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宫无妃,千金凰后 - 六宫无妃,千金凰后第14部分阅读
大笑,旋即便有狱卒将铁锁打开,火光朝着方才被飞镖刺中的人照去,梁王一怔,眼见着狱卒把那人外层的衣服撕开,竟是一个稻草人!
不是月儿!?
他,中计了!
原本还冷然的脸上,此刻多了几分笑意,梁王并不惧怕,只微微扬唇,不紧不慢地撩拨了一下自己耳际的碎发,而后从性感的薄唇里散散吐出一句,“皇后要告本王什么?本王只不过是瞧上了一个宫女,这名宫女犯了死罪,本王来看看她,若这也有罪,岂不荒谬?”
他得意笑着,那双似狐狸般的双眸眯地狭长,双手背到身后,负手而立,斜睥眼前女子,等待她的回音。
“是么?可如果你是早有异心,要刺杀皇上呢?”菱唇一挑,沈芊君猛然一狠,眼里露出异样的凶光,大吼道,“来人啊,有刺客,快些把这名刺客抓起来。要是伤到皇上可就不好了。”
彼时她身后便拥出一群人,手里个个拿了利剑长矛,皆凶神恶煞地朝着梁王指来,梁王似要反抗,她却冷冷一笑,“梁王还是不要做过多反抗,以免误死。这要是被当成是刺客杀了,可是死无对证了。”
“你!”梁王剑眉深锁,可是旋即便哈哈大笑起来,他摊开双手投降,任由禁卫军把他五花大绑,从沈芊君身边擦身的时候,他微微扬唇,凑到她耳边,声音极细,“本王就喜欢你这性格…”。
声音极具魅惑,可是听来却让人毛骨悚然。
沈芊君身子猛然一颤,感觉脖颈处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她回头看了眼梁王被五花大绑的身影,许久后才回神。
待梁王被带走后,她才悠悠开口,“你都看到了吧,他对你,无情。他能让你除了欣嫔腹中的孩子,同样能亲手毁了你的。今夜他的到来,就是最好的证明,”
月儿被两名狱卒从黑暗的走廊带出,她垂丧着脑袋,全身还在因为躲过方才一劫而战栗,方才她就在另一间牢笼里,亲眼看着梁王的暗器刺向那个稻草人,那种心惊肉跳的感觉让她到现在都没平静过来。
忽然,像是做了什么重要决定般,月儿抬起那空洞的双眸冷笑,为了一个男人,她出卖了她的主子,害她主子惨死…
狠狠咬牙,几乎要将舌根咬破,她决然开口,“皇后娘娘,奴婢愿意出来作证,梁王早有谋逆之心,并且已经暗中部属!”
“好。”沈芊君抬步走出牢笼,探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腹,不知为何,她有一种很像为欣嫔报仇的感觉,也许是她做了母亲后太过不舍孩子,也许对于这种不负责任的父亲,她有太多憎恨。
很多原因,连她自己都还不明白。
…
梁王被抓后立即送入大理寺,大理寺的审查员,主审的官员是皇帝刚提拔的刘安明刘大人,而沈芊君则与高冉昊在屏风后坐着。
当年一副字画,刘安明从此调任京官,如今他为高冉昊所用,那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只要是皇命,从不怕得罪任何达官贵人。
这也是沈芊君佩服之处,这个看似中庸的皇帝,平日虽不太批驳朝政,大事几乎由她爹处理,可单就近日他破格提拔了刘安明和柳剑南这二人,便已引起满朝风雨。
一个是名不见经传的江南织造,一个则是大内带刀统领。前者被升为大理寺卿,后者被升五军都督。
外头刘安明果然事出惊人,起先便对梁王用了刑,那一声声闷叫声不绝于耳。沈芊君斜看了眼高冉昊,他到还能在这满布血腥的审讯室里悠闲呷茶!
他似乎注意到了她的视线,只微微转过脸来,露出柔和浅笑。举着自己的茶杯送到她嘴边,她一惊,呆怔了片刻后就着他喝过的地方细细地品了一口,男人这才满意地移开杯子。而后,在方才她喝过的地方,轻轻附上了唇。
沈芊君无语地看着男人这一举动,显得有些毛躁,这是在审案唉,这个男人怎么还有闲功夫在这调情?!
“说,你究竟为何要刺杀皇上?!”拍案一声震耳,外面的怒声震地屏风也跟着咯吱作响,刘安明质问着被打地血肉模糊的人呵斥道。
“刺杀?这个罪名本王可不敢当。本王只是风流而已,那名宫女被本王搞大了肚子,这是她与本王之间的私事。但她犯了宫规被处死,她能死,本王的孩子不能死!区区一个宫女竟然闹出这等大事,本王怎知那宫女会歹毒要了欣嫔的孩子,总不能她谋害了皇帝的孩子,就要在本王头上撒气吧?况且,那宫女腹中怀地也是皇家血肉,本王护着血肉没错吧?”梁王邪邪笑着,被按压在地的头猛然抬起,嘴角上扬,连带着那未干的血迹,看上去有些狰狞。
此时此刻,处变不惊,梁王绝非等闲!
“你!”刘安明被气地不轻,方要开口。
“梁王当真是好唇舌。”坐在后面的人终于忍无可忍了,如此渣男,她不亲自摆平了,难掩心头之气。作为一个父亲,如此不拿孩子的生命当一回事,那就让她来好好教训教训他,算是给自己腹中孩子的提前胎教吧!
“梁王,你口口声声说是为了孩子,可之前本宫就已下令待月儿腹中孩子生下后再刺死,本宫就是念及皇家血肉,才包庇梁王如此肩见不得人的丑事,难不成王爷认为搞大一个宫女的肚子是件很光荣的事?你义愤填膺地说情字无罪,但裾本宫所知,王爷昨日可不是单单为了情字而来,刺杀皇上才是真吧?来人,将月儿带上。”
沈芊君俯身看着一脸从容,但全身早已被打地血肉模糊的人,嘴角浮现出一丝不为人察觉的意味,这个男人,死到临头了却还不知道!
她话音刚落,彼时一名衣衫整齐的女子便被带了上来,她被并排站到了梁王身边,手上戴着重刑犯的手铐脚链,方跪下,她便狠瞪了身边的男子,只差没将人生吞活剥。
“娘娘,梁王接近奴婢也只是为了在宫里安插眼线,他曾床头戏言,他日他若为皇,便封奴婢为贵妃。宫中大部分现报,都是奴婢及时向他通风报信,奴婢深知罪孽深重,死不足惜,但也请娘娘明察秋毫,切勿让这谋逆之臣逍遥法外!”讥讽一笑,月儿捏紧拳头道,早已忘了之前梁王对她耳鬓厮磨的山盟海誓,当初,要不是她动了不该动的念头,事情不会到如今这个地步。
听完月儿的话,梁王越发觉得好笑,开口道,“既是床头戏言,何必当真,皇后娘娘,您不会真信了吧?还有这位牛鼻子大人,你觉得呢?这就好比本王说相当玉皇大帝,想做深陷,此话也能当真?不过戏言。”
“你!高演,这哪里是戏言!你三番五次透露有谋反之意,还敢说是子虚乌有的事?”月儿气地牙齿咯吱作响,直呼他名讳,可是梁王依旧淡定自若,耸了耸肩表示无奈。
“我说女人就是蠢笨,男人的几句花言巧语你就动心了?这只能说明,你自己有谋逆之心,听了本王的戏言还真想当贵妃了?”梁王的反应极快,口才也是好的不得了,渐渐月儿就占了下风,供词也变得苍白无力了。
月儿被气地嘴哆嗦,刘安明看了看沈芊君,也表示确实没有证据,梁王说的也不无道理…
“那便将供词拿上!”见状,沈芊君急忙补充道。
当日高冉昊扫了天香楼的铺子,将一群纨绔子弟抓获,原来他早已秘密吩咐锦澜调查梁王平日举动,见他多流连达官贵人之间,便从中入手。
百人的联名状,一个个鲜红的手印。
“你还有何狡辩?”她狠瞪着他,将沾满血手印的纸竖在他面前。
“人都知这些官宦子弟平日只懂风流作乐,前几日被皇上抓进了大牢,他们个个胆小如鼠,这其中恐怕担心被逼供,虚意自招的成分应该居多吧?”梁王挑眉看向沈芊君,发出挑衅的信号。
果然是个不易对付的家伙,不仅不易对付,还相当难缠。她从来没见过一个男人甚至比女人还能言善辩。
“且不管屈打成招是否属实,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的道理你不懂?之前被你收买的官员,皇上已经秘密收整,如今城门守卫也由五军都督接管,你驻扎在云都外的一万精兵,已经被皇上悄悄灭了,不知这些梁王可知?”
梁王身子一怔,原本看着沈芊君笑得风雅,脸猛然一沉,“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你当真以为皇上真的是与本宫出宫去消遣?你与欣嫔的事,我们早知,那日本宫与皇上出宫之日,便是你召集群将一商大计之日吧?”沈芊君缓缓回身,只留清瘦的背影给他,沉声道,“刘大人,让他画押,藩王作乱,丞相已查明所有,梁王罪该万死,证据确凿,三日后问斩!将这些证词,稍后都送去丞相府。”
“是。”刘安明躬身,旋即示意狱卒动用私刑,两个粗壮的汉子按压着梁王让他画押,可是他们哪里敌得过他的力道。
“既然王爷如此不配合,那只好将手指剁了!”刘安明言毕,已拔剑嗖地朝地上挣扎的手掌斩去,瞬间一片血肉模糊,梁王惨叫一声,一根手指便落在了地上,旋即便有狱卒捡起那带血的指头,就着血迹在状词上按压了下去。
梁王被人带了下去,那冷魅阴沉的声音久久回旋,“沈芊君,记住你欠本王的!”
沈芊君身子一颤,看着刘安明递来的状子,胃里瞬间翻江倒海,捂着嘴就奔出去狂吐了起来。
此人心太狠,只能利用,不能重用!
“皇后娘娘…”,身后立即传来刘安明慌乱的声音。
坐在屏风后呷茶的男人一听外面的动静,急忙拔腿跑了出去,走出大牢便见人儿半蹲在地上,捂着胸口干呕。
他急忙拿出帕子给她,小心帮她擦拭嘴角,柔声问着,想要探手去为她把脉。
“臣妾只是闻不得里面的血腥。”她忙拒绝,接过帕子起身,冲着男人莞尔一笑。
“皇上,你会把欣嫔如何?”她擦着嘴角,将帕子小心地收进怀中,抬眸问着。
“除去宗籍,将其送回家乡安葬。从后宫中,抹去这个人…”
除宗籍?沈芊君抬眸微怔,可是转而又浅浅一笑。
如此,便不会再有人知道大内曾经有冯欣儿这个人,而她,也会像从来没有在这个世界上活过一般,只剩那孤坟留世吧,如此好,如此便无人知道她曾经如何不堪,如此皇家颜面也能保存。
“那便无罪而使?太后那边如何交代呢?”皇上药箱去一人宗籍不是难事,可关键太后那边若是穷追不舍,便会兜出欣嫔与梁王的旧账。
“太后那边朕会去亲自解释,这下可满意?”他揽上她的肩膀送入怀中,小心地将下颚靠近她的脸,声音细软,“无论如何,朕都会做到让你满意。”
她心一抽,被这句话感动地有些茫然,贴在他的胸膛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她觉得好安心,好安心。
只是当她明白过来一切时,为时已晚,因为她而受伤死去的人,很多。
…
三日后,钟粹宫简单地办了丧事,看着偌大的宫殿,只零星地挂着花翎,大殿中央,一具红木雕花棺材孤零零摆在那,火盆前,几个哭丧的宫女正有气无力地哭着。
“皇后娘娘到!”随着内j的通传,屋里的人才忽然卖力地嚎啕大哭起来。
沈芊君苦笑着,缓缓走至棺材边,看着里面一张白布遮挡着尸身,她伸手想要去掀开那白布看冯欣儿最后一眼,却被扇碧一把扯住手。
“小姐,不可啊,欣嫔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尸身已摔的粉碎了,脑浆都崩裂了…”,后面的话她没再继续,用凄楚的眼光直直看着沈芊君。“小姐,这个是在欣嫔手上发现的,她死死拽住,我怕此物被他人发现,于是藏到现在。”
扇碧说毕递给沈芊君一张带血的纸,上面自己早已被血染,而上面的自己苍劲有力,一看便出自男人之手,欣嫔腹中子,不可留。
沈芊君缓缓收手,然后冷冷看了身后的内监,“盖棺吧。”
难道欣嫔自杀的原因就是这个?哀莫大于心死吧。她想地出神,缓缓背过身去。
几名内监急忙而来,顶着笨重的棺木盖上。
轰的一声,棺木合上,四名太监麻利地扛着棺木便朝外面而去,沈芊君久久地看着那消失的人影,又回望了眼身后破败的屋子,低声道,“将钟粹宫打扫后闭宫吧。”
冯欣儿等了三年,在这后宫没过过什么好日子,可是最后却得到这样的结果。孩子没了,连仅存于世界的名都没了。宫里不能给她风光大葬,死后不能入皇陵,即便是宫里品级最低的妃子,死后的待遇也比她好吧。
一念成痴,一念成恨。
“走吧。”她垂眸跨出院子,再也没回头。
午休了一下午,总觉得眼皮子跳地快,待醒来时,扇碧已煮了些红枣茶进来,“小姐,近日的事实在是多,您现在有了身子,就不必事必躬亲,亲力亲为了吧?”
沈芊君接过碗微微一笑,看着碗里漂浮的红枣,闻着那气味忽然就胃里一阵犯恶心。
扇碧急忙端来痰盂让她吐下,眉头不禁一皱,“这才一月,按理说害喜不该这么厉害的呀。”
“可能最近没休息好,这茶不喝了。”沈芊君把碗放到一边,用帕子拭嘴,刚抬头,便见小宫女在门外候着,神色焦急。
“何事禀告?没见娘娘好不容易歇下了吗?”扇碧呵斥着,实在心疼沈芊君这几日的劳顿。
小宫女支支吾吾,待沈芊君展颜让她进来,方道,“天牢那边来人说,月儿昨夜在牢里自尽,尸、体已被处理扔去乱葬岗了。”
什么?月儿…死了?
沈芊君方要起身便被扇碧扯住,“小姐,月儿这是畏罪自杀,此事您就别再去管了,毕竟牢房不干净,对你腹中胎儿也不好。”
说月儿自尽,她不信。她特赦月儿可以生下腹中孩子再死,当时月儿感激地不得了,又如何会去死!何况从她义愤填膺对梁王的指认,不可能梁王未死她便先死。
最为蹊跷的是,尸、体是得了谁的准许这么快处理的?后宫里除了她有这个权利,还有谁?
“去把月儿的尸身抬回来。”不顾扇碧阻拦,她抬步便出了院子,扇碧没办法,只叹一口气急忙拿了件披风跟了上去。
冷宫外几里有个乱葬岗,基本是处理宫中死去的宫女太监尸身之所,一周清理一次。
一条不大的山丘,却杂七杂八地堆积了数不清的尸、体,因为有些尸、体已经搁置了一周,面部的皮已脱落,整个尸、体膨胀成巨人,加之周边环境恶劣,许多尸、体上已经爬满了蛆,看得人只觉得肠子翻滚。
月儿的尸体夹杂其间,被几名内监抬了出来,立即送往了天牢给仵作验尸。
“禀娘娘,那名犯人就是在这里上吊的。”狱卒三缄其口,眼神有些躲闪。
“那时你在何处?”
“奴才们一直在外面守着,直到清早送饭,才发现犯人已死。”
地上无任何打斗的痕迹,凳子下面是一双绣花鞋,上吊的是随身的腰带。
“把那腰带拿来给本宫看看。”
待狱卒拿下,沈芊君微微一瞥,不禁眸子里有了冷然的光芒。
“传仵作。”
不时一个白胡子老头便提着工具巷子走来,显然是刚给月儿尸、检过。
“微臣叩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仵作的声音浑厚,中气十足。
沈芊君瞥了他一眼,并不让他起身,问道,“尸、检结果。”
“禀娘娘,死者尸斑全部压退,羊皮纸样斑形成,角膜高度混浊,巩膜黑斑出现,口腔粘膜及眼结合膜自溶,应该死了足有一日。死者颈部有两寸宽度勒痕,伤口角度偏下,后背有瘀青,指缝有布料碎片,脚后跟皮肤摩擦褶皱…”。
仵作详细地陈述尸、检结果,沈芊君蹙了蹙太阳|岤,大抵知晓了月儿的死因,可是,凶手是谁?
“将月儿的尸、体先妥善保管,本宫今日与你们所谈任何事都不得外露,否则,杀无赦!”她沉眯着眼睛,大步朝牢笼外走去。
身后传来一阵附和领命的声音,在牢笼深处显得越发空旷。
…
叮、叮,沈芊君把玩着手中的银筷,在盛满不同水量的茶杯上敲击,发出声阶不同的声音。在现代她也喜欢这么玩,穿越而来许久,到时把这打发时间的玩意给忘了。
她继续敲了几声,直到扇碧走进才放下筷子。
“宫史记载已经拿到手了,月儿的身世很平常,自小孤儿,七岁入宫,曾在尚衣局当过六年的差,三年前欣嫔入宫后便一直在钟粹宫里当差。”
沈芊君接过厚重的册子,看着上面关于月儿寥寥几字的介绍,峨眉微蹙,她将宫史放到一边,而后又问道,“那月儿指缝的布料碎片可与那上吊的腰带有关?”
“说来也奇怪,月儿指缝里有两种布料,一种和她上吊的腰带吻合,另一种,则是上乘的苏锦…”。
“苏锦?”那可是品级妃嫔才能用的东西。她舒展的眉头蹙地更紧了,事情果然不简单!
“谁会要害月儿呢?不会是杨昭仪吧?”扇碧脱口而出,而后又摇摇头,因为无从找到动机。
“瞧瞧你,现在倒是像是断案神判了,不过呢,现在时候也不早了,你早些去休息。”缓缓起身,沈芊君宠溺一笑,推了推扇碧。
扇碧忙回头不肯走,愁道,“我还没伺候小姐梳洗呢。”
“让别人来吧,这几日你陪着我也累了。对了,我这有几瓶南越进贡的活肤膏,还不去给你家锦公子好好看看伤势如何了?”
“小姐,你惯会取笑人。”扇碧羞地直跺脚,抓起她手中的东西逃一般便出了院子。
沈芊君笑得更加温和,看着扇碧离去的身影,抿了抿嘴,是时候考虑这丫头的终身大事了。虽然有些不舍得。
她叹了口气重新坐回书案边,又翻了翻方才扇碧送来的一干资料。
执起一边的茶杯呷茶,茶杯刚要送到嘴边,她却猛然停住了手上的动作,看着一个早该被遗忘的名字发呆,静儿。
那个在景仁宫,被她杖毙的宫婢。
一失手,茶杯险些不稳,茶水正好一滴,迅速在泛黄的纸上晕开,裴静?
当年父亲任会稽监察史时,的确搬到过一个裴姓官员,当初她和表哥与裴家小姐还有过一面之缘,她记得那位小姐叫…裴潇凌…
潇凌、潇凌。她反复念叨着这两个字,却无从在记忆里搜寻到匹配的内容,毕竟是好几年前的事了。
一夜辗转,半夜迷糊中似乎感觉有人睡到她旁边,可是早晨醒来,床侧依旧空空如也,手探去,留有余温,她知道高冉昊来过。
“皇上昨夜来过?”她开口问着踏入的人。
扇碧打着哈欠,浅笑着,“是啊,听说近日朝堂也是剑拔弩张。丞相将梁王的罪状向皇上启奏,这几日关于如何处理梁王,百官争论不休。”
“这又什么好争的,梁王谋反之心,路人皆知。”她不以为然驳道,转而又噗此一笑,“昨夜你不会一晚上都呆在锦公子那吧?瞧你两只桃子眼,都快熬瞎了。”
“小姐,才没有呢,宫规甚严,我把药膏放在他门前就走了。”
“真的?”
“真的。”
看着扇碧被调戏到脸红,沈芊君忙打哈哈下床洗脸,“你还记得七年前咱们第一次逃出府,半路遇到一个矫情小姐的事吗?那官家小姐叫什么?”她佯装记忆不佳。
那件事算是他们童年里最疯狂的一件事,回府后,两人都被老爷赏了好几板子呢,怎能不记得?
“记得记得,那小姐非要你陪她糖人,还因此追了咱们一条街呢。好像叫裴潇凌,对,就是裴家的小姐,长得可美呢。”扇碧只字未提萧雨的名字,眼里却止不住对过往的怀念。
会稽有她们最美丽的青春…
原来她没记错,那人就叫,裴潇凌!
猜一猜,裴潇凌是谁?关于静儿的身份,第二十一章有写。
另吆喝:妞们去看看夏太后那二货的文吧。
另推《彪悍农家女》纳兰小汐
一朝穿越农家,穷的掉渣。免费赠送两个暖心哥哥、一个伶俐妹子和正直憨厚包子娘。
她发誓要改变现状,发家致富过好日子。
谁知极品亲戚一大堆,今个偷个蛋,明个强占房子,后个踢人撵滚蛋……
林婆雪冷笑,我是恶女泼妇我怕谁,化身奥特曼一天打一怪。
吃我的给你吐出来,拿我的给我还回来。
日子好了,名声坏了,可把亲娘愁坏了。
林婆雪得意一笑:“娘,别怕,改日给你找个上门女婿……”
正文第六十五章惊悚事实!(2万2更)
b章节名:第六十五章惊悚事实!(2万2更)/b
“可是后来裴家…”,扇碧转而垂眸,难掩其中忧伤,裴家一夜间被满门抄斩。
“今年开春的云锦还没赏赐到各宫吧?”
“还没呢,不过那狐狸身上的云锦倒是有着落了。”扇碧眼中含光,将嘴凑到沈芊君耳边细语。
沈芊君点着头,脸上露出灿烂的光芒,“好,那咱们就去送云锦,将尚衣局的佟掌司和各宫的姐妹们都喊去慈宁宫。”
“是!”扇碧清脆应声,福了个身立即走了出去。
宸王休息多日身体总算见好,慈宁宫里也总算有了欢声笑语。因为云宫妃嫔本来人数就极少,所以这次,沈芊君把储秀宫的那些采女宝林也喊了过来。
鸾殿内青烟袅袅,太后被妃嫔们簇拥着,听着她们左一句有一句的奉承,笑得合不拢嘴。
待内监通报皇后嫁到时,众人才息了笑语,忙按照品级一一行礼。
原本于凤榻上坐着的人,才欠身而起,由春尚宫搀扶着上千相迎,“芊芊,你来了啊。”
对于太后如此恩宠的称呼,她并没有感动涕零,而是淡淡一笑,微微俯身,“给母后请安。”
“唉?跟哀家就不用这么多规矩了,这些时日哀家只顾着阿允的伤势,忽略你了。”她拍着沈芊君的手背,满含抱歉道,双目里满是慈祥之色。
若是没有一品红事件,沈芊君此时一定会感动地稀里哗啦,而且那桐木人偶的陷害,虽说不了了之,但她也心知肚明,但此刻,她只是佯装自责,“母后,都怪芊芊不好,害王爷受伤。不然他也不至于休息多日,让母后担心。”
“这不怪你,那些刺客哀家也查清楚了,不过都是些山林劫匪,只为了些钱财,以前是哀家错了,迁怒于你,你不生气吧?”太后露出讨好般的神色,眼里看地都是沈芊君,其它妃子只有干站着的份。
沈芊君微微含笑,山林劫匪能够伤到王爷?这理由未免牵强吧。不过太后这老狐狸的演技果真高,笼络人心的本事也是一绝。
既然太后处处是好,她也没道理不接着。于是便佯装过往任何都没发生般,眼前的的确确就是她的一个普通婆婆般,赔上笑脸。
“对了,今年进贡的云锦到了,臣妾特地命尚衣局的人拿来,供母后挑选。”她拍了拍手,立即从门外鱼贯而入一批红衣宫装宫女,手里个个托着托盘。
再一看那些托盘上的东西,一匹匹上好的云锦摆放整齐。其中,有颜色艳丽绣凤刺花的纹路,也有妖娆牡丹娇艳欲滴的纹路…,总之,任谁看了都想拥有一份这样的锦缎。
“你知晓的,哀家自礼佛来就对这种锦衣华缎不感兴趣了,先让她们挑吧,芊芊,先挑自己喜欢的。”太后柔笑着搭上沈芊君的手背,一如从前那般关爱,她淡扫了一眼那些绸缎,的确都是上品。呵,这沈芊君倒也大方。
沈芊君也不拆穿,配合着太后的假惺惺,应地欢喜,“多谢母后,那容臣妾看看。”
她大约浏览了一遍,然后随手指了一件浅蓝色的。
待沈芊君挑过以后,便由各宫妃嫔上来挑选,这次沈芊君特赦杨昭仪一同前来,让关了四天的人忽然向出了笼子的鸟,无比雀跃。
杨昭仪急不可耐,抢先一步上来左挑挑右选选,先是看上一匹大红色的凤凰缎子,而后又对一匹紫色的金牡丹花纹图样的缎子爱不释手,放下这个,又拿起那个,最后又犹豫不决,用哀求地眼光看着太后和沈芊君,“臣妾…能都要么?”
“能!”太后眯缝着眼,笑地开怀,沈芊君选的人,真是草包。她巴不得杨云玲再俗气一点,再势力一点。
沈芊君轻咳一声,强掩脸上的无奈,她是越来越后悔当初怎么走了眼挑了这么一号人。
娘娘们一个个细心挑选,扇碧在一旁仔细打量,可是当最后一位采女上来时,她的眉头不禁一蹙,居然没有!
沈芊君陪太后旁观着喝茶,嘴上是浅浅的笑意,但心里,也跟着着急起来。难道是她猜错了?
“老祖宗,您的决明子茶好了。”春尚宫恭敬端上两杯茶,换去原本茶几上的。
方才沈芊君也只是佯装喝茶,自从有身孕后,她一直回避茶叶,平日里喝地也都是她自己调制的花果茶或者枣茶。
但决明子!
“芊芊,你尝尝,这可是哀家亲自炒的,近来哀家总觉得眼睛不大好使…”。太后面露哀伤道,却斜睥了眼迟迟未碰茶杯的人。
不错,决明子有明目、降压调脂的功效,尤其适合眼疲劳的人喝,但它还有一个特点,性凉,通便、有收缩芓宫和催产的作用…
这个老狐狸,玩起亲情牌,却无处不在使坏。她深知,少许的决明子并起不到另孕妇滑胎的作用,而此举,只不过是试探。
难道太后已经知道自己怀孕了?沈芊君的眼眸忽然一暗,而后又否认了这个答案,依照太后这个性格,若是自己有了身孕,怕是不会坐地这么安生,也不会只用一品红和决明子这般东西来加害,既然平日喝的汤事中都没有毒,那她便是还不知。
沈芊君在心里计较着,转而一笑,她缓缓伸手要去接春尚宫手中的茶杯。只是…,手猛地忽然一歪。
呲……
“娘娘请,啊!”随即,春尚宫脸色大变,手被打翻的茶水烫伤,茶杯立即扑通,在地上摔地粉碎。而春尚宫的手被连接虎口处,也立即鲜红一片,长出了一块扣子那般大小的水泡。
她当即疼地就‘啊呀’出声。
“哎呀,春尚宫,你怎么不端稳些?”沈芊君蹙眉道,拿着帕子去擦衣裙上的水渍。佯装愠怒。
春尚宫顾不得手上的伤,惊慌地急忙跪下求饶,忙拿起自己的帕子来帮忙擦拭。
只是她的手刚伸到沈芊君面前,原本还愠怒的人却忽然展颜。因为她终于找到了那个细节!
春尚宫穿着水蓝色的云锦宫装,水荷绣花清雅的袖口,却隐隐有一处抽丝,因为不太明显,是以才未被发现吧。
她握着她的手,看着那红肿的水泡,缓缓放开。
“好了,你是无心之失。把东西收拾好退下吧。”沈芊君微微侧目,面朝太后,“母后,臣妾近日研制出了一种新茶,不知你可有兴趣一品?”
“哦?好呀。”太后冷扫春尚宫一眼,急忙打圆场朝众妃嫔道,“走吧,随哀家去御花园坐坐,你们多向皇后学学如何习茶道。”
“是。”眼前妃嫔一个个毕恭毕敬地应着。
沈芊君望着它们,凤眼一眯,太后明知她擅茶,却还要拿决明子来试探,莫非她有其它意图?
御花园的茶话会,沈芊君当场教大家如何做柚子茶,那些没见过世面的采女们个个都伸长了脖子,向她投去崇拜的目光。
“原来柚子也能做茶?”
“而且加上蜂蜜特别好喝。”
众人议论纷纷,太后也笑地开怀,直到凉亭石子路上亚赛走来,众人才停住了议论。
各自作揖后,太后缓缓出声,“宸王妃,你到哀家这边来。”宸王妃三个字说地极重,还故意看了眼沈芊君。
“是。”亚赛缓缓走向太后。
“皇后啊,阿允的婚事哀家本已打点妥当,可有些女儿家的事,她不好意思向人请教,哀家估摸着最满意的还是你,不如这些时日就让亚赛去你那多跑跑,你多教教。”
亚赛听闻脸一红,但朝沈芊君看去时,却是流出出期待的目光,自上次沈芊君追她回来后,她对她心中的敌意已无,有的则是真诚。
身子一怔,多半知道这是太后故意给自己心上添堵,沈芊君莞尔一笑,忙靠近拉起亚赛的手,“当然,臣妾和宸王妃本就无话不谈。”
吃过晚饭太后才放人回宫,回到坤极宫时,天色已黑,寝殿内灯火一片,杨明安和锦澜都在门外,她知道,他来了。
“臣妾给皇上请安。”声音中气十足,迈入屋内的同时,沈芊君忙俯身作揖。
屋内一身明黄|色的男子听到声音优雅回头,颀长的声音在颤抖的烛光下一颤一颤。
几日不见,他清瘦了许多。
“想你想地厉害,成日在朝堂上受那些老顽固的气,肝火有点旺,想着也只能到你这里来发泄。”高冉昊边说着,边迈步而来,轻佻的话语和他儒雅的气质丝毫不符。
她怔地无言,她知道,朝堂中能给他脸色的,除了爹爹还有谁。可她也知道,因为自己的原因,相权与皇权的关系才变得更加微妙,他始终都在顾及她的感受。
她心里感动,可当看到男人如此佯装自若时,她又同情不起来。
这个男人活该,累死了也活该!
她咬着牙恨恨道,被他拥入怀中的时候却如兔子般逃离,急走到门口,拉来守夜的杨明安问道,“皇上用膳了么?”
“这几日朝政繁忙,皇上审阅奏章时,经常有一顿没下顿…”,杨明安面露难色,可又管不住嘴道。
沈芊君秀眉立即深拧,扬了扬手,“去吩咐御膳房做三菜一汤来,还有…”,她凑到杨明安的耳边,只见他脸青一阵白一阵,然后又悻悻点头。
“老奴,老奴不敢。”杨明安立即磕头下跪求饶,沈芊君却脸一沉,“你既然最心疼皇上,就按照本宫说的去做。”
“是。”
她满意吩咐完后重新走进,见高冉昊已重新回到预案边伏案批阅了。一盏烛台,光线并不太亮,他俊朗的五官被光线笼照,周围昏暗,倒显得愈加深刻了。
她怔神地看着他秀气的眉微拧,那面如冠玉的脸上竟多了一些细碎的胡渣子,哪里还有往日那仙风道骨的感觉?
“皇上,臣妾命人备了些小菜,你尝尝。”
高冉昊头也未抬,出声浅笑,“朕现在手没空,你喂。”
他分明是用眼睛看,手偶尔动一动朱批。空地很呢。
她想说她可以像往常那般给他念奏章,可一想这不是后宫干政吗,于是作罢,拿起大碗盛了满满菜肴走到他面前。
她将碗端到他面前,可冷不防却被男人大手一拉,送入了怀中。
手中的碗惊得险些甩掉,可一看男人,却依旧笑地云淡风轻。
“朕要你这么喂。”高冉昊扬起一副魅惑众生的笑,环过人儿的胸前将折子拿起,微微张开了嘴,“啊…”。
看着胸前的咸猪手正若无其事地拿着奏章,偶尔似不经意地与她胸前的衣襟摩擦,她有些羞恼,这个男人总会这么无赖!
夹了一块肉送入男人的嘴里,看着他津津有味地细嚼慢咽,她才露出会心一笑。
他是皇帝,却也会忙到有上顿没下顿,那种从心里流露出的心疼难以言喻。
“多吃点。”凤眼眯着,看着他像孩子般一边看折子一边吃东西,她多么想时光就此停留,可惜,烛台忽然跳动地厉害,烛泪噼里啪啦落满了烛台。
她转了个身子面对着男人,端起身边的热汤凑到嘴边为他小心吹凉,“把烫也喝完。对了,那日对付那个牛鼻子道长,那些主意都是你想出来的吧?老头儿可没那么多鬼点子。”
高冉昊微微抬眸,狭长的丹凤眼眯起,顿道,“那皇后觉得朕的鬼点子就多?”他笑得风雅,而后又点点头,“朕看到那道士第一眼就知道他道行短浅,命杨明安悄悄试了那圣水才告诉师父那么做的。可是想着你应该能结局,是以出手慢了些。”
原来如此,怪不得他能那么云淡风轻,原来一切都在他掌控之中啊,害她担心了好一阵。
“皇上,再来一口。”沈芊君猛然抬眸,有些赌气,这个男人实在太精明了,和他比算计,她道行尚浅。
看着递过来的勺子小心翼翼,高冉昊凤眼一眯,“朕的皇后今日对朕,似乎格外地好啊。”
沈芊君手一颤,立即柔媚一笑,“皇上果然洞若观火,其实,?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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