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草一甘露 - 一草一甘露第1部分阅读
《一草一甘露》
正文楔子
六月,微风徐徐,阳光夹着金色,洒在一片稻田里,泛起屡屡碧波,层层叠起。一条小河从西向东沿着稻田蜿蜒而去,小河的两岸垂柳依依,不远处是一座林间村落,几间茅屋,依稀可见。五个老者正坐在桥边的石墩上,手里执着烟袋,丝丝青烟飘起,在空气中慢慢散开,很远就能闻到气味很浓带着些许清香的旱烟味。
“三爷!您回来了?”一人老远就喊道。
咵咵-!--咵咵!的马蹄声越来越近,一中年男子骑着一匹白马从北边的小路行来,红辔头皮马鞍给白马装扮得十分雄气。
“嗯!”中年男子用鼻子应了一声。
骑着白马洋洋走上石桥,桥墩上的老者都向中年男子道了声:“三爷回来了!”
“嗯!”男子依然是用鼻子回道,似乎不愿多说一个字。然后就沿着小路骑马走了,人马消失在通往村落的林间路上。
个老者就开始聊开了。
年稍长的刘喜先说道:“曾三爷对我们真是不错!给我们地种,珠子还收得少,要遇上荒年,还可以来年再交珠子。”
“是啊!多亏三爷呀!我家去年就粮食吃紧,结果三爷宽限到今年再交珠子,眼下看这秧苗,今年应该是要丰收了吧!”王大贵接话道。
“希望今年可以交上三爷的珠子了”几个老者你一言我一语聊的不胜欢喜,渐渐的,夕阳慢慢降落,夜幕也跟着降下来,众人都各自回家了,白天那美好景象也被吞没在黑夜当中
晚上,曾家大院,灯火通明,丫头仆人正忙碌着为主人烧洗澡水,主人去县城归来,劳累了一天了。这家人姓曾,是当地的大户,家有良田千倾,牛羊牲畜无数,当家的叫曾孺阳,因排行老三,人称曾三爷,他头上有两个哥哥,都已不在人世,脚下有个妹妹叫孺娴,据说嫁给了县里刘知县。曾家在这里已经生活了好几代,过着与世无争,自由自在的生活。
“乐巧!乐巧--!”曾三爷唤道。
“老爷!”一十四五岁的丫头应道。
曾三爷道:“水冷了,在给我添些!”
乐巧道:“是!老爷!”
转身喊道:“尝福--!快给老爷拿多些热水来!”
“老爷!热水来了!您今天从县城回来,累了吧!三巧!三巧!怎么不给老爷搓身子啊!你看我干嘛!赶紧呐!好好伺候老爷洗身子,完了让老爷好好睡一觉,后天要给来太爷烧阴寿,明儿个还要来客人呢!”中年仆人尝福拧水进房后就道个不停。
曾三爷道:“夫人呢?”
尝福道:“夫人说老爷今儿个回来晚了些,先哄着少爷睡了!”
曾三爷道:“行了!尝福,你也累了一天了,给我加了水就不用在这里伺候了,都回房睡吧!明天还有得忙呢!”
尝福道:“不用!我们能在这里伺候您是我们的福气!”
曾三爷道:“行了!差不多了,呃!难不成老爷我要在这水里泡一个晚上啊?回房睡觉去吧!”
尝福和乐巧同时应声道:“是!老爷!”
第二天,各方宾客纷至沓来,带着礼物都赶着为已过世十五年的曾老太爷贺阴寿。傍晚时分,曾家大院里,宾客满园,热闹非凡。在一席晚宴后,法师起坛,为老太爷作法超度,坛前花灯缭绕,接龙请福。
突然一声马的嘶叫,将这和谐的气氛打破了,花灯虽在继续唱,但法事稍停,所以马的嘶叫声足已掩盖众人的私语。接着就听到一阵整齐的脚步声,仿佛还不是几个人。众人一惊,难道这乡下地方还会有军队出现?
曾孺阳道:“尝福!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尝福道:“是!老爷!”
曾孺阳大声道:“诸位莫惊!大家继续闹,啊?”
约莫过了半盏茶的功夫,尝福急急忙忙的回来了,进门就大声喊道:“老爷老爷!不好了,一对人马打着火把气势汹汹正朝我们寨子,似乎冲这里来!”
曾孺阳道:“噢——!会不会是姑老爷呀?你有没有看清楚啊?”
尝福道:“好——好像不是,姑老爷不是去杜知府家贺亲了吗?说来不了,还叫人把姑来和表少爷送过来了呀!”
曾孺阳道:“是啊!妹夫是说来不了啊!那会是什么人呢?突然,大院朝门被火把照亮,一对人马冲了进来。一骑马带队,身着军服,手持佩刀的大胡子勒马而立,大声喝道:
“刘彭犯上作乱,杜知府有令,抄家灭门,听说他的儿子被来到了这里,识相的赶快交出来,无干人等速速离去,否则杀无赦!”
此话一出,众人慌忙逃窜,恨不得跟曾家不要扯上半点关系,曾孺阳见势不妙,对身边的尝福说:
“把小少爷和表少爷找安全的地方藏起来!”
尝福道:“老爷!”
曾孺阳道:“还不快去?我曾家和刘家能不能留后就看你了”
曾孺阳向前走了一步,对大胡子道:“军爷!您弄错了吧!这里是乡下,刘知县的公子又怎会来这穷乡偏壤之地。刘彭与我虽是郎舅,但官民有别,自从妹妹嫁过去后,我与他甚少来往。”
大胡子怒道:“屁话!你当老子三岁小孩子啊!赶快把人交出来,我留你曾家一干人等性命,不然的话,别怪老子不留情面,给我拿下!搜!”
大胡子的随从应了声:“是!”,立马就分散搜索。
曾孺阳见状,捉摸着事情肯定严重了,只怕今日要血溅当场了。于是心里暗自细数了来人,大概一百多,反正也是死,只要尝福能把自己的儿子和妹妹的儿子送离这里,自己就算死了也值了。于是飞身跃起,直达门庭二传,取下家传长刀,卓地而立。
大胡子见状,喝道:“给老子的,反了,上!”身边的几名随从听命挥刀向曾孺阳冲过来,曾孺阳见状,一股热气涌上脑袋,抡起大刀杀将过去
曾孺阳自小和父兄练武,一般角色又怎会是他对手,每刀下去,至少两人倒地,动弹不得,非死即伤。大胡子见曾孺阳是个练家子,顿时大怒,抽起佩刀向曾孺阳看过来。突然内院传出几声惨叫和桌椅被打烂的声响。曾孺阳不敢恋战,慌忙朝内院冲去,可大胡子死缠着,让曾孺阳无法脱身,曾孺阳只得边当大胡子边往内院撤,一不留神被大胡子挥腿一脚踢中,甩出丈些许远,跌到阳窗上,砸碎阳窗,摔进了内院。只见内院早已乱成一遍,溅血满地,家仆、丫鬟尸首随处可见,死样各异,景象十分惨烈。
碓窝旁,只见尝福爬着,手里紧紧抱住一座石磨,似乎已经没有了气息。曾孺阳见次景象,寒心至极,急忙拿起大刀,咬着牙站起。大胡子以为曾孺阳在没力气和他战了,也没立刻冲上去继续砍杀。搜查的士卒回道内院报告。
“大人!没找到!”一个士卒道。
大胡子怒道:“饭桶!全都搜过了?”
士卒道:“是的!一处没落!一个没留。”
曾孺阳听到“一个没留”,马上怒上心头,提刀扑向那群士卒,士卒们将曾孺阳围在中间,从四周向曾孺阳进攻,曾孺阳此时已经杀红了眼,不管自己受不受伤,只要能杀死这帮畜生,他不顾一切,每招必尽全力,刀锋过处,喊叫连天,只见一个个应刀躺下,也不知道杀了多久终于没再有人冲上来。
曾孺阳正想稍作歇息,忽觉背部一丝凉风,赶紧躲闪,可惜已晚,一股热嘟嘟的血从背榜流入背心,只觉伤口辣痛非常。曾孺阳急忙回身用刀抵挡,咬牙大声说道:
“阁下为何如此狠毒,将我曾家一门杀尽,我世代奉公守法,想不到今日竟是这等下场。我不杀你,如何面对我曾氏列祖列宗!”
大胡子道:“你妹夫刘彭自恃是刘庸的门徒,竟然想上奏弹劾杜大人,幸好杜大人英明,决定先下手为强。”
曾孺阳道:“那我曾家与你又有何冤仇?”
大胡子道:“哼!这你别怨我,我也是听命行事!”
曾孺阳道:“我日你个先人板的!啊!——————”
曾孺阳边喊边抡刀杀向大胡子,两人大战了几百回合,曾孺阳最终凭借一股子怨气将大胡子打得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大胡子终于被打跪下下,曾孺阳横起一刀割下头颅,大叫一声,也跪倒在地。这时天也不作美,竹杆大雨倾泻,闪电轰鸣,似乎老天爷在为这家人鸣冤。
突然,几声哭声将曾孺阳惊了过来,向着哭声飞奔而去。哭声是从尝福的尸体处传出的。曾孺阳挪开尝福的尸体,俯身细听。
“没错!是这里!”曾孺阳自语道。
曾孺阳用尽全力,终于推开了石磨,两个小孩正坐在碓窝里嗷嗷地哭。
“拜儿!八儿!”曾孺阳喊道。
曾孺阳叫的“拜儿”是自己妹妹的儿子,取名叫刘拜。而“八儿”则是自己的骨肉,取名叫曾锡八。两个小孩都只有两岁多一点。
“谢天谢地!你们没事!”曾孺阳边说边将两个孩子抱起。
曾孺阳想总算把刘家的血脉保住了,孩子在这儿,夫人和妹妹呢?于是一只手抱着一个孩子,在横尸中寻找起来!等他找到夫人和妹妹时,姑嫂两人早已没有了气息。曾孺阳更是悲痛万分!时至四更,雨已停,曾孺阳含着泪将妹妹和妻子粗糙葬于后院。从家里找来挑箩,一边放银两,一边放两个孩子。趁着天没亮,挑着往西面的南龙县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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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一章日未过午曾氏一门丧三人
南龙县
贵州的一个南垂小县城,在历史上曾被南明永历王朝定为都城。自古就有“天无三日晴,地无三里平”的说法。这里四面环山,地多田少,路险人稀,地势极为险要。而在南龙县西面的一个小村庄里,住着曾刘两姓人家,据说先祖曾孺阳因为在南普县杀了人,用箩兜装着两个小孩逃难到此的。时过百年,当年孺阳公带来的两个小孩也已不在人世。曾刘两家在这里已生存经繁衍了几代,又连番被火废,家道没落了。曾刘两家在这里相处得十分融洽。向来都遵守“许打不许骂“的家训。
曾家这一代的当家人叫曾西北,排行老三,头上有八个姐姐和两个哥哥,妻子刘氏娶至隔壁村大户人家的女儿。二人育有五个孩子,大儿子曾济源有十二岁,二儿子曾济成十岁,三儿子曾济财六岁,四儿子曾济荣三岁,小女儿乣妹财半岁。四个儿子的名字都是爷爷取的,还能算有些寓意,可乣妹是曾西北自己取的,毫无文采。原来曾西北自小不喜欢读书,是个目不识丁的粗人。
曾西北和几个人正围坐在灶台前的一堆火边。旁边是一把躺椅,曾西北的妻子刘氏躺在椅上,身上盖着薄薄的土布毯子,刘氏不停的打着摆子,似乎病的很重。
“老亲!我看嫂子病的很重,还是请大夫吧!”一中年人对曾西北说道。说话的正是曾西北大儿子曾济元的干爹李松华。
“不行啊!华叔!你看这样子,她都快不行了,找大夫也没用啊!我看她是被压落魂了,不如抓公鸡来给她打个煞吧!”刘顺和接话道。
曾西北却没发一语。
李松华道:“那好,你去抓只公鸡来,打了煞看吧!”
原来,曾西北的大舅子刘先是个做强事的。在县里作案时被抓住,枪毙了。曾西北的妻子感念亲情,将哥哥的尸体用布包好,从县里一路背回来安葬。适逢伏雨季节,淋了雨,染了风寒,再加上伤心过度,所以病得很重。
曾西北用手背贴一下妻子的额头,头很烫。然后握住妻子的手道:“你要是走了,几个孩子就没娘了,我怎么办?乣妹才半岁”
刘氏用微小的声音回道:“不会的,我还没有把他们抚养长大呢!”
这时,刘顺和提着公鸡进来。交给一旁的李能,李能接过公鸡,叽叽咕咕胡乱念了几句,然后将鸡冠掐出血来,点到刘氏的额头上,这就算打了煞了。
一个七八岁的孩子跑进来说:“小成,昏倒了!
众人一惊,曾西北慌忙跑出去。抱起孩子,大喊了几句,都没回应,只有微弱的气息,只得将他抱回屋内。当大家回到屋里时,曾西北的妻子已经撒手人寰。屋子里乱成一团,一些帮忙将刘氏停放到正厅,一些忙着抢救小成。又是掐人中又是喂汤水,还是没能救活,就将小成停放到刘氏身边。
这时,几个孩子都挤到曾西北的身边,哭作一团。曾西北抱着乣妹,乣妹也哭闹得不行。曾西北对大儿子曾济元说:“你娘和你弟弟都不在了,以后弟妹就靠你照顾了。”说着将乣妹抱到凉床上,放在妻子身边哽咽道:“姑娘(女儿)还不会说话,你就再抱她一回。”哪知乣妹以为是给她喂奶,爬着向母亲的胸脯撅嘴而去。见此情景,曾西北虽是七尺男人亦忍不住泪如雨下。人生之惨,莫过于此。
突然,曾西北只觉脚下一轻,脑袋一重,昏死在地。曾济元急忙抱住曾西北,哭喊了几句:“爹!——爹!——你怎么了?”
谁知道曾西北竞不能回答。这时屋子里已经聚集了很多人,村里的人都闻讯而来,众人见到如此悲惨景象,也都纷纷落泪。有些人就开始议论,曾家屋子不干净,说是得了鸡窝病,一下死了三个人:又有说是祖坟犯了,不然这么会一代比一代差呢?想当年,孺阳公用银子安下的家产,被这三代都败得差不多了:还有人说是得罪人被人家使了魔咒。。。。。。
“富儿(李松华给曾济元取的小名)!我们将你爹娘和弟弟葬了吧!”李松华道。
几个弟妹都只知道哭,曾济元含着泪道:“干爹帮忙操办吧!”
说着跪在众人面前哭道:“各位寨邻,你们帮帮我吧!我爹娘和我弟弟都不在了,你们帮帮我,把他们葬了,我会记住你们的大恩的。”
众人看这个只有十二岁的孩子如此懂事,都纷纷将他掺起。正直五黄六月,曾西北家早已是缺粮少米了。大家从自家拿来粮食,煮着吃后好给这个不幸家庭的死者安排身后事。也有相信是鸡窝病的怕传染,避之则吉。不过好心人还是多。
刘顺和道:“我刘家要不是当年孺阳公,就不会有今日。我去请阴阳先生来做隔夜,叫些人去给亲戚报丧,先去告知大爷和二爷。华叔您找木板来做匣子,我们把死者葬下去。”
可怜曾家如今连棺材都买不起。
李松华道:“好吧!只能这样了。”
其他众寨邻也都听了刘顺和的建议,分工去做事。
到了旁晚,只听哭声一片。曾济元的两个伯父和八个姑爹姑妈都已到来。看见弟弟一家遭此不幸,几个姑妈都哭得死去活来。
请来做法事的先生说,曾济元的母亲和弟弟要连夜下葬。曾西北则要等第三天才葬,以免三相冲。众人也都按照先生的吩咐准备好一切,就将曾济元的母亲和弟弟抬到后山葬了。
先生是这样说,可曾济元的心里还是在纠结,办完母亲和弟弟的葬事后,回到家里,曾济元又去摸了摸父亲,身体依然暖和着。也许是他的年幼童真,总幻想着父亲还没有死。一直跟李松华说父亲不能下葬,他还活着。李松华只当他是伤心过度说胡话。
第二天,帮忙的人照先生的吩咐做准备。这一天对曾济元来说,实在是太漫长了,就好像是过了十年。他并不知道这样的家庭变故,对他今后的成长意味着什么?或许他还年幼,根本就不会这么想。
天色渐渐暗下来,按习俗曾济元要给下葬了的母亲和弟弟送火,让她们到了阴间能有火做饭吃。回来时屋里挤满慢了亲邻。大家正在商量着几个下孩子以后的生存问题。
李松华道:“趁着大家都在,我们商量一下。我老亲两口子已经过世了,遗下的四个孩子以后怎么办?“
曾济元的大伯曾西东道:“老三两口子双双病逝,还有我和老二他们的孩子就是我和二弟的孩子我们有责任把几个孩子抚养成|人。“
一妇人用手拽了曾西东一下,小声道:“说什么呢,你?你自己的几个小猪崽都吃不饱,怎么养别人的啊?“
小声说话的正是曾济元的大伯母余氏。没想她说的话正好被送火回来的曾济元听见。曾济元年纪虽小,却也听得懂大伯母的意思。心里更是难过,却又不敢言,只是流泪罢了。
曾济元的二伯曾西南道:“大哥!我看这样,大哥把乣妹拿去带(抚养),济财和济荣就跟我吧!至于济元。。。?”
“我想富儿这样安排,他十二岁了,还能做些事,就让他住在他自己的家里。到我家吃饭,好照看他家的庄稼。该收的时候我会帮着收,该种的时候我会帮着种。”李松华插话道。
刘顺和道:“对!我们和寨邻老幼也都会帮忙!”
曾西南道:“那好!就这样安排吧!等明天葬了三弟,我们就把他的孩子带走抚养吧!”
曾济元的大伯母道:“二弟呀!你行吗?我们可都知道你们家信儿可是日食斗米呀!在加上这两个,能行吗?到时候可别来我们家借米啊!”
曾西南道:“大嫂你放心!我家济信虽然吃得多,但他很能干,有当年孺阳公的能耐,能举起一头牛,大不了我少吃些!”
一旁的曾西东忙封打妻子道:“你少说两句!”
“我有说错吗?早死还生怎么多拖累人!你怎么不要那个会放牛了的,揽来个嗷嗷哭的!“余氏越说越大声。
曾济元的大姑妈再也忍不住了。扑过去就是两巴掌。哭着说道:“你这个烂屁股!老幺要不是夫妻双亡,哪有你在这里的份。告诉你,你带乣妹带好点,有什么事我饶不了你!“
余氏被打后也哭着道:“带带带!我又没说不带!只是你说有什么事找我,我哪能保证啊!“
原来曾济元的大伯母余氏是个精怪并且喜欢计较的女人。曾家众多姊妹中她只怕大姐。以前就因为计较被曾西东的大姐教训过。只是不像今天这样,弄得要出手。
众人忙将两人拉开劝和。
李松华道:“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不可以好好说呢?看这几个可怜的孩子,大家好好说嘛!“
曾济元道:“大姑妈!大伯母!你们不要打架了!大伯母!乣妹我自己带吧!“
“你带?啝!——“曾济元的大伯母道。
“我可怜懂事的孩子!——“曾济元的大姑妈抱着曾济元,济财和济荣也过来抱住姑妈,姑侄抱着哭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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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二章天降甘露苦命人奇迹还阳
话说在亲戚邻里的帮助下,终于将曾济元的母亲和弟弟葬下了。但丧事还没完,曾济元的父还躺在凉床上等着下葬。大家正在为曾济元几兄妹的生存问题商量着。曾济元的大姑妈因为不能容忍曾济元的大伯母侮辱逝者而出手掌掴。众人忙拉开劝和,气氛一下缓和下来,变得很安静。
突然,一个声音:“我——要——喝——水!”把众人吓住了,声音虽虽小,但大家都能听到。
没错,正是躺在凉床上的曾西北喊出来的。
“诈尸?”做法事的阴阳先生道。
曾济元的大伯母一听是诈尸,拉着几个胆小的撒腿就往外跑。在场的人也被吓得直打哆嗦。唯有曾济元不怕,反倒是连声叫道:
“爹!爹!你终于活过来了!”
曾西北道:“快给我水喝,我好渴啊!”
声音很是微弱。曾济元急忙跑到水缸边,用葫芦瓢舀了半瓢水端到父亲嘴边,道:
“爹!水来了,您喝吧!”
众人见状,半信半疑,这死了快两天的人还能复活?曾西北喝完半瓢水后说不够,又连喝了两半瓢后道:
“你们刚刚吵什么呀?我叫了半天都没人理我。”
见曾西北喝了水还能说话,大伙儿这才相信。于是急忙将他抬下凉床,扶到火边的椅子上。李松华道:
“老亲,你活过来了?把我们都吓坏了。你昨天明明又怎么会???”
曾西北道:“哎!也不知怎么了,我做了个梦,说有人把我的乣妹儿给送了人。那户人家对她不好!还经常打她。我很是挂念,于是我就醒了!”
刘顺和道:“真是皇天庇佑!让你没走成,要不让然”
说着刘顺和便哽咽起来。
曾西北道:“诶!真是作孽呀!本以为他舅舅能逃过一劫,可没想到连我孩子他娘也因此染病而去。还有,我可怜的成儿,他刚十岁就跟着他娘去了。也不知我上辈子作了什么孽!怎么又活了过来!”
“老亲这话说的,你能活过来真是太好了!不然几个孩子没了爹娘真是孤苦啊!”李松华道。
曾西北接着道:“对了,乣妹呢?”
“在这里,我抱着呢!舅舅(依孩子称呼)能活过来就是咱们祖上有德了”曾西北的大姐急忙道。
曾西北伸手去摸乣妹,乣妹已经睡着。曾西北边摸边含泪道:“我的姑娘(女儿)啊!你娘怎忍心,丢下你们几个,爹又没本事。只怕是难养活你呀!”
“舅舅可别这么说,大家都会帮你带的。”曾西北的大姐道。
其他几个姐姐姐夫见弟弟活过来,也都急忙上前来问候。你一言,我一语,将现场的悲伤气氛减轻了很多。曾西北对身边的曾济元道:
“去多添些柴来,火小了,人多!”
曾济元应声:“是”后转身准备去拿些柴草。
曾西北的大姐道:“不用了,富儿!这天气,热得很,晚上虽然有些凉,有个小伙就行了,烧大了烤人。”
也许是曾西北刚醒来,觉得这六月的天气还有些冷。其实是地理位置所致,南方因为潮湿,白天虽然也热,可到了晚上,这里的人们烧火烤绝对不是什么稀奇事。这时,先前慌乱逃跑的人见没事,也都陆续回到曾家。
曾济元的大伯母回来就到曾济元的跟前说:“弟弟真是厉害呀!死了两天都还能活过来!这下好了,乣妹不用我带了吧?”边说边望了望一边的大姐。
曾西北的大姐道:“舅舅刚活过来,身体还很虚弱,你暂时还是帮他带着乣妹,等他恢复了,你再把乣妹送回来!”
“还带啊?”曾济元的大伯母问道。
“大姑妈说的不错,我们孩子个个都有七八岁了,我们就帮着带一下吧!”曾济元的大伯道。
曾西北知道自己身体还是很不舒服,有人帮着照顾乣妹那最好了,可怜的孩子,昨天还爬到她母亲的尸体上去吃奶呢!想到此处,曾西北有不禁的流泪。曾济元的大伯母见大姐这样说,也就不敢反对,何况自己的当家的都这样说了,众亲戚邻里都在,不好失了面子。只能勉强道:
“我好几年没带过小小的了,我不一定行啊!要带不好,你们可别怪我啊!要不,大姑妈这么能干,就把乣妹拿去带吧?”
西北的大姐道:“我要是和你样离得这么近,我还等带吗?我是怕离远了,舅舅会挂念,有你带在这么近,舅舅能看到她,心里也会好过些。”
曾济财和曾济荣此时也来到父亲身边,看到父亲活过来了,似乎也看到了希望,以后可以跟父亲一起。
曾济财道:“爹啊!我不要去和二伯家住啊!我要和爹还有哥哥弟弟一起住啊!”
“好!爹没事了,爹不会离开你们的”曾西北回道。
一旁的曾济荣阳这脑袋,似乎还不太明白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毕竟他只是个刚满三岁的孩子,说话都还说的不怎么清楚。他又怎么会知道那么多,只是吱吱的说了句:
“妈妈去婆家了?”
曾西北看这曾济荣道:“是啊!妈妈和你二哥去了婆家了,过几天就会回来的!”
“那要去几天呀?”曾济荣天真的问道。
“要去好多天!要看荣儿你乖不乖,乖的话,妈妈和二哥很快就会回来了!”曾西北只能这样敷衍。
“哦!那我会乖乖的!三哥也要乖对不对?那妈妈和二哥就会早点回来了!”曾济荣摇着小脑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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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三章屋后哭声济元含泪抱妹回
曾济元将两个弟弟哄睡以后,又将乣妹用背带背在背上睡。他知道,妹妹明天就会被大伯母带走了。他很想和父亲说,不要把妹妹给大伯母带,留下来和父亲一起。可是他又不敢说,他还不知道父亲什么时候才能完全好。很快家里就没有吃的了,怎么办呢?
第二天,曾西北的丧事也因复活而取消了。曾济元的八个姑爹姑妈及众亲戚相继离去。剩下曾济元的大伯母留在最后,倒不是她仁义,而是昨晚大家商量好让她帮忙带乣妹。
曾济元的大伯父被余氏先支回家,说是为乣妹准备准备。她在后面给乣妹收拾收拾就把乣妹带回去养。其实,在这个一贫如洗的家里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收拾的了。以她那精怪的脾气,又不知她又有什么歪点子。于是叫曾济元把乣妹的衣物和背袋收拾好。曾济元只得把妹妹的衣服装好,拿给大伯母。没想被大伯母边接边骂,说曾济元白长这么大,连一个妹妹都带不了,还要她来操这个心。看着乣妹的那些衣裤,又狠狠把曾济元的母亲数落了一番叽叽咕咕的道:
“这个没收拾的,这些东西这么穿啊!你看看!你看看!你死鬼老娘是怎么给你们当娘的?一件像样的都没有!你妹妹去我家,吃我的,住我的还不说,看来还要穿我的了。”
曾济元见大伯母一边给妹妹收拾衣物,一边嘴里还要唠叨个不停。心里很是难过,家庭刚遭这般变故,只怪自己小,没能力把妹妹养大,更何况还有一个刚刚死里逃生从病魔手上爬回来的父亲呢?所以,不管伯母怎样苛刻,怎样数落母亲的不是,他都得忍着。只盼着父亲赶快康复,自己赶快长大,好早些把妹妹接回来。
曾济元的大伯母收好乣妹的衣物后,没和曾西北说一声就把乣妹背走了。曾济元和曾济财看着妹妹被带走,不会说什么,只是默默的流泪。曾济荣不明白,他没哭,看着两个哥哥哭,问曾济元道:
“大哥!伯妈为什么要把妹妹背走啊?”
曾济元流泪答道:“没事!伯妈想乣妹,背乣妹去她家玩,过几天就会回来了。”
“那——!大伯妈不想我们呀?为什么不带我们去玩?”曾济荣问道。
“大哥过几天就会把乣妹接回来的。”曾济元哽咽道。
曾济荣接着道:“那——!娘和二哥回来看不到乣妹怎么办呀?”
“娘和二哥不会回来了!她们死了!永远都不会回来了!哼!嗯嗯!”曾济财嚷道。
“济财!你说什么呢?弟弟小,你干嘛要吓他?你再乱说我打你啊!”曾济元道。
“本来就是嘛!娘和二哥都死了,我们为什么要骗弟弟啊?”曾济财哭着道。
这时,曾济荣也大哭起来。没办法,曾济元知道,济财虽小,但六岁的他已然知道母亲和弟弟死了。只得先把他们唬住。
“济荣乖!你和三哥先去爹那边,哥哥去给你们弄吃的好不好?”曾济元道。
曾济荣哭着点头道:“好!”
“济财!你先和弟弟去挨着爹,我把东西弄好就出来给你们弄吃的。”曾济元道。
曾济财没理会,拉着曾济荣往父亲的病榻边走去。曾济元的大伯母刚才乱翻一通,将卧室里弄得凌乱不堪,曾济元只得整理回原处。
“富儿!——富儿!”曾西北喊道。
声音仍显得苍白无力。
“怎么了?爹!”曾济源急忙从卧室里跑出来。
“济荣说肚子痛,可能是饿了!你去将昨天的剩菜剩饭热一下,和你弟弟一起吃吧!”曾西北有气无力的道。
“是,爹!”曾济元应道。
曾济元虽然只有十三岁,但手脚却极为利索。不一会儿就把饭菜热好了,摆在凳子上给两个弟弟吃。自己却没有吃,端了一晚到病榻边问曾西北。
“爹!你饿了吧!我给您端来了,我喂您吃!”
“不用了!爹不饿,现在还不想吃,你们吃吧!”曾西北道。
“吃一点吧!吃了才好得快些!”曾济元道。
曾西北心里知道,自己不吃,曾济元也不会吃。这孩子自小就懂事,是个省嘴待客的种,更何况自己是他爹,现在又有病在身。于是就鼓劲吃了几口,说吃饱了。倒也不是说省给孩子们吃,是真的不想吃。一天之内,丧妻又丧子。男人中年遇到这种不幸,人生最悲惨的事莫过于此。
突然,曾西北隐约听到了婴儿的哭声。声音忽大忽小,听得不是很清楚。曾西北道:“你们仔细听听,我好像听见有小孩哭啊!像是在房子后边。”
三兄弟听到父亲这么说,都竖着耳朵听。
“会不会是你们妹妹啊?济元!你去看看!”曾西北接着道。
曾济元一听,还真是小婴儿的哭声。于是往屋后跑去。只见屋后的小道上,石墩旁,乣妹仰睡在背毯上,挣扎着嗷嗷的哭。曾济元急忙跑过去将妹妹抱起。包裹好,跪在地上,背挡住乣妹,拉住两只背带手,将妹妹轻轻地挪到自己的背上。然后使劲站了起来。泪水哗啦啦地从脸颊流下,背着妹妹往家里走去。
到了家里,曾西北一看,果然是乣妹。怒得直咬牙道:“你大伯妈这个贼杀的!怎么将你们妹妹丢在路上,不帮忙带也用不着这样对我的女儿呀!等老子好了,老子要不是害了病也不会求你呀!个贼杀的!”
济财和济荣见大哥背回来的是乣妹,一下子却高兴起来,急忙过来看妹妹。
“爹!我们别把乣妹给人带了,别人不会疼她的!我们自己带,我会照顾好她的。”曾济元对父亲说道。
曾西北道:“儿啊!爹也不想啊!只是你娘走了,留下乣妹还不会吃饭,没奶喝,我们怕是难养得活啊!”
“不怕!我可以给她做稀饭吃,昨天已经喂过了,她会吃稀饭!”曾济元道。
曾济元和父亲说着话,可背上的乣妹一直哭个不停,越哭越厉害。
“你把乣妹放下来,看看是不是拉臭臭了?”曾西北道。
曾济元解下乣妹,轻轻扒开尿布。只见尿布上已沾满黄屎,还到处沾得是。曾济元把尿布去下,用背面给乣妹擦拭了几下,叫济财吧尿布拿开。
“拿盆来盛热水给你妹妹洗一下,换块尿布,她就不哭了!”曾西北道。
曾济元把乣妹放在曾西北身边后,急忙拿木盆盛来热水,给妹妹洗了。然后放睡在父亲身边,不一会儿就呼呼的睡着了。
“爹!她睡着了,我去洗下尿布,拿来烤干,妹妹只有三块尿布,我怕不够换着用。”曾济元对父亲道。
“去吧!按说呀!这大热天的!洗了晒一会就干了,只是没多余的,没准一会儿又被弄脏了!我可怜的闺女呦!咱家穷,连尿布都没几块。”曾西北道。
原来,曾济元的大伯母背走乣妹后,乣妹就一直哭。在村口遇到村里的几个长舌妇。于是就聊开了,话题无非就是曾济元家的事。你一言我一语,都说余氏带走乣妹养不活。余氏又是一个小肚鸡肠的人,没几下,就被颠翻了,就决定把乣妹留下给曾西北自己带。可是又不好意思直接抱回去给曾西北,只有把乣妹放到曾西北家屋后面。乣妹一哭,就会被抱回去,也不至于出什么事。好个歹毒的余氏,不是她自己身上掉下的肉,她又怎会知道心疼。真是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啊!
欲知曾济元兄妹命运如何,敬请期待:
第四章强抓壮丁堂兄舍身换父回
正文第四章强抓壮丁堂兄舍命换父回
曾济元既要照顾生病的父亲,又要照顾年幼的弟弟妹妹,在无比艰难中熬过了三个月。
曾西北也在病榻上躺了三个月后,终于可以勉强下地了。转眼正值秋收之际,地里的庄稼笑着等待人们把它收割回家。可在这三个月里,曾西北家全靠左邻右舍的接济,有时到地里摘些玉米棒子煮着吃;有时甚至煮桃木李果来充饥,总算等到庄稼成熟了。乣妹也在老天的庇护之下活了下来。可曾西北并没有恢复劳动能力,家里的繁琐之事和收割庄稼的重任又都落到了年仅十三岁的曾济元身上。村子里的好心人们都纷纷伸出援手。看着一个十三岁的小孩扛着一个家庭的重担,而且这个不幸的的?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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