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横武侠之武神 - 纵横武侠之武神第5部分阅读
睿想也没想的就选择了左边的路,纵身一跃转上了后山。
通过左弯右曲,两边美景层出不穷的回廊,经过一个竹林后,
水声哗啦,原来尽处是一座方亭,前临百丈高崖,对崖一道瀑布飞泻而下,气势迫人,若非受竹林所隔,院落处必可听到轰鸣如雷的水瀑声。
东方睿只觉此景叹为观止。
左方有一条碎石小路,与方亭连接,沿着崖边延往林木深处,令人兴起寻幽探胜之心。
东方睿一路走去,左转右弯,眼前忽地豁然开朗,在临崖的台地上,建有一座两层小楼,形势险要。
这时二楼尚透出灯火,显示此楼不但有人居住,且仍未就寝。
东方睿暗自思索,此处应是鲁妙子隐居之所了,未等东方睿喊话,一把苍老的男声已由楼上传下来道:“贵客既临,何不上来和老夫见贝面。”
室雅何须大,花香不在多。
东方睿步过正门上刻着“安乐窝”的牌匾时,心中不由涌起安详宁和的感觉。
对着入口处的两道梁柱挂有一联,写在木牌上,“朝宜调琴,暮宜鼓瑟;旧雨适至,新雨初来。”字体飘逸出尘,苍劲有力。
此堂是四面厅的建筑形式,通过四面花木鬲窗,把后方植物披盖的危崖峭壁,周围的婆娑柔篁,隐隐透入厅内,更显得其陈设的红木家具浑厚无华,闲适自然。屋角处有道楠木造的梯阶,通往上层。
老者的声音又传下来道:“朋友请上!”
上层以屏风分作前后两间,一方摆了圆桌方椅,另一方该是主人寝卧之所。
这时正有一人站在窗前,面向窗外,柔声道:“小兄弟请坐下,尝尝老夫酿的六果液。唉!有酒当醉,人生几何。”他的语气透出一种深沉的无奈,使人感到他定有一段伤心往事。
东方睿发觉桌上放着酒鞅子等酒具,酒香四溢。
在两盏挂垂下来的宫灯映照下,除桌椅外只有几件必需的家具,均为酸枝木所制,气派古雅高贵。
那老人峨冠博带,虽因背着东方睿故见不到他的容颜,他穿的是宽大的长袍,身形并不比东方睿高大,却使他有种令人高山仰止的气势。
东方睿淡然一笑,斟上两杯酒,拿起一杯,举杯道:“今朝有酒今朝醉,往日如烟,贵日如酒”
果酿入喉,酒味醇厚,柔和清爽,最难得是香味浓郁协调,令人回味绵长。
老人淡然道:“此酒是采石榴、葡萄、桔子、山渣、青梅、菠萝六种鲜果酿制而成,经过选果、水洗、水漂、破碎、弃核、浸渍、提汁、发酵、调较、过滤、醇化的工序,再装入木桶埋地陈酿三年始成,味道不错吧!”
东方睿感叹道:“酒是好酒,只可惜!”
老人现出一个心力交瘁的表情,缓缓坐下,取过六果液一饮而尽,苦笑道:“你已经看出来我受过重伤。”
那是一张很特别的脸孔,朴拙古奇。浓黑的长眉毛一直伸延至花斑的两鬓,另一端却在耳梁上连在一起,与他深郁的鹰目形成鲜明的对比。嘴角和眼下出现了一条条忧郁的皱纹,使他看来有种不愿过问的世事、疲惫和伤感的神情。
他的鼻梁像他的腰板般笔挺而有势,加上自然流露出傲气的紧合、修长干净的脸庞,看来就像曾享尽人世间富贵荣华,但现在已心如死灰的王侯贵族。
东方睿淡淡道:“我只知道若没有这六果液掉着你的命,你只怕根本活不到今天。”却是已品尝出这酒所具功效
老人点头道:“那是三十年前受的伤,那妖妇的天魔功虽然被誉为邪门之冠,仍取不了我性命,给我利用山势地形远遁千里,躲到这里来。”
东方睿道:“天魔功的确不同凡响!”
老人诧异道:“你知道?”
东方睿淡淡道:“来牧场前曾领教过。”
老人讶然道:“你竟与她交过手?”
东方睿淡淡一笑:“若我没猜错她应该是你口中妖妇的传人。”
正文第十六鲁老妙子
老人长叹道:“纵然如此,你能从天魔功下安然而退,已然不凡。老夫鲁妙子,你能来此想必也有所耳闻!”
“不错,天下第一巧匠鲁妙子,如雷贯耳!”东方睿感慨道,鲁妙子一代宗师,园林、建筑、机关、兵器、历史、地理和术数无一不精通,即管宁道奇见到老夫,也要尊尊敬敬唤一声‘鲁老师’。
鲁妙子默然片晌,柔声道:“老夫居此已近三十年,除秀珣外,从没有人敢闯到此处,外界更是少有人知,小兄弟却是这么多年来第一个来此的,江湖上竟出了小兄弟此等俊杰,对了还不知小兄弟名讳?”
东方睿洒然一笑,抱拳道:“却是小子疏忽了,小子东方睿,无名之辈,却是难入前辈法耳。”
鲁妙子惊道:“原来是你,难怪。”随即低叹道:“若你都是无名之辈,现今江湖青年俊杰中还有谁敢言有名!”
东方睿轻笑道:“前辈在此三十载,却还知现今江湖事!”
鲁妙子哈哈笑道:“非也,这三十年我虽视这安乐窝为安居之所,可是出门的时间多,留在这里的时间少,今趟碰上你,可说是一种缘分,大家都得来不易。”转而感慨道:“江湖传言你乃宗师高手,然在我看来却是低估了你,若我所料不差,就算宁道奇也不见的比你高明多少!”
东方睿灿然一笑道:“鲁老过奖了!”话虽说的客气,然笑声中却充满了傲气与自信。
鲁妙子释然一笑,道:“我生平做过两件后悔终生的事,其中之一就是爱上了这女人。想我鲁妙子自负平生,竟一错再错,造化弄人,
还有什么话好说的。”说着鲁妙子双目现出泪光,一副不堪回首的欷歔神悄。
默然半晌,鲁妙子续道:“自十二岁离乡,直到五十岁,我从没有一刻不是过着流浪的生活,只有不断的变化和刺激,才使我享受到生命的姿采。到三十年前惨败於祝玉妍手上,受伤后,祝玉妍亲身追杀老夫,我本想寻宁道奇出头,岂知他已远赴域外,惟有躲到飞马牧场来。又布下种种疑兵之计,骗得那妖妇以为我逃往海外,否则老夫早给她宰了”接着正容道:“此妖妇的邪功已达魔门极致,有鬼神莫测之术,宁道奇曾先后三次与她交手,亦奈何她不得。”
东方睿想起婠婠,暗暗揣测祝玉妍与宁道奇修为如何,默然不语。
鲁妙子沉吟片晌,忽地似若虚飘无力的一掌拍在台面上,虽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坚硬的桌面却清楚现出一个深刻盈寸的掌印,痛苦地道:“青雅啊!我欠你的实在太多了。若时光能倒流,当年我定不会偷偷溜走,什么男儿大业,都只是过眼云烟,怎及得上你深情的一瞥。”
东方睿轻叹了口气,道:“青雅就是商秀洵的母亲?”
鲁妙子点头道:“不错,我对不起青雅,同时也害得秀洵小小年纪没有了娘,她怪我也是应当的……”
鲁妙子倏地身形一动,移到窗旁,瞧往对崖的陡峭壁,背着原随云沉声道:“你看这飞马牧场如何?”
东方睿轻轻道:“兵家必争之地!”
鲁妙子点点头,沉声道:“不错,飞马牧场历代以来奉行祖训,绝不参与江湖与朝廷间的事,若是在太平盛世,自无可虑。可是在如今的情况下,却无可避免的成为了各方拉拢的对象乃至眼中钉!”
东方睿道:“只有掌握在手中筹码才会让人放心,如此做法也在情理之中!”
鲁妙子目射异光,朝东方睿看了半晌才缓缓着说:“飞马牧场屡次遭受四大寇的侵袭,损失巨大。如果我没有身受重伤的话,对付四大寇岂非难事,只可惜我已经没有了时间,所以我需要你的帮助!”
东方睿洒然一笑,坐了下来,静静道:“继续。”
“要让你出手自然也需要足够的筹码!”鲁妙子目中欣赏之色一闪而逝,转移话题缓缓道:“天地之间,莫不有数,而万变不离其宗,数由一始,亦从一终。”
东方睿心中一动,抬起头来,声音中有点惊讶:“易经!”
鲁妙子转过身来,微笑道:“我隐居此地,经过这三十年来的潜思,有了个意外的现,大衍之数五十,其用四十有九。这两句乃易经系辞中的两句,术家一向视之为教人卜筮之法,皆因卜筮时用着五十茎,演数之法,必除其一,却不知天地之理,尽在这两句之中。”说道这他忽然叹了口气,兴致寥寥道:“本来我打算传你这‘自然之道’,只可惜你虽然看起来淡泊,心中却有争雄天下之心,是不会对我这‘自然之道’感兴趣的。想我鲁妙子一世英明到头来竟连一个传人也无法寻得!”
东方睿心中一震,反迎着鲁妙子的直视,微笑道:“何以见得?”
“喜怒不形于色,宠辱不惊,你实在可说是当今最杰出的人物!”鲁妙子赞赏的点点头道。
东方睿边为自己斟上一杯酒,笑而不语。
鲁妙子长身而起,移到一个书柜前,探手进内不知触动了甚么机关,“轧轧”声中,厅心一块三尺见方的石扳陷了下去,刚好成了通往下面石阶最顶的一级,令人叹为观止。
鲁妙子道:“下去吧!”领头步下长达两丈的阶梯。
下面是个三丈见方的宽敝地下室,一边放着两个樟木大箱,另一边的长几则摆放了十个精巧的木盒子。四边墙壁则挂着七、八种形状古怪似是兵器一类的东西。
出奇的是地下室的空气只比上面略为闷浊,显是有良好的通气设施。
鲁妙子拂去那十余个盒子上的些许尘灰,摩挲着道:“这是我毕生心血所成,谁得其一都必能成一代大家。这其中有机关学、天星学、理数学、建筑学、兵法学、地理学。这些若是由你得之,以你之才若是精研的话必能更胜于我。”说完一脸热切的盯着东方睿
东方睿闻言不由打开盒子细看起来,一盏茶时间已把十余个盒子里的书籍翻看了一遍,以他过目不忘的本领自可熟读于心。鲁妙子不愧为天纵奇才,不说机关学、天星学,纵以理数学而言已领先这个时代不知多少年,很多地方几可达到二十一世纪的水准,当然只是初中水平,不过对于这个时代来说已是了不起的大家了。这几门学术中能引起东方睿兴趣的只有机关学与兵法学,且从中获益良多,其余学术只是略微一撇,只记心头罢了。
鲁妙子看东方睿只是粗略看了一下,认为东方睿不感兴趣,不由大失所望,叹了口气,走到其中一个大木箱旁,垂手拍拍箱子,出“砰砰”两响,露出缅怀的神色道:“这些都是我三十年前制成的小玩意,很多已流落到江湖去,为我赚了无数黄澄澄的金子。现留在箱内的都是我舍不得卖出去的东西。你若是能够用得着也全部拿走吧!其他的就陪我长埋此室吧!”指着墙角伸出来的一枝铁道:“我死之后,只要你运功扳下此铁,此室就会在十息之内关闭,再没人可打开来,而且此室会下降十丈,成为我死后的安乐窝。”
东方睿叹道:“鲁老果是名不虚传,只是这种神乎其技的土木机关之学,已足当古往今来此道的第一宗匠了。”
鲁妙子一副不胜感慨的样子道:“人生若梦,弹指即过,回前尘,惟只悔恨交缠,若我有机会从头来过,才没兴趣去碰这些使人沉迷的玩意呢。”接着指着另一个箱子道:“那里面有十张精制的面具,可使你们摇身一变成为另一个人。”
东方睿颇为沉重的叹了口气。
鲁妙子定神瞧了他一会,叹道:“我送了你如许东西,其中任何一件在常人看来都是万金不移,你为何还要叹气。”
东方睿苦笑道:“你的筹码越重,要我办的事情便愈是困难,偏我还无法拒绝!”
正文第十七一桩交易
鲁妙子亦哑然失笑,站了起来,就近在墙上取下一对钢爪,道:“这对‘飞天神遁’乃我当年倚之逃过祝玉妍追杀的宝贝儿,可以分开使用,能抓穿任何物件,当然要武功高强才可运用自如。尾后的钢环连着长达十丈罕贵的冰蚕丝,也一并送给你吧!”
东方睿不置可否道:“现在你可以说想要我做什么事了。”
鲁妙子正容道:“首先,若飞马牧场有难,你要拯救牧场三次;其次便是无论如何也要保护秀洵的安全!”
东方睿淡淡道:“你不怕我失约么?”
鲁妙子哑然失笑,反问道:“你会么?”他正色道:“你这人虽然野心极大,亦非什么好人,但当此乱世若是好人反而不能令人放心,最关键的是我能够看出你是一个骄傲的人,愈是这样的人,愈不会轻下承诺,一旦许下承诺,便决不会更改,我鲁妙子颇善相人之术,这点还是十分自信的!”
东方睿笑了笑,长身而起道:“所谓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我更感兴趣的是你的制造人皮面具之术。”
鲁妙子疑惑的看了东方睿半晌,叹道:“你这人当真让人看不透,也罢。”
自从自鲁妙子处学的制造人皮面具方法后,东方睿一直徘徊在牧场附近。一连数日,四大寇终于不负所望来袭。
东方睿居高临下瞧去,只见除高持火把的四人头缠白巾外,其它人衣饰各异,都是具高手的气度神态,显是贼寇的领导人。
带头的四人更是形相突出,极可能就是横行长江一带凶名四播的四大寇本人,年纪在三十至四十岁间。
众贼寇在村中立定,四个带头者之一哈哈笑道:“本人向霸天,爱开玩笑的江湖朋友赠了我一个叫‘寸草不生’的外号,皆由于对本人不了解而生此误会。事实上我却是爱花惜花的人,商场主如若不信,只要试试委身本人三天,保证会出来纠正天下人这大错特错的法。”
其它贼寇立时发出一阵哄笑,充满猥亵的意味。
向霸天的外貌卖相确令人不敢恭维,是个五短身材的胖汉,矮矮的个子,短短的手脚,腆着肚子,扁平的脑袋瓜儿好象直接从肥胖的肩上长出来似的。
可是那对像是永远瞇起来的眼睛却是精光闪闪,还且带着邪异的蓝芒,使人知道他不但是内功精湛的高手,走的更是邪门的路子。
他两手各提着一只银光闪闪边沿满是锐齿的钢环,更使人感到他的危险和诡秘性。都不知有多少人饮恨在他这对“夺命齿环”之下了。
向霸天旁那粗壮结实,背上交叉插着两根狼牙棒,脸上贱肉横生,额头还长了个令他更形丑陋的肉瘤的大汉狂笑道:“场主鲁莽出战,败局已成,但若肯委身侍候我们,变成床上一家亲,自然什么事都好商量哩。”说话更是猥亵。
众贼又捧腹滛笑,得意万状。
另一寇首阴恻恻笑道:“好一个床上一家亲。房三弟这提议令人叫绝。只不过商场主乃黄花闺女,就算心中千肯万肯,但当着这么多人,自然会脸嫩害羞,说不出话来呢!你们说我毛燥对女儿家的心理揣摩得够透彻吗?”
此人身材高瘦,一副坏鬼书生的模样,唇上留了副两撇八字须,背上插着个尘拂,打扮得不伦不类。单看外表绝猜不到他就是在四大寇中排名第二的“焦土千里”毛燥。
先前发话额长肉瘤的大汉既被他唤作三弟,该就是被称为“鸡犬不留”的房见鼎。
尚未发言的是四寇之首的“鬼哭神号”曹应龙。
此人身型雄伟,长了一对兜风大耳,额上堆着深深的皱纹,颧高腮陷,两眼似开似闭,予人城府深沉的印象。但其相貌倒不像其它三人般令人讨厌,有点像不爱说话的老学究。
他左手提着一枝精钢打制的长矛,看样子至少有四、五十斤重。
“叮!”
向霸天左右手扬起,夺命齿环相敲下发出一下清越的脆响,后面十多名手下立时左右扑出,逐屋搜查,亦有人跃上屋顶,以作监视,一时门破窗碎的声音,连串响起。
“砰!”
木门爆裂。
一名大汉破门闯入商秀珣隐身的大屋去。东方睿则蓄势以待,只要四大寇对商秀珣稍作异动,就是他出手的一刻。
四大寇果然露出讶异之色,别头瞧往那所前后两进的房子,却并非因为有什么特别声音传来,而是因为屋内全无声息,连足音都欠奉。
这是完全不合情理的。
入屋那人并非庸手,即使在屋内遇上整个飞马牧场的人,亦未致不济到一招未交就给人收拾了。
一直没有说话的曹应龙冷冷道:“人来!给我把整座房子砸个粉碎。”
他身后的众寇轰烈应是,空群出动。
远近屋檐上的贼寇高手亦把注意力集中到这里来,人人高举火把,照得全村一片火红。
房见鼎厉叱一声,排众而出,一阵风般抢上石阶,双掌印在门旁的墙壁处。
开始时墙壁没有丝毫异样,接着上面檐篷处发抖般战震着,然后整幅墙四分五裂,向内倾颓,稍露出厅堂的情况时,又给屋檐塌下的瓦碎尘屑遮盖了。
众寇齐声喝采,像一群嗅到鲜血的恶兽般往成了猎物的可怜屋子扑去。
东方睿见房见鼎掌力厉害至此,若用上背后两根狼牙棒,当有横扫千军之概,反激起了他昂扬的斗志。
此时风声在左方屋宇顶处响起,贼寇方面的高手朝他藏身处掠过来。
东方睿跃上横梁,置身梁桁间的空隙处,把全身精气收敛,催动内息,静观下面的变化。
砖墙倒塌的声音仍不断传来,只见八个人鱼贯从地道钻出来“蓬!”
但听声音,便知外面那间屋子已经完了。
但当然不会找到任何人,皆因商秀珣等已由地道移师至此处。
三执事陶叔盛的声音在下面响起道:“柳执事究竟干什么的,到现在仍未率人来援?”
商秀珣冷喝道:“闭嘴!柳执事必须避过敌人的主力,才能依计赶来。这着诱敌之计乃没有办法中的办法。谁叫我们错估敌人的实力,以致进退失据。”
馥大姐的声音道:“有人过来了!”
众人忙屏息静气。
外面主宅处仍传来门碎窗裂的杂声。
东方睿探头下望,只见下面的八个人分成四组,各据一窗往外窥探。
商秀珣和馥大姐占了个窗子,陶叔盛独据一窗,其它五人看来乃商秀珣的侍卫。
可以想象商秀珣的队伍曾遇上伏击,这组人护着商秀珣杀出重围,避来这经鲁妙子设计的村庄,再发讯号通知柳宗道率兵来援。那知四大寇不知如何竟能清楚把握到他们的行踪,亲身追来,使他们顿陷困境。
陶叔盛忽然回头瞧了各人一眼,见人人精神全集中到窗外,右手迅快地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抖手要射出窗外时,东方睿锁定陶叔盛淡淡道:“住手!”
屋内八人骇然大震,齐朝梁柱望上来。
陶叔盛竟骇然发现自己竟不得动弹。
商秀珣等明知有人,但都不敢声张。
东方睿从梁上飘然而下,盯着商秀珣半晌淡淡道:“商场主,在下全无恶意!”
商秀珣乃大将之材,知道这神秘人功力绝不在自己之下,轻身功法更是高明之级。倘跟他动起手来,只会惊动贼寇,遂挥手指示各人腾出空间,以示诚意。
此时陶叔盛发现自己竟能动了,当即抢前一步,伸指戳东方睿胸胁处。
指风嗤声响起。
商秀珣想喝止也来不及了。
东方睿冷哼一声,瞬即消失,出现在陶叔盛身侧,右掌闪电拍出。
陶叔盛全身剧震,魂飞魄散时,东方睿的右掌改拍为拂,扫在小腹处。
陶叔盛颓然欲倒,却给东方睿的手一把抽着腰带,轻轻放倒在地上。
包括商秀珣在内,无不目瞪口呆,势想不到以陶叔盛的功力,竟这么容易给人收拾了。幸好此人似乎并无恶意,只是点了陶叔盛的|岤道,使他暂时昏了过去。
商秀珣长剑扬起,遥指这俊逸不凡、英姿盖世的轩昂少年,冷喝道:“你究竟是谁?”
东方睿功聚双耳,细察远近的动静,知道贼寇暂时移师往别处搜索,深深望进商秀珣的俏目里去,洒然道:“刚才鄙人冒眛发言惊扰,场主可知是什么原因呢?”
商秀珣冷冷上下打量了他几眼,瞧着仰躺他脚下的陶叔盛,淡淡道:“若朋友不先表明身分,一切免谈。”
东方睿退到陶叔盛原先立处,道:“场主只要派人搜索贵属怀内之物,便明白了!”
商秀珣愕然朝他瞧来,秀目射出锐利的光芒,沉声道:“朋友意思是指他乃叛徒吗?”
只听她的语调,便知她早心中生疑,只是不敢肯定他真是内j而已!
因为这个月刚好是陶叔盛当值负起收集情报的重任。
东方睿淡淡道:“适才我见他欲把烟花火炮一类的东西投往窗外,有人来呢!”
破空之声同时由四方八面传至。
正文第十八四大寇
商秀珣色变道:“快入地道!”掌按馥大姐的粉背,首先吐力把爱婢送入地道。
其它人慌忙紧随。
商秀珣抓着陶叔盛的腰带,略一犹豫,朝徐子陵道:“朋友!下来吧!”
东方睿淡然一笑道:“我留此对付敌人,场主记得关上入口。”
商秀珣提起陶叔盛刚跃入地道,闻言愕然抬头朝他瞧来。
两人目光相触时,大门四分五裂,一人挥刀杀至。
东方睿嘴角一撇,运劲于掌,凌空拍出。
“蓬!”
那大汉竟连人带刀,给他无可抗御的掌劲轰得往后飞退,撞倒了五、六个随后而来的贼寇,人人骨折脏裂,无一幸免,可见此掌之威。
商秀珣看得目瞪口呆,等东方睿再催她走时,才没入地道去,关上入口。
左右两窗同时碎裂,两枝长矛如毒蛇吐舌般电射刺至。
东方睿听着地道口掩闭的声音,两手左右分张,一把抄着两矛,反手插向两人,那两人立时喷着血颓然倒地。
接着东方睿看也不看,随手一指点出,无形劲力正中另一穿窗而入的大汉胸前,那汉一声不吭,倒撞窗框,瞬即逝去。
屋外倏地静了下来,只有火把猎猎燃烧的声音,却没有人再敢闯进去。
曹应龙的声音在门外暴喝道:“商秀珣,有胆就滚出来和曹某见个真章。”
这众寇之首显然是被东方睿的霹雳手段,激起了凶性。
东方睿哈哈一笑,笑声中充满不屑一顾,负手悠然步出门外。
屋前横七竖八的躺满尸体,死状千奇百怪,难以形容。
以曹应龙为首的四大寇一字排开,其它人在他们身后布成弯月的阵势,强弓劲箭、刀斧剑矛,在火把光下闪烁生辉,杀气腾腾。
百多道目光,全贯注在徐子陵身上。
众寇见出来的非是商秀珣,大感愕然。
“寸草不生”向霸天戟指厉喝道:“你是何人?”
东方睿淡淡道:“要你命的人!”
众贼怒叱狂妄,十多枝劲箭离弦而出,向他疾射而来。
东方睿衣袖一卷,激射而至的箭雨以更快的速度倒射而回,瞬即要了几十个贼寇小命。正要往四大寇扑去时,四寇之一的“焦土千里”毛燥焦雷般暴喝一声,斜冲上天,炮弹似的朝他射去,双掌推出。
东方睿心中叫好,感到周遭的空气寒若冰雪,气漩狂涌,激起了他的兴趣,趁势手捏剑指,直指对方掌心处。
毛燥高瘦的身体剧烈抖颤了一下,不但强大的掌劲被迫得不时往掌沿处泄出,就是倒撞而回,在经脉中乱窜,使他难过得要命。
毛燥一生杀人如麻,大小战争无数,尚是初次遇上这种怪异厉害的真气,闷哼一声,运起千斤堕,往下落去。
“鸡犬不留”房见鼎见毛燥吃了大亏,怕东方睿乘胜追击,背上两根各重逾百斤的狼牙棒来到手中,巨躯翻腾斜起,快速来到东方睿上方,狼牙棒舞出重重棒影,凌厉无匹的往徐子陵罩下去。
“寸草不生”向霸天矮胖的身体则由地面冲前接替毛燥,两只钢齿环左右旋飞,斜斜往仍离地寻丈的徐子陵两胁弯旋过去,发出奇异的尖啸声,气势逼人。
除了曹应龙昂立不动外,其它贼寇亦空群而出,拥往三人交战处,布下重重围困。
东方睿翻身两脚疾踢,破入房见鼎的棒影里,无影脚一丝不误的踢中他两根狼牙棒,迫的房见鼎不由急退。
同时随空一掌,排山倒海般袭向毛燥的瘦背。
丈外的曹应龙大吃一惊,急跃而起,双掌内收后再平削开去,两片锐利的劲气,却非是攻击东方睿,而是削往东方睿拍向毛燥的掌劲。
“笃笃!”
脚尖正中狼牙棒。
强悍的劲力透棒而入,破进房见鼎的真气内,房见鼎不但所有后着变化无以为继,还阵脚大乱,迫得倒飞而去。
心中不由骇然大震,为何忽然间会钻了个厉害至此的高手出来。
毛燥感到掌劲压体,知道不妙,勉强压下经脉内翻腾的气劲,又吐出一口助他减压的鲜血,右掌按往地面,真气吐出,就借那反撞之力,凌空侧滚,希望能避过这可要他小命的一掌。
“蓬蓬”闷响,东方睿的掌劲给曹应龙后发先至的掌风削个正着,劲度登时大幅减弱,同时整个人被带得往回拋飞。这才知曹应龙之所以能成众寇之首,皆因功力实远胜其它三大寇首。
曹应龙则浑身剧震,往后退了两步,亦暗叫厉害。
向霸先的夺命齿环由于连着细丝,此时经他把真气注入丝内遥控,两环改变角度,如影附形的锲着东方睿追至。
东方睿身形瞬即横移,避过飞环。
矛枪刀斧,立时从四方八面攻来。
向霸天和房见鼎见东方睿被己方十多个高手围着厮杀,暗忖先消耗他一点气力也是上策,遂在外围押阵,蓄势以待。
曹应龙则缓缓朝战圈迫来,两手持矛,每踏下一步,地上都现出一个深达三寸许的足印,显示他正不住提聚功力。
东方睿身形一闪,雄厚的掌力疾往落地又弹起的毛燥头顶拍去。
曹应龙、向霸天、房见鼎和众贼骇然大惊。
毛燥知这是生死关头,四周虽全是己方兄弟,但却像孤零零独自存在天地间般,什么都只能靠自己。
背上自己仗之横行的尘拂来到手上,正要拂出,却为时已晚。
毛燥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嘶,整个人往横拋飞,拂尘脱手甩跌。
直至此时,曹应龙等仍弄不清楚东方睿是如何破出重围,又如此轻易把毛燥收抬,骇然往东方睿扑去。
眼看东方睿要落入重围,他竟倏地横移,连功力强绝的曹应龙亦扑了个空。
东方睿哈哈一笑,跃上一棵大树横探出来的粗枝上。
正要大开杀戒时,娇叱传来。
东方睿愕然瞧去。
只见商秀珣孤身一人由小屋冲出,杀得众贼人仰马翻,鲜血激溅。
东方睿心中暗叹,毫不犹豫地朝商秀珣射去,东方睿像大鸟般由树上斜斜投往商秀珣的途中,向霸天和房见鼎同时腾跃而起,在半空拦截。
曹应龙则人矛合一,往商秀珣扑去,化成一团矛影,声势凌厉之极。
他暗忖只要能把两人分隔,再逐一击破,纵使失去了毛燥,亦得回代价。
商秀珣此时正被三柄长刀和两枝长枪,从四方八面狂攻,近打远击,令她一时间亦要改攻为守。
这刻见曹应龙杀至,知道不妙,忙施展浑身解数,左手使出精妙绝伦的手法,抄着一枝朝左胁刺来的长枪,猛一吐劲,持枪贼寇立时咕咚一声跌坐地上,眼耳口鼻同时溢出鲜血,不吭一声便仰后倒毙。
右手剑则连使黏、引两劲,带得一名使刀大汉迎上从后面刺来的长枪,惨叫声中,长枪贯胸而过。
她同时往后飞退,不但避过另两把袭来的大刀,还趁身后持枪者误杀了自己人,心神散乱且又收不回长枪之际,以刀柄狂撞在他胸口要害处。
那人整个往后倒飞。
接着倏又冲前,幻出千重剑影,两名持刀的贼几乎是同时中剑,就此了局。
曹应龙这时刚飞临她上方,见她剑法高明至此,知道休想能把她生擒活捉,铁矛全力下击。劲气狂涌,迫得其它贼寇纷纷退开,腾出大片空地。
“蓬蓬”连声,东方睿在半空中毫无假借地与向霸天的双环和房见鼎的一对狼牙棒硬拚了一招。排山倒海的掌劲向两大寇首压去,两寇立时口吐鲜血倒飞出去。
这边的曹应龙仍采凌空下击之势,每一矛都是迅急无伦,偏又闪烁变化,灵劲无匹,不断借矛剑交击的震力弹上半空,又以千斤之力下堕,占尽了战略上的便宜。
身为飞马牧场场主的商秀珣,始终欠了曹应龙的丰富实战经验,至此才知中了j计。不但要支持曹应龙整个人的重量,还要应付四方八面袭来的劲箭暗器,吃力的情况,可想而知。不一会已多处受伤。
香汗淋漓时,东方睿来了。
曹应龙亦是心中骇然,想不到自己有如骤雨暴风的攻势,仍收拾下了这看似娇滴滴的美女。
正待不惜受点伤也要痛下杀着时,凌厉的劲气挟空而来。
曹应龙暗叫可惜,猛提一口真气,化巧为拙,冲天而起,挥矛往东方睿的拳头迎去。
“轰!”
曹应龙只觉对方拳劲有如排山倒海般袭来,喉咙一甜,身体不由一阵急退,气血翻涌不停。
东方睿一个闪身,已落到商秀珣之旁。
曹应龙结结实实坐到地上,再滚动寻丈,才跳了起来,厉喝道:“蠢材!还不动手。”
众贼如梦初醒,朝东方睿和商秀珣攻去,震耳喊杀声,再次直冲霄汉。
东方睿和商秀珣背臀紧贴,应付四方八面一波接一波而来的攻势,两人都生出一种生死血肉相连的奇异感觉。
四周伏尸处处,他们身上的伤口亦不断添多。
曹应龙、向霸天和房见鼎三大寇立在屋檐之上,居高临下指挥手下展开对两人的围攻。
蓦地东南方杀声四起,迅速接近。
曹应龙跺足色变道:“这是怎么弄的,怎会给人来到这里才知道,我们立即撤退。”
东方睿本欲尽歼四大寇,此时看其撤退不由打消了此想法,在这个乱世,没了四大寇还会有五大贼,杀了他们只会白白便宜别人,飞马牧场占不了丝毫好处,永绝后患更是扯淡,若没其他势力支持,四大寇又怎能混到现在。
正文第十九两代恩怨
东方睿叹了口气,皱眉道:“你的时间看来已经不多了!”
鲁妙子苦笑道:“不错,本来我还可以多控制几天。高速更新但到最后我还是忍不住出手了,因为我不能让李秀宁等人死在牧场以至与李阀结怨,结果伤势终于还是恶化了!”
东方睿默然。
鲁妙子的目光投往窗外落日里的美景,触景生情的喟然道:“时间和生命间有着微妙和不可分割的关系,像日夜的交替,便如生命般使人难以捉摸,又心生怅惘,难以自己。就像成成败败,只是某一瞬间的事,并无不可逾越的鸿沟,到头来,一坯黄土会把所有成败埋葬。你终是年轻,现在会很难明白我这番话,但终有一天会有我同样的感受,胜利的后面或就是失败,两合二为一。”
东方睿叹了口气,皱眉沉思。
鲁妙子叹道:“我鲁妙子的一生可说尽毁在祝玉妍手上,若不害害这个妖妇,老夫死也不能目瞑。你与阴癸派早已结下梁子,魔门行事讲究以血还血,有仇必报,甚至无所不用其极,你若还想多活几天,我下面的话就应该仔细听着!”
东方睿不以为然,却没有说话。阴癸派他却还不放在眼里,根据婠婠的武功已可大致推出祝玉妍功力如何,虽然非凡但绝非自己对手。
鲁妙子心中轻叹了口气,已了解他的想法:“我知道你很骄傲,同时亦俱有自负的本钱。若我当年在你这般年纪时能有你此时的武功
到的那些的!”接着鲁妙子仔细向东方睿讲解着魔门各宗各派的事情,鲁妙子纵然在魔门也身份极高,知道的事情不但多而且细,全部讲下来,时间几乎已经到了晚上。
东方睿叹了口气,长身而起。虽然自书中多少知道些魔门之事,但终归不如鲁妙子知道的详细。
鲁妙子讶然道:“你要去何处?”
东方睿淡淡道:“我学了你这么多东西,更对我透露了如许的秘密,我当然也应该为你做点什么!”
鲁妙子一瞬间已明了他的意思,苦笑道:“秀洵的性格我最清楚不过,没用的!”
东方睿叹了口气,沉声道:“无论如何,总要试试不是么?否则的?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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