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王爷 - 腹黑王爷第11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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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你的心早已给了那个男人,而我……只能远远的看着你。如今天上的你,可还好吗?午夜梦回时,还会不会原谅我这个凉薄之人?原谅我这个毫无用处的师哥?

    再回首,他仿佛有看见跟南青山同门习武的情景,那个叫南心月的女子在一旁盈盈笑着,宛若梨花绽放,素洁得无与伦比。他与青山本是同门师兄弟,却喜欢上了青山的妹妹南心月。可惜,南心月一朝入宫为妃,在他还来不及表明心迹之前。

    从那时起,他便入宫做了侍卫,原本想好好守护。终于在南心月生下江东宇后,南心月对其说明了自己的态度,她此生只爱皇帝一人,不会对任何人动一丝一毫的心思。丁卫心灰意冷,请调南海温泉,再不回宫闱。

    十年前,南心月怀上二胎,也许自感威胁,南心月曾私底下给丁卫写了一封信。当时青山还在师门未出山,南心月堪与求助的唯有丁卫。丁卫犹豫再三,终归将那封信压在了枕头底下。自此,也将自己的一生压上了沉重的巨石,再也没能挪开。

    因为他的迟疑,那个叫南心月的女子便从世间彻底消失。

    仅仅半月后,宫中便传来南妃难产而死的噩耗。丁卫一病不起,足足养了半年才从床上爬起,从此再没有踏出过行宫一步。

    心底的那个牢狱,只能紧紧上锁,再也找不到自由的理由。

    无论十年还是二十年,抑或一辈子,我都守着你。这次,再也不会放手。

    一回头,行宫的门重重合上,冷寂的深谷又恢复了原有的沉寂。

    马车缓缓而驰,戚馥寒与江东宇比肩而坐,她的手有些慌乱的不知该放在那里。心,随着马车的轱辘跳动,视线极不自然的投向窗外。

    江东宇的手悄悄伸过去,却在即将触及她的手的瞬间停住,逐渐蜷握成拳。是他太急,还是她太冷?是他太过自我,还是她太过倔强?

    他们之间,明明纠缠不清,却又像相隔千万里之遥。看得见,摸不着。

    九儿只隐隐觉得马车里头的气氛乖乖的,顾自驾着马车,心里怀疑但不敢懈怠。只抬眼盯着头也不回的青山,眼底掠过一闪即逝的微凉。

    到底他们都怎么了?到底自己又是怎么了?

    一路上静悄悄的,及至回到四王府,及至回到各自的房间,任谁也没有说一句话,仿佛都是哑巴。

    尽管江东宇是静悄悄的回来,但还是被人第一时间知道。

    六王府里,小墨子屁颠屁颠的冲着眉开眼笑的江东皓道,“回主子的话,四爷可算回来了,如今人已在四王府。”

    “果真?”江东皓笑得灿烂,“盼了这么久,总算将四哥盼回来了,也不枉我费心多时。小墨子,快些与我备车,立刻去四王府。”

    小墨子有些踌躇,“爷,天都黑了,不若明日再去也不迟。到底四爷是不会弄丢的,您何必急于一时?”

    江东皓快步出门,“你懂什么?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废话少说,快些备车。”

    “可是四爷若然休息了便不太好吧?”小墨子依旧婆婆妈妈。

    回头狠狠瞪了小墨子一眼,江东皓手中的折扇哗啦一下打开,目光有些冷,“你去不去?到底是你当主子还是我当主子?”

    闻言,小墨子吞了吞口水,“是,六爷。”

    六王府的马车出了门,直接奔向四王府。依旧喧嚣的繁华夜市,王府的轿辇奔跑得畅快,车内的男子喜上眉梢。今夜果真极好,不久他便可得偿所愿。

    很快!云儿!

    外头的夜静悄悄的,晚膳时戚馥寒都没有出席,江东宇有些怅然若失的伫立窗口,抬头望着浩瀚星辰。弦月当空,点缀凡间多少寥落。

    青山脚下快速的走近江东宇的房间,“爷,六爷来了。”

    江东宇骤然凝眉,“老六?”

    青山摇头,“六爷看上去很高兴,但不知来意如何。爷,要不要我回了他?”

    “不必了,老六难得来一趟,花厅备茶。”江东宇抬步朝门外走去。

    正文不许惊动王妃

    江东皓在花厅里笑逐颜开,看着倒有些坐立不安,来回在花厅里徘徊。不是所有站都是第一言情首发,搜索+你就知道了。视线时不时飘向门口,这样的心不在焉,倒十分不似寻日里洒脱不羁的六皇子。

    一阵轻微的咳嗽声,伴着极轻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江东皓按捺住内心的激动,终于端坐在位置上,故作平静的摆弄着茶杯盖子。

    “老六。”江东宇轻唤一声,冲着江东皓浅笑一下,坐在了他的对面。微白的面色带着几许憔悴与倦怠,只这病怏怏的姿态连女子都要心生疼惜。

    见状,江东皓忙起身,冲着江东宇浅浅施礼,“四哥舟车劳顿,想必辛苦了。小弟暗夜探访,实属不该。只是我有件事,唯有四哥能帮忙,故此也顾不得礼节,还望四哥包涵。”

    江东宇眉头轻蹙,“不知六弟何事如此重要?”心中隐隐生疑。

    顿了一下,江东皓看了青山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江东宇何等聪明,扭头冲青山低语,“你先下去吧。”

    闻言,青山看了江东皓一眼,随即施礼退下。江东皓亦屏退了小墨子,偌大的花厅,唯剩下江氏兄弟二人。

    “六弟这下可以说了吧?”江东宇又是低头轻轻咳嗽着,苍白的面上随即浮现异常的绯红,仿佛有些难受。

    “四哥的咳疾还未好?”江东皓有些踌躇,尤其是见到江东宇这般虚弱的身子,更是心生不忍叨扰之情。

    摆了摆手,江东宇无力的笑了笑,“都是原先落下的毛病,这辈子怕也好不了。”

    “四哥莫说丧气话,都是宫中群医无能,连四哥的咳疾都治不好。来日我便要母妃上禀父皇,非得撤了太医院才罢。”江东皓担忧而略显愤怒。

    江东宇低头一笑,“还是这样的小孩子脾性,倒果真不负风流皇子之名。”

    语罢,却抬头直视江东皓的眼眸,继续道,“你连夜来访必有要事。说吧,何事?”

    “若是我说了,四哥可与我做主吗?”江东皓明亮的眸子闪烁着喜悦的光泽,让江东宇为之一怔。

    “你且说来听听。”江东宇不动声色,他从不是个会轻易应允承诺的人。

    江东皓思虑片刻,终于娓娓道来,“先前我在宫里遇见个宫女,容貌出挑,性子最得我心,倔强得叫人心疼。一次偶遇,我便在二哥手里救了她,谁知她竟不领情。后来在宫外再遇,结果又得我相救。这丫头,一贯的冷若冰霜,着实是拒人千里。但不知为何,我便仿若着了魔,对着她产生了异样的东西。四哥……可明白我在说什么?”

    轻轻颔首,江东宇的眉头不但没有因为江东皓的解释而舒展,反而愈发郁结。尤其在江东皓提及太子二哥,以及他口中那名女子冷若冰霜的倔强,让江东宇整颗心都有种极不舒服的憋闷。他,已经无可遏制的想起了戚馥寒。

    见到江东宇点头,江东皓便继续道,“日前,我发现这小宫女进了四王府的后门,心想便是四哥手里的人。因此过来瞧瞧,到底四哥是否知晓,府里有这么个奇女子?”

    蓝眸陡然一颤,江东宇的眉睫跟着微微挑起。

    四王府的女子?

    能出入宫闱,能出入四王府,唯有她吧……还是这样的倔强,让人心疼的倔强。此刻,江东宇终于明白老六的来意。不为其他,怕是老六也看上了馥儿。

    手,在袖管中不自觉的蜷握。

    脑子里飞快的转动,他该如何回复江东皓?该如何保住馥儿的身份不为江东皓所知?是直言相告,还是瞒过去再说?

    “四弟是说太子曾见过此女子?莫不是骗我的,若是此女子容貌出挑,只怕早已成了太子的口中食。”江东宇面色镇定,说得十分随意。

    江东皓摇头,“时值十五佳节,二哥忙着应付宫筵之事,尚未顾及得了。”

    江东宇凝了一下神,“太子可知晓此女子身份?”

    回忆一番,江东皓摇头,“这倒没有。当时我便胡诌说她是景德宫的人,二哥却也没有怀疑。到底是新来的生面孔,任谁都不会人人都相识。四哥为何这般问?”

    仿佛送了口气,江东宇放缓了神色,“太子不识便好。”若是被江东赫盯上,岂非祸事更大?江东赫出了名的食色,若教他惦记上馥儿,真当大事不好。何况馥儿这般的相貌,这般的性子,男子都会生就无限的好奇与征服感。

    “嗯?”江东皓不解,“四哥好生奇怪,这话是何意思?”

    轻咳几声,江东宇也不解释,只是道,“我府里没有这样的女子,怕是六弟看走了眼,跟错了人吧?”

    江东皓骤然起身,表情略带激动,“不会,我是亲眼看着她走进四王府的,岂会有错。”

    唇角扬起极其好看的弧度,江东宇自信的笑容格外迷人,“六弟连我也不信吗?”

    闻言,江东皓的表情青一阵白一阵,“四哥可否教我一查?”

    置于桌案上的指尖轻轻一跳,江东宇抬头看他,“查?如何查?六弟这是要让全天下都知道吗?堂堂六皇子搜了四王府一个底朝天,就为了一个不知名的女子。你就不怕贵妃娘娘知道,责罚与你吗?”

    “那又有何惧?”江东皓做事向来不管不顾,今日来都来了,干脆将心一横,“只要四哥让我查一查,来日就算母妃知晓责罚与我,我也无怨无悔。”

    这般的孩子气,江东宇不禁浅笑,“既然如此,看在六弟的痴心一片,我也唯有成|人之美。只是,若是今日查了没有,六弟万莫再闹下去。今夜之事,也不许与外人提起。”若是让外头知道江东皓为了女子搜查四王府,不知要出什么乱子。

    且不说江东皓会有怎样的恶名,说得好是痴心一片,说不好好色之徒。

    而他四王府,必受牵连。原先权秀云大闹四王府已经闹得人尽皆知,如今事情稍稍过去,岂能重蹈覆辙。只要平了江东皓的心,馥儿的身份便可保住,免得外头再有人说馥儿红杏出墙。

    江东皓欣喜若狂,“好!我全听四哥的。”

    “青山。”江东宇喊了一声,青山急忙从门外走进来。只听得江东宇别有深意的望着青山,一字一语说得十分清晰,“让府中所有女眷都到花厅外集合,一个都不许遗漏。此外,王妃身子倦乏,不许惊动王妃!明白吗?”

    青山重重点头,心领神会。

    正文查四王府,云儿何在?

    望着青山转身出门的背影,江东皓是难言的高兴,整个人笑得合不拢嘴。不是所有站都是第一言情首发,搜索+你就知道了。江东宇望着他,面色沉了一下。他从未见江东皓为了一个女人如此开心,只是他若知晓馥儿乃是四王妃的名分,不知又要作何感想?

    思及此处,江东宇眉目微垂,什么也不想说。

    九儿站在戚馥寒门口,望着外头行色匆匆的婢女们,眉头打着结,“这一个个都要做什么?小姐,为何她们如此奇怪?”

    戚馥寒亦是不解,“想必出了什么大事。”

    远远的,却见青山快速走来,一直走到了九儿跟前才站住脚步。

    见了青山,九儿的面色红了一下,倒也不似先前的蛮横,只是让开了身子,教他直面戚馥寒行礼。

    “王妃。”青山浅浅行礼。

    “发生了何事?”戚馥寒凝眉。

    回望一眼府内快步奔向花厅的婢女们,青山道,“倒也没什么事,只是宫里来人了,说是要见见府内的婢女们,惯例训训话而已。王妃莫要放在心上,都是些鸡毛蒜皮的事情。王爷特意让属下过来告诉王妃一声,就是怕王妃见了此情此景会担心。”

    九儿撅着嘴,“又是宫里的哪个训导姑姑?一个个待在宫里说教倒也罢了,如今都来四王府了,真是糟心。”

    “九儿姑娘说得是。”青山没有看她,依旧半低着头,“只是宫里的人是不敢轻易得罪的,还望王妃包涵。”

    “既是宫里来人,那我也不便出去。”戚馥寒转身走回屋里去。见状,九儿急忙跟上。及至青山走远了,九儿才略带愁容的转头看着青山的背影出神。

    戚馥寒端坐,不觉莞尔,“看样子,某人是红鸾星动了。”

    脸上霎时红的宛若天边的朝霞,九儿大步冲到戚馥寒跟前,嘟着腮帮子,“小姐莫要胡说,若是小姐再说这样的话,九儿就再也不理你了。”

    “哦,九儿如今的样子,难不成是恼羞成怒?”戚馥寒打趣,难得刁横的九儿也有害羞的时候,这红扑扑的脸颊果真教人忍俊不禁。

    “小姐?!”九儿急的跳脚。

    噗嗤一笑,戚馥寒起身,捧着九儿滚烫的脸颊,轻轻一叹,“傻丫头,这是好事。旁人我不放心,但是青山个性稳重确是个好人。你若真的有心,那也不必藏着掖着,我们名为主仆,实为姐妹。九儿,你若真的幸福那才是最重要的,明白吗?”

    九儿扑过来抱住戚馥寒,“小姐别说了,九儿这辈子都不会嫁人,更不会离开小姐半步。”

    “傻瓜!”戚馥寒鼻尖一酸,呢喃低语。

    殊不知花厅里,江东皓的面色从原先的欣喜若狂,转瞬即下,尤其是找遍了所有人,都没能找到自己心中的那张容脸,整个人如霜打的茄子,耷拉着浮现隐隐失望。跌坐在位置上,江东皓目光黯淡,垂头丧气到极点。

    “为何会这样?”江东皓怅然若失。

    “六爷都看遍了吗?”青山恭敬上前。

    重重点头,江东皓失望到极点,“果真没有遗漏?”

    青山浅笑,“六爷都看到了,除了我家王妃,一概婢女悉已在场。六爷若是还不信,那……属下也无可奈何。”

    轻咳几声,江东宇起身,缓步走到青山身侧,“既然六弟不信,青山你便……咳咳咳……你便把王妃也请来。若六弟觉得你四嫂是……咳咳咳……”

    “不不不,四哥,我没有那个意思。”江东皓忙到,“如今我看也看了,找也找了,便当是我与她有缘无分。原还想再见上一面,没想到却无法如愿。”江东皓朝江东宇拱了拱手,“四哥好生休息,告辞。”

    “六弟何必忙着走,你我兄弟长久未见,不若叙叙旧?”江东宇又是一阵低低咳嗽,面色红一阵青一阵交替,呼吸都显得急促。

    江东皓顿住脚步,“四哥这是怎么了,仿若病得很重了些?是未吃药吗?”

    闻言,江东宇摆了摆手,“无碍,只是……咳咳咳……长久落下的病根,总是反复不见好罢了。”

    “六爷,其实四爷他……”

    “青山!”江东宇立刻打断了青山的话,瞪了青山一眼,教那句未出口的话硬生生咽回青山肚子里,“六爷跟前岂可胡言乱语。”

    青山敛了眉色,垂下头。

    见状,江东皓一怔,“四哥有什么瞒我?”

    “没事。”江东宇故作平静的轻笑。

    “四哥,兄弟之中你我最是要好,若是连你都不信我,那我……”江东皓的手用力扣住江东宇的胳膊,这一扣不要紧,却牵扯了江东宇的伤处,惹来他浑身一个激灵。随之而来是额头涔涔冷汗,沿着青色的面颊缓缓而下。

    眸子骤然眯起,江东皓虽然喜好游玩,但脑子却是十分精灵,江东宇这一蹙眉不要紧,倒是他的一个身颤让江东皓立刻心生怀疑。

    若有所思的松开自己的手,江东皓眉睫微挑,“四哥你……有伤在身?”

    仿若松了口气,江东宇费力的坐下,“没什么,只是不小心受了些皮外伤。”

    “皮外伤?”江东皓的面色瞬间难看到极点,“是在四哥去南海温泉的这段时间里?”

    江东宇见瞒不过,只轻轻颔首,“如今都好了,并无大碍。”

    “青山你来说。”江东皓的性子一旦上来,那是谁都拦不住。

    青山看了江东宇一眼,见他整个人有些急喘,大抵江东皓那一扣,又牵扯了伤处。憋了口气,青山上前一步冲江东皓道,“回六爷的话,四爷去南海温泉不到几日,便有刺客行刺。四爷如今说是无碍,当时却险些送了性命。若非丁侍卫极力相救,只怕此刻六爷早已见不到四爷。青山并无半句虚言!”

    江东皓容色铁青,“我知道你不会说谎。四哥也不必瞒我,这些个事,除了宫里的那些女人,还有谁能做得出来!”

    “六弟这种话岂是随随便便可以说出口。”江东宇起身训道,不由又低低咳嗽起来。

    “我说四哥的身子为何总是不见好,原是有伤在身。”江东皓气息起伏,可见气愤不已,“我这就回宫,非要问个清楚!”

    正文如此皇位,不要也罢

    “六弟莫要胡来!”江东宇正要拉住他,谁知动作太大,反而扯动了自己已经愈合的伤处,竟渗出嫣红的血来。不是所有站都是第一言情首发,搜索+你就知道了。

    青山立刻扑上来搀住江东宇,“四爷?”

    “四哥?”江东皓心惊,随即愠色冷哼,“四哥好生养伤,我回宫去了。哼!”他倒是要弄明白,都是皇家子嗣,何必非要你死我活。如今父皇还健在,一个个都恨不能除去所有的皇子。难道一个铸金的皇位,真有这般魔力,能迷了心窍让人六亲不认!

    “四爷?”青山担忧的望着江东宇。

    “没事,倒是这老六性子太急,只怕要出事。”江东宇虚弱至极点,忧心忡忡的望着江东皓怒气冲冲离去的背影。

    青山反倒不赞同,“爷,如此也好,倒教六爷探一探,到底是哪个宫对您下的手。”

    江东宇轻叹,“如此,岂非利用了老六?”心中隐隐酸涩,他实则不是有意让江东皓知晓自己有伤之事,但若不如此,只怕江东皓的心思会一直扑在寻找馥儿的事情上。唯有暴露自己的伤,才能避免江东皓再次踏进四王府的大门。

    要知道,只要江东皓还有机会来四王府,就迟早会发现馥儿的秘密。

    他不能冒险,也不可以让馥儿冒险。

    若是被江东皓知晓馥儿便是他苦苦寻找的女子,必然会误会自己有心隐瞒的善意。江东皓是最恨被人欺骗的,尤其是他的性子,不爱便恨。

    江东皓自出了四王府,连夜进了宫。自然是悄悄的,从侧门进去。他本就有皇帝御赐的进宫令牌,畅通无阻。

    “六爷,贵妃娘娘已经歇息,您还是明日再来。”守殿的小宫女拼命拦着江东皓,到底也是拦不住的。

    “滚!都给我滚!今日谁敢拦我,我便让谁好看!”江东皓怒气盎然,大声叫嚷。

    吵闹声,惊得内阁的仪秋紧接着出门,一边走还一边道,“是谁这样大胆,贵妃娘娘安歇了还这般吵闹,成何体统。”

    一见是江东皓,仪秋的性子随即柔和下去,手一挥,便使开了拦阻江东皓的宫人。小墨子在门外头偷偷往里头瞧,也不敢进来,生怕触了主子的霉头。

    仪秋走到江东皓跟前,冲着他恭敬行礼,“六爷吉祥。”

    “我要见母妃。”江东皓傲然伫立。

    见江东皓怒气冲冲的模样,仪秋心头一怔,随即道,“贵妃娘娘刚刚歇下,六爷人若是有事,不妨明日再来。”

    “明日?哼,仪秋,是不是连你都不放我在眼里了!你们一个个是不是都觉得我无用,觉得我是个废物,成日只知道戏耍。是不是?是不是?你们都当我傻是不是?”江东皓怒不可遏,越说越大声,惹得仪秋时不时回头去看紧闭的寝殿大门。

    “六爷在说什么,仪秋听不明白。”仪秋压低声音。

    “不明白?你心知肚明!”江东皓嗤冷,“母妃做下那些个事,说不定就是你挑唆的。你们一个个平日里唯恐天下不乱,非要闹得皇室子弟分崩离析,一个个都死于非命才罢休是不是?”

    “放肆!”一声怒喝,伴随着吱呀的巨响,寝殿大门被用力打开。佟贵妃一脸愠色的从里头走出来,外头披着薄薄的纱衣。

    “娘娘?”仪秋见状,忙不迭去取了件披肩为佟贵妃遮身避寒。

    空荡荡的寝殿,就剩下三人目目相觑。

    母子宛若水火,皆是怒目圆睁,性子何其相似,都是倔强得不肯服输。

    江东皓傲然别过头去,不予理睬。

    “哼!”佟贵妃怒然,“当真是我养的好儿子,如今连母妃也不叫了吗?一个人在这里发什么疯?如此张狂,还是堂堂六皇子的风度吗?”

    “皇子?”江东皓冷哼,“我倒宁愿自己是个平民百姓。什么皇子,不过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称谓,是你们借刀杀人的借口。”

    佟贵妃一怔,继而整张脸都气得煞白,“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胡说什么?大半夜不安歇,跑到景德宫发什么疯?仪秋,送六爷回去!”

    “你们既然敢做,为何不敢承认?”江东皓不依不饶。

    “承认什么?”佟贵妃一怔。

    江东皓一步一顿走到佟贵妃跟前,“到底,是不是你派人去杀四哥?”

    “六爷可不敢胡说。”仪秋忙道,面色都变了。

    “是不是?”江东皓直视佟贵妃的双眸。

    “啪”的一声清脆耳光之音,江东皓的脸上浮现清晰的五指印,鲜红得宛若流淌的血液。佟贵妃气的浑身发抖,“你不要命了?这样的话是可以随随便便说出口的吗?我怎么会有你这么个没有脑子的儿子,我是你的母妃,你竟然敢指责你的母妃。别说不是我做的,就算是我,那我这双手沾血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

    江东皓恨恨的抚摸刺辣辣的脸颊,一声冷笑,“为了我?真的是为了我吗?母妃,你这么费心费力,还不是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什么皇位,什么九五,难道真的如此重要吗?既然要用兄弟的鲜血来换取,那我不要也罢!”

    愤然转身,江东皓头也不回。

    “六爷!”仪秋惊呼。

    “让他走!”佟贵妃怒喝。

    佟尔云愤怒的是她的儿子不成器,不领情。她做尽一切,只为了让自己的儿子有机会坐上皇位,谁知却换来儿子指着鼻子骂的下场。她是悲凉的,至少心是冷的。可惜,她只有一个儿子,不管她愿不愿意,都必须去争去抢。若是来日太子登基,那她这个佟贵妃只会成为太妃。凭着皇后与太子的狠辣,她与江东皓都只有死路一条,甚至会比死更惨上千百倍。所以趁着皇帝还活着,趁着自己还有机会争取,佟尔云只能去抢夺那个金灿灿的皇位。

    也许,这也是所有活在宫闱里的女人的悲哀。

    无论自愿还是被迫,都逃不开这样的命运。

    或生不如死,或死无全尸。

    跌坐在凳子上,佟贵妃一扫刚才的凌厉,换上属于女子的微,“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他,为何他如此待我?……”

    仪秋轻叹,“娘娘,六爷还年轻,难免受人蒙蔽。待六爷清醒,必然会回来向娘娘道歉。母子,哪有隔夜仇的。”

    闻言,佟贵妃突然抬头,“皓儿刚才说……说我派人去杀老四?难道……老四果真被人行刺?又或者受了伤?”

    正文六皇子失踪

    佟贵妃的眼底骤然掠过凌厉的光,如狼眸中的嗜血,“好极了。不是所有站都是第一言情首发,搜索+你就知道了。”

    “娘娘的意思是……是云坤宫?”仪秋压低声音。

    “那老妖妇已经等不及要下手,连老四这样的病秧子都不放过,看样子果真是耐不住了。”佟贵妃笑得无温凄寒,仿若达到了某种目的,“既然她想要老四死,不妨咱也助她一臂之力,反正皓儿已经打心底认为是我下的手。”

    仪秋一顿,“娘娘?如此会不会太仓促?”

    佟贵妃眸色一沉,“不管怎样,都可推到云坤宫身上,又何须我来担这干系?”

    “娘娘所言极是。”仪秋清浅一笑,“奴婢明白。”

    既然云坤宫已经下了手,佟尔云便将心一横,反正老四是个不久于人世的病秧子,死不死对任何人都没有障碍。如今却不同,只要老四一死,就能将皇后残害皇嗣的罪名坐实。真到的那时,杜玉儿这个皇后怕也要坐立不安。

    门外陡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是小墨子疯似的冲进来,神色慌张得完全乱了章法。只见他扑通一下子跪在佟贵妃跟前,哭得直打颤,“娘娘不好了,六爷、六爷……六爷一个人骑着马闯出宫去了。侍卫、侍卫拦都拦不住,六爷怕是要……要出事啊……”

    一语落,佟贵妃整张面皮都变了,霎时瘫坐在地。原本还得意的面孔,顷刻间宛若遭了晴天霹雳,“快、快、快去找!若是六爷出了事,你们谁也别想活!”

    仪秋立刻走到殿外,一声怒喝,“还愣住干什么,快点通知御林军,无论如何要找到六皇子。如若不然,你们都别回来了!”

    一时间,整个景德宫乱作一团。

    瞬间,六皇子骑马闯出皇宫的消息,举宫皆知,连皇帝皇后都惊动了。皇帝二话不说便派出所有御林军去找寻,务必将六皇子毫发无损的带回。

    自然,有人欢喜有人愁。

    云坤宫里,杜玉儿喜上眉梢,“六皇子果真是一个人闯出去的?”

    品慈重重点头,“是。宫门口的侍卫都没能拦住,六皇子的性子娘娘您是知道的。如此这般也不是没有可能,都是野惯了的人,一时间收敛不住也是有的。”

    杜玉儿冷笑,“这次看佟尔云如何说辞?皇上知道吗?”

    “这么大的事情,皇上自然是知道的,这不都已经让御林军倾巢出动去寻找。”品慈不冷不热的说着,“只是这天大地大,六皇子到底去了哪里,只怕御林军也不一定能找到。”

    “若是他一去不回那就更好。”杜玉儿斜睨品慈一眼。

    眉睫轻轻颤了一下,品慈似懂非懂的点头。

    敛了脸色,杜玉儿冷道,“知道六皇子为何突然发性吗?”

    品慈顿了一下,“派去打听的人回复说,景德宫里传出争吵声,仿佛很厉害。而后就看见六皇子怒气冲冲的跑出景德宫,脸色好像还有五指印。大抵是母子吵嘴,继而六皇子离宫出走。”

    “佟尔云一生要强,如今生了这么个不成器的儿子,果真是她的气数已尽。这一次,她算是脸面丢尽了。”杜玉儿冷笑几声。

    闻言,品慈走过来替杜玉儿宽衣解带,“娘娘所言不虚,咱太子殿下比之六皇子可是胜过百倍,对娘娘更是孝顺至极。那景德宫虽说盛宠不衰,到底也不如娘娘您,大权在握来得实在。”

    “以色侍宠,能好几时?握在手里的才是实实在在的。”杜玉儿眸色如刃,抬眼之间,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凉。

    一声轻叹,杜玉儿躺在被窝里,美丽的面颊终于缓缓卸去强势的容色。她的丈夫,如今一定陪在佟尔云身边,奈何万千权力在手,也有心底凉薄难去。终归是个女人,双人玉枕一人独睡是怎样的滋味,唯有自己知道。

    品慈垂首悄然退出去,及至合上房门的瞬间,眸色掠过冰冷的杀气。

    “姑姑?”刘贵立刻迎上来,“贵妃娘娘可有说什么?”

    “你去一趟丞相府,记得别教任何人看到你的脸,包括丞相夫人。只要丞相看到你,应该就会明白娘娘的意思。”品慈低低的叮嘱。

    刘贵原就长了一张贼眉鼠眼的脸,如今笑得更加阴邪,“明白!”

    “速去速回。”品慈直起身子,若无其事的走开。

    语罢,刘贵脚下飞速,沿着回廊从云坤宫的后门出去。

    一夜之间,整个皇城乱作一团。连满城的百姓都知道,宫里出了事。御林军挨家挨户的搜人,傻子也知道有大事发生,只是不知道真相罢了。皇帝封锁了消息,自然是为了保护江东皓的安全。

    但是这样大的阵势,却无法瞒过悠悠之口。

    当然,四王府也知道了。

    “爷?”青山凝眉去看不言不语的江东宇。

    缓步走到门口,望着外头阴霾长久不散的天空,江东宇轻叹,“老六的性子惯来这样不管不顾,如今他想躲着,只怕是没人能找到他。”

    青山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有什么话便说吧,你我之间还有什么不能开口的。”江东宇太了解青山的性子,他的沉默便是另一副难言之隐的表现。

    松了口气,青山道,“属下只是担心,若然六爷失踪,宫里会不会有所举动?”

    “你说呢?”江东宇长而卷起的黑色睫毛轻轻煽动,“悄悄的去找,别教人知道。一旦找到不许轻举妄动,暗地保护,教人通知御林军便是。”

    青山颔首,“明白。”转身便朝外头走去。

    “慢着。”江东宇骤然开口,教青山都有些愣住。却听得江东宇道,“别教她知道。”

    “爷是指…。。王妃?”青山有些不可置信的盯着江东宇认真的表情。

    轻轻点头,江东宇笑得有些凉薄,“我不想让他们见面。”

    似懂非懂的点头,青山低低道,“是。”

    望着青山离去的背影,江东宇的眸色变得愈发冰凉。他不想让馥儿与江东皓见面,只是若然有天意的存在,岂是他能阻止的?若然他们命中注定尚有机会,他该如何去做?江东宇心底寒凉,轻轻低咳着,身子微颤。

    正文找到云儿了

    九儿若无其事的从府门外走进来,恰巧碰见正要出门的青山。言情穿越书更新首发,你只来+美丽的眸子立刻绽放出异样的神采,“青……”还不待出口,青山已经从她身侧擦肩而过。

    “站住!”九儿一声喝。

    青山半垂着眉眼,顿住脚步背对着九儿。

    “那个……我……你这般行色匆匆的是发生了什么事吗?”九儿撇撇嘴,不知该说什么,眼神显得慌乱,却还是径直走到青山身侧。

    “没什么,爷吩咐我外出办事。九儿姑娘若是没事,我便先走一步。告辞!”青山连头都没回,大步朝前离开九儿的视线范围。

    眼底闪现失落的怅然,九儿伫立原地,重重呼出一口气,“为何见了我,偏是见了瘟神般,跑得比谁都快。不就是嫌我不够温柔吗?”低头自言自语,九儿朝着暖春居走去。

    一进门便丧气般坐在凳子上,将茶壶里的水咕噜咕噜喝个底朝天。

    “这是怎么了?好似生了谁的气?”戚馥寒放下手中的书籍,缓步从内阁走出来,含笑望着九儿孩子气的脸。

    九儿神色敛了一下,面色有些尴尬,“还不是那个青山,不理不睬的当他是什么香饽饽呢?这般的狗眼看人低,连与我说句话都不愿。小姐,我果真这般不堪吗?”

    “我当九儿是生了谁的气,原是青山。”戚馥寒忍俊不禁,“青山是个老实人,你莫要欺负他。他素日就不善言语,你这牙尖嘴利的,谁敢惹你。”

    “小姐就只会说人家,自己不也是吗?”九儿撅着嘴,“所幸九儿不是那个六皇子,吵几句嘴就会离宫出走。若九儿也这般的性子,怕是不知道出走多少回了。”

    戚馥寒的笑霎时凝住,“你说什么?什么六皇子?”

    九儿一愣,“就是宫里的六皇子?皇帝的儿子呀!”

    眸色微怔,戚馥寒缓缓坐下,“九儿,你在外头听到了什么?六皇子出了何事?”

    “小姐你不知道,现在外头可乱着呢!我方才出去那么一小会,都已经看到满京都城的御林军在找人。还好我聪明,就跑到皇宫门口打听了会,私底下塞了侍卫些许银两才知道。原来是那个花名在外的六皇子昨儿个夜里骑马闯宫,不知去向。”九儿滔滔不绝,说得神乎其神,仿佛是自己亲眼所见,“如今整个皇宫的御林军都在搜城,却是悄悄的封锁了消息不叫百姓知道宫里丢了皇子。”

    “是吗?”戚馥寒的起身,缓步走到门口,出神的望着外头阴霾不散的天空。

    不解的望着戚馥寒的背影,九儿当时不省人事,自然不知道戚馥寒与江东皓之间发生的事情。如今纳闷之疑,多不胜数,“小姐这是怎么了?丢的是六皇子,与咱何干。那么大的人,要丢便尽管丢,咱又没什么稀罕。”

    “九儿,六皇子当真失踪了吗?”戚馥寒仿若下定了决心,问得十分奇怪,眸色异常认真。

    “宫里的人是这么说的,是真是假谁知道呢?”九儿不以为意,晃了晃桌案上的茶壶,“小姐,我去打壶水。”

    轻轻颔首,戚馥寒随口嗯了一句。

    九儿大步流星的拎着茶壶出去,却没能留心神情有恙的戚馥寒。

    外头的风,微凉,仿若快要下雨。

    抬头望着灰蒙蒙的天空,戚馥寒敛了眸色,骤然转身朝府门外走去。到底是欠了他的,?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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