚实的点了点头,“算是吧,那天你找我什么事情?”我想事情若是不大,他不会等我一夜。可是若是出了什么大事,后来他为何又一句话不说呢。

    “也没什么了。”他起身穿上鞋子,很随意的走到桌旁将那副没完工的画卷收了起来,“从峂峪县回来你就把揽月丢在我姜府,如今房名宏已经被皇上下令诛杀,剩下揽月一人,你待如何?”

    “她知道房名宏已经不在了吗?”似乎是我刻意忽略了这个事实,不明白皇上为何一意孤行的将房名宏等人秘密处决了,但身为人臣,我终究不能多问什么。

    “不知道。”他沉默了片刻,“我没告诉她,毕竟她身子还没有好全。”

    我僵硬的点了点头,“那就继续瞒着吧,若是问起就告诉她房名宏被流放了。”

    “好吧。”

    看完老太师之后我才回去,管家在门前徘徊不定,两手交握着,不住的搓动。

    这是掉了钱?我笑嘻嘻的凑上去:“管家大叔,你干嘛呢?”

    “少爷,老奴姓周。”他哭丧着脸宠我吼了一句,末了才觉得有些失礼,毕竟我是主他是仆,虽然这么多年也不曾将这层关系理清楚过,“少爷,老奴不是故意冲你发火的,只是老爷从昨天晚上出去就不曾回来过,老奴实在担心啊。”

    “阿爹?”昨晚就出去了,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对了,自从同朝为官,我们一同吃早饭的时间似乎少之又少,他时常留在宫中陪伴皇上,而我也因为忙碌而昏头转向,“可又说去了哪里?”

    “往常都说的,这一次没有,所以老奴才这般担心啊。”管家大叔又开始来回踱步转圈圈了,我脑袋都跟着晕了。忽的出手拉住他,“别转了,我头都大了,赶紧把府里的下人叫上,出去找啊。”

    “可是咱们府里统共八个人,人手不够啊。”

    说的也是,头一次觉得下人少是一件棘手的事情,应当没有比白府下人还少的官家了吧,连主子带仆人不超过十个。我思前想后,即便只有八个那也得找啊,“管家大叔,你先带上府里的人去阿爹常去的地方找一找,我进宫看看。”

    入夜之后的皇宫门禁森严,我只好腆着脸去找司马君然。东宫的被羽林郎守着,看门的人似乎得了什么命令似乎不放我进去。我只好翻墙从后院潜进去,不得不说这东宫的守卫还算森严,进去不多久便被人团团围住。一个个拔刀相向,恨不得撕了我一般。

    “我不是刺客,我是来……是来找你们副统领的。”情急之下只能撒谎,江腾啊,你可莫要怪我。

    几人交头接耳了片刻之后有人跑开了,我正想动一动,他们的道立马往前移动了少许,意图相当明显,我敢动一动,就削了我的脑袋。

    “江统领,就是他。”

    人群中让出一条道,一身羽林郎铠甲的江腾缓缓停在我面前,银白色的铠甲映着月光有些许的耀眼,刀刻般的五官,瞬间让众人大为失色。见来人是我他先是一愣,随即露出一抹无可奈何的表情,这是啥情况。

    “你跟我来。”

    半晌我才反应过来他是在同我说话,四字一句话,他真是越发的节省口舌了。我急匆匆的跟了上去,背后的羽林郎瞬间似什么事情都不曾发生过一般闪避起来。果然他手下的人同徐靖平手下的人就是不同,徐靖平训练的羽林郎怕是没有不认识我的,今夜若是他当班我或许就不会遭这份罪了。

    穿过长廊,进入垂花门,再绕过假山旁鹅卵石排列出来的小路,我都不知道这是要去哪里了。正打算问的时候他忽的转身一句话不说的将我瞧着,眼神冷冷的,似是没什么感情。我叹了口气,他这是在等我自己开口啊,“我来找殿下有事。”

    他点了点头,“进去吧。”

    啊?进哪里。前方是紫竹林,林子后面有什么我就不得而知了。以前常常来东宫,却从来不曾到过这里。“殿下在这里?”

    “是。不过……”

    “不过什么?”他什么时候也学会欲言又止了。

    他顿了顿,眼睛瞧了紫竹林好一会才道:“我想是你的话应该没事,只有你敢。”

    我没明白,他却径自离开了。正事要紧,我才没空理会这些莫名其妙的话。越往深处走,越有一股子森寒的感觉,风不仅凉,还隐隐透着一股子寒气一般。出了林子我才知道江腾的意思约莫是只有我敢还手。

    正文第六十九章先天之疾

    紫竹林后是一片广阔的演武场,左右两侧均安置着藤木架子,各色兵器琳琅满目。特么对于+我只有一句话,更新速度领先其他站倍,广告少司马君然便在演武场的中央练剑,月光下他的剑招流利顺畅,动作沉稳有力,我站在远处都能隐隐觉察出一股子凌厉的剑气。我看了他许久,转身之际他亦看见了我,二话不说提剑杀了过来。我瞬间呆住了,眼见着剑至眼前才闪身险险避开,“你干嘛突然出手?”

    他眼眸微微眯起,薄唇勾出一个邪魅的弧度,并不言语,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下来。不对劲,他似乎和以前不同,但哪里不同我有说不出来。

    还是说他想砍我很久了,今天难得逮到月黑风高的日子,乘着四下无人索性以练剑之名结果了我?

    不行,这简直越想越寒啊。

    “喂,我今天不是来找你打架的,你先听我说好不好。”我一边退,一边防守。我知他这些年武艺进步不少,却从来不知道他的剑术精进到这般地步,我都快招架不住了。身子后退压弯了青竹,我趁机撇下一根细竹竿纵身一跃从身后点住他的麻|岤。

    见他身子一僵,轰然倒地,我也跟着倒了下去。很久没打架了,和他过了这么些招数,骨头都有有些散架的酸胀感。停了一会,见他没有动静,我爬过去瞧了瞧他,只见他双目紧闭,唇瓣发紫,额上细汗密布。

    这怎么好似中毒一般?

    伸手捏住他的腕部,脉象虚弱,却没有中毒,真是奇怪的紧。

    东宫寝殿之内,我一脚将小秦子踹了出去。实在不想看见他在我面前哭哭啼啼,索性遣了他去宫里帮我打探一下阿爹的情况。

    小秦子可怜巴巴的瞧了我一眼,“可是殿下……”

    我立马瞪了他一眼,“赶紧去啊,我已经让人请太医了,你再不去我可就不帮忙了。”

    “是是是,小的马上就去。”小秦子爬起来立马奔了出去,那股子壮士断腕的模样实在让我摸不着头脑。

    东宫常年备着两位太医,此刻两名太医都被羽林郎连拉带拽的请了过来,其中一位,外衣扣子都没有扣好,想必是被羽林郎从床榻之上挖出来的。

    闭门看诊,我看了看紧闭的门板,径自往台阶上一坐,背靠着寝殿门前的顶梁柱子,好让自己放松一下。

    江腾解下腰间的宝剑坐到我的身侧,轻叹了一口气道:“我知道你会还手,却不晓得你下手这么重?”

    “啊?”搞了半天,他该不会以为司马君然如今昏迷着躺在床上竟是被我打的?“我可没有打他。”虽然以前经常打他,“是他先动手的,我只不过戳了一下他的麻|岤,自保而已嘛。”

    “只是这样?”他疑惑的侧过身子,“那殿下怎么会这样?”

    “我怎么知道?”

    我们两人大眼瞪小眼也没能瞪出任何结果。

    太医从打开殿门,江腾立马凑了过去,我心中莫名的忐忑,明明不是我的错,应该不是我的错吧?

    “殿下先天体弱,加上年幼时被冻伤了身子,如今应当不能太过动武,否则身子会招架不住的。”左手侧的太医一副老学究般的模样抚了抚花白的胡须,眉头微微蹙起,“以后需多加静养,这是方子。”

    我先江腾一步抢过了药方子,没怎么看懂,“太医,那殿下为何会忽然发狂拿剑砍我?”

    “这……”两名太医纷纷噤声,良久才道:“这是先天之际,老臣等也无能为力。”

    江腾吩咐了膳房去熬药,自己却抱着剑守在了门外。我瞧了瞧夜空,天色不早了,再不回去管家大叔会疯了了,阿爹失踪我也失踪的话,他绝对会急疯了。刚踏下台阶,江腾一把宝剑横在我的面前,吓得我急忙刹住脚步,“你干什么?我都说了不是我把打成那样的,太医不是也说了他是先天之疾吗?”

    “我知道,但是你还不能走,等殿下醒了再走也不迟。”

    这真是莫名其妙,我拂开他的剑,“我才没有闲工夫守着他。”阿爹现在不知道人在何处,我哪里还有心情在这里耗时间。

    “你有什么事?”他好像与我杠上了,“今夜殿下的事情多少与你脱不了干系,须得等到殿下醒了你才能离开。”

    “我爹失踪了,我哪里还有心情在这里等他醒来。”我出手挑开他的剑,他亦出手阻止我,两人竟然在殿门口动起手来,我自知打不过他,但是这一边倒的情况是怎么回事,揪住他的胳膊,我的脖子尽量后仰,“你不是玩真的吧,把剑拿远一点,小心伤到我。”他的宝剑架在我的脖子上,一点一点的凑近,触碰之处划过一丝凉意。

    他好像很无辜把剑凑近了一些,颇具有威胁性的,“我也不想伤你。”

    “那就拿开一点啊。”我扭了扭自己被他扭绑到身后的手腕,“我不走就是了,但是你得差人帮我找我爹。”

    “来人啊。”他立马点了点头,松开我才低头附耳对赶来的羽林郎说了什么,后者急忙冲了出去。他这瞧着我,冷冷的道:“秦公公已经进宫打探了,不过据我所知白大人不在宫里。”

    “你知道他去了哪里?”

    我一把揪住他,他的身子一僵,立刻嫌恶的推开我道,“昨日当差之前将他坐马车出城了。”

    出城?出城去干什么?

    我还没来得及想出个什么名堂来,大老远的就听见了一些奇怪的声音。身边的人脸色瞬间一边,仿佛如临大敌一把拔出了长剑。我一惊,急忙拉开同他的距离,这家伙忒危险了一些。

    正文第七十章解围

    远处几点星火慢慢移动,不一会便见几条队伍朝这边赶来,打着灯笼的丫鬟都有三四个。不是所有站都是第一言情首发,搜索+你就知道了。后面跟着的皆是衣裳环美,发髻高悬的女子。十七八岁的年纪,一眼望去有妖娆妩媚的、有清丽脱俗的也有温柔婉约。我愣了愣,“江腾,她们是……”

    “蓝衣裳的是刑部尚书家的三小姐,东宫的如夫人,中间黄衣裳的是礼部尚书的侄女,殿下的雅夫人,最后面那个白衣服的是大理寺卿的长女,是殿下的玉夫人。都是殿下加冠的时候皇上赏赐的,后院还有……”

    “停。”我管他后院还有多少夫人,“你该不会是怕她们才死拉着我守门吧?”

    他不说话,这岂不是默认了。我绕到他面前,他的脸色很不好,尤其是见那结伴而来的夫人们越来越靠近的时候,脸色越发的不好。

    “下臣给如夫人、雅夫人、玉夫人请安。”将他忽的单膝跪地,比之对待我的态度,这一刻他要恭敬的多。

    “免礼吧,我们听说殿下病了,特意过来侍疾。”如夫人上前一步,圆溜溜的眼睛眨巴了一下,柳叶眉轻轻上挑,媚态十足。真想不到我刑部怂包的尚书大人竟然有这么个貌美如花的女儿,“这位是?”

    “回禀如夫人,这是刑部侍郎白大人。”

    “哦,原来是你啊。”雅夫人忽的凑了过来,狭长的眼眸微微眯起,眼神简直是杀气十足,目光杀向江腾,“江腾你胆子越来越大了,不知道殿下恨不得扒了他的皮,你竟然与他为伍。”

    我稍稍反应了一些,这个‘他’原来说的竟是在下。

    “白大人好大的架子,见到我们竟然也不行礼。”玉夫人浅笑着,长袖虚掩了一下,笑的好生娇羞。

    江腾瞧了我一眼,随即踹了我一脚。事出突然,我膝盖忽的一软生生砸在了青石板砖上,疼啊……此仇不报非君子,不过我好想本身就不是君子,算了,此仇不报非女子吧。

    “白大人是奉献下之命过来的。”江腾继续恭恭敬敬。

    眼前的女子也不管他说了什么,请提起裙摆,嫌恶的绕过我道:“哼,今个就算了吧,你让开,我们要去看看殿下。”

    我急忙揉着膝盖闪开,几人从我身边擦过,几股浓重的香味刺激我的鼻子,害得我一个劲的打起了喷嚏。雅夫人凌厉的眼神瞬间杀了过来,恶狠狠的瞪着我,“竟如此无礼,来人啊,将他压下去领二十板子。”

    二十板子,这不是要我命吗?

    “什么?”不过是打了几个喷嚏,竟然要打我板子。我抬起头瞪着她,皇上还不曾打过我,她一个小小的东宫侍妾竟然如此狂妄。

    “我还没有让你站起来,你竟敢……”

    我叹了口气站了起来,这个地方还真是不讨喜,“江腾,我不奉陪了。”

    他一愣,急忙出手。无奈我又不是肯忍气吞声的人,立刻火大的动起手来,即便打不过那也得奋力一搏。

    花坛中出头的花枝子被削得干干净净,这一番打斗几乎引来了一群羽林郎,却没有一个人敢出手,毕竟江腾下了死命令。

    “来人啊,有刺客……”

    我恶狠狠的瞪了那三个聒噪的女人,不由的放缓了动作轻声道:“你不嫌烦吗?”

    “没办法,我不是你。”他话中有话,手上的动作却也跟着放轻了些,“如果你能帮我守住门,免得殿下被人打扰,我就放过你。”

    这是什么话?我一拳头打中他的右眼,“你在威胁我?”

    “不敢,只是不解决这事,你今夜也脱不了身。”

    这话还真是一针见血,我点了点头,他立刻暴露自己的破绽,然后认命的被我一脚踹进花坛之中。我不甘心的转身看向那群羽林郎,“你们两个去把太医请过来。”

    站在最前面的两人愣了愣,的道江腾的点头才转身离去。那三个女子早就傻愣的站在一旁,看怪物一般将我瞧着。能打得过江腾的人没几个,我当着他们的面将他踹进花坛,不被看成怪物才稀奇了。

    “来人,将他拿下。”如夫人颤巍巍的开口。

    我蹙眉凑近了一些,“殿下身子不爽,各位夫人就不要在殿前胡闹了。”

    “你……放肆。”

    我没理会她们,径直的走向殿内,趁着她们还没有反应过来,立马将殿门拴上。任由一群羽林郎拍门叫喊也不开门。

    “住口,扰了殿下歇息,你们有几个脑袋。”

    门外是江腾的声音,嘈杂的喊声瞬间安静了。几个夫人在门外闹腾了一番,没人应门,她们也都愤愤不平的离开了。

    太医又来瞧了一遍,看完殿下之后顺口提及了几位夫人最近火气旺盛要一同开药的事情,我颇有同感的点点头,又将太医送了出去。

    黑乎乎的药还摆在桌几上冒着热气,我吹来半晌才让它凉了许多。司马君然蹙眉躺在床上,好像做恶梦一般额上还有些许细汗。

    整个寝殿内只有我和他,只能自己上手伺候他一次了。

    “咳咳……”刚喂进去一口他便猛然一咳,将药汁悉数喷到我的袖子上。我憋着一肚子火,真想朝他脸上招呼几拳头。

    喂药之前喊不醒他,现在搞得我们两个都是一身的药汁子,总有种怪怪的味道。我拉开门,江腾立马转身瞧着我,“什么事?”

    “太医没同你说?”我叹了口气,一把将他拽了进来,“他现在已经好多了,你呢,伤的怎么样?”

    他下意识的摸了摸肿起来右眼,有些青紫了,想来我那一拳头着实不轻啊。“没事,皮外伤而已,方才多谢。”

    “他的女人都不好好管管吗?都是些蛮横跋扈的千金小姐,他怎么受得了的。”我转身瞧了一眼床上的人,这才想起来自己找江腾是为了什么,“对了,刚才喂药的时候不小心把药汁溅到他身上,你找人给他换一下吧。”

    “那你……”

    “我可不会伺候他,不过你放心吧,你既然帮我找阿爹,我就不会走的。”他似乎有些许顾虑,我轻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一句。不过他长得还真是高大,比我都高出一个头了。

    正文第七十一章照顾

    夜静的深沉,偶有虫鸣便显得格外刺耳。+言情内容更新速度比火箭还快,你敢不信么?殿下的额头依旧隐隐渗着汗珠子,我索性端着盆热水在一旁候着,随时准备擦汗。

    深夜的凉风透过微微打开的窗扉吹了进来,总算送来一丝凉爽。床上的人轻翻了身子,眉头紧拧着呢喃道:“母妃……水……”

    我一愣,方才还有些困意,此刻已经烟消云散。他刚刚似乎真的说话了,我急着奔出去找江腾,猛然站起来险些将他拉下床。他的手紧紧的攥着我的手腕,人不清醒力气还不小,越是想用力抽出来,我的手腕越是疼的麻木。

    “殿下?”我拍了拍他的肩膀,顿时无语凝噎。他呼吸均匀,双眉好似已经舒展开来。睡得倒是香甜的紧,可怜我的手都快被他拉断了。

    晨曦的阳光早早的射进窗扉,打在燃尽的香炉小鼎上。眼前一片光亮,再怎么困我也终究没了睡意。眨巴着眼睛,忽然觉得眼前有不明物体挡住了视线。细看之下惊得险些摔下了床边的脚踏,“你……你你,你醒啦?”

    床上的人衣裳半开,长发随意披散在肩头,俊美中透着邪魅的脸上没有多少表情,似乎还处于懵懂之中,被我这么一喊他仿佛才惊醒,也才注意到自己的手紧紧攥着的竟是我的手腕,立马嫌弃的扔开了。

    被他攥了一夜,我的胳膊都快废了,此刻被他扔出去,整只胳膊满是说不出来的酸胀滋味。真是火大,我好心照顾他,他却恩将仇报。

    “你怎么在这里?”他揉了揉脑袋,似乎不是很清楚昨夜发生的事情,“谁让你进来的?”

    “江腾啊,你以为我愿意待在这里?”我嫌弃的看了他一眼,卯足了劲的揉着胳膊,一边走向桌上倒杯茶解解渴,这一夜连喝水的机会都没有,放下茶杯,见他还在狐疑的瞧着,心中顿时不爽道:“看什么看,你昨晚要杀我的事情我还没跟你算账呢?”

    “要杀你?”他蹙眉瞧着我,眼神里透出满满的疑惑,“要杀你的话我何须亲自动手,真是笑话。”

    “你……算了。”看在他有先天之疾的份上,我就不与他计较了。“对了你那几个夫人昨夜挤破头的想要来侍疾,但是江腾说你不怎么待见她们,所以我就把她们打发了去。你若是高兴了再召她们过来也未尝不可,我还有事,就不便打扰了。”

    他木讷的点点头,我的脚步刚跨出门槛就听见他唤江腾的命令声。殿门前早已经没有了枝繁叶茂花红柳绿的场景,因着昨夜的打斗,这些花花草草已然被我们摧残殆尽了。花坛边上立着一个身材挺拔的男子,背影瞧上去相当的眼熟。

    我脚步停在他的背后,“今天你当值吗?”

    徐靖平缓缓转身,一脸考究的看着我,“你和江腾还真是暴殄天物,这些可都是御花园的花匠精心培植出来的,竟然被你们糟蹋成这样?”

    我懒得理会他这莫名其妙的惜花感伤,径自往外走去。他脚步一转竟也跟了上来,“今天我不当值,是来同你说一声你爹已经回来的事情。”

    “回来了?”我脚步一顿,“在哪里找到的?”

    “城外的山路上,好像是遭了强盗。我们找到他的时候他身上受了点伤,好在都是外伤,养几日便也好了。”徐靖平拔下我拽着他衣袖的手,颇为平静的说:“不过皇上似乎知道了这件事,特意下令让他歇息两天再复职。”

    这不是好事吗?没有怪罪阿爹擅离职守已经是莫大的恩惠了,只是我不明白徐靖平为何一脸感伤的模样。眼下也没有闲工夫去管这些,我本打算同他告别直接回家,谁知他却跟了过去。

    阿爹半靠在床边,旁边的案几上摆着一个空落落的药碗,里面还有些没能过滤掉的药渣子。我蹙着眉,鼻头忽然很酸,眼泪水险些不受控制的夺眶而出。阿爹瞧见了我,眼眸中竟然还能透着一丝笑意。

    “阿爹,你去哪里了?”我扑到床边,阿爹却先一步拉住我的手,转过脸对徐靖平道:“多谢贤侄了,也怪我不小心,哪里知道去寺庙上香会遇到抢匪,这才搞出了这一身伤。”

    “伯父安全回来便好,小侄只是尽了绵薄之力。既然伯父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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