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草一甘露 - 一草一甘露第13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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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了,就算能取出也得回柯灵去取,这来回不得花上一个月,乣妹的婚期早都过了。”曾济元道。

    “我们回来时有七百块钱,三花两用的,又建了这屋子,现在就两百多了,如果全部拿来用在乣妹身上的话,可能我们在农村也呆不下去了。”梁度玲道。

    “是啊!我们总是还要生活的嘛!只有明天全家人商量着怎么办再说了。”曾济元道。

    曾西北也为这个“高红大马”一夜没睡好。因为他自己已是无能为力,嫁女儿还得考三个儿子,最后全家人商量共分负担,三兄弟一起出钱让乣妹能风风光光的出嫁。

    其实最想不通的是乣妹,她没想到自己的公公会给娘家人这么一个难题。她似乎已经意识到这个老鬼不好伺候,将来的生活真的会幸福,这在她的心里产生了疑问。

    为了帮曾济元修建新屋,已经让曾济荣略显疲惫。最后还是他出的最多,跟妻子素素两夫妻一起硬是将乣妹的嫁妆给置齐了。曾济元和曾济财所出的不过只是锦上添花而已。不过总算自己的妹妹能高红大马的出嫁了,只是在曾济元的心里有一种囊中羞涩枉为兄的惭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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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第四十一章团长种地遭来世俗嘲笑声

    乣妹的顺利出嫁对于曾西北来说总算了却了一桩心事。

    随着春耕的来临,标志着一年之中农忙季节的正是开始。这里没有一望无际的田野,没有现代农业的耕作模式,有的只是旮旯小地,错落梯田。这里地多田少,旮旯小地土质虽肥,但难种难收。梯田上那一条一条的曲线,倒是将山脊雕刻得十分幽美,潇洒流畅,略显磅礴。林间已是郁郁葱葱,大山早已披上了绿衣,布谷鸟山头啼叫,催促人们赶快春耕。

    胡忠依然主持生产队的集体劳动,上工放工都以哨子声为准,工分计劳还未改变,唯一不同的是大锅饭不再煮,等到秋收分粮食,家家户户各开小灶。只要是勤劳的人一般都不会被饿肚皮。

    “富儿,出去这么多年了再回来干这活儿,你还能习惯吧?”李松华道。

    “没问题,以前我做过的嘛!这些活难不倒我。”曾济元道。

    “你我倒不担心,就是你那媳妇细皮嫩肉的,来干农活恐怕吃不消啊!”李松华道。

    “干爹说的原本我也担心,只是她来乡下这几个月已经完全习惯了,比一般的农村妇女还能干。”曾济元道。

    “你呀!说实在的,苦了人家了。”李松华道。

    “是啊!我这心里也很愧疚,不过也是没办法,既然回来了,再艰苦也先坚持下来,等外面时局好一点再想办法出去。”曾济元道。

    “你可别怪干爹多嘴啊!你想想你原先出去的时候,在村子里是何等的风光,大家都以为你这口国家饭是吃稳了。现在你回来了,有些无聊的人总会拿你说事儿,你可千万不要跟别人较真。”李松华道。

    “没事儿,想说就让他们去说,干农活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儿,都说了‘劳动者是伟大的’。我怕什么说啊!只要你们没因我回来看不起我就行了。”曾济元道。

    “你的性格我知道,你是干爹看着长大的,你嘴上这么说心里就是这么想,我也知道,你们夫妻要不是在外面遇到了困难,是不会往这个穷地方跑的。只是你那媳妇未必能受的住别人的冷言冷语啊!”李松华道。

    “干爹放心,这只是暂时的,只要情况好转,我还要出去闯。绝不会被别人看扁的。”曾济元道。

    “干爹不是这个意思,其实你们回来挨着家人,这本是很好的事,干爹是担心时间长了你媳妇会不会埋怨你”李松华道。

    “不会,她要是这样就不会跟着我回来乡下种地了。”曾济元道。

    “那最好了,至于别人,你不用在乎他们怎么说,你小时候干爹找人给你算过,人家说你非池中物,干爹当时不理解,算命的就给我跟你爹说你是大富大贵之相。”李松华道。

    “你们相信这个,现在我回来种地,你们知道算命的说的不准了吧?”曾济元道。

    “当然准了,要不然你爹当年怎么可能允许你去当兵?要不是我点醒他,你也不见得去得成啊!后来听说你在部队当了官儿,我跟你爹都觉得算的很准。”李松华道。

    “我现在又回乡下了,您跟我爹是不是有些失望啊?”曾济元道。

    “不会,当父母的谁不希望自己的子女都在自己的身边啊!只是干爹看见你回来受苦,觉得有些不值啊!”李松华道。

    “我会认真考虑的。”曾济元道。

    曾济元对于这种顾虑,其实再回到南龙找不下工作的时候就有了。只是当时天又冷,带着孩子一直在县城里始终不是办法。后来回来也只是想让爱人体验一下农村的生活,没想还建了一间屋子。又遇到乣妹的婚事,才把这工作的是给耽搁了。自己倒是无所谓,只是让爱人跟着自己来这穷乡僻壤之地受苦,她也许真的只是一时好奇。等日子一久难免会产生厌倦。还有儿子一天天长大,将来的教育问题又怎么解决,总不可能让他跟这里的孩子一样做个放牛娃吧?想到这些,曾济元心里又产生了动摇。

    跟着队上的人劳动了一天,回到家里,疲惫不堪的曾济元躺在竹椅上一会儿就睡着了。

    睡梦中被村子里的人指着嘲笑着,说他没本事,出去了又回来了,团长种地,懦夫,真丢人。

    “不——不是!我不丢人,你们胡说,老子只是回来看亲人,不是,我不是懦夫!”

    曾济元突然惊醒。

    “你坐噩梦了?”梁度玲道。

    “啊!头好痛,现在几点了?”曾济元问道。

    “还早,我的饭都没做好,看你在椅子上睡着了,想来是太累,我没叫醒你。”梁度玲道。

    “呃!才七点啊!”

    曾济元伸手看了一下手表。

    “对不起啊!”曾济元道。

    “怎么好好的说对不起?真做噩梦了?还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儿?”梁度玲道。

    “不是,你想到哪里去了,只是今天干爹说的对,要你跟着我回来种地,确实是对不住你嘛!”曾济元道。

    “没有啊!我觉得我们在这里过得很开心啊!你少瞎想了。”梁度玲道。

    “你真的觉得开心?”曾济元问。

    “当然了,你看这里青山绿水,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不用受人欺压,不好吗?晚上虽然没有电视看,但是有收音机听听广播也不错。”梁度玲道。

    “你这是没来多久,不知道田间生活的苦闷,再过一两年恐怕你就不会这么想了。”曾济元道。

    “为什么?就算这样过一辈子,我也不会闷,因为有你们爷俩陪着,况且家里的人对我们都很好,怎么会感到苦闷呢?”梁度玲道。

    “可是,时间一长,随着卓越一天天长大,你真忍心让他做一个彻彻底底的放牛娃?这样不行,我们大人无所谓,可是孩子总要学习读书写字啊!”曾济元道。

    “是啊!那咋办?咱们在这里不刚建了房子吗?你还想着出去呀?”梁度玲道。

    “哎!出去又找不到事做,一样是让你跟着受苦。如果再让我回柯灵去受那帮龟儿子的气,那我还不如这一辈子都住在山里。”曾济元道。

    “所以呀!咱现在哪里都去不了,就安心在农村住上济年,看看将来咱们发展,对了,我听说现在国家有些人提出要改革开放,说不定我们会有转机。”梁度玲道。

    “什么改革开放?你从哪里听说的?”曾济元问。

    “收音机里呀!中央人民广播电台。”梁度玲道。

    “哎!现在国家被弄成这样,要改革,谈何容易呀!”曾济元道。

    “这是人家中央领导提出来,只要中央决定改革了,那地方上的老百姓不也得跟着改革吗?”梁度玲道。

    “那好,我晚上好好收听一下。对了,儿子呢?”曾济元道。

    “跟平儿云儿去爷爷家找美美玩儿去了。几个小孩整天各一块儿,玩得脏兮兮的。对了,该叫回来吃饭了。”梁度玲道。

    “在他三叔家里还怕他被饿着啊?你放心,三弟现在倒成了有工作的了,有工资还有有粮票,比我们都富有。”曾济元道。

    “不是,我是要卓越回来晚上好给他洗澡。”梁度玲道。

    “哦!那我去吧!你也辛苦了一整天,回来还做饭,以后这种事还是我来吧!”曾济元道。

    “我们女人的活儿要轻得多,没你们男人的累。你歇着吧!我去叫,饭好了,你把菜炒一下就可以吃了。”

    梁度玲说着往外走了,一边走一边喊着卓越的名字。

    多好的一个女人,美丽、善良、体贴样样具备。

    吃过晚饭,曾济元跟梁度玲一起给小卓越洗了个澡,让他早早的睡了。曾济元打开收音机,想听一下爱人说的关于‘改革开放的事’。可惜就是没听到。因为白天的都是重活儿,实在叫人疲惫不堪,不一会儿,周公就吹了集合哨。沉入了梦乡之中。

    第二天,农活儿继续,大家也是男女分开干活儿,男人挑粪女人打窝下种。本来已经戒掉的曾济元,跟着大伙儿一起挑粪,看到大家抽烟,又忍不住抽了起来。

    “曾团长,您干这活儿太不划算了吧?”杜晓章道。

    “这有啥的,我自小就干过这活儿,现在只不过是重操旧业。”

    曾济元还以为杜晓章只是跟他搭讪,也没计较被人这是在嘲笑他。

    “您不会在这里呆一辈子吧?怎么当了官儿还回来呀?这不是让大伙儿笑话吗?”杜晓明道。

    “有什么好笑的,我大哥回来跟大伙儿一起种地,有什么好笑的?你两兄弟没事儿找事是吧?”曾济财道。

    “你紧张什么?我们又没有要故意笑话他,问问也不行啊?”杜晓章道。

    “团长来种地,我还是头一回听说啊!大哥,还是我们家的人有本事,叔叔只做了连长,现在在县里做的好好的,一辈子也不会挑粪。哈哈!我们走!”杜晓明道。

    “你信不信老子一扁担就把你两兄弟打倒在这粪桶里?”曾济财道。

    “哎呦!我说矮子!你还想撂倒我们两个啊?你试试?”杜晓章说着就向曾济财走来。

    “好了,杜晓章,你们两兄弟别过分啊?你有力气怎么不多挑一点儿?”刘顺云道。

    “你少管闲事儿啊!我跟矮子说话,你插什么嘴?”杜晓明道。

    刘顺云不敢言语,只好低头在一边。

    “你家叔叔做官儿是你家的事儿,我大哥回来挑粪是我家的事儿,你家也不知道是哪里认来的野叔叔,告诉你,你叔叔见了我哥哥还得举手投降(敬礼)呢!”曾济财道。

    “你说什么?”

    杜晓章说着冲了过来,还没近曾济财的身,被曾济元一把揪住,动弹不得。杜晓明见哥哥吃亏也提着扁担冲过来,劈头就向曾济元砍去。曾济元一闪身,另一只手揪住杜晓明,将他二人锁得紧紧的,动也不能动。

    “够了吧!大家一个生产队,乡里乡邻的。我回来种地你不欢迎不要紧,出言侮辱我也不要紧,想动手打人?恐怕在我面前由不得你猖狂。”曾济元道。

    “你都说了大家是乡里相邻,还不放开我们兄弟?曾团长,我们只是跟你开个玩笑,你别当真,放了我们吧!”杜晓明道。

    曾济元手一松,向前一推,将杜晓章两兄弟摔在地上。只见两人从地上爬起来,脸色极为难看。满以为可以将曾济元奚落一番,没想到曾济元能一招制敌,轻而易举的将他们兄弟制住,心有不甘却也奈何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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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第四十二章是不甘心被困之虎欲出笼

    夕阳西下,放工的哨声准时吹响。妇女们扔掉手中锄头,谁也不愿多动一锄,就算只剩一点点活儿,大家也不会加班加点的将它做完。男人们得挑着粪桶回家,哪怕粪桶中还有剩余的粪水,也只得倒掉,因为第二天还得挑着粪上工,只是以前那种争先恐后,赶先到达饭堂的场景不再上演。这是集体劳动的弊端,时间长了就会显露出来。

    回到家,各家安排,各吃各饭,互不争抢,这倒是比大锅饭要和谐得多。粮食是按工分计劳进行分配,分到粮食的各家各户可自行安排,有人剩余有人差,差粮少米的可凭粮票道乡里买,也可村民之间拆借,余时偿还。分到粮食的多少直接决定于一个人的勤劳与懒惰。勤劳的三餐不成问题,相反懒惰则免不了饿肚皮。这是为了体现公平的一大进步,你可以一连几天不上工,不会有人面前你。只是懒惰唯一的结果就是粮食不够吃。

    夜幕降临,吃过晚饭的曾济元到父亲那里串门儿。由于担心济财会将今天的事告诉父亲,以父亲的火爆脾气,怕是会把事情搞大。果然不出所料,曾济财赶在他前面早早的就来了曾济荣家。

    “爹,杜家那两兄弟竟然取笑我大哥,说我大哥没本事,做了官儿还回来种地。我不服气,他两兄弟还想打我呢!”曾济财道。

    “那你吃了亏没有啊?”曾西北道。

    “没有,我大哥一只手一个,叫他两兄弟动都动不了。”曾济财道。

    “济财,你怎么还像个小孩子啊?一点小事都要回来跟爹说。”曾济元进门听到二弟在跟父亲说,急忙喝住。

    “小事?你回来种地关他杜家两兄弟鸟事儿啊?你弟弟是为你不平,你还怪他?”曾西北道。

    “不是的爹,我回来本来就会惹来非议,难免被人说点闲话,说就说嘛!我又不会少块肉。济财没必要小题大做。”曾济元道。

    “儿子,你都三十好几了,不会不清楚我们家为什么来到这里的吧?天下姓杜的就没一个好人。别人说说也许是好心,但那两个杂种说你就是不行。”曾西北道。

    “是啊大哥,你不能软水分啊!咱们家先来这里,凭啥要怕他姓杜的?”曾济财道。

    “就是嘛!老子要再听到他们说三道四,老子一斧头就将他们劈了。”曾西北道。

    “爹,跟那种没文化的人咱们没必要较真啊!算了,只要他们不太过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曾济元道。

    “嘿!我说大哥,你是不是打仗打怕了?枪林弹雨你都没眨一下眼,怎么回来这个毛地方,你倒怕这怕那的?”曾济财道。

    “济财!怎么好好的提打仗的事啊?你不知道你哥哥受过重伤啊?”曾西北道。

    “这不是一码事,我不怕枪林弹雨是因为为了国家的安全,就算死也无所谓。而回来这里,说大了是一个国家,说小了是一个生产队,我是军人又是党员,能为了这种小事斤斤计较吗?”曾济元道。

    三人似乎要掰起来,曾济财跟父亲曾西北认为不是小事,有关家族名誉,人善受人欺,马善受人骑。曾济元确认为是区区小事,不必计较。

    “你们怎么这么大声,在吵架呀?”

    这时曾济荣从乡里回来,听见家里闹哄哄的,进门就问。

    “济荣回来了,你吃过饭没有?”曾济元道。

    “呃!在乡里吃的,你们为了啥?掰的这么大声?在后头边(屋后)就能听到。”曾济荣问。

    “你大哥咯!被人欺负还不啃声。”曾西北道。

    “谁啊?”曾济荣道。

    “杜晓章跟杜晓明那两个狗娘养的呗!还能有谁?”曾西北道。

    “你们怎么会跟他俩惹上了?”曾济荣问。

    “呵!没事,济荣,只是小事,已经处理好了。”曾济元道。

    “什么处理好了,我敢赌那两个狗日的还会嚼舌根。”曾济财道。

    “算了济财,以后啊!少跟他们计较,你个儿小,要是没我们在,你一个人不能跟他们来硬的,你会吃亏。”曾济元道。

    “来就来,我会怕他们两个?”曾济财道。

    “是啊!他敢动你们几个一根毫毛,老子就跟他们拼命。亏你弟弟还帮着你,你不是一只手就能撂倒他们吗?怎么不揍他几下子?”曾西北道。

    “爹,武力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只会让两家结怨。”曾济元道。

    “结就结,怕他不成,我们家跟他家本来就是世仇。住在同一村,抬头不见低头见,产生摩擦是迟早的事儿。”曾济财道。

    “济财,咱又不是小孩子,一点点小事就打打杀杀,怎么做大事?”曾济元道。

    “本来就是农民一个,能做什么大事,我只知道不能被人欺负。”曾济财道。

    “就是啊!你见过你爹什么时候软过水分?”曾西北道。

    “这事有可能是冲我来的。”曾济荣道。

    “怎么又扯到你身上了呢?”曾济元不解。

    “你不知道那两兄弟是地主,乡里每个月都要他两兄弟挑二十担柴去乡里。”曾济荣道。

    “这跟这件事又有什么关系?”曾济元道。

    “你还不明白,乡里面让济荣负责咱们组的任务,他们两兄弟心里能好过吗?”曾济财道。

    “就是二哥说的这样,他们兄弟找我说过,让我给他们减免,但是我怎么做得了主啊!他们两兄弟可能是怨恨我,只是找不到合适的理由跟我闹。”曾济荣道。

    “老三,你以后给他们多加点儿,搞成每个月五十担,扛死他个龟儿子的。”曾济财道。

    “你这是出的什么歪点子,济荣,可不能这么干啊!”曾济元道。

    “不会的,大哥,你我都是党员,怎么会公报私仇,只是你们以后少跟他两兄弟沾惹。那种人,没什么敢做的,就嘴上说说而已。”曾济荣道。

    “对!济财,你看看老三做事比你冷静。”曾济元道。

    “你们这样想是你们,要是那两个家伙敢在我的耳边说,哼哼!恐怕我的斧子饶不了他们了。”曾西北道。

    原来,在解放之初划分接济成分时,杜晓章家事地主,每个月得扛些柴草给乡里送去,一向人民赎罪。后来搬到这里,昔日地主的光环已然不在,可是地主的成分一直被套着,还没有想过地主福分的杜氏兄弟每月都想乡里送柴,心里大为不快。

    几次想丢掉地主的帽子,都是无功而返,在加上全村就他两兄弟是地主,平时上工有懒懒散散,连自己家都快吃不饱了,还顶着个地址的大帽子受罪,他们自然是怨气连天了。乡里又让曾济荣负责这件事,所以杜家两兄弟早就对曾济荣起了怨恨。只是一直没机会奚落曾济荣,这次曾济元回乡种地,他们就拿来说笑一番,想平衡心理的不愤。谁知又打错了算盘,只一招,连反抗地机会都没有就被曾济元撂倒在地。

    四人聊了半个晚上,始终没能把这种村邻矛盾说清楚。曾济财跟父亲曾西北主张以硬对硬,以牙还牙。曾济元跟曾济荣则主张以和为贵,少添事端。最后还是疲惫催人困,回去睡觉去了。

    曾济元回到家里,爱人梁度玲未敢先睡,还在煤油灯旁听着收音机,等丈夫回来,她想好好跟丈夫谈谈。

    “你今天跟人打架了?”梁度玲道。

    “没有的事儿,你从哪儿听来的?”曾济元道。

    “吃饭的时候我就想问你的,只是不想你吃的不开心。等吃了饭你就出去了,你知道不知道我为你担心啊!”梁度玲道。

    “我是去济荣家跟爹聊天,你以为我出去打架啊?真是瞎操心,我是那么爱用武力的人?”曾济元道。

    “不是,只是回来时她们都这么说,我们三妯娌都很担心,听说你跟二叔跟杜家两兄弟打架。”

    梁度玲说着,眼泪欲滴。

    “傻瓜,没事儿,我们这样回来种地,免不了被人说闲话,不必放在心上,那些人都没文化,说说就过了。”曾济元道。

    “就是没文化才可怕啊!”梁度玲道。

    “傻瓜,我怎么说也是个党员,怎么会乱跟这里的人打架斗殴,只是他们想凶过来打济财,我才出手制止的。没事啊!早点休息,你也累了一天了。”曾济元道。

    “以后你做每件事的时候都想想我们母子好不好?”梁度玲道。

    “好!快点睡吧!”曾济元道。

    看着爱人躺下一会儿就睡着,曾济元突然想到儿子另睡一屋,他轻轻的来到儿子的房间,卓越跟平儿云儿三兄弟睡在一起,被子被蹬到床下,还呼呼大睡。

    “还是你们三个好啊!整天只知道玩。”

    曾济元拾起被子给三人盖上,然后回到房间,爱人睡得很香,躺在床上的他,心里波涛涌动,静不下来入睡。

    本以为到了家乡,种地靠劳力为生,不会惹上什么麻烦,不想世道都一样,坏人是不分地域的,无论在城市还是乡下,都有心眼坏死之人存在。问题出在哪儿呢?想了一宿他终于明白。不是生存在哪里的问题,而是生存方式的不同,处理事情的方法直接关系到一个人的生存状况,要在逆境中生存就要懂得审视态度。就算自己躲到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也难以做到与世隔绝,与人隔绝。既然如此,自己为何要让爱人跟着自己来这穷乡僻壤受苦受累,走出大山不一直是自己从小的梦想吗?

    杜氏兄弟嘲笑得未必没有道理。既然走出去,在战场上险些丢了性命,如今却回来条大粪。是不甘心,还是得走出去,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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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第四十三章二娘病逝兄弟齐心葬后母

    陆(六)月陆(六),田中已有守田谷。忙完了田间地头总算可以让村民们稍作休息,以待秋收。正直五黄六月,有人欢喜有人忧。有的人家靠前一年分到的粮食勉强可以度日。有的人家早已是三餐不继,只得到山上砍柴采药,挣钱买粮食。为求生计,纵是悬崖峭壁,催魂夺命的险要之地,冒险者也大有人在。

    “济荣,你别去了,老鹰崖这么危险。采药挣不了几个钱。”曾济元道。

    “大哥,在家里闲着也是闲着,乡里跟生产队都没事,正好搞点儿贴补家用。”曾济荣道。

    “我知道,可是老鹰崖很危险呐!我以前跟和子哥上去过。差点儿摔下来。”曾济元道。

    “没事儿,我不去老鹰崖,我去青龙潭挖天门冬。”曾济荣道。

    “那不是更危险?还是别去了,家里实在没粮食了,咱就买一些,大哥还有些钱,可以支撑到秋季分粮食。”曾济元道。

    “家里不缺吃的,我只是闲不住,能挖多少是多少。”曾济荣道。

    “你一个人去?”曾济元问。

    “不是,素素跟我一块儿去。”曾济元道。

    “哦!那得小心点儿。”曾济元道。

    “放心吧!青龙潭每年有七八百斤天门冬是为我长的。这都不是第一次了,我有安全措施,上下自如。只要素素在上面接着我挖的药就行了。”曾济荣道。

    “那你千万小心点儿,早点回来。”曾济元道。

    “放心,太阳下山前一准回来。”

    曾济荣边说边准备下青龙潭挖药的装备,所谓的安全措施原来只不过是一副粗麻绳。必须要有很大的臂力跟手劲儿才能做到收放自如。

    曾济荣家之所以不被饿肚子,全仗跟妻子的勤劳,素素上工从来都是满工分,曾济荣是生产大队的会计,忙时就往乡里跑,一有空他也会跟别人一样想办法去挖药贴补家用。妻子还要照顾家小,头上又有两个老人,虽然一年收入在村里不算少,但是家庭负担还是很重。如果夫妻两不知事的话,也同样有饿肚子的危险。

    作为地地道道的农民,唯一的积蓄就是粮食。素素嫁给曾济荣后,在经历了浮夸分与大饥荒以后就从来没被挨饿,完全是她勤俭持家的结果。

    曾济元虽然参加了生产队的劳动,也拿到了工分,但是粮食还在地里,要等到秋收才能分到粮食,还好在建房子的时候多申请了粮票,买了一年的粮食才得以生活无忧。看着弟弟要去采挖草药,他自是劝阻,因为这种事他少年时就做过。知道其危险的程度,一些危险的地方,草药虽多,但往往也会令一些人望而却步。

    曾济财两口子不敢去险地采药,就到山里砍柴,也可以帮家里带来些收入。总之各忙各的,谁也没有闲着,家里除了父亲曾西北做不了体力活儿外,如今周氏染病在床,昏昏沉沉已有几月。其间虽然梁度玲给周氏看过几次,但由于条件不好,所以吃了药也不怎么管用。曾济元无事可做,就在家里。

    “好像二娘的病还是没有起色,要不你再给看看。”曾济元道。

    “这里连听诊器都没有,只从表面诊断好像不管用,要不咱们将二娘送到鞠弟哪里去看看吧!”梁度玲道。

    “是得送到医院看看,在这样下去,我怕二娘熬不了多久。等晚上跟济荣他们商量一下。”曾济元道。

    其实,周氏已经两三天滴水未进,曾西北心里明白,周氏可能闯不过这一关了,心里琢磨着让儿子们去通知周氏的三个女儿,让他们来看看已病入膏肓的周氏。但从乣妹出嫁后,家里的人就没停歇过,忙完农活儿还得找事儿做,要不然真有粮食吃紧的危险。

    砍柴的砍柴,挖药的挖药,等到晚上大家辛苦了一天,拖着那种说不出的疲惫回到家里,曾济元上来弟弟家看周氏,准备跟两个弟弟商量一下送周氏就医的事儿。

    “老二老三,我看二娘已经几天不进汤水了,再这样下去恐怕会有生命危险啊!”曾济元先发话。

    “是啊!我们得送去医院找大夫给看看。”曾济财道。

    “这几天刚忙完集体的活儿,今天又去采药,大哥不说我还差点忘了,二娘病的很重啊!这样,咱们先送去乡里看看,再不行送县城。”曾济荣道。

    “我跟她说过了,让你们找人来看看,可她咬牙的很。”曾西北道。

    “你们就别费心思了,我没事儿的,老毛病了,过几天就好了。”

    周氏道使出全身的力气,从床上起来,声音是那么的细小无力。脸色在油灯下显得更加苍白,毫无血色。身上瘦得只剩下骨头,牵着房门走得偏偏倒倒的,随时都有跌倒的可能。

    素素见状急忙上前搀扶。

    “二娘,您怎么自己起来了?没人扶摔倒了怎么办?”素素道。

    “我没事,想起来听你们说话,整天睡着,头昏得很。”周氏仍然是声若蚊蝇。

    “这大热天儿的想烤火,是不是在发高烧啊?嗯!额头很烫,美美,叫你大伯母来看看,能不能有什么办法帮奶奶降温,拿着手电筒去。”曾济元道。

    “哦!”

    美美应着拿着手电筒啪啪啪的往曾济元的新屋跑去,梁度玲闻讯急忙赶来。

    “真是很烫,乌漆墨黑的,上哪去弄草药?对了,园子有元西(香菜的一种,有降温效果),那点来煮点汤喝下去,还有用白布包些灶灰,拿来擦拭额头上的虚汗。”

    梁度玲不仅是西医,对一些土办法也略懂一二,曾济荣济忙按梁度玲说的做。曾济财忙着拿柴草生火,因为周氏要烤火。曾西北也慌了,从他那皇帝来了不让座的躺椅上下来。素素拿来毯子跟被子,曾济元忙将二娘周氏抱上躺椅,一家人围着小火,情况与十几年前曾西北死而复活的那个晚上有些相似。

    “现在有没有好一点?”曾西北问。

    “嗯!”周氏点了点头。

    一家人就这样守了一个晚上。

    第二天,一大早,曾济荣就赶到乡里找曾济鞠。要他无论如何告个假到家里给二娘看病。曾济鞠二话不说,提起药箱就跟曾济荣往家跑。在给周氏做了一些大致检查后,曾济鞠似乎得出了结论,将曾济元叫道屋外,曾济荣也跟了出去。

    “兄弟,二娘的病咋样?”曾济元问。

    “哎!”曾济鞠摇了摇头。

    “鞠哥你倒是说啊!到底咋样嘛?”曾济荣着急道。

    “大嫂,你去给二娘看看吧!希望我的判断是错的。”

    曾济鞠说着将听诊器递给梁度玲。梁度玲仔仔细细的检查着。完了也往外走。

    “看来二娘的时间不多了,肺部有感染,心跳也很快,肚子了里想涨水一样。”梁度玲道。

    “而且脉搏跳的很不正常。”曾济鞠道。

    “那,你们是说二娘她会?”曾济荣道。

    “这件事别当着大家面说,以免老人灰心,我们希望她能熬过去。”曾济鞠道。

    “要是这样,济荣,咱们的快些通知兰姐他们,然她们三姐妹都回来,要是二娘突然走的话,我们怎么对得起她们姐妹。”曾济元道。

    “好,这件事我马上去办。”曾济荣道。不到晚上,周氏的三个女儿全部到齐,一同来的还有她们的丈夫。当然乣妹家最近,听说二娘病重,也赶回来了。大家当这老人的面也只能说些安慰的话,买来的糖食果饼到了这个时候其实就是一种摆设而已。周氏半口也吃不下,而且还不停的呕吐。大家都知道,老人可能真的大限将至了。

    就这样十几个人又围着老人身边度过了一晚。

    次日起来,周氏突然精神打好,连吐泻都停止了,折让大家松了一口气,还以为奇迹出现了。就又让梁度玲给看看,看过之后,梁度玲依然神情严肃。

    “你们别太高兴,这不是值得我们开心的事,一般病人在死亡前都会一下子精神好转,这就是你们大家说的回光返照。”梁度玲道。

    “这么说岳母她今天就会?”刘力顶道。

    “这个也不好说,大家有什么话就尽量跟二娘说吧!”梁度玲道。

    听到梁度玲这么说,大伙一下紧张起来,周氏的三个女儿更是寸步不离的守在母亲身边。

    “哎!我说你都守在这里干嘛?都回去,回去做事情,现在养活一家人不容易,你们耽搁了,要被口工分的。”周氏道。

    “娘,现在已经是六月间了,农活早做完了,没事我们在这里多陪陪您,这样好得快些。”大姐曾济兰道。

    “我没事了,你们都回去吧!”

    周氏一个劲的将女儿女婿,还有侄男隔女往家赶,似乎不想让他们留在自己的身边。

    到了中午时分,周氏突然昏迷,一直说着胡话。一下子又十分清醒。

    “西北,我我恐怕不行了,我该去你二哥那儿了。”周氏道。

    “不会的,你不会的,你要撑着,孩子们都在。”曾西北哽咽道。

    “呵——!富儿,你们几个都过来。”周氏道。

    “二娘!”

    曾济元四兄妹齐心喊道。

    “这么多年了,我想听你们喊我一声娘。到了那边我就又是你们的二娘了。”周氏道。

    “娘!”四兄妹喊着,泪水与声俱下。

    “西北,你我原是叔嫂,奈何你二哥先去。三婶也年轻就走了,我跟你才做了十几年夫妻,到了那边我又是你嫂子了。”周氏道。

    “不会,你不会走的。”曾西北已是老眼泪流。

    “兰兰,如果你哥哥还在世,终有一天他会回来,如果我那苦命的儿子已经不在了,我到了那边会给你们托梦,以后逢年过节就连他的香纸一起烧吧!”周氏道。

    “娘!”七姐弟同声哭喊道。

    “以后要把你们三叔当亲爹一样孝——孝——顺。”

    在艰难的说完孝顺两字后,二娘周氏就安详的闭上了那双永远也不会再睁开的双眼。

    接下来就是要为周氏办理后事,周氏的三个女婿硬要跟着承担周氏身后事的费用,说这些年曾济元济兄弟很不容易。曾济元三兄弟也不可低头,说二娘来了十几年已经是他们的娘了,不让他们外头人分担,只需按礼来祭就行。

    最后,曾济元三兄弟齐心协力将周氏葬了,对于都不富裕的三兄弟来说,又是一次孝义的真实考验

    欲知后事精彩,敬请期待

    正文第四十四章改革开放离开大山再寻路

    操办完二娘的丧事以后,曾济元三兄弟家的粮食都所剩无几了,在这个青黄不接的季节,即便身上有钱也很难买到粮食。眼看就有被饿肚子的危险,还好转眼就到了秋天,田地里的庄稼已被被炎炎的夏日烤得金黄。

    生产队又吹响了上工的哨子,村民在队长胡忠的带领下赶着对田地里的粮食进行收割。又是一个丰收年,这是大家辛苦栽种换来的丰硕成果,每个人都洋溢着喜悦的心情。这也意味着分粮的美好时刻即将到来。

    人们你追我赶,谁也不想在这个时候被扣工分。如果在这个时候掉链子,分不到足够的粮食,岂不是冤枉了几个月的辛劳付出?所以大家出工也出力,总不能看着别人五谷满仓,自己?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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